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舟》江閲

29、第 29 章

　　蒋择和叶柃见面仍旧不多，只是偶尔在叶柃下班路过的街口，在她常去吃饭的地方不打招呼的出现，以他目前的处境，他就算可以不顾及其他，也不能不顾及叶柃。
　　之前他查徐寅的事，现在又冒出一个黄志高也是和李立松有关，好似在下一盘棋，不知道变数什么时候就出现了。
　　蒋择按照之前的约定，派人放了一小批普通毒品出去，而李大局长通过精准的布控，亲自指导破获了这一起毒品交易，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又加上一笔。
　　还是那件茶馆里，同一个包厢，只有蒋择和李立松。
　　自从和蒋择接触后，他是又送钱又送功，李立松只当他初出茅庐为自己铺路，对他的表现大为满意。
　　一旁的顾舟给李立松倒上酒，李立松摇晃着手中的上等的红酒，赞赏地说道，“好酒，至清至醇！”
　　蒋择：“我敬李局一杯，祝李局仕途高进！”
　　李立群虚伪地推辞道：“糟老头子一个，过几年就退休了，哪还管它仕途呀，倒是你们年轻人，后生可畏，前途不可限量哈哈哈哈！”
　　蒋择：“李局谦虚了，岂不知，人往高处走，这么多年，定要华丽收场呢。”
　　蒋择现在就怕李立松不妄动，人只有要的越多，动作就越多，破绽自然就会越多，十面埋伏，到时候才真的大厦将倾不可挽。
　　李立松也觉出蒋择话里有话，就示意他继续讲。
　　蒋择：“李局功成名就之际，若是再有佳人相伴左右，人生岂有遗憾？”
　　对于现在的李立松而言，赵金梅确实是一个不敢甩掉的麻烦，他自己也清楚，要是没有赵金梅的钱作支撑，也爬不到如今的位子，只是这赵金梅时常给自己找麻烦不说，还不断地拿他上位的经过提醒他，想来就憋屈，这些年自己虽然也收了不少钱财，但一边收一边挥霍，并没有想过要积攒下来，蒋择的话倒是提点了他，再过几年就退休了，何苦再受那窝囊气，不如趁还在位，为自己谋算谋算，索性弃了那疯婆娘，岂不快活？
　　李立松忙问道，“小蒋有何高见？'
　　蒋择笑道，“高见不敢，不过是各取所需。李局，多谢赏光，我们下次再见。”
　　蒋择把李立群送走以后，又转到了夜总会赴孙果的约。
　　走进包厢，果然是一片莺莺燕燕围绕，一个女人正跪在孙果的脚下，舔着他鞋上洒了的酒水。
　　见蒋择到了，孙果抬脚踢开跪着的女人，“还不快滚？没眼力见儿的！”
　　孙果招呼一个女人给蒋择倒酒，“小蒋总，来晚了可要罚一杯。”
　　蒋择从女人的手里接过酒一饮而尽，看来看这满屋子衣着暴露的女人，荒靡的场景，笑道，“孙总好兴致。”
　　孙果勾起身子往蒋择身边靠了靠，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上次小蒋总给的银髓可谓是人间极品，我自己用了点儿简直舍不得卖了都，不知我们的下一次合作在什么时候啊？”
　　蒋择抬手推开孙果的肩膀，“我也期待和孙总的下一次合作，只是今天却并不为这件事。”
　　孙国夸张地哦了一声，“小蒋总难得有空，今天想必是有什么大事。”
　　蒋择：“倒也算不得大事，只一件，有个人得罪了我，只是我在本地人脉不广，还想请孙总帮个忙。”
　　孙果：“哟竟然有人敢得罪小蒋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谁不知道我孙果最重义气，得罪您就是得罪我，一定抓到小蒋总面前让你泄愤！”
　　蒋择端起一杯酒碰了下孙果的，“孙总，我敬您。”
　　孙果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快说说是哪个孙子，这就没有我金鱼找不到的人！”
　　蒋择淡淡地答道，“黄志高。”
　　孙果二话没说拍了拍桌子，“这孙子怎么惹到小蒋总了，放心，不用等了，我刚还见到这孙子呢！”
　　孙果拉过一个姑娘往蒋择身边推，“小蒋总，为这些小事坏了心情可不划算哦。”
　　三两个陪酒凑上来，蒋择心里直犯恶心但又不好发作，“多谢孙总美意了。”
　　一个个的大红唇都印在蒋择的衣服上了，这些女人可能自觉风情万种。
　　过了大约半小时黄志高还真就来了。他人刚畏畏缩缩地走进来将择就拾起一个杯子使劲朝那个方向摔了过去，在场的人都没心理准备被吓了一跳，缠在身上的没有骨架的大虫也总算走开了。
　　蒋择摔完那个杯子后就那么向后仰着，蔑视地看着黄志高，后者见来者不善早就被吓得缩在了地上。
　　这儿是孙果的主场，蒋择等着他来主持公道。
　　孙果果然不负他所望，叫人上去先是给了黄志高一脚又把他提了起来。
　　孙果：“你胆子倒是越发大了啊，连我兄弟都敢惹！”
　　黄志高慌得两条腿不停地抖动，偷偷看来蒋择一眼，又确认自己没见过他，“金总……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啊，您这么说我真是摸不着头脑，金总……”
　　孙果试探性地看了看蒋择，后者微微笑道，“既然你想不出来，那我就来帮你回忆回忆，”
　　蒋择坐了起来，“上周三晚上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上周三……上周三晚上……”黄志高不停地回忆着上周发生的事。
　　那天他晚上喝了点儿酒走在路上，突然两个带着口罩的人一拳给他放倒，再醒来时，就被蒙着眼睛绑在了椅子上，……
　　前天晚上——
　　顾舟:“赵志兴？”
　　黄志高：“什么赵志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们是谁，把我绑到这来做什么？!”
