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夜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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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里不动声色地观察自己卧室里是否有杂乱的地方，还好物品们都整洁地摆放在应该的位置上，没有出现会让来访者大吃一惊的意外。他假装淡然地与莱恩说：“队长，随便坐。”
站在门口的莱恩在床、窗台和书桌前的靠背椅中，选择了中规中矩的椅子，还好椅子没有扶手限制，不然以莱恩的身型可能会被卡住。
“不好意思，我来B区是一时兴起却给你和你的家人添了麻烦。”昏暗的灯光下，莱恩本硬朗的面部线条被光柔化。
听到这话的肖里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这件事本来也是我自己答应下来的。你在这儿稍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带你去逛逛B区我家这片的夜市。”
B区一般是市内人群最繁杂，规划最密合严谨的区域。这里是过渡带，隔绝C区不被看重的beta以免他们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拥护基因至上让强悍的A区alpha独享优待。为了稳定B区，让这个地带实现真正的平衡，对于各市区之间的通关关卡有着严格的时间规定。
而夜市是被登记过的灰色地带。
高高在上的A区管理层在B区设定这样一个灰色地带，目的是让这些他们眼中的低等人类能看到属于A区的优越，‘牛马们’会为了这些他们从手指缝里流出来的灰尘拼了命地工作，以为是在改变自己的命运，其实是为他们创造更多价值与金钱。
能够出现违禁品的夜市只在周六日开放，工作日大多都是些寻常的关于食物和手作的小摊，当然也有可能会在某个黑暗的角落有出人意料的‘惊喜’。
肖里家这片在omega规划区内，夜市里灯火璀璨人头攒动，与规划区的安静大相径庭。
“这就是夜市？我记得书上说这是最混乱无序的地带。”莱恩看着街道旁规矩摆放的小摊小贩不解道。
“相对于A区的安全治安，这里的确是混乱的。”肖里用眼神向他示意观察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你还能在哪里看到这么多掺在一起的ABO呢？”
顺着他的眼神，莱恩看到那些叫卖的商贩，靠在一起说笑的路人，甚至还有奔跑的尚未进入分化期的孩童，没有被信息素等级限制，不会被压制不会被影响，每个人都在享受着自己的时光。
“都是些小吃。如果你有想尝试的，我可以请你。就当你今天送我回家，让我不用跑着去赶车的谢礼。”肖里在暖色的灯光下仰头带着笑容看向莱恩。
两人肩并肩行走在夜市中，一路上莱恩出色的外貌和身高被不少路人注视，即使他还穿着带有虎鹰logo的运动服，也能从他露出的小臂与腿部看出其中蕴含的力量，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名高阶alpha。
周遭总是窃窃私语，平凡的肖里很难理解犹如站在聚光灯下的莱恩：“队长，好多人在看你。”
已经习惯被追崇的莱恩对这些注目礼视若无睹：“嗯，他们爱看就看。像我这样的alpha可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
“……”他怎么能这么自信？
“那是什么？”耳边传来莱恩的惊呼声，他兴冲冲地走向其中一个小摊，是古老的狙击气球游戏。
自数百年前分散的大陆板块合为一体后，国家的概念在时间中被抹去，世界监管部门作为政治权利中心统领整个大陆，分市级管辖，每个市内自行设定规划区，以基因等级确定生活区域，自上而下分级管理。现在的武器以激光等定向能武器为主，具有使用风险的热兵器逐渐被取缔，只能偶尔在专业的规定场所见到。
或者这种夜市中常见的玩乐类型小摊——使用塑料制的枪械来爆破气球。按照击中的气球数量可以获得相应的奖励。
在小摊前摆弄那些塑料枪的莱恩两眼发光，他招呼着肖里让他赶紧过去：“你看！居然能在这里看到M97式□□！虽然是塑料制品，但是外观和基础结构是一致的，看它的线条和造型多干练！还有这把56式冲锋枪，来自古中国，现在只能在历史博物馆里看到……还有这把……”
听着莱恩对这些‘武器’们的长篇大论，一窍不通的肖里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只在他发言时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你们两要玩儿吗？不玩儿的话靠边站点。”坐在靠椅上翘着二郎腿的摊主对着他们俩说道。
莱恩还在端详着一把颜色黢黑的疑似步枪，肖里点点头付了款：“玩一局。”
“队长，你挑一把玩玩吧。我看上面写，40个气球，30以下没有奖励，30-35可以挑选一把铁制枪型挂件，36-38是玩偶一个，39-40就能从那些地上摆放的塑料枪里挑一把带走。”
“那不是简简单单，我可是摸过真枪实弹的人。”莱恩端起手中的步枪瞄准离自己2米开外的气球墙，眼中透出对奖励的势在必得。
