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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争风吃醋 ...

  •   且说那恒王心焦难耐,苦无法相助,正急得满头大汉,陡然却见心上人危机解除,喜滋滋凑上前去:“本王就知道以郡主的聪明才智,定然有惊无险。”
      邓姝心性高洁,不好结交权贵,本不欲理会恒王。但转念又想到方才恒王为她解围时的果断霸气,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丝仰慕之心。
      她便噙起微笑,柔柔行礼回道:“方才多谢王爷解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桓灵夫人投来疑惑且探寻的目光。
      恒王忙接道:“倒……倒不用以身相许,本王也只是仰慕郡主风采,不忍见郡主受责罚而已,并不想以此要挟郡主作回报。”
      邓姝嘴角忍不住一抽。
      邓姝再次行礼:“王爷果然仁心仁德,与他人不同。诸日多有不到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恒王举着杯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一张俊秀斯文的脸愣是笑得如棉裤开线,嘿嘿道:“哪里哪里,郡主如斯美貌,举止得体,又冰雪聪明。即便有疏漏之处,谁又会去计较呢?”
      邓姝羞涩掩袖。
      恒王心花怒放,追问道:“不知郡主作了篇什么样的词,本王可有幸一观?”
      邓姝一怔,凑近恒王耳边轻轻念出方才的词句,而后带着几分犹豫道:“不过是借花喻人,倒也不是什么好词……”
      邓姝忽然想起了李俊流,唇边不自觉露出了甜蜜的笑。这笑容落在恒王眼里,却又有着不同的意义。
      天光照纷纷,会向阶前,人好花堪笑……
      如果说那御座上代表着天,那他身为亲王,莫不就是这词中天光?而他的坐席也紧邻御座,确实在阶前无疑。
      天光……天光……
      人好花堪笑……
      难道?!
      他呆呆的看着邓姝,舞姬华美飘逸的水袖从他眼前飘过,他却只是挥挥手,那水袖怏怏收回。众宾尽欢,好似无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天地间,惟有恒王,与其眼中人而已!
      两人的交谈从始至终都很小声,桓灵夫人并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凑过去听。但她敏锐捕捉到了一丝暧昧气息,心道这孩子终于开窍了,明白恒王的好了,欣慰拊掌。
      而在那轻易看不见滴阴暗角落里,李俊流目睹了全程。
      他被这该死的天道之力强行分配在边缘位置,不能与他的姝儿亲亲蜜蜜,满怀气愤却无可奈何。本想宴会散去后再找她调情,却眼睁睁看着姝儿被长公主责难,然后被恒王解围,最后和恒王有说有笑!
      他的心有如钝刀子来回割,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焉到了姥姥家。美貌娇俏的舞姬向他抛来的媚眼也变得无比讽刺,杯中甜美的琥珀光在这一刻亦成了辛辣的毒药。
      问君一千减七?直教人:痛,太痛了!
      终于熬到了宴会结束,李俊流跟在老爹身后,遥遥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丽影,以及丽影边上愈行愈明的恒王。
      尚且青涩的面庞还不懂如何隐藏不甘,半大的拳头紧握着,他发誓,一定要把恒王比下去!她的身边,只能系寄几!
      回到府邸后,李俊流就被老爹发配到书房温习功课。李大将军白日里见识到了别人家的孩子,看着自家孩子不通诗文的文盲模样,胡子越发翘起来,下令关他十天半个月,不把圆周率背完不让出门van儿。
      李俊流本不服气,但一想到那日宴会上的种种,心中伤痛又转化成了无限动力,便奋发向上在书房一连待了好几个月。
      期间一心向学,沉默寡言,大改往日作风。更是除了必要家宴,其余一概不出门,惹得王夫人连连叹气心疼儿子。就连他老子也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太过严厉时,李俊流终于神功大成。
      待到出关之日,拂堤杨柳,草长莺飞,正是二月好时节。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又开了,只是这一次与以往似有不同。
      李俊流单手捧卷,负起另一只手,看着满园大好的春色,想着躺在角落里的去年扎的纸鸢,嘴角挂起一抹嘲讽der笑。而后,挺起胸膛,高傲又潇洒地踏出书房。
      天不生我李俊流,姝儿万古悬孤鸾!
