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与槲》七叶山葵

30、第 30 章

　　870米长的卡塔丁山号同样是特异化的军舰，现在ISA和SCO的高速军舰里充斥着这一类型的东西，所以印度斯坦制造的轻型护卫舰已经完全不是对等的敌手，这也就意味着传统国家的军备产品已经对海盗这种善于游击战的敌人有了绝对的优势。
　　每个人的头盔屏幕上都显示出卡塔丁山号的影像，虽然它离着海鸥号还有几万公里远，但是感应器的红外和光谱探测依然可以描绘出它独特的外形。
　　超级大国的军备和军团这些武装团体拼凑出来的产品就是不一样，这艘船只是一种轻型化的高速舰艇，相比庞大的好像怪物一样的工程舰或是战斗舰而言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东西，只比海鸥号这样的大几倍而已。但和看起来几乎无边无际的怪物们相较，反而只有卡塔丁山号这种在规模上比较符合人体大小比例的东西，才能直观地给人一种可信感。
　　“漂亮的家伙！”
　　有人忍不住赞了一句。
　　虽然是对手，但是这艘船还是让人忍不住羡慕。
　　大家也都知道，以目前的状况，ISA和SCO对军团依然有着无比的优势，除非他们自己崩溃，就像是以前无数的超级帝国自我崩溃一样，军团这种如同野蛮人的组织才可能真正的兴起。
　　“军舰鸟号怎么样了？”
　　雷耶斯问道。
　　这个家伙有时候真的很让人又爱又恨，让你说不出你到底是爱他还是恨他。
　　“约翰那边没事了，波塞冬挨了两枚空泡鱼雷，现在已经降低了航速，军舰鸟号远远的跟着它呢。”索利斯舰长在通信里解释道。
　　听到军舰鸟号没有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降低航速，所有人必须在舱位保持固定状态，医疗人员会去救助需要帮忙的人员。”索利斯舰长接着补充道：“我们必须要跟上卡塔丁山号的航速，我可不想被他的重接炮敲出窟窿。”
　　“它不会是想要我们去帮他们接舷战吧？”雷耶斯嘀嘀咕咕的嘟囔着。
　　通信信道里一片沉默。
　　“萨尔……如果你不确定自己说的话是什么，就给我把嘴巴闭上！”隆巴多百夫长没好气的说着。
　　众人心头的郁闷还未消散，公共通道里又传来卡塔丁山号的消息。
　　“这里是卡塔丁山号巡洋舰，呼叫航船WW45XN-3421，航船WW45SN-2763，你们哪艘是军团武士搭载船？”
　　路易斯闭上了眼，雷耶斯这张破嘴真是不得了。
　　“这里是WW45XN-3421白色拉斐尔军团轻型护卫舰海鸥号，本舰是武士搭载船。”
　　“由你舰实施接舷战，ISA USSF只需要雪兰多号，海盗人员由你方处理。”
　　可以想象众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的状况。
　　“这也没有什么，我们原本不就是要去找他们算账的吗？只不过这次能跟波塞冬长矛号打一仗，也是求得所愿了。”雷耶斯大言不惭的说着。
　　其实……真打波塞冬长矛号并没有什么困难。
　　都说了它是一艘特异型的高速驱逐舰，那么它就不可能装载什么军团武士。
　　毕竟实施舰队战的军舰和军团武士的装载舰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而他们原本追击的那艘海盗船，早已经扔下波塞冬长矛号跑的远了。

　　海鸥号慢慢靠近波塞冬长矛号，对方棕红色的舰体在深色背景的宇宙空间中看不出实际的大小，和青白色的卡塔丁山号相比，显得异常邪恶。
　　登陆舱贴在波塞冬长矛号的舰体外，切割机将对方的气闸割开，白色拉斐尔第七小队鱼贯而入。
　　太空中的接舷战依然和在地面上的重力战没什么区别，在模拟重力环境的影响下，一切都和脚踏实地没什么不同。
