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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凤宁的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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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二人一同来到凤宁的家。
慕知音没想到,直到她走到玄关,都没有一个人——哪怕是仆人——上来迎接一下。
“你别介意,凤凰族人就是这样高傲的,在不知道你是什么物种之前他们是不会做任何他们觉得自降身段的事的。”凤宁解释道。
他倒是在外面待久了,早就放下了身段,泯然众人,可他的家人还秉持着祖宗传下来的行事风格,对待“外人”有些莫名的“优越感”。
“没事。”
慕知音本来就不太介意这些,在她看来,所谓“繁文缛节”指的大概就是这些,至于凤家的态度,她更是不在意的。
直到走到客厅,才终于有人接过她手中的礼盒,将她请到沙发的侧座上。
她这才注意到,凤宁一家四口(父母,一个姐姐一个妹妹)正坐在沙发上,像要审犯人一样盯着慕知音的一举一动。
慕知音随意惯了,人家让坐便坐下,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看到她这恣意的样子,凤宁都替她捏了把汗。
“呦,长辈在这,你就敢跷二郎腿,还真有家教。”
说话的正是那天在海滩上她见到的女人——凤宁的姐姐。
经过研究,慕知音发现这个项圈在外地的时候虽然无法连接“张三”,但是依然有基本的翻译功能,没想到这会儿竟派上用场了。
想想前些天她像个傻子似的只能依靠凤宁,还真是浪费了这高科技的玩意儿。
不过凤宁姐姐这样牙尖嘴利地讽刺还是让慕知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好本能地将腿放下。
那一刻,她突然理解了凤宁说的“血脉压制”是一种什么感觉。
职业特工还是有些“职业病”的,放下腿的一瞬间,她的潜意识便告诉她,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因此,关于他姐姐说她“没有家教”,她倒是想直接表示赞同,毕竟她从小就没有家,说她没有家教倒很合理。
但这样说势必会引起他们全家人的不悦,毕竟她此番来是为了帮凤宁缓解与家人之间的关系的,横不能让他们的关系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于是作罢。
“我本不是鹏羽大陆的人,初来乍到,这里的规矩还有许多没学全,还请诸位见谅。”
她的温柔又大气,令凤宁叹为观止。
姐姐这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本想给个“下马威”也没了“威”,甚至有些吃瘪。
眼看着一旁看上去像凤宁母亲的人又要开口了,慕知音便要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先开口道:“昨天听凤宁说您诸位想要见我,不知所为何事,在我们那边,如果家里孩子的朋友来家里玩,至少一家人都是热情款待的,但我看您几位的样子……应当不只是请我来家里玩的,怕不是找我有事?”
就这些话,给凤宁一百个胆他也不敢说,而慕知音与他家人第一次见就敢这么说,从气势上就赢了。
“当然了,我们今天是为我哥把关的!”妹妹年幼,听出慕知音话里有话,便不让呛了。
小孩子的胜负欲上来就会只想赢,话里的许多漏洞也顾不得了。
“哦?”慕知音适时地看向面容窘迫的凤宁,又微笑着问妹妹:“我倒是不知道你哥哥是怎么向你们介绍我的,又何来‘把关’一说啊?”
妹妹似乎又要接茬,姐姐赶紧将她拦下来,终于露出了微笑,对慕知音说:“他只是说你是他的‘朋友’,没说别的。”
慕知音忍俊不禁,明明妹妹就是想说她是凤宁的女朋友的。
“那就怪了,既是普通朋友,各位不盛情款待也就罢了,又有何事要问我的呢?”
一家子哑口无言。
或是她们种族带来的优越感让他们在鹏羽高傲惯了,亦或是他们认为凤宁还是过去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认识的人都是些不三不四。
总之,他们没想到凤宁喜欢的女孩是这般聪明的。
“嗐,我们能有什么事啊,不过是太久没见他了,知道他交了新朋友,我们想见见罢了。”
还是凤宁的母亲更会打圆场,一下子就破解了这尴尬的局面。
“没想到,你在极谷还能认识这样有内涵的人,”凤宁少言寡语的父亲终于发话了:“姑娘,我这两个女儿从小骄纵惯了,还请你见谅。”
“无妨无妨。”
或许连凤宁都没想到,慕知音还有这么大气端庄的一面,彼时看她的眼神都多了许多崇敬。
慕知音注意到凤宁灼热的目光,与他眼神交流后又对凤宁的家人说道:“之前听凤宁说你们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才导致他这么些年没回过家,我倒是觉得,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毕竟是一家人,多大的事儿不能当面说开呀。”
说罢,她大概观察了一下在座各位的表情,凤宁有些紧张,估计是怕家里人又提出要撵凤午的事;而其他四位都或多或少在顾虑有外人在不好说话的事。
“诶?我看您家那个院子挺有意思的,不知道你们是否介意我先出去看看?”