　　顾舟：“原来是我们找错人了啊，那不如就和我们一起听出好戏吧。”
　　顾海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音频，里面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认识吗？”
　　黄志高立马不淡定了，音频里的声音他当然认识，那是他女儿和外孙女！
　　黄志高激动地喊道，“你们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顾舟：“也不做什么，不过是问你点儿事情，如是回答的话，就放过你了。”
　　黄志高：“你问你问,我一定老实回答，别动她们！”
　　顾舟：“不如说说你当年怎么坐的牢，怎么死在牢里，你又是怎么变成黄志高的。”
　　黄志高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耳朵边还在播放着那段音频，他忽然觉得不对劲，她女儿说话不是这样的，就狂笑了起来，“你诈我的哈哈哈哈我才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舟很可惜地叹了一声，“被你看破了，但你真的觉得我们找不到她们吗？”
　　顾舟接着一字一句地念出了一个地址，威胁地笑着，“你说，小孩子放学回家的路上是不是会很危险啊？”
　　黄志高又重新慌了，可是他也不敢说，他要是说了，也逃不掉，他只得不停地重复道，“假的假的，你们骗我，骗我！”
　　“吵死了。”
　　头上挨了一击，黄志高昏了过去，第二天就倒在便利店的门口。
　　那晚之后，那两人没再找过黄志高，但他还是不敢出门，他怕有人突然就从背后给他一刀。
　　他整天浑浑噩噩地缩在自己的小屋里，有个人影不时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老赵，出去打球！”“老赵，来家里吃饭。”“老赵，老赵？”“你为什么害我！赵志兴！”
　　“啊啊啊啊！别过来！”黄志高歇斯底里地喊叫着，“你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来缠着我，你以为我就过得好吗，啊！你都死了放过我好不好，你说话啊！”
　　黄志高满脸惊恐地看着蒋择，这个男人借孙果来收拾他，就是让自己知道，没有人可以保得住他。
　　蒋择对黄志高的理解能力很满意，说道，“我有一个东西落在黄先生那儿了，那天晚上找人去讨，没讨回来。”
　　孙果被这前因后果搞得一头雾水，蒋择的东西怎么会到黄志高那儿？但反正整件事情与他无关，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按之前说的“给蒋择出出气”。
　　孙果象征性地问了黄志高一声，这个时候黄志高哪里敢否认，畏畏缩缩地答道是，孙果里马叫人当场收拾起了他。
　　黄志高的哭喊声和着包厢内播放的恶俗的背景音融为一体，都是一派靡靡之音。
　　蒋择见人也打的差不多了，开口道：“停了吧，也没多大事，想来那件东西黄先生也不会带在身上，还烦请黄先生回去好好找找。”
　　孙果闻言也叫停了手下的人，朝黄志高踢了一脚，“下次再惹事，看不弄死你。”
　　黄志高被拖出去了，蒋择又和孙果喝了几杯，约定了下一次交易的时间就走了。
　　自从蒋宏回来以后，即使他仍是把事务交给何倾打理几乎从不过问，但蒋择总是会有一种压迫感，他必须得加快节奏，把所有的事情解决。布下这盘棋的他，只想赶快收盘。
　　每天在蒋宏，何倾，李立松，孙果这些人中间周旋，他不得不时刻保持着紧绷的神经，所有的这些，就是刀尖上的行走，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和李立松谈完一场交易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蒋择没回别墅，开车来到叶柃家楼下，什么也不做，就那么站着，看着属于她的那一束光照亮着她的世界，知道有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