      只是,不知自己闭关造学的这数月里,姝儿过得怎么样……念及此处,他的心中半是欣喜半是忧。
      喜的是自己通过这段时间的钻研,终于精通诗词文赋,有了与她并肩的资格;忧的是数月空档,却也给了那恒王无数机会。
      不过没关系,现在的他心中充满了自信能量,哼!区区恒王,赢他不在话下。
      姝儿,等我,我来见你了!
      他自信迈步,忽听“哐啷”一声,原来是廊下一名小厮手中的水盆子掉到地上了,水哗啦啦吐了一地,那小厮回过神却朝天扯一嗓子:
      “老爷!老爷!少爷终于出书房辣!”
      霎时惊动了全院,十数个婢子小厮纷纷从角落冒出,拥着尚在反应中的李俊流前去洗涮。
      李俊流的视线越过黑压压一片头投向某处天空——那是和隔壁国公府共享的天空。
      姝儿,等我应付完爹娘,再与你花前月下再叙情长!
      与此同时,另一边……
      邓姝在房间里抚摸着恒王差人送来的各种礼物,一件件流光溢彩,华贵非常。
      南海珍珠北海贝,西川蜀葵东山翡。不论是头上戴的手里拿的、天上飞的地上长的,应有尽有。
      可是邓姝却并不开心,接受礼物不等于同意,况且她只是为了国公府未来的繁荣昌盛而委屈自己和恒王虚情假意罢了。她是被迫的!她和那恒王煜明只是朋友罢了,她的心里,永远只有李俊流!
      俊流哥哥……俊流哥哥……俊流哥哥!
      可为什么一连几月,自己都没有见到他,甚至一封书信都没收到过。明明只有一街一墙之隔,这一街一墙却如天堑!
      呜呜呜,俊流哥哥……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不主动写信给我?他知道自己应付恒王时内心的煎熬与痛苦吗?知道自己百来个深夜里的孤独与思念吗?
      若不知,为何要令她牵肠挂肚?
      若是知,又为何不来找她?
      思悠悠,恨悠悠,自古情字使人愁!
      她美丽的眼睛渐渐模糊了,一滴滴清泪落在满箱德芙般丝滑的绫罗上,晕开了名为想念的痕迹。窗外传来动听的鸟鸣,那是恒王送来的玄凤鹦鹉儿,她的思绪也随着玄凤的叫声飘远了。
      也许明天就会有他的书信,也许永远不会有了……噫噫噫呜呜呜!
      暗自神伤了许久,忽见春花急匆匆跨进门,张嘴就是:“小姐小姐,隔壁内李公子终于来找你辣!”
      邓姝娇呼一声,顾不上擦泪,娇滴滴起身,娇声道:“在、在哪里?”
      春花喘了口气,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小姐小声点,别让夫人听到了。”她指了指后门的方向,“嘿嘿,老地方。”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荣国公府的后门,无数个桓灵夫人没空管日子里,他们曾在此私会。
      她收拾好自己,满怀期盼向后门走去。果不其然,朱门微开,那抹日思夜想的身影便藏在门后的繁华里。
      看门的家人已被春花请去喝酒,她捂着心口颤抖地走到门前,深情地喊:“俊流哥哥,是你吗?”
      李俊流亦满腔深情:“姝儿,是我!”
      邓姝三两步扑上前,这一刻,两人紧紧相拥!
      许久后,邓姝靠在李俊流的胸口,听着他满是知识与才华的心跳声,嗔道:“俊流哥哥,你为甚莫这么久了都不给我写信?”
      李俊流抚摸着她滴发髻,语气温柔:“那你不也一样没给我写吗?”
      邓姝哼唧一句:“人家只是想等你主动嘛……”
      听着这娇柔动听的声音,李俊流整个人飘飘然仿佛跻身天界,无比满足。他贪婪的嗅着怀中少女发上的香气,脑子里倏然想起那日长公主的生辰宴来。
      他想的当然不是皇家御宴如何鲜美可口,他想的自然是那恒王煜明缠着姝儿时的刺眼行径。一阵悲伤涌上心头,可恶,实在太可恶了!
