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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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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市的天气变化莫测，特别是现在入秋这种时候，天气忽冷忽热的。前陈子艳阳高照，班里空调不停，这阵子就细雨绵绵不见一点阳光。
身边不少同学已经有点发烧了，教室里偶尔会有沉闷的咳嗽声。
江林逸对自己的身子骨十分自觉地认定为虚弱，所以他一觉着天气转凉了就第一个穿起外套，拉链拉到顶盖住小半张脸。
何泽看着自己同桌毛茸茸的缩成一团，整个脑袋只露出那副黑框眼镜，安静地趴在桌子上，瘦长的手指握着笔飞快地画下辅助线。
像个做题小炸弹，何泽心里默默评价道。
“何泽哥哥！”
窗户外传来一声刻意压低却还是难掩兴奋的叫喊声，江林逸笔尖沙沙的响声顿时停下。
再也没有人比他对这个声音更熟悉、更不想听到。
他的手臂微微有些抖，僵硬地盯着习题。
窗户外的兴奋声依旧:“我可以问你几个数学题目吗？”徐烊扬着手里的卷子，“国庆假期的，我听不懂老师讲的。”
说完就拍了拍江林逸靠窗的肩膀，像前世一样，意思是让江林逸赶紧起来让位置给自己。
江林逸对徐烊突然的触碰猛然一怔，倏地直起了腰，条件反射地就要站起来。
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搭在江林逸肩膀上，把他按回了座位。
冷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没空，你问别人吧。”
“啊？”徐烊明显有些愣住，僵了一会儿，但最终也没有离开。只是把身子从窗外伸进来点，露出他那张单纯又懵懂的脸，抿着嘴巴轻声问:“那我可以借你那本《追风筝的人》看一下吗？就我们上次一起去买的。”
“我不喜欢别人看我的书。”
“……”
这就有点尴尬了，班上本来就有一些同学在看着他们，现在何泽这样冷漠地拒绝了徐烊两次，围观的人更多了，甚至还安静了不少。
徐烊身子慢慢收了回去，还是强装微笑，说:“那我以后再来问你题目，我先走啦何泽哥哥。”说完就抓起自己的卷子飞似的走了。
班上同学见状也自觉无味地散开，吃零食的吃零食，聊天的聊天，教室里又继续吵闹起来。
江林逸有些怔愣地望向何泽，他明明记得前世何泽虽然不太搭理徐烊，但对于学习上的请求也很少拒绝过，特别是像今天这种让徐烊有点下不来台面的局面，几乎没有过……
“那本书不是和他一起买的？”何泽突然开口道。
“啊？”
“是那次在书店碰上他了”，何泽耐心解释道:“不是和他一起去的。”
“哦哦。”江林逸连忙点头，虽然不知道何泽为什么要解释这些，但看情况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对他表示相信。
“你今天怎么……”
江林逸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但又实在不好怎么开口，人家愿不愿意他也管不着啊。
可是如果何泽和徐烊之间的关系发生变化，那前世的很多东西都会改变，毕竟自己是在徐烊跟何泽表白失败后被推下楼的。
目前尚且不能确定这种改变对自己的影响是好是坏，但无可置疑的是，这是个转折点。
江林逸的脑袋飞速运转，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却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想问什么吗？”何泽等半天等不到后话，主动开口。
“那个……”江林逸似乎鼓足勇气，试探着小心问:“你今天怎么不教徐烊做题了？以前不是这样啊。”
“这个啊——”何泽拉长声音，露出有点为难的神色。
江林逸心里一惊，就不该问，这不是多管闲事吗！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有什么不能问的。”何泽边说边把椅子拉近，手盖住江林逸的习题，另一只手向他的头发伸过去，脸离他越来越近……
江林逸愣愣地看着同桌那张帅气得过分的面孔向自己靠近，他的眼睛、睫毛、鼻子，带着他身上清爽的味道逐渐圈住自己。
心脏好像漏了一拍，江林逸一动不动，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咔哒一声，身后的窗外被关上，何泽在江林逸回过神来之前已经恢复如常，身子坐得笔直。
“我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不喜欢的人身上”何泽淡淡地说道，“至于以前嘛——”他思考片刻，说:“是我脑子有问题。”
江林逸:？？？！！！
“没没没，你脑子哪有问题！”江林逸赶忙否认。
有没有搞错，怎么可以让一个常年和自己竞争年级第一的人说自己脑子有问题，江林逸坚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还想说些什么解释，却被自己的外套衣领盖住了嘴。
何泽双手向上轻扯着他的衣领，从背面看就像是托着他的脸，要干那啥一样……
“我当然知道我聪明，不然怎么追你啊。”何泽笑着放开手揉了几把江林逸的头发，温柔得像一个漩涡，紧紧吸引着他。
