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芒》淡程子

9、第 9 章

　　“你喜欢，咱就报名。”许爸想了一会，抬起头时，乐呵呵地跟女儿说。

　　“爸……还有集训的路费，住宿费，生活……”

　　还没等许知知说完，许爸就打断她了，说你好不容易入围了，怎么样，咱都去上这个课。

　　要是不成功怎么办。许知知有点苦恼。

　　“天下没有白走的路，失败了也不要紧。”

　　许爸爸一直非常乐观，生活的风霜占满了他的脸庞，他做着小生意，砸锅卖铁，也要把女儿培养成才。

　　“小知，晚上想吃什么，今晚爸爸给你做饭。”

　　许爸爸只要有空，每次都是做女儿想吃的，喜欢吃的。做完饭，匆匆忙忙扒两口饭，又去店里收拾，接替老婆看店，让老婆回家吃饭，休息。

　　许知知吃完要洗碗，许爸爸说留着，让她赶紧回学校。两父女一起出门，许父要走左边，许知知往右边。

　　许父看着女儿，说爸爸好抱歉的，没办法像以前送你去学校了。

　　“我长大了，放心，爸爸。”许知知看着不比自己高多少的爸爸，生活的重担，父亲弓起来的腰。

　　“走吧走吧，快去学校啰!”许父憨厚地笑笑，把手上的橘子递给了她。

　　许知知骑着自行车，回头看着远处父亲的背影。她想到了那篇父亲的背影，月台上那个越来越老的身影。

　　再看看自己自行车头上挂着的橘子，父亲远去越来越朦胧的身影。

　　准备到教室门口，何彬看见许知知提着袋橘子，立马接了过来，拿出一个给她，自己也拿了一个，一边剥开。

　　何彬问：“考虑好了吗？”

　　行云流水，让王一芳无语到嘴巴关不起来。

　　许知知看着何彬，微笑了起来，赵亦晨无聊，也看着走近座位的两人。

　　“考虑好了，我参加。”

　　何彬摇起手臂，赵亦晨问他你这么兴奋干什么，何彬说这样我们就可以三人一小组了。

　　许知知本来略带惆怅，被这人一闹，冲淡了，他们都不介意，真好，她不需要谁的同情关心。

　　赵亦晨从何彬伸过来的袋子，也拿出个橘子，许知知正好在跟何彬说话，无意识看了一眼旁边。

　　赵亦晨疑惑，问：“要吃橘子吗？”

　　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她带来的。”何彬面无表情补充到。

　　赵亦晨语塞。

　　许知知笑起来，说吃啊，正想拿一个。赵亦晨直接把剥开一半的橘子塞给她。

　　这人，能不能做事不要做一半。

　　“不会？”赵亦晨眉眼分明，挑眉问到。

　　谁要你帮剥开了。

　　上次还做个人，这次谁稀罕。

　　许知知慢慢剥开，柑橘的味道渐渐弥漫在整个空间中，清新好闻。

　　旁边的同学看到了，也过来凑热闹。王一芳说不知道为什么啊，家里有，懒得剥，在学校，和大家一起吃，吃什么都香。

　　何彬笑话她矫情，有的吃就不错了，挑三拣四，没下次。

　　王一芳说诶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要曲解我的话，反正知知不会听你的鬼话的。

　　又拿了一个，赵亦晨认真地剥开橘子，有点酸之后，有点甜，他看着几个人斗嘴，斜靠在椅子上，慢慢吃着。

　　许知知看着赵亦晨闲闲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在品尝什么珍馐呢。

　　“还想要？”赵亦晨微笑着，调侃了一句。

　　摇摇头，再吃她就要变“小黄人”了，胡萝卜素下去这么多，受不了。

　　很快就到了期末，王一芳高高兴兴，美好的一个月寒假即将开始。许知知能休息两天，就开始去参加集训。

　　第一天一大早，王一芳就发了本市吃吃喝喝指南。寂寞的早晨，无人理会。

　　打电话给许知知，她说要睡觉，累死了，谁想出门啊。王一芳又去小群里，戳了另外两个人头像，说你们快点起来啊，出门high啊。

　　等到十一点何彬终于回复，high什么high,后天又去集训了。

　　王一芳说兄弟，正因为你们要离我而去，我这么长的寒假，我都舍得来，陪你们玩两天，你们走了，我不快乐啊。

　　声情并茂，感人肺腑。

　　何彬：……你看还有人理你吗。

　　何彬：算了，那就今晚吧，反正放假第一天，我爸妈也不拘束我。

　　等到中午，终于看到赵亦晨回复：不想去。

　　王一芳说许知知，你这个懒鬼，还没起来。

　　等了好久，许知知回复，我现在在爸妈店里了，晚上不一定能去。

　　过了一会，她又回：大概率可以。

　　赵亦晨：可以，今晚……勉为其难。

　　许知知皱眉看着手机的时候，正好妈妈走进来，不小心看到了。她看着女儿日渐长大，懂事，用方言对她说，去吧，今天你在这大半天，晚上去玩一下，不过要注意安全，九点回家。

　　许知知去抱着妈妈的腰，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妈妈比以前长了一些肉，想起小时候，一直回到记忆里，妈妈是安全的港湾。

