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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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从一旁拿了两瓶矿泉水分别放在肖里和莱恩的面前：“不用紧张。只是聊天而已。”
莱恩瞄了一眼旁边的肖里，刚好看到他听着卡尔的话正乖巧地点点头。
两位教练首先询问了些球员们之间的日常相处和训练时的问题，大部分都由莱恩负责回答。
“……接下来的问题主要是关于你的，肖里。”卡尔将视线从手中的记录册转移到肖里的脸上。
“你是通过之前的青云少年足球俱乐部将简历投递到虎鹰的，但其实我们的球探已经观察你有一段时间了。”
这话是肖里意料之外的，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有被大俱乐部注意到的天赋。
莱格森接过话茬：“我们整个教练组在你来之前就看过你的比赛录像，对你的基本情况早有了解。虽然其他的试训球员也经过层层挑选才得以进入虎鹰，但你是特别的。”
“经过这一个月的观察，我们发现你很勤奋，不是一个只依赖与生俱来的资质的球员。可是你的进步十分缓慢，一个月过去了，你的整体数据并不理想。能和我们聊一聊你日常训练后的加训计划表吗？”
“当然可以。”肖里马上将自己的训练计划说给教练听。
两位教练安静地听完，沉寂了一会儿，莱格森突然抬头看向旁听的莱恩：“你怎么看？”
“？”被突然点名的莱恩感到瞬间的困惑，随后回答道，“我之前有看过几次他的加训，没什么大的错处。他给自己安排的大多都是高强度间歇训练，这能够加强他作为中场的反应能力和短距离冲刺。但是这也会让他的训练有相对的局限性。身体的一些肌群没有被调动起来，越到后期，他的进步会越困难。”
莱恩不动声色地瞥了肖里一眼，委婉地说：“而且他的……等级似乎并不高，需要通过不断刺激和靠近自身极限，来拉伸极限的底线。”
等级是alpha的尊严，将这件事摆在台面上讨论是不太礼貌的。
可一旁的肖里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他神色自若，对莱恩的话全盘接受。
“你说的不错。他是应该要做一些肌群训练，把无氧和有氧结合起来。你看看他的身体数据……”莱格森教练直接将卡尔手中肖里的各项训练时的数据记录册递给莱恩。
莱恩迟疑一瞬，将记录册接过。
翻看上面的数据后，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没想到，肖里居然偏科得这么严重，他能靠这样虚弱的不稳定的肌群结构做出那些灵巧的动作，真是要感谢他过人的天赋和强悍的脚踝。
“看完了？”
“嗯。”莱恩抬头看向教练，却看到两位教练脸上莫名的笑容。
“那可怎么办？这数据不能随便看的。”莱格森教练用奇怪的腔调说这话。
卡尔助教附和：“这可是球员隐私啊。”
“我不介意……”肖里被这几句话唬到，想要为莱恩说话，话未说完就被助教的一个抬手挡下。
“说吧，你们想让我干嘛？还跟我演上了？”莱恩对两位教练的无耻行径感到无奈。
莱格森笑眯眯的：“你既然看了人家肖里的隐私，是不是应该为人家出份力啊？”
肖里闻言又是一阵慌乱，他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插不上嘴。
“出份力？你们想让我出什么力？”
“你帮帮肖里，帮他改善一下肌群结构，顺便训练体能。”
莱恩挑了挑眉，双手往衣兜里一插，身体向沙发上懒洋洋地靠着：“我凭什么要管这件麻烦事？”
“你刚刚可是违规看了肖里的资料……”莱格森妄想用‘陷阱’与莱恩交易。
“如果没记错，我是U17的队长，这些资料我如果想看，是对我开放的吧？毕竟要‘了解’球员们的身心健康，以便于协助两位的工作。”
“……”莱格森与卡尔对视一眼，对莱恩毫无办法。
“你是队内体能和身体管理最规范的球员，如果有时间的话，希望你可以帮帮肖里。肖里要在你们一群alpha中间生存，没有人传递点技巧，是很困难的。”
“这群试训球员想在虎鹰生存都很困难。但我不赞同给任何一位球员特殊照顾，只有自己学会进步才能留在虎鹰。”莱恩虽然坐得不端不正，说得话却是公正的。
“这……”
教练的话音未落，一直旁听的肖里出声打断了他：“教练，我赞同柏顿队长的观点。您能帮我分析课后加训的弊端，给我相关的改善建议就已经很好了。其他的应该由我自己去努力。”
“队长要是真的对我进行一对一辅导，反而会让我良心不安，这对其他球员也不怎么公平。”
“可你的情况特殊，你……”教练冲肖里眯了眯眼，没有直接在莱恩面前指出肖里是beta的事实。
肖里其实并不担心自己是beta这件事被知道，他只是不希望因为beta这个身份而得到不一样的对待，至少在没有被发现之前，他能在平等的训练条件下证明beta也同样能够踢出精彩的足球，经过训练后也能够追赶上alpha的步伐。
