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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难悔 (一) ...

  •   “七爷……这个药可以化瘀~”陈拾看着李饼在猫窝里睡着,熄了蜡烛默默从房里退了出来,他回到宿舍门口踌躇了半天才推门进去,里面的崔倍正用鸡蛋给王七热敷着,当然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脖子上还有几道抓痕。陈拾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他们便小心翼翼的站着

      “谢了!”崔倍接过药抿着嘴点了下头。

      “陈拾,你……诶呦呦!疼!少卿劲儿真大哈!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下场所以才……”王七一开口扯到了嘴角的伤疼的龇牙咧嘴,他没好气的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人。

      “俺说了,那天是饼爷不知道恁们抱了他,要是知道了估计会不好过!之前和大狸子第一次见面俺么看懂他写的字,就挨了一尾巴!那家伙可疼了!”陈拾委屈巴巴,明明自己说了是他们没听进去嘛!

      “你怎么不早说你!疼死我了!”王七气呼呼的拍了下他的胳膊。

      “俺说了也么用啊!恁们都在兴头上,不吃了这个亏能罢休嘛!”陈拾一屁股坐在他们中间,手里玩弄着衣摆。

      “陈拾!!”受害者们一起开口眯着眼睛都凑到他面前攥着拳头举到陈拾面前。

      “诶诶!对不住啊几位爷!别打脸!!啊!!!”陈拾双手挡脸前从指缝里看着孙豹受伤的胳膊,阿里巴巴额头肿起的包!连忙道歉可惜为时已晚,几个黑漆漆的人影就压了上去!

      次日

      “这个,放在这里就可以!”新来的徐虎被少卿安排陪他一起整理卷宗,崔倍拿起一个看完然后给他教该放在哪里,但那人似乎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

      “那个…崔主簿,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脖子还有你们……”徐虎注意力全在他们几个身上,怎么全部都有伤,哪来的人敢伤着大理寺的官差。

      “哦,叫我崔倍就好!昨晚……”崔倍恭敬的行了个礼,徐虎见立马也回礼!说完他看着王七不知该怎么解释!

      “诶诶那个徐虎大哥!昨晚只是小事无需在意!……嗯,和我们倍倍一起整理卷宗就麻烦你了啊!”王七过去一把搂住徐虎,笑嘻嘻的打哈哈岔开这个话题。

      “不麻烦不麻烦,小事而已只是我一个粗人,整理卷宗确实有点难,所以还得崔主簿指导一下,我定会好好学!”徐虎不拘小节的摆了摆手。

      “不敢当,都是同僚!辛苦…”

      崔倍礼貌回应完看向他身后的王七,王七拍了拍胸口冲他挑了下眉,崔倍无奈的低下头笑了。

      这种安静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某一天午后,阿里巴巴看着书在那复习官八,孙豹和徐虎在外交手练拳脚,崔倍安静的坐在那里看卷宗!只有王七仰躺在桌子上成大字型。

      “看样子神都有咱们明镜堂以后会一直这么平静咯!”王七看着房梁,有些无聊的嘟囔着。

      “平平静静不好吗?”崔倍看了眼他淡淡开口,相比像之前那样不分昼夜的查案他宁愿保持现在这样,平时就是看看卷宗写写文书,这代表天下太平

      “好啊!诶倍倍我给你再画一次女妆如何,好久没练手了,手痒~”王七翻了个身看向崔倍,他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做,就挪到崔倍面前两个胳膊放在他桌上眨了眨眼睛。

      “不!行!”崔倍往前凑了一下坚定的说了两个字。

      “诶呀,你就让我……”

      “司司直不好了,大理寺门外发现一具尸体!少卿大人已经过去了,让我过来叫你们!”

      这时急匆匆的进来一个衙役,到王七面前说着。

      “大理寺门口?!!走走走快去看看!”王七听到一下子认真起来,起身就往外走。

      “这就叫做一语成谶呢!”阿里巴巴撇着嘴跟出去,复习了这么久的官八,成语也终于有了进步。

      众人来到大门外!

      “诶,今天怎么不见老白啊!”孙豹看看周围平常出现的最早的那个人今天却没有出现!

      “是啊!他人呢?”王七也反应过来,好像自从上次来仲书当少卿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李饼站在一旁,看着俯身趴着的尸体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这……是白叔?!!!”陈拾看了半天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身影,很熟悉!他到侧边看了一眼瞳孔瞬间放大!

      “什么???”众人不敢相信的看着陈拾。

      李饼也看了眼他立马绕到另一边,看清后人正是大理寺的仵作那个神出鬼没的人!

