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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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集团的总部大厦内，接连开完两个跨国会议的陆席好不容易有了些闲暇时间，他望着窗外出神了片刻，而后打开手机，手指不自觉滑到了和阮舟的信息页面。
从那次他为苏白瓷的事情和阮舟不欢而散后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再和阮舟见过面。
阮舟在躲着他，不想见他。
他想不通，他和阮舟之间怎么忽然成了这样，明明以前的阮舟最开心见到他，无论他多晚回家，经过阮舟房门前时，阮舟都会拉开门缝悄悄看他一眼。
陆席深思片刻，他不知道自己和阮舟的问题出在哪里，但他清楚地知道他不想阮舟再躲着他。
于是，他点开和阮舟的聊天框打了一行字，手指停在发送键上犹豫了片刻，删掉了，半晌再次打了一行字，又删了。
删删减减半天，陆席最终放下手机，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如果当时没有因为苏白瓷和小舟发生矛盾就好了。
陆席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这个想法。
手机“叮”一声响了下。
是陆升平发来的消息：【小舟最近一直没回家，你是他的哥哥，多关心关心他。】
看见这条消息，陆席心里五味杂陈。
从阮舟来到陆家开始，陆升平总会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说阮舟很可怜，他是阮舟的哥哥，是最亲密的亲人，要求他让着阮舟，照顾阮舟。
以前的陆席觉得这个连自己亲儿子都不关心的人如此在乎别人的儿子未免可笑，所以陆升平越是让他照顾阮舟他就越是逆反，不把阮舟放在眼里。
可现在再看到陆升平对他说这样的话，他竟然隐隐松了口气。
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合适的理由。
陆席眉目舒展开来，重新点开阮舟的聊天框：【最近在忙什么，连回家的空闲都没有？】
发送后，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屏幕上。
十几分钟过去，手机依旧安安静静。
陆席再次皱起眉，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强硬。
于是，他补充道：【周末回家吃饭吧，父亲担心你。】
陆席再次紧盯着屏幕。
秘书敲门而入：“陆总，苏家的小少爷来了。”
陆席头也不抬道：“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苏白瓷已经推门进来了，看见全神贯注盯着手机的陆席，好奇地探头去看：“陆席哥，你看什么？”
陆席若无其事地反扣手机，抬眸望他：“你怎么来了？”
苏白瓷动了动唇却没说出半句话，大睁着的眼睛中雾气飞速氤氲。
陆席挥手让秘书出去，问：“发生什么了？”
苏白瓷不答，只紧抿着唇眼巴巴望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眼泪就砸下来。
陆席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旁边的纸巾。
苏白瓷拽了两张纸巾，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擦眼泪，哽咽着：“陆席哥，要是你是我大哥就好了。”
陆席微微挑眉：“苏畅欺负你了？”
苏白瓷抽泣着点了下头，轻轻往上带了带自己的衣袖，露出小臂上的一片青紫：“他今天大概在外面不顺，回来便拿我撒气，说都是因为我，陆伯伯才断绝了和苏氏的所有往来合作，才让他现在这么难，我回了两句嘴，被他推搡磕在了桌子上。”
“明明是他自己不行，要是陆席哥你来肯定能处理的很好。”苏白瓷道。
陆席看着苏白瓷手臂上的青紫微微皱起眉：“没有跟你父亲说吗？”
苏白瓷先是摇摇头又是点头：“爸爸就在旁边，他也认为这件事是我的错，可是明明欺负小舟，把小舟推进泳池里的不是我，在陆伯伯面前说错话的人也不是我，到头来却都怨我。”
“我爸爸知道陆席哥你跟我关系好，一直让我来你求情，我说你管不了，他骂我没用。”
陆席无奈道：“这件事我确实没办法。”
陆氏毕竟是在他的父亲手上壮大的，实际掌控人一直都是陆升平，只要陆升平在一天，陆席就没有办法越过他做任何决定。
苏白瓷连忙道：“没关系陆席哥，我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
陆席不置可否地微微颔首：“那你来找我什么事？”
苏白瓷怔了怔，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陆席今天对他出乎意料的冷淡。
