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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这一句话让楚容愣在原地。此刻,顾牧脸色虽白,眼眶一圈却是红的。看上去又可怜又憋屈。

      楚容换了一口气,声音缓和了许多:“那末将要怎样弄丞相大人下来?”

      一听他答应了,顾牧也没想那么多,墙头风大他好怕:“我跳下来,你接着我就行。”

      闻言,楚容扯了扯嘴角,不情不愿地张在双臂。

      顾牧想跳,又有些不放心,嗫嚅着:“我要是死在这,你、就…就是谋杀……”

      言下之意就是要楚容别耍花招,免得他一跳掉地上。
      楚容眉心一皱,这高度,掉下来也死不了人。他就这么怕?

      眼见楚容没了耐心,顾牧也不纠结了。闭眼往下一跳,刚好跌进楚容怀里。

      这一幕恰好被寻过来的顾爹看到,顾爹心里一乐,面上笑开了花:“小两口感情不错嘛,抱抱也好,增进感情。”

      话音刚落,两人就迅速分开了。大道朝天,各站一边,谁也不看谁。

      顾爹没有察觉他们之间微妙的氛围,自顾拉过楚容说道:“我是来和你商讨司南的婚事的……”

      两人渐行渐远,顾牧有些纳闷。为什么他都不说话,他不是瞧不上自己吗?难不成就这样同意了?

      未时,顾牧就和顾爹出了楚府。刚出大门,一道黑影就闪了进去,径直往书房走去。

      “将军查清楚了,”黑影站在楚容身侧微低着头,正在汇报。他叫章都,是楚容手下的校尉。

      章都道:“是亲生的,没有掉包。养育顾丞相的奶娘打的包票,小时候生过几场病,喜欢吃什么属下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先停一下,”楚容叫停他,疑惑,“谁要你查这些了?”
      章都有些心虚地摸着鼻子:“顺道查的。”

      本来楚容只是要他查顾牧的身世,弄清顾牧是不是顾元帅亲生的。但奶娘故事说的动听,他不由多听了些。主要是顾丞相小时候实在是太有趣了。

      想到这章都脸上浮现出笑容,抬眼一看楚容他又将笑容压下去。想笑又不敢笑,一时间脸上表情惨不忍睹,活像抽了风。

      “……?”
      楚容:“没事了,你出去吧。”

      章都点点头,半道又折返回来。
      “将军当真要和他成亲?”章都真的很怕自家将军一时犯傻,做出后悔一生的决定。

      “嗯,亲我都提了,还能退?能退我也不敢啊!”楚容嘴上说着不敢,手上却有条不紊地擦着刀。

      这门亲事皇上是知道的,赐婚是迟早的事。再者说这些年在边关,顾爹也对他格外照顾。

      他和顾牧之间也的确有过娃娃亲,他原本以为顾牧出身武家虽说是文官,体能也不会太差,但没想到……
      想到那个平地摔,楚容又一次狠狠皱眉。

      “将军想清楚就好,”这次章都是真的要出去了,半边身子过了门,却在最后一刻被楚容叫了回来。

      楚容犹豫着:“把你今天查到的写下来。”
      章都:“?”

      顾爹做事一向快,次日,皇上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大街小巷都在议论。
      前来道贺的人都快把顾府的门槛踏破了。

      “回来了,脸色真差。”这些天曲宜一直待在顾牧卧房,没有出去。

      曲宜接着道:“快来看你的婚服,袖口上绣的是玫瑰,比上次的牡丹好看太多了,夫人的女红真是日益渐长啊!”

      “你闭嘴!”顾牧心情不好,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这次袖口上绣的是什么花,他压根就不想要这些。

      “你别吃了,这都是我的。”顾牧从曲宜手里抢过一碟糕点,放在身后的案台上。

      “真凶啊!”曲宜擦掉嘴角的碎渣,只觉得顾牧护食的样子有趣。

      “差点忘了正事,”一向嘻笑的曲宜突然正经起来,他神神秘秘地从小匣子中拿出一个小铁盒和一个小瓷瓶。

      他把门窗都关好,确定没人才坐下把东西推到顾牧面前。

      “这什么?”顾牧好奇,拿起小瓷瓶打开木塞闻了闻。里面一股花香,倒了点放手上,是滑腻腻的液-体。

      “你现在用什么?”曲宜一惊,伸手一把抢过,把木塞盖好。

      “洞房的时候用,你明不明白?”曲宜刻意压低着声音,生怕别人听去。

      见顾牧一脸蒙的望着自己,曲宜心里直呼那人是畜牲。我们司南这么懵懂无知,过几天就要做人夫了。

      “太可怜了我的小司南,什么都不懂。”
      曲宜摇摇头,附在顾牧耳边小声解释了一通。

      顾牧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他不确信地问:“不会吧?他不太喜欢我的样子……”

      曲宜恨铁不成钢:“这,这是欲-望,万一呢,到时候合卺酒一喝,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曲宜说不下去了,脸烧得通红通红。好后悔接下这个任务,顾夫人我要加钱!

      “那为什么一定是他嗯我,不是我嗯他?”顾牧说完,脸色好看多了。同为男人,他也行。

      曲宜用看小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你可以试试?但是啊,做两手准备肯定没错。”

      “张大人就是吃了没有准备的苦啊!”曲宜立即抛出一个反面例子。

      顾牧有些犹豫了,逃婚不现实。算了,接受吧。
      “我该怎么做?”

