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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第五章】

      望鹤回到自己家里,在客厅发了一夜呆。

      窗外已经有蝉鸣了,夏天来了,他躺在沙发上,看着天上的星星,他不明白自己的执着跟好奇心还有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他跟城楼三年前相识,那个时候他因为苦于创作没有灵感,所以只身一个人旅游四处寻找神秘的传说故事,因为需要追求不为人熟知的故事,所以他总是在深山老林的乡寨之间旅行,隐秘的角落总会有这么一丝丝神秘的吸引力。

      他就是在华国和云泰自由州边境交界的一个小寨子里认识的城楼。

      地处两国交界的小寨子,一整个山林里也不过数十户人家,原意只是来踏青顺便见识一下不同的风土人情的,小寨子里的老人家热情的将他带回家做客,他也便留宿了一夜,原本第二天清早就想离开的,结果莫名其妙的早上就枪声四起,甚至还有炸弹声。

      寨子里的老人都见怪不怪的出来看热闹,留他留宿的老人家还话痨的在一边解释:“小伙子别怕,这边军阀打小仗不伤老百姓。”

      他哦了一声,也向着枪炮声不断传来的树林里看去,树林里一个苍青色的身影跑得飞快,丝毫没有被树枝灌木影响,黑色的衣服撕裂了大半,露出的半截肩膀鲜血淋漓,追在他身后的士兵不停的向他逃跑的路径扫射着,或许是被追得怒了,前面的人从怀里掏出什么回手一扔,剧烈的爆炸震得房子仿佛都摇晃了起来。

      浓烟散去,人已经不见了,士兵眼看着没追到,晦气的啐了一口就撤了。

      一个清晨的小插曲,虽然当地居民已经习惯了,但是作为一个在安全城市长大的人,望鹤还是觉得有些心有余悸,当下收拾了行李跟老人家告了别,然后独自离开了。

      顺着上山的路离开了寨子才没多久,望鹤好像突然听见了什么压抑的痛哼,屏息顺着声音找过去,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凹下去还被大片灌木遮挡住的坑里,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趴着昏迷了过去的人。

      苍青色的头发挂在灌木上打着结,后颈上青色的鳞片因为高温有些翻卷着,后背血肉模糊,混着泥土还有烧焦的伤口看得可怖,迷彩裤跟靴子上浸透了血迹,要不是这个人脸压着的地方有一捧稀泥正被他的呼吸吹出一点点泥泡泡,加上那无意识的痛哼声,望鹤可能以为这是具尸体。

      望鹤原本不想参合的,他也知道云泰自由州这边军阀派系复杂斗争狠辣,他可不想蹚浑水,本只是他翻了个身让他别被泥土憋死然后听天由命,结果看到对方的正脸的时候,望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眼前的人,额头有一对青色的鹿角,但是额头蔓延出去的部分却同样有着青色的鳞片!整张脸脏污不堪,血还不停的从口中涌出。

      望鹤感觉见鬼了。

      原地思索再三,望鹤觉得这个人不能死,他从没见过这种物种显化,这对他的创作是一个很好的灵感点。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么想着,翻身从包里找出应急的医疗用品,又前后跑了十几趟小河打水,来来回回给这个人清洗伤口,包扎,止血,还打了一针抗生素。本想把他抗到更隐秘一点的地方,但是这个人的体重真的太重了,他完全扛不动,所以只得就地整理了一下然后支了帐篷,把这个人拖进去让他好好休息。

      谁想到这个人体质跟铁打的一样,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是打了一针抗生素而已,短短两个小时就醒过来了,望鹤人还坐在篝火边烤鱼呢,他花了一个多小时才从河里钓起来这么两条,结果突然旁边伸出一只靴子把土踢过来把火给灭了,鱼也被踢翻在地上,望鹤吓了一跳。

      望鹤抬头看他,一脸愤怒:“你搞什么!我的鱼!”

      结果对方话没说出来呢,又摇摇晃晃的原地坐下了:“会被找到。”

      望鹤看对方还是进气多出气少,明显是硬撑着一口气的样子,也有些担心:“喂,你没事吧?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别给我死跟前了。”

      城楼摇摇头,深呼吸努力压制着浑身撕裂般的剧痛:“不能待在这里,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望鹤看他那个死样子,也知道他说的实话,站起身来打算去收帐篷,结果看到睡袋上面血淋呼啦的,一下子嫌弃得不行,算了,都不要了。

      望鹤从帐篷里一脸嫌弃的又出来,只是随手拿了个包,喊他:“走吧,你还能走路吗?”

      城楼点点头,努力站起身来,但是身上真的太痛了,走路的样子也摇摇晃晃的,望鹤没法,只得过来把自己的的肩膀借给他扶着,这人真的又高又重,半边身子的重量压在望鹤身上,望鹤只感觉自己在做高负重慢走训练。

      “往哪走?”望鹤问他。

      城楼往一个方向指了指:“这边,再走两个小时就出山了。”

      望鹤只想哀嚎一嗓子,他要扛着这个大个子走两个小时吗???

