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芒》淡程子

4、第 4 章

　　第二节晚自习，刚上十分钟，他就来了。许知知松了一口气。

　　看来也没什么吧。那也不是脏水，但是她就是不想说。

　　等准备下晚自习，后面传了一张纸条过来。

　　什么鬼，传什么纸条!许知知偷偷看了一下，别人没注意到。

　　“留下来，五分钟。”许知知心怦怦跳。他这是要干什么，报复吗，班级里这么多人，她也不怕。

　　离下晚自习还有五分钟，坐如针毡，她终于体会到了。

　　等下要道歉吗？不要，不想，不愿意!

　　还是道歉好了，还不知道他要坐后面多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不，还是非常讨厌的!

　　“知知，我有点事，等会我要先走。”

　　许知知苦瓜脸，欲言又止，王一芳兴致勃勃，没有注意到她垮下来的小脸。

　　等下课铃响了起来，许知知觉得这另外一只鞋子咣当终于落在她头上了。

　　许知知磨磨蹭蹭，假装在收拾东西。

　　后面赵亦晨不动如山。

　　许知知感觉背后没有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跟她对视了下。

　　“那就是脏水!”许知知有点小愤怒。

　　“什么？”赵亦晨还没有反应过来“再说一遍？”

　　这是威胁吗？还是真的听不清。

　　许知知不吱声。

　　一个黑色塑料袋丢给了她。

　　许知知楞了一下，这是什么？用手捏了下，疑惑地看着他。

　　她又做贼心虚飞速地看了一下有没有人注意到。

　　赵亦晨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

　　“赔给你的。”

　　“不用了。”许知知拒绝。

　　“我不想欠人，也不想和人互欠。”赵亦晨无所谓地说道。

　　赵亦晨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她说了什么，“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不用了？”许知知傻眼，还没反应过来。

　　“脏水？”赵亦晨不敢置信，加重语气，“难道你去掏那个水池？”

　　许知知微笑，死不承认，“没有，你想多了。”

　　“真的？”

　　“假的”许知知忍住笑，“或者是真的。”

　　“把衣服还我，我回去给狗儿子穿。”赵亦晨咬牙。

　　许知知拉着袋子就跑了。

　　回到家，她打开来看，没见什么标志，有个暗纹，又看不出来字母，还没有标，估计要不了多少钱，那就放心了。

　　不对，会不会有诈？她仔细闻了一下，没有穿过的味道。

　　黑色塑料袋里有个外包装袋子，就是普通袋子，看起来是没穿过的样子，也是白T。

　　想了想，还是觉得好亏，她买的是个牌子，一百多，肉疼。这种普通白T恤，花不了两个钱，越想越觉得血亏。

　　第二天一大早，许知知就到教室里背英语，昨晚光记得腹诽了，忘记背单词了。

　　接下来，王一芳也来了，她说好多单词，背死人了。

　　何彬也在那背背背。

　　赵亦晨趴在那，真的是一个人顶一百只鸭子，好吵。

　　难得他今天来得早，因为被他妈的电话吵醒，叫他寄个快件给她。

　　他说太早了，没开门的，让爸爸带去单位。钟女士说不行，他爸忙起来，会忘得一干二净的，还是儿子靠得住。

　　那个靠得住的人去拍了快寄老朱家大门，让他等会赶紧发件。

　　老朱被这个少年叫过好几次，也不烦，笑眯眯的。

　　平时老朱可没有这么好脾气。问他，他为什么这么帮这个少年，他也不说。

　　“你为什么教我们，闲的发慌？”何彬问。

　　你们太吵了，我想安静睡觉。

　　“学不学？”

　　王一芳悄悄说估计他看我们三个人这样卡巴卡巴背了两个礼拜了，实在是比蚊子还吵。

　　许知知比较实在：“如果还想进一步有什么条件吗？”

　　赵亦晨还没想好。

　　嘴快的王一芳说：“买一个月早餐。”

　　“可以。”赵亦晨漫不经心。

　　“好啊好啊。”

　　还没等他们笑完。

　　“每个人买一个月。”

　　王一芳马上跨下小脸，说零花钱快没了。

　　何彬说就这还想拜师？王一芳说你是哪边的。

　　“拉个群。”赵亦晨说。

　　赵亦晨才不稀罕他们掏钱。下一秒，群里直接发了红包。

　　何彬说你太坏了，我们三个人抢这个红包，一个人999，一个人一分等会不会打起来吗。

　　某人笑到：“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她抢到了最多，马上平均转给了两人。

　　“真老实的小姑娘，我喜欢，等你长大了，我娶你啊。”王一芳还不忘调侃许知知两句。

　　“不要就转回来。”

　　赵亦晨看着他们忍住笑，果然世界上永恒的问题就是分账不均。

　　“服不服？不服可以退钱。”赵亦晨看着许知知。

　　王一芳捅了一下许知知，“没有不服的。”

