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恋爱脑的幻想爱人》葛野

108、第 108 章

　　基地里，又来了四五拨人，其中三四拨被他们说服后，就散伙走人了。
　　还有一拨人，怎么说也不听，最终动起手来，屠声和凛风被迫迎战，以凛风卸下了领头人的肩膀作为告终，人群一哄而散，凛风最后还帮人把肩膀接了回去。
　　“这叫什么事，我们在这里当打手啊？”凛风吐槽了一句。
　　“慢慢等，好事多磨。”雷燃淡定了喝了一口茶，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
　　“你倒是舒服，看着我和屠声打群架。”凛风对雷燃说。
　　“我要是加入的话，那打架的局面就要升级了，”雷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凛风，“我打架从不作假。”
　　凛风翻了个白眼，一把抢走了雷燃手里的茶，又一口闷了。
　　雷燃作势反击。
　　“你说，下一波人，是谁呢？”老诀拦了一下雷燃，把自己手里的茶递给了她，问道。
　　“不知道，这谁说得准，”雷燃喝了一口老诀递过来地茶，挑了挑眉，“泡茶的手艺不错啊。”
　　老诀得意地笑了，又转过头问屠声：“你说呢？”
　　“想来泄愤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其他的人，现在没来，后面应该也不会来了。”屠声把腿放到了椅子上，正在绑松掉了的鞋带。
　　“大部分人还是属于后者的，”雷燃给屠声递了一杯茶，“他们觉得这都是上面人的事，和自己没关系，他们有工作，有家庭，只用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犯不着出这个头。”
　　屠声绑好了鞋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雷燃的话，又接过了茶，说：“谢谢。”
　　雷燃笑了一声，和屠声互相举起茶杯示意，两个人同时喝了一口茶。
　　“但是这不是我们的目的，”凛风接上了话，“这个谎言能瞒那么久，不就是因为置身事外的人太多了吗？”
　　“是啊，如果人们都像狄茗、唐彦，还有前天晚上和屠声吐露真相的汪然一样，这个谎言从一开始就成功不了，就算前面有很多人想揭露真相都失败了，但只要成功一次就够了，”雷燃喝了一口茶，又笑着反问凛风，“可你也不能逼着人家来找你吧？”
　　“我还真就是这个意思，都不想主动说，那我们就去问呗。”凛风反驳道。
　　“问不重要。”雷燃指了指凛风，又和站在自己身边的屠声对视一眼。
　　“主动才重要。”屠声笑着补上了雷燃的话，两个人又互相敬了一杯茶。
　　凛风再次翻了个白眼。
　　“别急，应该快了。”屠声对凛风说。
　　凛风叹了口气，说：“但愿吧。”
　　话音刚落，一直盯着门口状况的老诀，拍了拍屠声的屁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来了。”
　　剩下所有人都看向了门口。
　　“诶？”雷燃小声地发出了一声疑惑，“这不是……”
　　“冯博士。”屠声喊出了来人的名字，正是在罗斯海一战中，为防卫军提供了技术支持的冯宇。
　　“屠少将，”冯宇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和屠声打了招呼之后，又转过头看着别人，“凛风少将，雷大校，诀鹰博士。”
　　两边互相点头致意了一番。
　　“您怎么来了？”屠声有些惊讶，“我们还以为基地的人现在都应该散得差不多了。”
　　“我来，当然是因为我有问题想问你们，也有别的话要说。”冯博士目光坚定地看着面前的几人，说道。
　　屠声、凛风、雷燃和老诀互相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是来谈正事的，也就请冯宇坐了下来。
　　屠声亲手给冯宇倒了一杯茶，说：“您是第一个愿意和我们坐下来谈的人。”
　　冯宇接过了屠声的茶，问：“刚刚没有人来吗？”
　　屠声笑了一声，说：“来的人，要么是打着自己的算盘，要么就是来打架发牢骚的，您请。”
　　冯宇喝了一口茶。
　　雷燃笑着说：“可不是嘛，我们正愁着呢，您来得正好。”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屠少将，”冯宇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着屠声，“你和你的父亲，是竞争关系吗？”
　　在场的人都明白，不信任屠声的人来了。
　　“不是，我接受了一项屠宇交给我的秘密任务，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查到了一些东西，顺藤摸瓜后，查清了海洋危机和海章猿的真相。”屠声回答道。
　　“也就是说，你们这一场发布会的内容，并没有掺杂权力斗争的因素，也不是在做戏，是这个意思吗？”冯宇犀利地问道。
　　“是的，”屠声笑着点了点头，“我们今天开这场发布会，只是想公开真相，澄清事实，并没有别的意思。”
　　“那你们又为什么坐在这里，专门等着别人来找你们呢？”冯宇继续问，“我怎么相信你们不是在铲除异己？”
　　这句话的意思是，冯宇怀疑现在的这场问询有诈。
　　“您来到这里，就已经是对我们的信任了，”屠声否认了冯宇的怀疑，“我们坐在这里，其实是为了等一些人，来给我们出出主意，或者说，给全人类出出主意，很多问题，我们不能擅自决定，需要别人的建议。”
　　冯宇抬起手止住了屠声的话头，问道：“建议完了之后呢？屠少将打算做第二个屠宇吗？”