      走出来的时候,只有一条破旧的公路,等了很久才拦下一辆破卡车把两人带出山,高价诱惑下,司机什么也没有问,而是依言把俩人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在医院里做了完整的伤口处理之后,望鹤找了个偏僻的旅馆给城楼养伤,高价使人沉默,旅馆老板还帮不了少忙,城楼才顺利的养好伤口跟着望鹤离开了边境。

      再后面,就是城楼带着望鹤去了渭南市,望鹤图了解城楼身上分化的秘密当灵感来写作,城楼图望鹤神秘的安全感,两人就这么结伴了半年多。

      但是半年多,望鹤依然没有从城楼口中知道太多事,他只知道城楼是被弟弟追杀逃出来的,具体是为什么,他怎么问对方都不肯说。

      想到这里,望鹤觉得奇怪,他三年前认识的城楼,拓跋繎说四年前认识城楼,这么梳理下来,那么城楼遇见自己的时间大概就是跟拓跋繎分开之后不久,而后城楼在渭南待了不到半年的样子,又失踪了。

      城楼身上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怎么感觉谁身上都有秘密?拓跋繎身上也是,黎家兄弟也是。

      望鹤有些无语了,合着自己是个只知道皮毛的工具人?

      【睡觉,烦死了。】

      在客厅沙发上一觉到天亮,望鹤醒过来的时候手机正在震个不停,拿起来一看,又是未知号码。

      “谁?”

      “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望鹤唰的坐直了身子:“你在哪。”

      “不方便说,楠伯联系上我说你找我。”

      “对,我拿到了北海遗迹的地图。”

      “...你为什么要去北海。”

      “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不安全,不要去。”

      “我一定要去,我人已经找好了。”

      城楼在电话那头有些无语:“别相信黎家人。”

      “?你怎么知道黎家人找过我,我找的人不是黎家的。”

      “我在地下室留的设备有反监测功能,之前有人监测你的时候我就反测到了,查出来是黎家人。”

      “不是他,我没有跟黎家人合作,我让楠伯找了靠谱的私人小队。”

      “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执着去北海?”

      “没有为什么,我需要龙的真实信息,不管是我的使命还是你的秘密,北海我都一定要去。”

      “...”沉默了一会,眼见对方倔强的一定要去,城楼还是松了口:“好,注意安全,可以的话,先找个律师吧。”随机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望鹤反复思考对方的话,不要相信黎家人,难道黎宙辞昨天说的事隐瞒了什么吗?找律师?这是为什么,偷偷摸摸的活儿找律师干嘛?

      【XXXX-XXXXXXX,尼本街88号独白律师事务所,找灼殃。】这时手机弹出来一条信息,未知号码。

      应该是城楼发过来的的律师联系方式吧。

      时间也不过早上9点多,想着要去见律师,望鹤还是去衣柜里翻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西装,收拾好自己之后,难得的打开了车库,他不爱开车,他懒,但是必要场合撑面子的功夫还是会的。

      照着地图开到目的地的时候,望鹤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尼本街88号什么标牌都没有,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型写字楼,绕了半天,这才在门口的信箱上看到【独白】两个字的标签。

      走进去,大厅里只有一个安静的招待处,前台的美女这会大概是刚来上班还有些精神不济,望鹤走上前去询问对方:“你好,请问灼殃在吗?”

      美女还在低头摆弄自己补妆的工具,显得兴致缺缺,头也没抬只是说了句:“5楼。”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望鹤依然很纳闷,一个律师事务所为什么这么安静,写字楼中间有个天井,站在边缘向下看去才发现2,3,4楼人影窜动,而且很忙碌的样子,不应该这么安静,伸手敲了敲面前的玻璃,结果一点声响都没有,这才发现,这一整栋楼的玻璃居然都是消音玻璃。

      军工级的东西诶,真有钱啊。

      5楼十分安静,只有东边尽头有着一道门有个房间之外,其他三处全都做了造景,望鹤走上前去敲了敲。

      “请进。”

      打开门之后,工作台后的男人这才抬眼看了过来,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你好,请问预约的案件编号是?”

      望鹤刚坐到沙发上,一愣:“啊,不好意思,是朋友让我过来的,没有预约。”

      灼殃也楞了,脸上的笑也收了回去:“是?”

      “城楼。”

      听到这个名字,灼殃的眉几不可闻的微挑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书柜,打开按了什么按钮,然后整个房间都落下了一层黑色的消音金属板,灼殃倒了两杯水从离间走了出来,放了一杯在望鹤的面前。

      “他有说让你过来干什么吗?”灼殃脸上没有笑容之后整个人显得有点冷冰冰的,还有些严肃,望鹤看着他,发现他也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目光好似放空一般在思考什么事情。

      “没有,只是他让我过来找你。”望鹤拿出手机,翻出短信给他看。

      “这样啊。”灼殃低头看了一眼短信内容,也明白了,思考一会后说到:“你不能私下去北海,他大概想让我帮你弄一份可以公开的身份,或者说,你如果私下去了,遇见需要打官司的情况下,让我帮忙兜底。”

      “额,公开的身份我不能去,我姓江。我只能私下去。”望鹤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灼殃看向他,觉得有些奇怪:“是我想的那个江家吗?”

