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情人》扬枚芝

28、第 28 章

　　姜雪的回归打断了两人的暧昧对话。
　　三人的话题转回了菜品、工作以及无聊八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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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餐临近结束，当听到姜雪提议下午要跟颜瑾宁一起逛街时，时屿急了。

　　时屿：“姐，你下午没事吗？大周末的，你不用回去陪陪姑姑和姑父？”

　　“不用啊，我平时经常回家的好吧，周末当然是要在外面玩儿了。”
　　姜雪挎着颜瑾宁的胳膊，对时屿的疑问感到莫名其妙。
　　“倒是你，周末没人约？”

　　时屿瞬间感觉心口被扎一刀。
　　他看向四处熙熙攘攘的人群，视线飘忽，从颜瑾宁身上快速掠过。

　　“没。”

　　“好惨一小孩。”姜雪摇摇头，“那你自己回学校吧，你们迎新活动不是刚结束没多久吗，说不定有不少学妹等着你呢。”

　　“你们逛街难道不缺一个拎包的吗？”他又看了一眼颜瑾宁，“非要赶我走的话……那我就只好回学校充当热心学长去了。”

　　颜瑾宁心一沉，勾了勾姜雪挎着她的手臂，大义凛然道：“算了，咱们逛街带着他吧，好不容易从学校出来一趟。”

　　姜雪：“那行吧。”

　　时屿原本打算借着这次吃饭的由头，等散场之后，跟颜瑾宁单独约个会。
　　没想到现在只能沦为拎包小弟，陪着两位姐姐逛街。

　　约会计划，只能告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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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夜色来得急。

　　姜雪打算一起吃个晚饭再结束今天的三人聚会。
　　结果正在商量晚饭吃哪家时，舅舅却打来电话，邀请她去家里吃饭，正好有东西要带给她爸妈，还说最近沐沐想她了。

　　姜雪的听筒声音很大，旁边的时屿一字一句听得清楚，却默不作声。

　　姜雪猜到弟弟回国之后应该一直没回家，便主动提道：“舅舅，我跟小屿在一块呢！我们一起回去？”

　　舅舅那边没说话，似乎在用长久的沉默表达着肯定。

　　时屿表情冷漠，对着姜雪的话筒声音提高了几分：“不用了姐，我学校还有事呢！你替我回去多陪陪沐沐！”

　　姜雪撇着嘴，想往回找补一下，结果一看手机，舅舅那边已经挂断了。

　　“哎，就算不想见你爸，那沐沐多想你啊，你真不回去看看？”

　　时屿：“我当然想她。昨天她放学，我还在门口等着接她吃了麦当劳。”

　　兄妹俩都是“麦门信徒”。
　　可惜平时父亲对于沐沐的饮食管得严，轻易不允许她吃这些快餐。

　　姜雪：“……你爸不知道？”

　　“他能知道个鬼。”时屿脸上的怨念明显，“天天就知道忙。我不想看见他。”

　　颜瑾宁感觉在这种时刻不应该多嘴劝说。
　　她低头悄悄打开微信，给时屿发了一个简单的拥抱表情。

　　姜雪也知道这对父子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修复的。
　　无奈叹气之后，只好宣布聚会解散。

　　“宁宁，我送你吧，正好顺路。小屿你自己回学校？”

　　颜瑾宁：“顺路吗？会不会绕？”

　　姜雪：“绕一小段而已，都是往北的方向。”

　　时屿此刻站在姜雪身后，委屈巴巴地看着颜瑾宁。
　　这让她实在不忍心丢下他一个人。

　　“啊那个，雪儿，要不你先走，我这会儿饿了，想在这吃口东西再回家。”

　　姜雪一想也是，马上到饭点儿了。
　　“行，不然你回去还得点外卖。”

　　随后她又转头问时屿。
　　“小屿你呢，现在回学校还是？”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真不回去看看你爸？”

　　时屿还是那副死样子。
　　“不去。”

　　“那你要不陪你瑾宁姐吃饭吧。”
　　姜雪看着颜瑾宁进行一番眼神交流，求她帮忙看着点这个不省心的弟弟。

　　时屿到是端起来了。
　　“我不饿。”

　　“你这孩子怎么……”

　　姜雪还要说些什么，时屿不等她继续开口，便赶紧推着她肩膀往前走。
　　“哎呀姐你放心吧，颜瑾宁哪需要我陪啊。”

　　“没礼貌！你别老这样直呼人家大名……”

　　“知道啦！她是你的好闺蜜，我得叫她姐姐。”

　　他推着姜雪走了几步之后，忽然停下脚步，语气认真起来。
　　“对了，沐沐现在快到青春期了，有些女孩子的事情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好直接说，我爸就更指望不上了。姐……你多陪陪她。”

　　姜雪点点头，刚才本来还想骂他几句不懂事，现在却觉得心里有些酸。

　　都是一家人，其实不用他说，姜雪也会多这个小表妹多上心的。
　　“那我走了，待会儿你们吃完饭要是太晚的话，你帮我送一下你瑾宁姐。”

　　时屿：“她家跟我回学校可是两个方向！”

　　姜雪疑惑道：“你还没问呢就知道她家跟你学校是两个方向？”

　　颜瑾宁心里一咯噔，完了，该不会暴露时屿去过她家的事情吧……
　　赶紧想着怎么圆过去。

　　时屿被噎得语气一顿，又马上解释：“不是你刚才说要往北吗？”

　　姜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说过颜瑾宁家和舅舅家是同一个方向了。
　　差点以为时屿这小子又开始没礼貌，问都不问就拒绝送人。