　　好犀利的问题，雷燃心想。
　　“不打算，我坐在这里，只是想起到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而已，等到事情解决，我应该就不会再出现在公众面前了。”屠声说。
　　凛风和老诀惊讶地看向了屠声，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了一句：“什么？”
　　屠声事先没有说过自己的这个目的。
　　只有雷燃笑着闭上了眼睛，过了一秒又睁开了，显得早有预料，她伸出手制止了凛风和老诀的问话，示意他们让屠声和冯宇把话说完。
　　“也就是说，屠少将今天只是一个饵，是负责搭台的，”冯宇对屠声的话半信半疑，问，“为什么？”
　　“防卫军成立的目的不是统治，而是消灭海章猿，让人类社会恢复和平的状态，这在我心里没有变过，再者，”屠声脸上的笑容感慨，“我很讨厌子承父业这一套，我志不在此。”
　　冯宇看起来将信将疑，说：“可是自从屠少将加入防卫军以来，也得到过不少屠宇的帮助吧，你真的舍得吗？”
　　凛风重重地放下了茶杯，把冯宇吓了一跳。
　　屠声在桌子底下冲凛风摆了摆手，凛风表情很难看，但是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我当初加入防卫军，是因为我当时的目标和防卫军的目标一致，这个过程中，我确实得到了很多关照，但是我并不是为了这些特殊对待而来的，更不是为了权力，现在事情将要了结，我也志不在此。”屠声自白道。
　　冯宇看起来进一步相信了屠声的话，问道：“那屠少将志在何方啊？”
　　“这是我的私事，但是您放心，我刚刚说的话，句句属实，”屠声又给冯宇倒了一杯茶，“请您相信我们的诚意。”
　　雷燃也对冯宇点了点头，说：“如果屠声想做第二个屠宇，从一开始我们就不会公开这个秘密。”
　　冯宇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雷燃。
　　“我们掌握着虞庆和屠宇的命，要是我们真的想组成第二个利益集团，那我们根本不用费心筹备这一场发布会，直接宣布屠声坐上司令官的位置就好了，理由也可以随意捏造，武器全部掌控在我们手里，我们又何必大费周章呢？”雷燃反问道。
　　“也就是说，你们……”冯宇看向了面前的四个人，不确定地问道。
　　“我们坐在这里，是出气阀，也是想试试，能不能把现在的情况变得更好。”屠声说。
　　“如果我们开完发布会后什么也不管，撒手走人，那就是真的要天下大乱了，毕竟现在海章猿还在。”雷燃看着冯宇。
　　冯宇的表情纠结，看起来还在思考。
　　屠声也没有进一步地催促，只顾着泡茶。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们。”冯宇最终说道。
　　“谢谢您的信任，”屠声松了一口气，“您可以说明来意了。”
　　“我和其他的几个科学家联系过了，我们认为科研成果需要及时公开，一个M国研究所做出来的东西，竟然只在科研的圈子里流通，中间完全没有受到公众舆论的控制，这非常不合理。”冯宇说。
　　“但是，度呢？”老诀插入了这个话题，这是他的领域。
　　“现代科学的进步，是完全建立在旧道德的瓦解上的，比如剖腹产，开颅手术，这些在传统观念里，都不容易被接受，你们怎么保证公众舆论不属于旧观念的一种呢？这一样会阻碍科学技术的进步。”老诀问冯宇。
　　话说到这里，就已经不是屠声能参与的范围了，他把谈话的空间让给了老诀和冯宇，自己端起茶，走到窗边抽了一根烟。
　　雷燃和凛风跟着他走了过来。
　　“你早就想好了？”凛风难以置信地问，“你还真打算撒手不管啊？”
　　“时寂说得对，生命总会找到自己的出路的，我就不操这个心了。”屠声喝了一口茶。
　　凛风被气笑了，他双手叉腰，放下，提了一口气，又叉腰，又放下，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你在这扮演机器人呢，消停点。”屠声说了一句，眼睛里有温润的笑意，但是雷燃也能看见里面有一座空空荡荡的断崖。
　　“你早就猜到我会这么做？”屠声问雷燃。
　　“没有，但是你昨天提出来这套方案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了，”雷燃看着屠声，“有人不信任你，也会有人信任你，所以你把自己当靶子，利用了目前暂时还没有完全解体的联盟影响力，把信任联盟和不信任联盟的人都召来，两边坐下来谈，就能形成一个比较理想的平衡机制，这种纠错方法会比较温和，能够铲除目前联盟的弊病，也不会对防卫军造成很大的损失，毕竟海章猿还没有解决。”
　　屠声笑了，点了点头，说：“知我者，你也。”
　　凛风看了看屠声，又看了看雷燃，整个人急成了一个番茄，说：“我的梦想要泡汤了。”
　　雷燃和屠声看着凛风，问：“你什么梦想？”
　　“我本来是打算把这个烂摊子都丢给屠声，然后回西伯利亚打猎的，但是他跑路了，”凛风指了指屠声，大喘了一口气，“我，我还真不放心。”
　　屠声笑了，说：“你不放心是对的，如果我们今天不能兑现诺言，让来的人都得到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我们还是得上断头台。”
　　雷燃偏过了头，听见一旁的老诀和冯宇已经说到，是否要由专业人士来建立一个独立于联盟之外的科学审查机构了。
　　“这已经算是开了个好头了。”雷燃挑了挑眉，说道。
　　屠声点了点头，说：“是啊，但是还差得远，不过今天还没过完，我们可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