　　白色拉斐尔没有遭受什么反抗，虽然很难说清根本原因，通常情况下，处于劣势的军舰一般不超载反应堆实行自毁。毕竟如果一个组织若是这样不管不顾的亡命，那么就会很少有人加入其中。
　　具备专业知识的船员不过是一种职业，即便是在海盗群体中他们也不过更像是雇工而不是那种视为纽带的兄弟。因此如果想要有足够多的人来给自己工作，对外招募就成为了必不可少的环节。如果有人听说你自爆了一艘船，那么你肯定招不到足够多的人。
　　因此，即便是绝望中的拼命，那也是核心团体成员之间的行为，通常是武士间的决斗。因为在狭窄的舰船通道中，人多并不是一个能派上用场的、有足够效率的行动。
　　一对一或者是一对多，大家会商量出来一个结果，有可能宽容，有可能苛刻，全凭当时的实际状况来定。
　　这种情况下，卡塔丁山号让白色拉斐尔的人来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其实也在意料之中。ISA不会拿自己的资源去成就别人。虽说布隆希尔对海盗和白色拉斐尔这样的佣兵总是不屑一顾，他们的确有这样的资本，因为仅凭他们身上的盔甲，就比军团组织里代代相传的东西先进多了。
　　路易斯和其他人一样，身上都是重甲装备，他举着盾牌和战友走在最前面，而雷耶斯提着粒子束投射枪紧随其后。因为通道狭窄活动不便，他们十个人排成两行纵队穿行在波塞冬长矛号的舰内通道里。
　　他们很少会在失去重力的情况下进行战斗，毕竟身体发力的形式完全不同，做出来的动作很可能会差之千里。无论是自己还是对方，都要竭尽可能的为自己创造便利条件。虽说他们盔甲上的靴子也是附有磁吸功能的，盔甲上的自动补偿也可以在失重的情况下稳固身体，但这种不便没必要被拖入生死相搏的现场。
　　既然人生来就是重力动物，那也没有必要和阿米巴虫在游动方面一教高下。
　　卡塔丁山号有波塞冬长矛号的精确结构图，这种事没有必要怀疑，毕竟是ISA制造的波塞冬长矛号——USSF自己称之为蓝岭级高速驱逐舰雪兰多号。
　　虽然海盗肯定会对舰体做一定的修改，但是他们没有能力动核心区域。
　　现在的太空航行器构型已经完全统一，在没有了先前那种随意堆砌的状况。每一艘船都是由强化复合结构形成的构造体——这是舰船的脊梁和骨骼。在外部装甲和内部结构之间还填充着胶状物，这是可以有效阻挡重接炮金属块的柔性防护。这两个地方都不能随意进入，因此接舷战的战斗肯定要在内部结构通道内进行，毕竟你的敌人也不可能把核心区随意地拱手让出来，所以路易斯他们对卡塔丁山号传来的消息根本没有怀疑。
　　“很好，你们应该转过这个拐角就能见到敌人了，因为前面就是CIC。”
　　卡塔丁山号的人这样告诉白色拉斐尔。
　　“小心些，转过去的时候没准会有偷袭！”有人提醒道。
　　作为尖兵的路易斯紧了紧手中的护盾，和他的同伴并排前行。
　　白色拉斐尔武士拥有一身白色的盔甲，成片的装甲板镶在身体的各个部位，把血肉完全包裹起来。和一般人感觉臃肿的印象不一样，军团武士着甲后依然还显得很苗条。
　　这也是军团武士被轻蔑地称为‘竹节虫’的原因。
　　为了能够在装备了外骨骼设备后也能活动自如，他们诞生之初就是一副纤细的模样，细到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类的身体比例，但是他们却并不孱弱。最开始时期的基因特化，已经将他们这一类人的骨骼与肌肉都改变了，甚至有人强烈的要求，不能把军团武士算作是人类。
　　这种充满了种族主义的说法绝不能说是政治正确，但几乎所有的人类都会将军团武士划归到异类中去。正常人鄙视、害怕军团武士，却也只能在嘴上逞逞英雄。在ISA和SCO，在公众场合谈论这种话题，将会被视为重罪。
　　通道里的白色拉斐尔武士像极了古代全身甲的骑士，涂成白色的躯干上带着青色的条纹。军团武士身上的‘焈’金属防护装备，可以有效的抵御粒子投射枪打出来的高能量束，灵活的行动和自动防御武器也能够有效的避开制导武器。除非是区域毁伤弹药，能够对付军团武士的，最好还是等离子切割刀或是变异体的热尖长矛。