      “是的没错。”

      “那就奇怪了,江家人的身份公开了去完全是可以的,为什么你要私下去?”

      “我有自己的一点私事。”

      灼殃也不再说其他,只是理解的点点头:“行。”从桌面的名片盒里拿了一张名片递给对方之后,又起身去书柜里收起了消音板,坐回自己的工作台前:“工作时间早上9点到下午5点30,非工作时间请不要联系我,出差费用在原有价格上翻三倍,一切消费请报销,慢走。”

      望鹤手里拿着名片,看着对方低头工作不再理人的样子觉得有点无厘头,这是什么公事公办的工作机器人吗?

      带着一种形容不来的莫名其妙的心情,望鹤离开了律师事务所。

      起码到现在为止,他完全想不出来为什么城楼要让自己来找这个莫名其妙的律师。

      坐回车里,望鹤拿出刚刚的名片,还是存了一下通讯录,眼看着还早,自己大早就出来,还以为会在这里耽误很长时间,结果还不到1个小时就让人赶出来了。

      想了想,望鹤开车直奔旋转木马小区而去。过了这么几天,白哥的发情期应该也已经结束了吧?

      结果到了人家家门口发现家里没人,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望鹤很少正儿八经的收拾自己,难得今天为了见律师捯饬了一下,结果出师两小时宣告结束,本着当一天帅哥不浪费好心情的想法,望鹤打算开车去找一家餐厅美美嗨皮一下,结果油门刚踩下去,拐角处迎面逆行骑过来一辆电瓶车,咣的撞在了他的车头上。

      车上的人摔了下来,车也歪在花坛里。

      【我真服了。】望鹤在心里默默骂娘,他的车总共就没开过几次!

      打开车门望鹤就对着对方骂了起来:“不是,哥们,你大白天电瓶车在机动车道上开这么快的吗?还逆行?没病吧你。”

      望鹤走到车头前去检查车被撞了啥样的坑,这边摔在地上的人才艰难的爬起来走上前来,嘴里不住的道歉:“真的不好意思,着急了,我可以赔。”

      望鹤斜着眼看他,一脸不爽,但是到底看对方低头谦卑的样子,还摔得胳膊腿都是擦伤,又细胳膊细腿的,到嘴边的脏话还是憋了回去:“摔成这样,啧,找交警吧,等交警来了你先去医院吧。”

      尹骞守这会摔得半身擦伤,正疼得浑身冒冷汗:“好,麻烦你联系一下交警,我这里有比较紧急的事情需要先联系处理一下。”

      望鹤现在的心情真的是,不光心里在骂脏话,脸上也在翻白眼。

      尹骞守走到一旁的花坛吃力的坐了下来,刚刚的摔伤擦伤了一整条右腿,现在疼得无法弯曲。他是来找白烨卿的,白烨卿的电话打不通,但是他又很急,没有等令墨起床送他就自己先骑车过来了,结果在人小区门口跟别人撞车了。

      这下也只能先打电话给令墨了。

      电话响了一声,对面便接了起来:“怎么了?”

      “我撞车了,在小白的小区门口,你先过来。”

      “!!操,给我5分钟。”令墨简直是从床上跳起来的。

      等交警的时间里,望鹤也无聊的坐在自己的车盖上,打量着撞了自己车的人,打量了几秒钟,突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这不是尹骞守吗?

      但是望鹤没装做认出对方的样子,而是疯狂给白烨卿发微信:【白哥,我在你小区门口碰到了个人!上次还没来得及跟你说那个!】【你人呢!你咋大中午的不在啊!】【我的哥!我的哥!】

      等了5分钟,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回复。

      但是这时小区门口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个大高个。

      望鹤看着跑过来的人先是蹲在尹骞守跟前检查他的擦伤,然后尹骞守伸手指了指自己,来的人扭头看了看摔倒的电瓶车,又看了看自己。

      望鹤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那人就奔着望鹤过来,照脸就是一拳,直接给望鹤打翻在了地上。

      望鹤被这结实的一拳打得有点眼冒金星,左脸一整个麻了,嘴里还有血腥味。

      望鹤刚从地上爬起来,令墨就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拖到了尹骞守跟前:“开车不长眼是吗?需要我帮你长长眼睛吗?”

      尹骞守被令墨这冲动的一拳都吓懵了,他急得赶紧解释:“你打错了,是我撞了他的车!”

      望鹤现在只觉得自己体内的火气要从天灵盖冒出来了,他甩开令墨的手,照对方的脸就还了一拳。

      给了令墨一拳之后啐到:“傻逼吧你,搞清楚状况了吗上来就打人,护花使者是吗?”

      令墨是个暴脾气,哪怕已经知道是自己搞错了,但是对方还手了,他就是觉得一定要还回去的那种。

      两人打得你来我往,在地上滚来滚去,一拳又一拳,还时不时有血色的口水飞出来,尹骞守坐在地上急得起也起不来,只能在一边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正午的小区门口人来人往的,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是两个都上火的成年人,真打起来了哪里听得进外面的声音呢。

      直到第三个人,把骑在望鹤身上的令墨提了起来,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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