      李饼紧闭上了眼,他没想到回来的第一个案子的受害人会是他,可能老白神出鬼没惯了,他不在大理寺所有人都觉得很正常。

      等衙役将尸体放到验尸房,李饼缓过来便进入状态开始查案,初步检查老白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伤痕!没人验尸李饼没办法就去刑部借了人手过来查验!

      其他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在外面等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凝重起来!

      等验完尸,得到了新的线索,尸体口唇偏紫口中黏膜肿胀溃烂,喉头亦水肿,初步怀疑中毒所导致窒息而亡!

      “咋会这样了……”陈拾哭丧着脸嘴里喃喃着。

      一行人回到明镜堂,李饼坐在中间咬着指甲思考。

      “陈拾去叫司直甲过来!”

      “少卿大人!”

      “司直甲,当时来仲书上任,你和司直乙就休沐了!当时老白是不是和你们在一起?”

      “是,大人!白叔当时和我们一起走的!”

      “去了哪里?”

      “就在神都隔壁的村里!我们看他一个人就送他回去了!”

      “可否还记得路?带我们去看看?”

      “记得记得!”

      “刚才我在老白身上发现鞋底脚跟有磨损过的痕迹,应该是被人放在大理寺门口,并不像是自己走到门口才毒发身亡!在衣领的夹层中发现了这个!这样,我和陈拾去老白家里了解情况!王七你和崔倍去药铺查查这个是什么!阿里巴巴你和孙豹找找与老白相熟的人或者这些天有见过他的人看看有什么线索!”李饼安排完,把发现的东西递给王七。

      “是!大家注意安全!”几个人同时起身去查案!

      “少卿大人我……”

      “额,徐虎你留下,大理寺需要留一个功夫好的人看着!有什么事情记得发火信我们会立马回来!”

      “是,少卿大人!”

      李饼想起还有一位,转头给他说完就立马跑了出去!

      崔倍和王七拿着东西来到药材铺询问老板

      “哦,二位大人这是半夏,具有燥湿化痰,降逆止呕,消痞散结的作用!一般内服需煎汁,您二位拿来的这是生半夏还未曾经过处理!”

      王七:“这个有毒吗?”

      “有,半夏毒性强烈!尤其是生半夏不能内服!且半夏反乌头,不可与川乌,草乌,附子等同用,会增加毒性!”

      两人对视一眼看着手上的半夏皱了眉。
      崔倍:“麻烦问一下老板如何分辨是否中毒?”

      “哦,这个中毒反应较多,简单来说,生半夏内服会使口舌麻痹,还有可能导致张口困难咽喉水肿,服用过量或与乌同服是会致命的!”

      那就对上了……老白死于中毒导致窒息多半是因为吃了过量的半夏。

      这边的阿里巴巴和孙豹来到街头一直盘问到街尾没有一个人接触过老白!甚至可以说对人根本没有印象!

      “我真的心余力拙了!”阿里巴巴坐在街尾最后一家小馆前休息!

      “再坚持一下!”孙豹想拉他起来,结果阿里巴巴说什么也不走,还冲他摆着手。

      “两位客官要点什么?”跑堂的小哥出来热情的招呼着!

      “大理寺办案!”孙豹亮出腰牌

      “两位官爷有什么事吗?”

      “能给口水喝吗?我阿里巴巴谢谢你!”

      “可以可以!不用谢!”

      “你们知道大理寺的仵作老白吗?”

      “噢!那个长得挺凶不怎么说话的那位官爷!知道知道!”

      得来全不费工夫,不得不说阿里巴巴运气是真的好,体力不行运气来凑!

      “你认识他?”

      “不不,那儿,拐角就门面很小的那个小酒馆!那儿的老板和那位官爷感觉挺熟的,我经常看见他去那里买酒呢!有时候不买酒也会偶尔去坐坐!”

      “谢谢你!”阿里巴巴喝完水给了小哥一点碎银当报酬!

      两人来到那家小酒馆,门上居然放着打烊的牌子!这会儿是申时怎么会关门呢!定有古怪!

      时间线回到李饼和陈拾这边

      两人跟着司直甲来到邻村,这里仿佛人烟稀少,老白的家只有简简单单的陈设,十分简陋!李饼四处看着,摸了摸桌子有一层薄薄的尘土也就是说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住过了,就在此时门外闪过一个人影,李饼瞬移出去抓住那人回了屋子!

