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吼》香香五花肉

3、偷听

　　为了保证安全，陶行亦坚持要送裴念星回家，裴念星再三拒绝，终究拗不过陶行亦。

　　出租车三拐八拐，终于到了裴念星家的小区，是一个看起来就能够让外人随便进出的陈旧楼栋，灰色的墙皮黯淡剥落，铁窗户生锈斑驳，有种上世纪90年代遗物的感觉。

　　司机怎么也不愿意把车开进一看就窄窄的行车路，在路边停下就催着二人赶紧离开。

　　看着裴念星上楼，陶行亦在脑中复盘这一天的事情。

　　穿书第一天，他已经大致了解了主角的性格，沉默倔强的男孩儿，却也渴望他人的善意，身体瘦小，似乎被养得不是很好，他的练习生事业现在并不顺利。

　　第一，他舞蹈跳得很差，这让他得不到公司同辈认可。

　　第二，他的直属上司吴仁兴似乎是个压榨童工的无良经纪人，对他非打即骂。

　　第三，艺术本身就需要金钱堆砌，但他的家庭经济状况一般，给不了助力……该不会还有什么瘫痪的妈，癌症的弟吧？

　　第四，已经有私生给他放定位器，小小年纪就已经展露出了“受人觊觎”的特质。再根据“卧龙凤雏”的生活规则，说不定他就是受身边人影响才变成大变态的。

　　“系统！裴念星家庭关系是什么样的？”

　　【涉及剧情主线，不便透露。】

　　“哼！”

　　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先解决眼下问题，让裴念星的舞蹈技术提高，不影响月末团队考核，起码这样其他人会对他改观一些。

　　其实裴念星并不是不努力，而是他舞蹈练得太晚了，短时间根本难有太大进益，一个爱豆却没有主角光环，诶……

　　【宿主获得任务对象好感度+5，奖励500积分，当前积分余额为700。】

　　诶！好感度？难道是这小子躺床上复盘的时候终于发现我对他的好了？那今天也算是成就颇丰了。
　　——陶行亦美滋滋地想。

　　“系统，好感度与积分换算比率是1:100，那刷好感度岂不是比完成任务划算多了？”

　　【好感度增加到一定限值后很难增长，不可持续。】

　　“那如果好感度减少会怎样？”

　　【会扣分。】

　　“积分不够扣呢？出现负数吗？”

　　【积分为负数时即视为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所以一旦负数，我就又要去死？活不了七年？”

　　【是。】

　　“……你话不能一气说完吗？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这是一个合格的系统该做的事吗？你什么时候这么惜字如金？”

　　系统装死。

　　“送！你！一！命！”

　　系统继续装死。

　　……可能是之前被怼得太狠，有些自闭了。

　　陶行亦：“……还是说正经事吧，系统，打开我的个人页面。”

　　意识中闪现出古早UI风格的粉色页面，大部分区域是灰色，只有“个人积分”“道具商城”“AI技能”三个模块是亮起的。

　　“AI技能”模块陈列的是一些在陶行亦看来是顶配版智能手机的功能，比如什么永久性改变10分钟视频画面（50积分），3小时夜视功能（60积分），2小时实时监控任一场域（100积分），2小时任一角度录像（30积分）。

　　“道具商城”模块展示的是具有奇奇怪怪功能的实物道具。像什么喝一口就变傻十分钟的橙汁（50积分），闻一下就双手自动抠鼻孔三分钟的香水（50积分），增加1%技能天赋点的熊猫软糖（150积分），倒是很有趣。

　　诶！
　　技能天赋点？
　　舞蹈天赋？
　　就是它啦！

　　“买它！”

　　【150积分兑换‘增加1%技能天赋点的熊猫软糖’成功！希望宿主继续努力，多挣积分，早日完成主任务！】

　　看着“1%”这个数字，陶行亦有些不满：“怎么才1%？这够他在月末考核不掉链子吗？”

　　系统对陶行亦的贪心表示无奈：
　　【任务对象各项技能的关键性增长须由自己实现，主神锦江二号频道本不允许艺能外挂道具存在，还是本系统凭借63%的任务成功概率向主神求情，才被允许的。】

　　陶行亦心中一沉：“你经手的任务成功率才63%？太菜了吧。”

　　系统彻底恼怒，意识中的声波线快速抖动，暴躁萝莉音响起：
　　【我的任务成功率能排进神区前10%了！很优秀的好伐！你以为任务这么好完成吗？以后书中故事线发生偏离，作者怨气会成倍增长，重新歪曲故事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陶行亦：“作者的怨气还会影响故事线？！”

　　【你死了之后还会有打工人怨气呢，作者看到自己的故事被改得面目全非，与本意背道而驰，还不该怒一怒怨一怨嘛！】

　　陶行亦想起面目已经很模糊的前下属，只能感叹：“没想到有一天我的命竟然掌握在那个被我骂哭的小姑娘手里……”

　　【怪不得她把你的名字写给炮灰助理。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陶行亦囧。

　　-

　　第二天刚走进练舞室，陶行亦发现正在排舞的男孩们都有些心不在焉，连伍常青的脾气似乎都格外爆裂一些。裴念星的状态也非常不好，动作几次出错，直接被伍常青拎出队伍，勒令他去一边顺动作。