      见顾牧终于想通了,曲宜赶紧过来教学:“你先把这个小瓷瓶的东西倒点在……然后进去的时候你会舒服点……”

      “是他。”顾牧冷着脸打断。

      曲宜点头,哄小孩一样:“好好好,是他是他。他会舒服点……”

      “这个小铁盒里是药。事后你,不,他要是觉着疼,就涂点在那啥上……”

      曲宜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他都说了。顾府的门客好难当,下辈子不来了呜呜。

      两人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时,脸色一个比一个红。

      “司南你脸好红,病了么?”顾夫人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人一出来就立马迎上去。

      顾牧赶紧摇头,下一秒就低着脑袋跑了。顾夫人在身后笑了笑:“这个曲宜还是有点用的嘛,不算白吃饭。”

      顾楚联亲这天,街上热闹非凡,鞭炮放了好几卷。
      顾牧天还没亮就被拉起来梳妆,丫鬟拿着好些东西。

      “少爷戴花吗?”
      “不戴。”

      “画花钿呢?”
      “不需要。”

      一连好几个问题问下来,问的顾牧心烦意乱。他索性直接把红盖头往头上一盖:“可以了,走吧。”

      到了楚府,顾牧由喜娘牵着下轿。地上辅着红毡,上面撒满了谷豆、瓜果和银钱,还有人专门用镜子在前面引导。顾牧嘴角一抿:这是照鬼吗?

      跨火盆时,因为裙摆太长顾牧不小心踩着了,险些烧着了衣服。
      不吉利。

      拜堂上台阶时,顾牧又绊了一下。
      还是不吉利。

      拜堂时,他和楚容的头总拜不到一起去。最后还是顾爹强摁头拜的堂。
      不吉利。

      楚容看顾牧的眼神好像在问:你不是来成亲,是来砸场子的吧?
      顾牧摊摊手,没说话。

      参加婚宴的宾客很多,个个都衣着华丽,都是皇家贵族出身。

      礼仪小厮正站在门口报着贺礼和来宾,起初都很正常。但后面就慢慢变了味。

      “靖宁侯世子廖惊鸿送来贺礼聘饼三牲……”小厮说得艰难,犹豫要不要说,最后还是说了,“《春阁密闻》系列书籍一箱!”

      听闻,顾牧差点吐血,心里暗骂:狗廖惊鸿。

      “礼部尚书张怀和送来贺礼,白玉瓷瓶一对,鸳鸯锦被一套……”

      顾牧点点头,还是怀和靠谱。

      “卫三皇子卫衍送来贺礼,送子观音一座。”

      顾牧:???什么玩意儿?
      狗卫衍。

      外面的热闹都和顾牧无关,他只能窝在婚房里吃点心。床上洒了好些杏仁瓜果,都被顾牧一一挑出来放好。

      亥时,房门被打开,楚容走了进来。
      此时的顾牧盖头已取,正坐在桌边吃东西。他看了一眼楚容,没说话继续吃。

      顾牧的头发被束好,穿着大红喜服。露出的那截手腕又白又细,嘴巴不停动着。

      楚容想,顾牧要是是个姑娘,说不定他已经动心了。但事实是,顾牧是一个弱叽叽的男人。
      他最不喜欢男人弱叽叽的。

      喝了合卺酒,看着顾牧视线乱飘的模样,楚容突然想逗逗他。

      眼见楚容越挨越近,顾牧心一跳,慌张开口:“你要干嘛?”

      楚容低头,微薰的气息打在顾牧脖颈处,声音暧-昧:“洞房啊。”

      顾牧:“!”
      他再次强装镇定,吸了吸气。

      他这一吸气,楚容还以为他哭了。
      顾牧暗自抓紧曲宜给的小瓷瓶,让自己看上去很正常很老成的样子。

      “上去躺着吧。”顾牧道。

      “你刚刚说什么?”楚容有些哭笑不得,顾牧好像被他吓傻了。

      “就、”顾牧再次道,“你上去……躺着?”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不自觉得变小。底气不足。

      楚容没回答他,只是慢慢伸出手,然后………

      “你为什么要压着我?这和我想像的不一样!”顾牧在床.上.奋力挣扎无果,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楚容。

      “难不成你还想在我上面?”楚容戏笑的看着顾牧,将他眼底的慌乱尽收于心。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顾牧可不想折在这个人手里。

      楚容:“这可不行,我交了聘礼的。”
      顾牧:“聘礼我可以双倍退还给你,我比你有钱!”

      “也不行。”
      一句话浇灭了顾牧的希望,他闭上眼睛。完了,他要不干净了。

      楚容看着顾牧颤抖的眼睫毛笑出了声,不再逗他。松手起身,倚在床边看他。

      顾牧惊魂未定,一不小心将袖中的小瓷瓶掉落。瓷瓶刚好滚落在楚容脚边,他捡起来一看:“这什么?”

      “不是什么!”
      在楚容打开之前,顾牧一把夺过瓷瓶。整个脸比身上那件衣服还红。

      “脏东西,这个是脏东西。要丢掉的……”说着,顾牧把瓷瓶藏在身后。

      楚容没再执着此事,而是问:“睡的着么?”
      顾牧没听懂他的意思,很诚实地摇摇头。他的确睡不着。

      “出来一下。”
      “哎哎!”
      顾牧被楚容拎着来到后院。

      第二日清晨,顾牧咬着被角,泪眼汪汪的望着楚容。楚容坐在床边,含笑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柔和:“我的小司南,昨晚感觉怎么样?”

      顾牧一回想起昨晚的经历竟然想哭,又哭不出来。所有情绪化作一句真情实意的:
      “滚!”

      谁新婚之夜要站一晚上马步?!
      美其名曰锻炼体能!

      顾牧抱着被子欲哭无泪,只觉得腿软。他奋力朝外喊:“昨夜之仇不共戴天!听到了嘛楚行舟?不共戴天!”

      狗楚行舟,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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