　　当然讨价还价，包教包会，不能是网上直接说的那种，而且还不能只交英语，还要教一下数学。

　　何彬数学很好，他说不用了。王一芳说听不懂，要换其他的，许知知说她需要。

　　赵亦晨现在只想退钱，这几个人比三百只鸭子，还烦。

　　他说按照词根来背，把课本后面生词本相关的，全部串一遍。

　　就这？许知知心想还是退钱好一点。但是想想他会教她数学，算了，忍忍，不就是一个月买早餐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许女侠忍得了。

　　赵亦晨让王一芳去整理，何彬订正，许知知看着他，那她做什么？

　　赵亦晨无语，不用拉磨，还嫌弃？

　　他耐不住，说你先听着。他掏出一本书，Selected stories by o.henry。

　　“单词好像都认识。”许知知大言不惭。

　　点了点封面，“翻译一下？”

　　许知知认怂。

　　赵亦晨说，学语言，还是要看文章。毕竟目的不是为了认单词，而是为了了解意思。

　　许知知觉得他也一般，不就是多认识两个字母吗……

　　赵亦晨看着她不服的眼神，说为了让这门不成为考试的障碍，早一点攻克，就早一点能安心睡觉。

　　好直白，好吹牛。

　　许知知和何彬，王一芳三个人轮流看这本书，每个人看一周。赵亦晨又拿了两本，让他们一人看一本。

　　许知知说“你不看？”

　　“看过了……初中。”

　　那还带来学校？

　　“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有人拽文，还臭屁。

　　“下午记得去扫地，不要打篮球又忘记了。”许知知搬出小组长的架势，要震一下这个人的嚣张气焰。

　　风起，叶子特别多，下午还下了点雨。许知知看着只有赵亦晨，何彬，张阳到了。

　　另外三个人都没来，之前说过，如果早上赵亦晨他们晚到，那下午其他三个人可以不来，但是这几次赵亦晨他们都到了。

　　张阳说：“小组长，这样不行啊。”

　　许知知心里也不得劲，但是还是说：“可能之前他们默认了，没注意到，我会去沟通的。”

　　在那慢慢扫地的赵亦晨，居然没说话。

　　许知知找了垃圾铲过来，赵亦晨接过来，就铲起垃圾。许知知按住那个垃圾筐，赵亦晨换了一个方向，倒了进去。

　　叶子就没有再沾到人的手。何彬靠在树那，说累了。许知知说你当你大明星，还要摆pose拍照呢。叫他们去倒一下垃圾。

　　许知知认命，和赵亦晨一起去抬垃圾筐去倒垃圾。

　　“你为什么今天这么好脾气？”另外那两个人打算消极怠工呢。

　　赵亦晨今天心情好，妈出差了，爸加班，还留了一些钱给他这几天用，自己可以去打一把游戏了，别的也就不计较了。

　　许知知抬不动，那个筐歪歪斜斜的，赵亦晨手臂有劲，他抬得高。

　　她说：“这样不行，我跟不上你脚步，你这大长腿。”

　　可怜许知知小胳膊小腿，跟着跑，累死了。

　　她说休息一下，没两分钟，又说休息一下。
　　赵亦晨怀疑她故意的，但是又没有证据，看她呼吸起伏，脸都红扑扑的，好像是有点不行的样子。

　　平时都是两个男生去抬垃圾，或者两个女生，起码平衡那个垃圾筐。

　　许知知和赵亦晨，一个高，一个矮，这个筐，就像过山车一样。

　　在许知知又一次停下来，赵亦晨忍不住说这从操场一个角到另一个角，也没几百米，不知道的以为你去跑了五公里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烦，还五公里，跑八百米，她都累趴了。

　　赵亦晨把筐拎起来，抱在前面，有些大，单手拎起来有点不方便。

　　就是他衣服估计要脏了，这个人好像很爱干净。许知知欲言又止。

　　要不要提醒，算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是还嫌弃她吗。她别狗拿耗子了。

　　赵亦晨让许知知先回去，何彬和张阳也先跑了。

　　许知知回班级里拿手机，打算就在学校吃饭了，赶回家，太着急了，还不如在学校吃晚饭，反正也有食堂。

　　她上楼刚好看见周梦和另外一个女生在那说话，她们不去扫地，在教室里闲聊。
　　许知知听见说扫地，但是声音太小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去沟通一下。

　　“周梦，今晚扫地。”许知知单刀直入。

　　“那又怎么样，我早上扫过了。”周梦撇了撇嘴。

　　“大家都要去的，虽然一开始有人来得晚，后来大家都是去了的。”许知知耐心说着。

　　“没必要偏袒他们，我知道你跟他们玩的好，既然一开始他们没守规则，为什么我要守规则。”周梦似笑非笑。

　　上次已经谈好了，之前这几个人也没异议，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不要耽误我看书，我又没有人教。”周梦继续说。

　　旁边的那个女生在旁边附和，“我最不喜欢装……”，又问周梦：“喝茶吗？”

　　许知知脑子里嗡嗡嗡的，她忍住想要夺框的眼泪。

　　赵亦晨正好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