　　男孩儿默默地走到角落，一声不吭地发呆。

　　他怎么了？有点不对劲。

　　练舞室内音乐声铿锵有力，所有人热火朝天地训练，只有男孩所在的那一方小区域寂静得格格不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陶行亦沉思良久。

　　“系统，积分可以兑换成现实世界的一般等价物吗？”

　　萝莉音响起，一种鄙视的口吻：【宿主，你不会要靠积分发家致富，花天酒地，躺平摆烂，享受七年就去死吧？】

　　“……你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就告诉我积分可不可以换钱。”

　　虽然重来一次，他很想好好享受人生，但他知道活得长长久久才最重要。

　　【积分可以提现，在个人积分模块操作，积分与现金兑换比率为1:100。】

　　陶行亦欣喜若狂：“太好啦，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我岂不是有成为亿万富翁的潜质！”

　　陶行亦泪流满面，想他上辈子兢兢业业十年之久才赚到首都的一个小窝，这辈子开局竟然带了个财神系统，他对完成任务更有信心了！

　　“诶，那这个世界的现金可以兑换成积分吗？”

　　【可以哦，我以前的任务对象中就有一个自带貔貅体质，赚了大钱兑换成积分，完成了任务，留在书中世界，成为了挥金如土、奢靡度日的资本家，宝宝我都羡慕哭啦，嘤！】

　　艹，穿个书还有RMB玩家，果然钱是万能的……

　　“先来个两万块钱的！”

　　两个小时后，系统就看到陶行亦毅然决然地走向伍常青的休息间，神色坚毅中又带着一丝羞耻，在系统的视角里，这一幕似曾相识。

　　曾经有一位靠攻略反派完成任务的宿主，在主动献身、出卖色相前就是这样一副样子。

　　系统表示无比惊讶，自己的第376任宿主竟然堕落至此，穿来的第二天就需要使用这样的手段达到目的。

　　系统悲愤，系统生气，系统感叹人心不古……

　　滋啦一声电流响，系统自觉地切断接收器……非礼勿视。

　　不到一会儿，陶行亦走出门，面上很轻松的样子。

　　“OK，搞定！”

　　系统“睁眼”

　　【……宿主辛苦了，您为了让伍常青给任务对象开小灶，竟然做出了这么大牺牲，我太佩服您了，话说回来，要想完成任务，就要有这种彻底抛弃一切、牺牲一切的精神！】

　　陶行亦：“是啊是啊，这一万块钱虽然是积分换的，但花得我好心疼啊，诶。”

　　【？】

　　【你拿一万块钱是去贿赂伍常青的？】

　　“怎么能说是贿赂呢，这叫为了达到最终目的不得不采用迂回但合理方法解决问题，请你注意你的措辞！”

　　【。】

　　走到楼梯，陶行亦一边琢磨着接下来的任务，一边回忆刚才的情景。

　　伍常青虽觉得这两万块钱实在少了些，但听到陶行亦只是想让他月末考核来临之前给裴念星加练，便也觉得这笔买卖也不是很亏，勉强接受。

　　接下来只要找机会把舞技道具让他吃掉，天赋+1%，再加上让舞蹈老师加练，裴念星的舞蹈应该也能达到平均水平吧……诶，这事太主观，真不好预测结果……

　　刚想上楼，就听到一个鄙薄的男性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呵呵……凭他也想跟我斗？”

　　这个声音？

　　是吴仁兴！有瓜！

　　陶行亦连忙将身体隐藏在楼梯上方那人的视野盲区中，伸长了耳朵仔细听。

　　“抑郁症？老子才真得了抑郁症呢！那小子还想跟老子耗，都他妈七年了，老子花在他身上的心力都可以再养出来三个乙级了。”

　　他说的是谁？

　　“长得丑不说，脑子还他妈不转，四年前老子跟他说，拿个一百万出来，老子帮他摆平粉丝投票率，他硬说自己没有，真tm浪费老子感情。”

　　“家里精穷还出来当什么爱豆啊？再说了，就算没钱，卖房子，借网贷，装个大学生出去卖，四五年也该攒够了，上周我又问他要不要拿一百万摆平粉丝投票，哼，他又拒绝了，扣得很呢。”

　　“嘿嘿，还想着什么凭自己实力打动粉丝，这鸡汤也就他自己一人信了。”

　　“要不是因为看他这些年能带一带我队里的练习生，也算是一个无偿保姆了，要不然我早踢了他了……”

　　“他还以为他是什么不可或缺的大人物呢！哼，没了他，老子招一个助理就够了。”

　　助理？说的就是他吧……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什么，吴仁兴哈哈大笑起来：

　　“让他走还不简单吗？你懂的……他两年前在音频平台做了声音主播赚钱，没经过公司允许，属于私自接活，那当然也算违约，这证据我可留了两年了，专门等着今天呢！”

　　“呵呵，现在可不是他跟公司提解约了，而是他违约……老子就要把他榨干，拿点钱给我，老子兴许就给他瞒下这违约的事儿！”

　　“行行行，放心，我小心着呢，挂了啊。”

　　声音消失，脚步声响起又渐渐远去。

　　陶行亦正打算离开，转头之间却隐约听到另一个脚步声，很轻，不是吴仁兴……

　　这里有另一个人在！

　　他轻巧地压低身体走上去，看到了那人的身影，动作急促，显得很慌张。

　　瘦削的身体，洗得发白的旧T恤。

　　是……裴念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