　　事实上，维系军团武士骄傲的不仅仅是荣誉和勇气，这一身充满了力量感的盔甲同样是男人们羡艳的对象。无论何时，对于力量的崇拜，都是人类挥之不去的期望。只是普通人类绝无希望穿上如此一身漂亮的盔甲，也没法成为他们口中厌恶的武士。
　　电泳后，波塞冬长矛号的电力已经恢复，舰内的灯光也都明亮起来。
　　如果对方想要战斗，那么就应该在这里。
　　路易斯这样想着。
　　就这样，在转过这个弯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两个站在通道内的军团武士。
　　确切的说是愤怒铁锈的‘附甲武士’。
　　锈红色的盔甲表面像是干了的血渍。
　　“叛徒！”对面的雇佣兵于公共频道内大吼。
　　白色拉斐尔第七小队的成员都觉得刺耳，但却无从反驳。他们的确是依仗了ISA的力量才确立了如此的优势。
　　“来决斗吧！让剑来选择正义的一方！”对方吼道。
　　“你们并不配使用‘正义’这个词！”雷耶斯反唇相讥，“一个海盗！有什么脸面说自己还有正义？还拥有军团的身份？你穿的这身盔甲就是对我们的侮辱！”
　　“弱肉强食，没有什么事能在力量之上！道德也不例外！”对方根本就不把雷耶斯的说法当回事。
　　没有共同价值观，你说什么都是错误的。
　　路易斯扔掉防护盾，从阵列中走出来。
　　“如你所愿，那就用力量来审判我们自己吧！”他说道。
　　路易斯·瓦尔德斯一直是第七小队的格斗精英，这种事肯定是当仁不让的。
　　“用不着跟海盗讲信义，用投射枪把他们穿成肉串就行了！”雷耶斯气鼓鼓的说道。
　　“来吧！让剑来说话，让它来判断谁该死，谁该活！”对面愤怒铁锈的武士张开双手向前走来。
　　狭窄的通道缺乏腾挪的空间，双方都不会持盾，电闪雷鸣的相互一击就能分出胜负。
　　路易斯丝毫不畏惧这种战斗，他从后腰拽出另一把短刃，按下磁约束离子切割刀的开关，红色的等离子体就在两把不同长度的刀身上闪烁起来。
　　他可能比不上布兰卡·马林那样魁梧有力，也比不上雷耶斯那么熟练的使用粒子束武器，但他从不觉得自己的刀会输给什么人。
　　“来吧！”对方的长刀也亮了，他们相互并没有停留，白色和铁锈色的盔甲直接冲撞到一起。
　　每个人都知道要格挡开对方的长刀才有胜算。
　　愤怒铁锈的武士跨步过来并没有直接劈砍，而是倒持刀柄横过刀身架住路易斯的长刀，他左手猛地从后背抽出了另一把短刀，先前没有亮出来就是等在此时准备给路易斯一个措不及防。
　　可是他失算了，路易斯在他倒持长刀的时候就料到了这个结果。竖劈的长刀被挡住后，路易斯并没有任何迟疑或收势，而是立刻就侧身滑进通道的缝隙。被对方架住的长刀依照势能灵活的转了一个圈，自身携带的能量威势让敌人迟疑了一下。路易斯趁此机会伸手抓住布满赤红色等离子束的刀身，丝毫不管金属手套被灼热的离子态热源直接融化，挡住了敌人斜插而来的短刀。
　　现在，敌人一大一小两把刀都被阻挡住，他只能看着路易斯的短刀没有阻碍地插进自己的肋下。
　　火花在身体盔甲边缘和手套上发射出亮目的光芒，路易斯几乎将对手挑离了地面。自肋下到后背，灼热的等离子体像切黄油一样毫无困难的划开了敌人的半个身体。
　　器官被一剖两半，再怎么是基因修改的产物也活不了。
　　路易斯关掉等离子体发生器的开关，扔下还炽热的长刀，他的左手一直在冒着烟，破损的手套内是金属制的义肢。
　　剩下的那个愤怒铁锈的武士嚎叫着冲了上来，但接上他的另有其人。
　　布兰卡·马林手持盾牌顶住劈砍，直接将对方撞飞开去，随即他右手的长矛飞射而出，将对方直接钉在船板上。
　　白色拉斐尔第七小队的成员，并非是那种徒有虚名的附甲武士，他们经历过无数的战斗，都是格斗战中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