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饼〕我唯一的你》思漾与尘

13、好，我答应你

　　邱庆之看着李饼通红的眼眶，消化着这句话。
　　我？好好的活着，长久地活着……
　　我本是奴籍出身，若非遇见你，又怎会习武，更何谈上阵杀敌，功成将归。
　　能够遇见你，我已经足够幸运了。
　　此生唯一的执念就是你——李饼，我要你长命百岁。
　　邱庆之未发一言，但眼里却充斥着莫名的哀伤，李饼看得心中一痛，漫长的沉默让李饼莫名的心慌。
　　李饼突然想到了上一世，邱庆之离开之前说的那句：我已经没有未做完的事了，也是个无用之人。
　　想到这里，李饼心中一惊，连忙开口，
　　“邱庆之，我想你好好活着。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好好活着。”说到这里，李饼想起两人少时的意气风发，顿了顿，有些哽咽，低下头去。
　　片刻后，再度开口，“我从前，说错了。来此一遭，你不能事了拂衣去。你要时刻记得，有人牵挂你，有人……希望你同他一起，并肩作战”。说着抬起了头，看向邱庆之。
　　邱庆之看着李饼微垂的头，听着这一字一句，呼吸一窒。昂起了头，试图寻找一些呼吸的空间。
　　此刻，邱庆之心海中的那艘曾经置于千涛骇浪之中，狂风暴雨卷挟着，起伏跌宕无所依的船，慢慢靠了岸。
　　可……狂风暴雨仍在，千涛骇浪波涛，前路迷茫，荆棘丛生。
　　李饼这样好的人，我一点都不想他沾染半分不堪，那些事情只自己去做就好。
　　但。
　　邱庆之收回昂起的头，慢慢调整呼吸，与李饼对上了视线。
　　但我从来都贪恋他的好。
　　贪恋他每一个看向我时，眼里细碎而坚定的光；贪恋他曾经意气风发昂扬自若的少年模样；贪恋他坚定走向我的每一步；贪恋他心正清明，贪恋他的……他的一切。
　　李饼，你叫我如何转身离开？
　　李饼看出了邱庆之的踌躇，犹豫。上前一步，抓住邱庆之的双臂，视线直直望进邱庆之眼底。
　　摘掉了麻质孝帽的李饼一头白发高高挽起，此刻夜色深沉，烛火闪烁，这一幕冲击着邱庆之的心灵。
　　邱庆之从未质疑过李饼对自己的信任，这一刻更说不出拒绝的话。
　　李饼，李饼，李饼啊……
　　“我……”邱庆之一出口，声音中已然带了哽咽，只好深深呼出一口气。
　　李饼不等邱庆之说出任何拒绝的话，急切地说道，“事到如今，我已然入局，无脱身的可能了。你了解我的，我断然不会选择躲在你的身后受你庇护，逃避远离。”
　　说到此，慢下了速度，“我想同你一起，和从前那样，并肩作战。我们一起面对那些事，一起去做。”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更熟悉你，邱庆之。”
　　一字一句，攻心为上。
　　邱庆之的心理防线一点一点倒塌。
　　最后一击——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邱庆之慢慢闭上了双眼，呼出一口气。
　　最终，溃不成军。
　　但，心中那艘船，却靠岸了。
　　岸边风和日丽，不同于海上波涛汹涌，阴云翳翳。岸是依靠，是港湾，是李饼的身边。
　　开口回答李饼之前，邱庆之再一次为自己的阴暗自责——自己这样做，真的很自私啊。
　　邱庆之睁开双眼，点点头，“好”。
　　李饼闻言，终于笑了起来，满屋烛火此时都不及李饼的笑容耀眼。
　　“你答应我了？”李饼小心翼翼的再次确认道。
　　“嗯，答应你。我们，并肩作战”。邱庆之慢慢放松自己紧绷的身体。
　　我会保护好你的，李饼。你一定会好好活下去，长长久久的活下去的，你会长命百岁。
　　“好！大丈夫，一言九鼎。答应了的事情可不许再反悔啦。”李饼舒展开了眉头，心中这一最大的郁结终于解开了一些。
　　只要我们一起，站在一起，就不怕任何艰难险阻。
　　“邱庆之，你能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我很高兴，以后的事，我们一件一件来。”李饼右手向下，握住邱庆之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好”。邱庆之笑意荡开，右手抬起，握住李饼的右手，认真的回答道。
　　之后，两人坐了下来。

　　这一夜，时光恍然回到了他们年少之时，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隔阂的时候。
　　烛火之下的两个人，好像只是年少竹马之时，隐约看见拿两个还未束发的少年，脑袋凑在一起，探讨着一件又一件的案情，这一夜不过是千千万万个夜晚中最平常不过的一晚，是又一次夜半中，一时兴起的彻夜长谈。
　　即使当年不再，但少年人的心始终未曾改变过。
　　即使热泪盈眶，却从不惧怕，从不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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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好艰辛，卡文卡了好久！
短了一点，但是我觉得停在这里刚刚好〔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