      他便松开怀抱,转而捏住了邓姝柔弱的双肩,将她抵在墙角,红着眼睛问道:“选恒王还是选我?”
      邓姝被他捏的吃痛,不懂他突如其来的变化,眼底蓄着关怀至深的泪水:“你没事吧?我和他只是朋友,我的心里只有你啊。”
      “那你为甚魔和他有说有笑?”
      邓姝心下一惊,怎么回事,难道这段日子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实他都知道?又一想,自己什么都没做,自己是清白的。便委屈地看着他,小声道:
      “俊流哥哥,你这是何意?姝儿不懂。”
      “那日宴会上,我分明看到你和恒王……你和他……”李俊流眼里闪着光,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邓姝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啊。她叹了口假气:“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李俊流头摇如拨浪鼓。
      邓姝温柔地抚上他的脸,“不,你要听。”
      李俊流松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住摇头,“我不想听,我就是不想听!”
      邓姝温柔地抚上他的手,“不,你想听。”
      李俊流握住她的手,语气真挚:“好吧,那你解释解释。”
      邓姝的嘴角仿佛抽了抽,仍带着冉冉笑意道:“其实是这样的……”
      在这个初春的午日,少女依偎着少年,缓缓将当日之事道出。在她柔柔的讲述声中,所有误会一一解除。
      “所以,你写的那句词是什么意思?”经过几个月的改造,李俊流的文学造诣已远超他老子,他敏锐地捕捉到天光一词,并下意识把它和恒王结合起来。
      是的,他又一次把自己代入到了苦主的角色定位上,而恒王就是那可恶至极的黄毛。
      “啊~其实,写的就是我们的故事哟~俊流哥哥,难道,你忘了那日街上与你并肩的姝儿了吗?”邓姝扭捏着,十分滴不好意思。
      红似糖球白发糕,这不就是他带她吃过的糖葫芦和发糕吗?
      阶前人好,这不就是现在他们的实时写照吗?
      李俊流恍然大悟。
      原来,原来……原来是他误会姝儿了。姝儿对他一往情深,他却在这里怀疑她,质疑她的诗她的信,他简直罪该万死!
      他又情不自禁抱住了他的姝儿,一瞬如丧尸附体,在她白皙柔嫩的脖颈上狠狠吸了一口,仿佛要把她的大动脉撮断。
      邓姝嘤咛一声,娇嗔道:“不、不要这样,会被人看到的……”
      望着邓姝脖颈上那清晰的一坨红印,李俊流满意地笑了,这就是属于他的印记,他独一无二的、只有姝儿才配拥有的印记!
      他的眼神带着三分怜惜、三分霸道,剩下四分的漫不经心。他缓缓开口,嘶哑的声线在这一刻显得无比邪魅狂狷:“没关系,不会有人瞧见的。”
      邓姝便安心地靠在李俊流怀里,甜甜地笑辽。
      “对了姝儿,下月好像就是上巳节。你……有什么打算吗?”
      三月三,上巳节。城内老少不拘身份高低,皆会在这一天聚集到河边祭祀祈福,这也是无数适龄青年男女会面,自由相恋的好机会。
      李俊流对这些不感兴趣,可他认为桓灵夫人一定会带着他的姝儿前去。一想到他的姝儿要抛头露面给那些讨厌的男人瞧,心里就像一万只苍蝇幼虫爬过,愤怒一下子占据上头。
      这种事情不能发生!所以,他决定和姝儿一起去,让全京城的野男人都知道,他李俊流,才是邓姝最爱滴人!
      可邓姝一听这话,心却忽然一纠。她又想起了房间里堆如小山的名贵物件,其中不少是荣国公府都难得的宝贝。
      就在上午,恒王差人送来的礼物,邀她上巳节同游……
      罢了罢了,反正她也没有答应恒王,俊流哥哥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都是浮云。
      于是她甜甜一笑:“没有呢……俊流哥哥是想要与人家同行吗?”
      李俊流猛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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