他思索了片刻，觉得是最近自己遇上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忙的没有时间和陆席联络感情，导致他们之间生疏了。
苏白瓷下意识想反问“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但转念想到他这次来找陆席确实有事相求，又将话咽了下去。
“其实这次苏彦找我麻烦不仅仅因为苏陆两家断了合作往来，还因为……”苏白瓷的声音渐渐低下来：“还因为油画的事。”
“不是解决了吗？”陆席问。
“前几天我出了新的作品，被人说完全没有那幅日落的灵气，然后怀疑声就又起来了，很多人说当时是我抄袭的阮舟，还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
苏白瓷解释的很委屈，话语因为哽咽声断断续续，眼泪随之不停地往下坠。
陆席看的皱紧了眉，有些不解：“难道不是你抄袭的小舟？”
苏白瓷一僵，眼泪也止住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陆席哥……”
陆席抬头捏了捏眉心，头一回生出苏白瓷很麻烦的想法：“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白瓷犹如被兜头浇下一盆冰水，浑身血液凝结，动了动唇却说不出半句话。
这和他来时预料的情况截然不同，来时他以为陆席看见他胳膊上的青紫和他的眼泪后，会一口应下他所有的请求，就像陆席以前无数次纵容他一样。
苏白瓷垂眸，遮掩住眸中翻涌的情绪。
以陆席现在的态度来说，现在并不是提出请求的时候，可这件事实在不能再拖了。
“陆席哥，”苏白瓷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让小舟为我代笔作画？”
从方才的话中，陆席多少猜到了些苏白瓷来此的意图，是以并没有多惊讶，微微摇头道：“小舟不会答应的。”
听他不答应，苏白瓷蓦地站起身，声音尖锐：“陆席哥，你是不是不想帮我？”
他的反应太过了，陆席讶然地看向他。
苏白瓷恍然未觉，心里只想着自己不能没有阮舟代笔，否则不仅他的艺术生涯和他的名声完了，他名义上的母亲和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一定会借此将他扫地出门。
“阮舟那么听你的话，只要你说，他怎么可能不同意？”
陆席沉默地看着他略显狰狞的眉眼，对比他记忆中那个总是被家里哥哥欺负，可怜可爱，总是为别人着想的小孩，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苏白瓷。
久未等到陆席的回答，苏白瓷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立即软下声音说：“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没事。”说罢，陆席垂眸随手翻开手边的文件。
这是在赶他走的意思。
苏白瓷敏锐地察觉到陆席不是不在乎他失态的这件事，是根本不在乎他了。
但他现在不能失去陆席的帮助。
只有陆席才能说动阮舟。
苏白瓷神色变化，半晌上前两步抬手轻覆上陆席翻阅文件的手：“陆席哥……”
陆席抬眼，眸中没有丝毫情绪。
苏白瓷羞耻地咬了咬下唇，柔声道：“哥，你不是喜欢我吗，只要你这次愿意帮我，我可以做任何事。”
陆席神色不动，静静瞧了他半晌，最终冷淡地抽回手。
眼前这张面容明明是他以前最喜欢的，可现在他竟然觉得有些恶心。
恶心。
陆席心里将这两个字翻来覆去想了两遍，忽然忆起那日他为了让阮舟替苏白瓷拦下抄袭的名头，主动暗示过阮舟后，阮舟反应极大地推开了他。
陆席恍然，大抵当时阮舟的感觉同他现在的感觉相同，多年珍藏于心的情感被人毫不在意的拿来做交换，很恶心。
意识到自己也犯过同样的错后，陆席对苏白瓷的耐心多了一些，沉声道：“白瓷，这种事情是不能用作交换的。”
苏白瓷怔了怔。
陆席继续道：“再者，你跟我说确实没用，小舟不会答应代笔的。”
苏白瓷身形僵住，没料到自己主动做到这种地步也没能换的陆席答应他。
“你走吧，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陆席垂眸不再看他。
苏白瓷后退几步，几乎落荒而逃。
陆席丝毫再未将注意力分给他，低垂着的眼眸中悦动出兴奋。
他终于发现自己的阮舟之间的问题出在了哪里。
陆席迫不及待地翻到和阮舟的聊天界面。
他想要解释，解释自己当时不仅仅是因为苏白瓷的请求，更是他自己想这样做——到如今，陆席不得不承认，那些画占据了阮舟太多的精力和时间，他不想让阮舟再将注意力分给那些画，而是放在他身上。
换句话来说，他喜欢阮舟。
删删减减打了好半天的字，陆席冷静下来。
这种事还是当面说好一些。
但他首先得能和阮舟见上面。
陆席想了想，发送消息：【父亲生病了，你回来看看他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问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