　　四个人找了个有座位的奶茶店，开一把。何彬分配，王一芳和自己一组，许知知和赵亦晨一组，至于谁打辅助，自己定。许知知说我今天不想打辅助，我就想一路突突突。

　　赵亦晨：……

　　王一芳：那我也……看了一眼何彬，还是算了……那我也还是不打辅助吧。

　　何彬奚落了下她：“等下别哭。”

　　许知知今天吃了炸药一般，横冲直撞，被别人开麦一路骂，她干脆点了禁音。赵亦晨跟着她后面，帮她扫尾，配合。里面的人更是骂骂咧咧了。

　　何彬在旁边哈哈哈，王一芳瞪他还笑得出来，自己队快不行了，好不好。

　　终于挂了，何彬放心放下手机。王一芳委屈地看着自己那个小人惨不忍睹。

　　扫清最后一个，许知知这一把赢了。她开心放下手机，端起奶茶要跟赵亦晨的杯子碰杯。

　　谁知道赵亦晨刚好拿起杯子，许知知落了个空，她瞪了一眼，这个人。

　　赵亦晨举起杯子，去跟她的杯子碰了一下。许知知笑了起来，一口干掉这一杯。许知知看了看收银台，没见人。

　　放下手机，赵亦晨说这杯有点腻，想加一杯清爽一点的。问这三个人，喝什么。赵亦晨，说4杯水果茶，ok吗？

　　何彬说：“赵哥，给力。”

　　王一芳说一杯奶茶就收买你了啊，何彬说你行你上，不服就去。

　　被噎了一下，王一芳说再来一把。何彬说我不跟你一组了，你这磨磨蹭蹭的，一局又一局地输，打到天亮都回不了家。

　　等赵亦晨端着托盘回来，四杯水果茶，还有鸡翅薯条。

　　王一芳笑了起来：“果然不能跟赵哥比。”

　　“他有小金库……数额巨大……”何彬神秘地说。

　　赵亦晨睨了他一眼，一脸你够了。

　　正在喝着咬着吸管的许知知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下意识接了一句：“多少。”

　　“数不清，不知几位数……”何彬回答。

　　王一芳一脸你够了你夸张。

　　“一点而已，别听他夸张。”当事人出来解答了。

　　被起哄，今晚吃饭请客。赵亦晨无奈：今天冤大头是我，对吧。

　　他就应该坚持，今天能不出来，就不出来。

　　“最有钱的是你吧。”

　　说归说，还是讨论了到底去哪吃饭，经济实惠的，大家AA。七嘴八舌，最后一致决定去老街吃酸菜鱼。

　　许知知率先走了出去，在外面等了一会，突然想起外套没拿，转身回去。
　　她走进来，看见赵亦晨和何彬走了出来。何彬手里拿着一件衣服。

　　何彬把衣服递给了许知知，许知知说还是你给力啊，何彬笑笑。

　　四人打车过去。刚才离开奶茶店的时候，赵亦晨等着何彬，他发现凳子上有件淡蓝色的外套，拿了起来。何彬去洗手间回来，他俩走出去，赵亦晨看到许知知在外面玻璃外，快步走了回来。顺手把外套交给了何彬，说他来打车。

　　下了车，需要步行进入老街。路边有摆摊剪头发的，卖钥匙扣鞋垫的。

　　有一家店，翻新过，墨绿配合着清新的绿色，透明的玻璃里面，看见有红色的电话亭，不知道能不能打电话。王一芳兴致勃勃地拉着许知知，飞奔过去，让她给她拍照。刚拍完，王一芳看到里面有卖明信片，尖叫，我喜欢，就拉开门进去了。

　　何彬也跟着走了进去。许知知在外面看着他们，赵亦晨在对面，比了比手势。

　　许知知没看懂，路边有人按喇叭，太吵了，她听不清。

　　赵亦晨无奈走过对面来，问两人要干吗。许知知笑笑说去看明信片了吧，最近听说有设计得很好看的明信片到了。

　　赵亦晨问她怎么这么了解，却不进去。

　　“没有什么人，可以寄。”许知知低头轻声说着。

　　赵亦晨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回了一句：“你也要拍照吗？”

　　有点诧异。许知知摇了摇头。

　　“前面有一段古城墙，我想去看一下。”赵亦晨说。

　　许知知在想他为什么说这个，是等得不耐烦了吗。还没等她想明白。

　　“一起吗？”赵亦晨看着右边远处被遮挡的地方，似乎漫不经心地说。

　　“好。”许知知跟着他走，赵亦晨在群里说太无聊了，在前面等他们。

　　许知知没来过老街里面，她只在外面二马路走过一次，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赵亦晨带着她往前面走。

　　这是一小段古城墙，用玻璃保护了起来，旁边有简介，种了一些竹子在旁边。明明是个景点，却没什么人看，对着一堵泥巴墙，住在这的人早已看过多次，没有了新鲜感。

　　“知道吗？”赵亦晨问。

　　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