40枪过后，摊主还在数击中的气球数量，肖里已经知道莱恩的成绩，33个。
身旁的队长很明显无法接受自己只击中33个，手中握着枪还未放下，眼角不可置信地抽搐，刚刚夸下的海口还回荡在耳边，没想到这才几分钟就被打脸。
“33个！小伙子还不错嘛！”摊主数完后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装满铁制挂件的小筐，‘哐’地扔在桌上，“你挑一个吧。”
肖里看到他用拇指刮刮食指的指腹，嘴唇很明显地抿了抿，一看就是不爽的神情。这里可不是训练场，不存在国际足联公约的限制，alpha是可以使用信息素压制的。虽然知道莱恩不会这么容易被激怒，但是他心底还是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
他一把子抓住情绪不稳的队长的小臂，提醒道：“冷静！”
其实莱恩并没有生气，更多的是对自己居然只打中33的不堪。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在除了足球以外最大的兴趣上翻车。他以为至少可以击中35个以上的……
“哼！这枪的后坐力及重量和我之前使用的都不一样，再来一次我的成绩一定会进步！”莱恩不服气地撇撇嘴。
感受到Alpha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和自尊心，肖里没有搭话而是直接扫了一局的费用，并做了个请的动作。
堂堂虎鹰俱乐部的U17队长再次满怀信心地端起手中的塑料枪，以一种所向披靡的完美姿态直指‘靶心’，这把枪因为是塑料制品，可以感受到它发射出的子弹弹道是虚浮的，会在最后有下旋的动作趋向，一顿分析后莱恩开始操作并暗自在心里计数。
35个命中……莱恩将手中的枪放回桌上，他的瞳孔因为挫败感而晃动，肩膀也不自觉的地塌了些，脸上竟然隐隐显现出一丝颓靡。
偷瞄着莱恩的肖里从未看过他这样的反应，在心中暗笑：“还是进步了的。要再来一次吗？”
“不用了。来选个挂件吧，我们一人一个。”他的语气中还带着点低落，却也不见刚才的执着。
一小筐的挂件混杂着，在肖里眼里它们都长得相似不知道从何挑起：“要不，队长你帮我挑一个吧？”
这个提议让莱恩很明显的愣神一秒： “好。”
他开始在里面认真地挑挑拣拣，时不时瞟一眼肖里，不久就在筐子里找到一把适合肖里的枪型：“这把适合你！莫斯伯格MVP战术狙击步枪，古纪年2016年推出，质量轻精度高，拥有中长距离的射击范围。”
“是不是和你在球场上很像？你是组织型中场，身形灵巧，既可以在球场上大范围转移球权，也可以在小距离围堵中撕开防线。在你的瞄准镜内，对着你的目标，一击即中！”
小巧的金属挂件被他挂在食指上晃荡着向肖里展示：“怎么样？喜欢吗？”
莱恩兴奋地介绍着他手中的挂件，肖里被他真挚的笑容所感染，他点了点头：“喜欢，很适合我。谢谢。”
“那我们再去前面看看。”挂件被轻轻放在肖里的手心，莱恩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一触即离，与冰冷的铁制品形成强烈的对比，一瞬间的触碰仿佛是刺激的电流从手心蔓延至后背，在肖里的后颈留下一阵酥麻。
在即将离开这家小摊时，旁边同样参与射击游戏的小朋友发出尖叫声：“啊啊啊！妈妈！我打中了39个！”
毫不意外地看到莱恩在这句话之后直接石化，沉浸在自己输给一个小屁孩儿的震惊中。
“这个游戏好简单啊！我只调整了一次就全部拿下！”在他母亲欣慰的笑声与不吝啬的夸奖中，孩子的语气变得骄傲。
而莱恩也在孩子的炫耀声中身遭氛围变得低沉。
真是好胜心强的alpha，连小孩子的童言稚语都要计较。
“走吧。再不抓紧时间夜市可就要关了。”肖里抓住还在发愣的莱恩的胳膊，拉着他往前走，带他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回过神的莱恩看着前面的背影，手臂上传来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这样一个拉扯的动作仿佛将两人在这片人潮拥挤中划出独立的小天地，他在熙熙攘攘处露出不被他人所见的温柔笑意。
22点的夜市是最繁忙的时间，人流量激增，大量人潮涌入。没有经验的莱恩果不其然与肖里在一次晃神中走散。
“肖里！”莱恩第一次在公共场合不顾形象地大声吆喝着，脸上尽是焦急与迷茫。这么多人上哪儿去找肖里？他心里着急，却又不敢乱走，只能干站在原地踏步，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向远处张望。
下次不能来这种嘈杂的地方，不然把人弄丢了怎么办。他现在都想联系警方，快速解散这里的商铺来找人。
可是每个区域有自己的法律法规，随意使唤区级警力，恐怕会给居民带来恐慌情绪。
心焦火燎的莱恩情绪变得躁动，连身体里的信息素都被影响不自觉地波动起来，吵着嚷着要释放出来击退这些碍眼的人。
临近失控边缘的莱恩突然被人从背后牵住了手，他猛地回头，刚好看到走散的肖里从人缝中钻出来艰难地用手握住他的模样，他的黑色卷发在推挤中变得凌乱，发丝在空中无序地排列，一副未经打理不修边幅的模样。
“队长，我在这儿。”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夜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