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节》忱琅

17、约饭

　　黎溯觉得，在那两道视线里，他读到了很多，要不是他是当事人，他都要觉得这里可能发生了一场领带play。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声轻笑，很轻，压制过，转瞬即逝。
　　他向季珩甩去两记眼刀，见他已经面不改色地开始食用面前的餐品。这人在大荧幕以外为数不多的笑都贡献给了他的狼狈时刻。
　　“以后还要这样系领带吗？”季珩咽下一粒虾球后，微微抬眉看向黎溯。
　　黎溯扬起一个和善的微笑：“为什么不？” 然后也尝了一粒虾球，然后眼冒金光，“企鹅最近是招了新厨师吗，还是受了高人指点，怎么这道新菜这么好吃。”
　　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接着一道好听但是欠欠的男声传来：“Firma，Firma！”
　　季珩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神色的变化，是一言难尽的那种，然后起身去门边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位年轻的男子，很帅，是风流倜傥的那种帅，身材高挑，是连厨师服都封印不了的好身材
　　他现在手中端着两个餐盘，一开门他就向前一个短距离滑步：“Blingbling，现在是今日特别主厨为你们献上的特别菜肴。”然后他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黎溯的领带上，“God”了一声，有些尴尬与抱歉地问：“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那可不？刚刚还在兴头上就被Penguin特别主厨打断了，”黎溯见他看见了自己的领带，就知道已经产生了一些误会，于是他决定借此来逗一逗Penguin，也逗一逗季珩。
　　黎溯自这位“今日特别主厨”一进门，辨认出了他。Penguin Vency 潘昆?文希，也是现在国际上当红的年轻演员，跟季珩的关系是出了名的好，虽然在娱乐圈内“好友”这个东西不一定是真的好友，但黎溯以自己对季珩的了解，能从之前他与季珩的一些互动里看出来，他们关系是真的不错。所以黎溯也才会去逗他。
　　但他与季珩的路基本上不一样，他出演的都是商业片，不拍文艺片，因为他演戏纯凭兴趣，他以前在采访里说过他只对商业片感兴趣。因为他的名字Penguin的缘由，粉丝们都称他为“小企鹅”，这令他本人很无奈。
　　演戏之外，其实开餐厅才算得上是Penguin的主业。他今年23岁，早在16岁的时候就在家里的支持下开了Penguin餐厅，在他演戏出名前就有已经是一家有名的餐厅。
　　餐厅的菜品基本上都是他本人研发，但他平时匆忙，不经常在餐厅里，今天是他正好在餐厅里，又听说季珩和黎溯在，就来当了一回“特别主厨”。
　　Penguin听了黎溯的话，带着一脸惊异和“没想到啊”的神色转头去看季珩，发现季珩也是冷淡的表情都出现了一丝裂缝。
　　“你们玩得……有点大啊，”Penguin在惊讶后便“啧啧”两声，“今日特别主厨已经将菜送到了，那就不打扰你们咯。”
　　说完还冲着季珩竖了一个拇指，称赞到“Firma没想到你这么快啊！”
　　“？”季珩一脸黑线。
　　“噗！”黎溯没忍住笑出声。
　　“什么快？”季珩声音里有冰渣子。
　　“不是那个快，”Penguin似是反应过来话里有歧义，冲季珩眨了一下左眼，“是进度快？”
　　“什么进度？”黎溯挑眉。
　　“就是之前Firma跟我说——”
　　“Penguin，”季珩打断他的话，“谢谢特别主厨的送餐，特别主厨可以走了。”
　　之前季珩到底是说了什么，让季珩这样提防Penguin说出来？黎溯好奇。
　　“啧啧，”Penguin被下了逐客令，也没有任何生气或者其他，又啧啧称奇了两声，冲着黎溯摆摆手示意再见，准备离开。
　　“有个东西给你，”季珩等Penguin到了门口，叫住了他，从随身背的包里面拿出一个纸质文件夹：“一个本子，你先看看，我们之后再细聊。”
　　Penguin走过去拿了那份剧本，扫过封面，面上有些不正经的笑意也收敛了一些，显然是被这个剧本吸引了，向季珩比了一个“OK”的手势，便出了包间。
　　房间里陷入了一段短暂的沉默。
　　“刚刚，Penguin说的进展，是什么？”黎溯撑着下巴问季珩。
　　季珩面不改色：“没什么，一些电影的事。”
　　黎溯当然不信，不然Penguin在这个时候提起干什么。不过他也没有打算刨根问底，他们现在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显然不适合问这么多。他想起刚刚季珩给Penguin的那个剧本，就又想起之前季珩跟他说的关于埃导电影的事，便问：“之前你跟埃导的电影的事，谈得怎么样？”
　　季珩没有避讳什么：“签了，直接签了三部，我应该都是出演男主。”
　　“三部？！”黎溯有些震惊，埃导这种顶级大导签演员向来都是很谨慎的，他直接跟季珩签了三部，可见他对季珩有多认可和看好。而且，季珩居然也会直接签三部。
　　“埃导在下很大的一盘棋，如果成功，也许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电影行业，”季珩解释：“而且，不管是剧本背景设定，还是故事构思，亦或是他想要下的这盘棋，我都很喜欢。”