“请便。”
凤宁的父亲对她用了这个“请”字,已经是最高的尊重了。
表面上她是出去了,实际上他们二人早就商量好了,她在凤宁耳朵里放了微型耳机,慕知音通过项圈语音指导他也是可以的。
“我知道,你离开就是因为不想让我们杀玄鸟,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只要玄鸟还在你体内,族人怎么看你,你在凤凰城要如何自处?”父亲说。
“我这次来本就不是与你们解决这件事的,”凤宁按照慕知音教的说道:“只是在我心里,不论我去到多远的地方,这里永远都是我的家,你们也都是我的家人,我会回来也是为了看看你们过得是否都还好,至于旁人怎么看怎么说,都与我无关。
“我们一家人过日子,是冷暖自知的,别人毕竟不能替我们体会冷暖,我们自己过得好就好了,至于其他族人的目光,以后我还是住在极谷,只会定期回来探亲,他们见不到我,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此话一出,那三位女士有些动摇了,只有他那个顽固不化的父亲依然固执己见,他说:“你身为凤凰之子,就应该有承担家族重任的责任心,怎么能独自逍遥在外?!
“父亲,”这次凤宁没有听取慕知音的建议,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说道:“我并非逍遥在外。作为凤凰族人,我是应当承担家族重任,可在极谷,作为护卫队的队长,我同样有队长的责任,如果我只顾及家族的责任,而不顾护卫队的责任,难道就不是没有责任心了?
“况且,护卫队是我组建的,是我的事业,难道除了凤凰族人,其他生灵就不是生;身为神鸟,如果一定要讲深明大义,那我们要保护的当是全世,不是吗?”
他有理,他父亲便哑口无言。
听了凤宁的话,慕知音莞尔,她果然没看错人。凤宁从不是懦弱无能之辈,只不过从小被家人压制久了,即便很有想法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一旦他有了勇气,解决家里这点儿事不在话下。
她觉得接下来不论什么局面,凤宁自己都可以处理了,便关了语音先行去门外等候。
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时候,凤宁出来找到慕知音说:“你怎么在外面,我找你半天……差不多到饭点儿了,进去吃一口再走吧。”
慕知音看了看凤宁,又看了看里面,总觉得这凤凰吃的东西她大概无福消受,就说:“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吃吧……替我跟你家人说一声‘抱歉’。”
看着慕知音骑着摩托绝尘而去的背影,凤宁像是明白了什么,抿嘴一笑,便回去吃饭了。
他俩谁也没想,慕知音车刚开出两公里,凤宁的姐姐就骑车追上来,说什么也要带她回去吃饭。
“……就算你不是凤宁的女朋友,你帮我们劝说凤宁回家也算功劳一件,我们理应请你吃饭。”
慕知音还是不喜欢与这么多人社交,便婉拒了。
谁知这姐见她说什么也不跟她回去吃饭,竟然要用强制手段,这行为让她想起墨绝弦。
她明白,自己与凤宁在鹏羽的这段日子里,墨绝弦并没有放弃找她,对她来说这本就是外患,这会儿凤宁的姐姐再这样强留她,又成了内忧,再加上凤宁在他姐这块又不是个能指望得上的,慕知音一个人要处理这么多事,实属分身乏术。
也是怪了一个天上飞的,一个水里游的,怎么一个个儿的都喜欢强迫她随她们愿。
可是慕知音本来就不是她们同种族的人,她们怎么就觉得她非得听她们的才对呢?
墨绝弦给慕知音造成的心理阴影可不小,就连她差点儿就要“死于安乐”的时候,整宿的噩梦总能帮她敲响警钟,她不想再多一个噩梦了。
然而,她那飞行器用得哪有凤凰得心应手——他们就算不用飞行器也能赶超她。
一想这办法不行,便只能找机会将对方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