“谢谢教练们的担心。但是我并不特殊，我与其他球员一样，都喜欢足球，都希望能够成为虎鹰的一份子，梦想着成为一名职业球员而已。”
两位教练员看着面前的球员，他与S级的莱恩·柏顿并排坐在一起时，只到莱恩的下巴处，身体的肌肉起伏能够看得出来训练的痕迹，却不像莱恩一眼就能看到其中蕴涵着的力量，但他坐得笔直，放在膝头的双手紧握着，眼神中透露出的对这项运动的狂热不输给任何人。
长久的沉默下，莱格森最终妥协，不仅仅是因为莱恩的拒绝，也是对肖里的认同：“好吧，我们也不可能压着你去给肖里上课，也不可能强迫你被莱恩训练。既然你们两个都对此有异议，那就算了。”
肖里长舒一口气，露出笑容：“谢谢两位教练。”
两位教练却对视一眼，脸上写着‘无可奈何’四个大字。
‘这个对视似乎蕴含着深意，肖里的身上可能隐藏着一些秘密。’始终保持观察的莱恩心想。
“好了好了，你们走吧。今天辛苦了，这个周末好好休息。周一见。”莱格森挥挥手，表示他们两个可以离开。
在两人离开后，卡尔不忍地和莱格森讨论：“肖里以这样的成绩，几乎是不可能留在虎鹰的。他是很有潜力的中场，让他离开真的太可惜了。”
“放心吧。今天让他们两个来，也不是奢望莱恩真能帮助他进行体能训练，而是希望这段对话能够让他知道自己的缺陷，也能够明白自己目前的能力是不足的。莱恩一定能明白我们的言下之意，偶尔给出他的一小点建议，对肖里来说，就足够珍贵了。”
“原来如此。还以为你真的想让莱恩给他开小灶。”
“呵，谁能命令那小子啊。要是真让他以队长的身份去指导肖里，不等我们开口，他就得罢训示威！”
“是莱恩能做出来的事。”
莱格森在一旁抱胸，鼻子里哼哼着，胡子被他呼出的气流吹得一抖一抖的：“谁让他是莱恩·柏顿呢。”
离开的莱恩落后肖里几步，看着肖里的后脑勺，自顾自的出神。
默默地承受着身后强烈的目光几分钟后，肖里不得已停下脚步，转过身与莱恩对视：“柏顿队长？怎么了嘛？”
“没怎么啊。我可什么话都没说。”
“你的视线很有实质感。”
莱恩用他英俊的脸露出一副夸张又做作的惊讶表情，他偏过头似乎在看肖里的脑后：“哇哦！你的后脑勺长眼睛啦！”
“……”肖里算是知道莱恩心智不成熟的结论是从何而来，“没有。这只是人的本能感受而已。”
“那你感受错了，我没有看你。”
“好吧，既然你没有看我，那我为我的质疑向你道歉。”
“那倒也不用。”莱恩将双手枕在脑后，越过肖里向前继续走着。
“代替你的道歉，不如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吧。”
“？”还待在原地的肖里对这句话深感疑惑，“我没有秘密。”
“那教练们怎么可能专程把我叫过去看你的资料。难道真是为了让我给你开小灶？”
莱恩没有回头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猜测着可能性又自己否认：“不可能。如果只是想要让我私底下帮你，大可以搬出我队长的身份。那样就能证明你在他们眼里是一定要留下来的球员。”
“可是偏偏他们没有用队长这层身份命令我。”他在说完这句话后停下脚步，“这证明他们不只想要把你留下来，还想要给你足够的尊重，不想让你感觉自己是被特殊照顾的对象。”
“所以，你一定有鬼。”莱恩面对着肖里，离他有大概三四米的距离，背对着光，整个人被笼罩在黑暗里，那双深邃神秘的灰绿色眼睛变得黝黑，看不清颜色却好像有着骇人的光彩。
被盯着的肖里感觉一阵发毛的战栗从尾椎骨处蔓延至后脖颈：“我没有。”
如果是说beta这件事，他的确没有刻意隐瞒。
现今的竞技体育界被充满力量的alpha与柔软细腻的omega占领，国际赛事上极少数的项目可能会有beta的出现。更不用说足球这种注重身体冲撞与速度的团体赛事，beta几乎绝迹。
占领绝大部分人口的beta并不是不想参与体育赛事，可想在赛事中成为精英，需要打败的不是简单的对手，而是基因带来的身体和枯燥乏味的高强度训练，这是一步一步战胜自己的过程。往往beta并不拥有这样的时间成本去试错。
体育界也更偏爱与生俱来就强大的alpha，天生就肢体柔韧容貌动人的omega。
毕竟没有哪个资本家愿意耗费资金去圈养一只‘薛定谔的猫’。
所以莱恩不曾往生理性别方面联想，这对肖里来说却是个好消息，证明这段时间他的训练成果有效，至少他看起来并不比别的alpha差，beta也同样可以踢出美丽足球。
肖里不禁扬起唇角：“我没有任何秘密。”
“是吗？”莱恩眯起他情绪涌动的眼眸，“如果你告诉我，你的秘密。”
他靠近这个‘神秘’的男孩儿，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可以给你做加训教练。”
“偷偷的。”
作者有话说第8章 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