　　黎溯不得不感叹于埃导和季珩的野心。但，野心在这个圈子里，从来不是一个贬义词，能站在顶峰的人，谁没有蓬勃的野心呢。而且，他自己也很有野心，在自己的领域里，他也想要成为无可替代的那一个。
　　“成为那个下棋的人。”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黎溯琥珀色的眸子里泛着光，微微歪头：“果然，没有谁能左右你的想法，除了你自己。”
　　季珩连续拍了三部文艺片，没有拍商业片，外界很多人在猜测，季珩以后是不是只拍文艺片不拍商业片。因为文艺片比商业片更容易拿到电影界的大奖，不管是国际三大电影节，还是象征着电影界最高奖的The Oucher欧谢尔，用商业片拿到它们的概率都较低。即使有专门为商业片设立的、也很有含金量的Monteriem蒙特里安奖，但大多数演员的目标都是三大电影节以及欧谢尔。
　　因为季珩出道到现在演的都是文艺片，也被一些黑粉批斗说是“冲奖咖”“票房低”。文艺片虽然比商业片容易拿奖，但相应的，受众没有商业片那么广，电影票房也没有那么高。而一个演员，除了奖项作为重要标准以外，扛票房的能力也是很重要的。季珩三部文艺片，可能还没有别人一部成功的商业片票房高。但当时听到这个言论的时候，黎溯就不置可否，他知道，季珩不是不演商业片，而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或者说是，没有遇到他看得上的。
　　这不，他想，便一下子签了三部。
　　“对了，埃导之前还提起过，”季珩觉得黎溯眼中的光有些晃眼，“他有意愿邀请你来为这部新电影，谱写并演唱主题曲。”
　　“哈？”黎溯很惊讶，这是他真的没想到的：“埃导这么看得起我吗？”
　　如果能有这个机会，黎溯自然会努力去抓住，只是没想到埃导本来就有这个想法。
　　“他希望之后有机会能够自己跟你详谈，”季珩补充：“他说，既然是新纪元，那么不管是演员，还是主题曲的演唱者，都希望是新生力量。”
　　感叹于埃导的魄力，用新人其实是很冒险的做法，有可能碰撞出前所未有的火花，也有可能是一场灾难。
　　“埃导让你来转达给我的吗？”黎溯突然问，“他为什么会让你来转告给我？”
　　季珩没想到黎溯会这么问，然后察觉出黎溯问这个的目的，没有回答。
　　“埃导是觉得，我们很熟？”
　　当时季珩在和埃导谈到主题曲的话题，埃导就突然提到说他想邀请黎溯来谱写演唱，随即又想到季珩与黎溯最近的传闻，便问了季珩，他跟黎溯是不是挺熟的。
　　季珩没有否认。
　　于是埃导就托季珩来问黎溯了。
　　但季珩自然不可能将这个告诉黎溯，虽然他知道黎溯多多少少有些猜测到了，硬梆梆地回答：“不知道。”然后耳朵有些红了。
　　黎溯没有在逗他：“我求之不得。那请你帮忙问问埃导，他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拜访他。”
　　“这个月他都有空 ，电影预计年底开始拍摄，埃导九月份之后就要开始准备了。”
　　“好，那我就这几天去拜访他，大概后天或者大后天，可以吗？”
　　“嗯，我帮你转告给他。”
　　菜品陆陆续续地上着。黎溯每次吃类似Penguin餐厅的这种餐厅都会觉得，吃完一道菜，等到下一道菜再上时，又饿了。Penguin餐厅与同类型餐厅不同的是，在注重精致的同时，菜品的量也会大一点，只是不会吃一道饿一道。
　　“其实，我也有事跟你说来着。”黎溯叉起一块和牛，放入嘴里咀嚼咽下后，突然开口。
　　“嗯？”
　　黎溯斟酌了一下，道：“我想邀请你来出演我新专辑中首单以及另一首歌的MV。”
　　季珩顿了一下，放下刀叉，抬头看了过来。
　　“放心，我们Firma现在身价很高，我会按照正常程序和流畅走，出演费什么都不会少了你。不会让你白演的。”
　　“我不是说钱这个问题。”季珩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他当然不在意出演费的问题，他是有一点惊讶，惊讶的是，之前黎溯与他在公众面前是有一些避嫌的态度的，而现在邀请他出演自己的MV，显然是不在意避嫌的问题了。
　　“嗯，我知道。”黎溯其实也清楚季珩不是在意钱的问题，“我是真心觉得你适合出演这个角色而已，我不会拿自己的歌开玩笑。”
　　这一点季珩也很清楚，但本着对自己以及黎溯作品的负责，他也要先听过歌曲Demo以及了解过歌曲大体所讲述的故事内容等之后，才能斟酌自己是否是真的适合，以及自己究竟有没有好的表演思路。
　　正当季珩打算开口询问Demo时，黎溯就开口了：“我会先将Demo以及相关故事，还有我的一些基本想法发给你，你先听听，然后看一看，再决定要不要出演。当然，一切取决于你。”
　　说着他便拿出手机，找到两个文件，然后发给了季珩。
　　季珩手机发出一声特别关注的信息提示音。
　　黎溯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挑起。
　　季珩抿着嘴唇，点开Chatus与黎溯的聊天界面，看到了他发过来的两个文件——
　　《Hymn of Youth》
　　《The Day I Drove Through The Summer》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上周一周都是考试，忙的要鼠掉
就更慢了一点，如果道歉的话，你们会好受些吗
夫夫就是要合作呀，黎宝和季哥的电影以及MV合作要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