“啊？”
江林逸脑子里本来就在想着别的事，何泽这样一说他自然而然地就顺着之前的思路去了，露在外面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粉红一片。
“我是说追排名啊啊，年级第一——”
江林逸听着何泽故意拉长的年级第一，脑子果不其然崩塌一片，想着自己可能真的是重生途中撞坏脑子了。
江林逸顶着火烧的脸，大言不辞地哈哈道：“那你加油追啊。”
物理竞赛的预赛安排在十月下旬，在这之前他们每周三和周日的晚上都会进行培训。
今晚是第一次培训，何泽洗完澡后就来宿舍找江林逸一起去新教学楼。
江林逸下课后做题耽误了时间，回寝室比平常晚了些，听到宿舍的同学喊他说何泽来找他了他才刚开始洗澡。
江林逸不想让何泽等久了，匆匆忙忙洗完出来。
他看见何泽正坐在他的床上，在一片凌乱衣物中找到一个小小角落，安安静静的，看起来很乖巧。
江林逸不好意思地走近，赶忙把床上的衣物一把收好塞进衣柜，抓起书包就喊何泽走，何泽很听话的跟着他出了门。
“你吃饭没？”江林逸一边翻有没有带饭卡一边问何泽。
“回宿舍前吃了。”
“那我去买个面包，很快的。”
说着就又加快了脚步，一溜烟地跑进了超市。
超市门口，何泽看着江林逸停留在收银台一会儿，然后出来跑到自己面前。
带着刚从超市出来的凉气，让人感觉很舒服，想要靠近。
江林逸把一瓶可乐递给自己，“冰的，可爽了。”
说着啪嗒一声打开他自己的，咕噜咕噜几口下去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啊——好爽——”
他舒服得像只小猫，眼睛眯得弯弯的。
江林逸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发梢贴在校服后衣领，湿了一小片。
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沐浴露，何泽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花香味，很好闻。
冰镇的可乐在手心冒着水珠，冰冰凉凉一片，何泽感觉自己有点渴，啪嗒扭开可乐喝了几口。
咕噜咕噜，心里悄悄冒了气泡。
这次竞赛其实更算得上是学校之间尖子生的一次切磋，进入高三了，各个学校每次都在联考排名上暗自较劲。
特别是一中和隔壁三中，都希望明年的高考状元在自家学校，所以竞赛的题目自然不会简单。
参加竞赛的除了高三年级的他和何泽，听老文说还有一个高二年级的同学，前不久在一个数学竞赛里拿了省二等奖，高二年级主任想让他来试试这个。
他们赶到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来了一个人。一个坐的蛮端正的小男生正在低头写题，他头发颜色浅浅的，带着点金色，有点自然卷的样子。
看起来还蛮乖的，江林逸如是评价道。
听见进门的声响，正在做题的男生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不爽地啧了一声，随后又转笔继续写他的题，没再说一句话。
本来打算打个招呼的江林逸：……？？？
还好补习的老师很快也到了，没有让这尴尬诡异的气氛持续很久。
补习的老师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性，来到教室先是把他的包放下来，掏出纸擦他额头上的汗，看样子应该是匆匆跑过来的。
老师好像是认识那个男生，笑着对他说：“又要去比赛了，许行？”
那个叫许行的男生点了点头，现在看起来倒是很乖巧了，怎么刚才对他们就不满意了？
江林逸搞不懂，将这归结为青春期男生的叛逆。
补习的老师笑了笑，介绍说：“我叫王成，你们叫我王老师就好了，接下来这三个礼拜由我带着你们。”
他喝了口水，又接着说：“你们三个人啊，能代表我们一中参赛说明物理水平在我们学校自然是排前面的。你们两个……”
说着王老师指了指江林逸和何泽，说：“是江林逸和何泽吧，我听说过你们，高三的两个学霸啊。”
江林逸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没被人夸过，只是好像这是第一次把他和何泽放在一起夸，之前都是拿他们作比较。
这种放在一起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
“许行，高二年级的。这小子理科很不错，虽然是你们的学弟，但也很厉害。”王老师说着走到徐行前面，拍了拍他的肩。
“上次数学竞赛也是我带的，虽然是首战，但发挥得不错。”
那语气就是老师夸赞自己的得意门生，许行垂眼静静地听着。
“好啦好啦，不多说了，反正你们也会认识的，开始上课吧。”
唰唰两声，老师从包里拿出卷子发下来，说:“这是前几年搞的物理竞赛的题目，你们先试试，今年的题型可能会变化但难度都差不多。”
江林逸对这张试卷的题目有印象，难度是其次，题目长度才是让人深刻的第一点。
因为是学校间的比拼，出题老师们大概是想着先给学生们来个心理压力，所有文字、数据都很多。
再次看到这些题目，纵使是见过场面的江林逸，还是眼前一黑，被这题目黑的。
默默吸了口气，江林逸认命地拿起笔做题目。
新教学楼离其他建筑比较远，晚上显得更加安静。教室里只有笔尖飞快计算的声响，利落干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