　　颜瑾宁悄悄松了一口气。

　　几番嘱咐之后，终于道别。

　　姜雪握着车钥匙去往地下停车场。
　　而颜瑾宁挥手说再见之后，倒是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往何处去。

　　今天一天和时屿的相处就好像角色扮演。
　　扮演着最熟悉的陌生人。
　　而且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穿帮，心里还带着对姜雪愧疚。

　　此时姜雪一走，绷着的弦松了下来，却突然空落落的。

　　她都忘了怎么跟时屿正常相处了。

　　“颜瑾宁。”

　　时屿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像是把她出窍的灵魂召了回来。

　　“对了，你跟你爸爸……”

　　她正试图安慰，却被他十分别扭的语气截断了话头。

　　时屿：“饿了吗？想吃什么？”

　　颜瑾宁根本就不饿，中午的饭还没消化掉。
　　她摇摇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时屿看了一眼通往地下车库方向的扶梯，确定表姐已经下楼。

　　于是，他无视了商场中的人来人往，直接牵起颜瑾宁的手，向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这是去哪？”
　　颜瑾宁被他突然肆无忌惮的牵手弄得不知所措，脸上都不自觉地发热。

　　“如果有想吃的，就告诉我。”
　　时屿拉着她手，在人群中穿梭。

　　周末晚上的商场客流量极大，各家店铺也使尽浑身解数招揽顾客。

　　时屿与她牵手走过这段路程，有三家小吃店邀请他们试吃，两家奶茶店请他们扫码领取优惠，五家餐厅询问他们要不要进去点单。

　　恍惚间，让她想起了之前的中秋园游会。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是不可抑制的心跳悸动。

　　她一路上没有喊停。
　　除了确实没什么胃口之外，她也有小小的私心，那就是想就这样一直跟他牵着手走，不被任何事情打断。

　　但心虚和忐忑也是真的——毕竟是人流量极高的新商场，碰见熟人也不是不可能。

　　她试着在他手心里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无法挣脱，反而被他握得更紧了些。

　　不过好在时屿了解她的担心，脚步放缓，刻意让两人距离近了些，让他宽大的外套在行进过程中可以勉强地、聊胜于无地遮挡住两人紧握着的手。

　　不知不觉，他们穿过了这层的大部分餐饮店面，时屿拉着她已经走到了直梯附近。

　　“上楼？”她有些茫然。

　　但时屿没按电梯，直接推开了安全通道沉重的大门。
　　“电梯人太多了，我们走楼梯吧。”

　　刚走进安全通道，快速地爬了十几级台阶，两人到了楼层拐角的平台处。

　　一直走在前面的时屿忽然回身。
　　颜瑾宁由于惯性，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颜瑾宁，”
　　“这么迫不及待要抱我？”
　　语气有种故意的撒娇。
　　他说话间，双臂已经完全环绕拥住她。

　　是熟悉的，温暖的怀抱。

　　颜瑾宁第一反应想挣脱，但身体却不听话，在他怀里安安稳稳地呆着。

　　“公共场合，你得注意……唔……”
　　注意影响的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她的嘴巴就被温热柔软的唇封堵住了。

　　楼梯间没有暖风，深秋室外的冷风有一部分穿过窗户和墙壁渗了进来。

　　“冷不冷？”
　　时屿亲吻着，声音都变得晦暗不明。

　　不等她回答，便把她逐渐逼至墙角，用自己敞开的牛仔外套将她围得密不透风。

　　颜瑾宁的手臂从牛仔外套下穿过，隔着一层布料，环在了他劲瘦的腰间。

　　吻得忘情时，楼下的安全通道大门被打开，随后又“咣当”一声弹回原位。

　　不用看，肯定是有人来了。

　　颜瑾宁企图逃离这个尴尬现场，没想到却被牢牢禁锢在时屿的怀中动弹不得。

　　“怕什么？”

　　他起初温柔极了，可察觉到她想跑时，又像是小狼抓住猎物不松口一般，要把她生吞下去。

　　“他们看不到你。”

　　低沉滞涩的声音语气极为肯定，他把宽大的外套又在她身上裹了裹。

　　正在上楼梯经过此处的外卖小哥脚步一顿。

　　“啊！看不到看不到。喂？对我取餐呢，这楼梯咋没人呢你说？”

　　刻意加重的脚步声，外卖塑料袋的摩擦声，让这片小小空间的气氛更加尴尬。

　　她与他的唇还似有若无地触碰着，能感受到彼此炙热又紧张的呼吸。

　　她抬眼看他，如此近的距离无法看清他的全部表情，只能捕捉到他缓缓勾起的唇角带着压不住的笑意。

　　下一秒，外卖小哥开始哼唱起来。
　　“我应该在楼底，不应该在这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歌声凄美，搭配上楼梯间特有的空灵回音，更是效果拉满。

　　一直到小哥从楼上的安全通道出去之后，这声音才戛然而止。

　　颜瑾宁和时屿忍不住笑作一团。

　　“你这样搞得我们很像在偷情欸。”
　　她发热的脸颊贴着时屿颈窝，手搭在他胸口。

　　她发现此刻，他亲吻、大笑过后，心脏的律动也和她一样还没恢复正常。

　　他低头亲了亲她耳朵。
　　“难道不是吗？瑾宁，姐姐。”

　　她被他亲得又是一阵痒痒。
　　不自觉地缩在他怀里，像只乖巧的小猫。

　　他问：“我们今天算不算第三次约会？”

　　颜瑾宁：“emmm……我不太确定。”

　　时屿疑惑地看她。

　　颜瑾宁仰起脸，眼中满是不怀好意。
　　“那要看你接下来跟不跟我走。”

　　“去哪儿？”时屿问。

　　“当然是跟你学校相反方向——”
　　她眨巴着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