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舟》江閲

7、第 7 章

　　叶柃上完晚课回到他们的家，谢烻没有回来，叶柃做好了饭菜等着加完班的他回来，等了一夜都没有等到那个人。他的手机打不通了。
　　没有只言片语，就这么走了，就像几年前一样，像是从来没有来过，可是这房子里，明明还有他的气息，衣柜里还有他的衣服，卫生间的洗漱台上还有两个并排放着的牙刷。
　　叶柃躺在空荡荡的床上，细细回忆着他们的一切。
　　他们之间什么都有了，却好像从来没有过诺言，
　　“谢烻，你又骗我。”
　　谢烻走了，叶柃仍旧在她日复一日的学习社交生活中走着。只是心上从此缺了那么一块，成为了她的不甘心，就为了这不甘心，其他所有人，任他再好，也不再激起涟漪。
　　是执念也好，谢烻，我也不知能对你执着到几时。
　　大三了大家都在考虑毕业后的去向，是在本科结束后开始工作还是继续攻读研究生需要作出决定了。其实在京州这所学校，尤其是土木这个专业，几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读研的吧，真是吃土也在卷文凭了。对于叶柃来说，考研是必然的，但越是这个时候她也越是困惑了。高考填志愿时，她第一志愿就是京州，当时身边好多亲戚都持不赞同的态度，认为土木太累不适合一个女孩子，也被很多人列入了天坑专业内，但她还是报了，不是因为太喜欢，也不是因为有多大的理想报复，不过是志愿就滑到了土木那一栏。
　　三年后——
　　叶柃终究还是在土木读完了研究生。这期间她谈过几次恋爱，长的短的都有，她想，也许谢烻，注定只是她的一个执念。
　　毕业的那天晚上，叶柃喝醉了，和她当时的男朋友睡了，亲吻的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蒋择的脸。第二天看到男友准备的戒指，她提出了分手。和每一次分手时一样，她并不很难过，偏要找出不一样的点的话，这次更多了些惘然。
　　毕业典礼那天，叶柃和别的毕业生一起站上台子，
　　咔嚓，相机按下快门的声音，三年的时光定格在这一刻。台下坐的多是老师学生，其中有一人带着黑色口罩，正拿着相机像台上拍照。
　　那人的身影极像谢烻，叶柃一时失了神，刚拍完照，就小跑着，在人群中搜索这，可来到那人身前，
　　“同学，怎么了？”
　　陌生的声音，不是他。
　　那天晚上，叶柃喝醉了，她摇摇晃晃地走向他们曾经的家，却只能在门口止步，这里已经不再属于他们了，她坐在楼梯口，不住地哭着，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拿出手机，脑海中尘封的号码被输出。删掉了联系方式又能怎样，记忆是删不掉的。
　　三年来叶柃都没给她打过电话，他到过她的学校，却从未遇见过她，也从未想要遇见她。这次接到电话真的出乎意外。谢烻想要不再去打扰她，就让她忘了自己，可他还是自私地接通了。
　　许久，才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带着醉意，想必是喝了酒。
　　“谢烻！你个王八蛋，骗子！”
　　“……”
　　叶柃不停地重复着，谢烻不敢回答地听着，最后只剩下沉默。
　　电话挂断。
　　“对不起。”
　　那次电话在长久的沉默中挂断。不挂电话的沉默，就像他一样，既渴望又害怕。
　　蒋择刚回去那会儿，被关着守着，后来不知怎么，他也不闹了，像是想通了一般，每天在蒋宏的监视下认真吃饭，跑跑步，看看书。蒋宏索性把他丢给了何倾，令人意外的是，蒋择倒没有过于抗拒，每天跟着何倾出去谈生意，现在很多事也都能独挡一面，多番试探后，蒋宏也逐渐相信他这个昔日视自己为仇敌的儿子也许真的“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