      “放开我!!”男子挣扎着

      “大理寺办案!不得对少卿大人无礼!”陈拾凶巴巴的过去接手抓着他。

      “咳!陈拾…”李饼愣了下眨了眨眼睛看着陈拾的转变勾起了嘴角,有点样子了哈!他手放在嘴边假装咳了一下然后冲陈拾轻摆了下手。陈拾便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何人?”李饼坐在桌边看着有些狼狈的人。

      “我叫白皓!来找叔父的,刚才看家中有人还以为是他回来了!”白皓拍了拍腿上的土丝毫不怕他们是官差!

      “叔父?”

      “嗯,叔父就在大理寺当差是仵作你们不可能没见过他!”

      “恁……经常来吗?和他们关系如何”

      “并没有,我之前一直在相州刚回来,实不相瞒我是叔父带大的,家父身患痨疾在我幼时就过世了!从小都是叔父在照顾我和母亲,这里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叔父对我有养育之恩必是需要报答的!这次回来是让叔父和我一起去相州过好日子!”

      “他还有什么亲人吗?”

      “还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叫白琪,他还欠我一大笔钱我得要回来……”

      “欠恁钱?为啥欠恁钱?”

      “白琪好赌!之前欠了一屁股的账,也不知道为什么几天前他突然就把欠的钱还清了还在神都西边的街尾开了酒馆!”

      “那白琪有钱了为啥不回来呢?”

      “有了钱就过惯好日子了呗!还能有啥原因,这样也好!叔父也能去见见他,虽然白琪不一定会见自己的父亲!”

      “为何?”

      李饼听到这回过头询问。

      “他和叔父关系一直都不太好,因为叔父是仵作白琪嫌他晦气从不让他在外面说是自己的父亲!可叔父知道他烂赌欠债的时候那是一句怨恨的话也没有,就只是默默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每个月的粮饷估计也都用来给白琪还债了!这样的儿子其实不认也罢!”

      “……多谢!”

      “不用,大人我叔父可还好?”

      李饼和陈拾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跟我们去一趟神都吧!老白他…”

      李饼欲言又止,低下头拍了下他的肩膀就出来了!

      三人回到大理寺,白皓看到躺在验尸房里的人,出来后一下子崩溃大哭!

      “怎么会这样!大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叔父怎么死的!”

      “我们正在查,你放心有结果一定会告诉你!”

      这是崔倍和王七走了进来。

      “少卿,查到了这是一种中药叫半夏,有剧毒,生不可内服!如果入药需要煎汁!”

      “你叔父可以疾病在身?”

      “有,家中遗传固有痨疾,所以会用止咳平喘的中药来服用,半夏就是其中一味!”

      李饼拿过那可半夏,闻到一丝别的味道

      是酒味!

      孙豹和阿里巴巴回来告诉了李饼酒馆的情况,众人打算明日去一探究竟!

      晚上几人开始复核案情。

      “关于这个案子,你们几个有什么想法?”李饼手里玩着竹球,将竹球扔给王七

      “老白有痨疾,按理来说吃中药是不能喝酒的吧!但跑堂小哥又总是能看到他去街角的那个小酒馆,照那个侄子白皓的话,酒馆是他儿子开的!儿子会不知道他爹有病?”王七接住之后摆弄着,皱着眉头开始捋关系

      “或许……白琪因为白叔仵作的身份一直避而不见,不知也不足为奇!”崔倍在一旁拿着笔和本子在那里记着!

      “跑堂的说了,就算白叔不买酒也会去那门口坐坐!看样子是真的很想儿子啊!”竹球传到孙豹手里,他立马转手给了阿里巴巴,深怕自己会弄坏少卿的玩具!

      “我记得有一次,老白来验尸状态不好,那天他拿东西的手都在抖,结束的时候捂着胸口咳了几声蹲下喘了几口气!紧接着立马喝了口酒!我觉得不太对就过去关心他,他说:儿子教的喝两口手就不抖了!现在想想……居心叵测啊!”阿里巴巴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他说到最后自己有点紧张手下一不小心就把竹球扯出来一点竹片!孙豹看了眼默默离远了些还好不在自己这!阿里巴巴知道自己闯祸了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李饼,而李饼正盯着那个球球!

      “嘶…俺有点不明白!这个白琪哪儿来的钱啊!突然之间还完了所有的钱,还开了个酒馆儿!”陈拾在李饼发火之前就把阿里巴巴手里的竹球拿过来然后递给李饼一个新做好的毛线球。

      “看来我们得去会会这个白琪!”李饼抿着嘴接过来,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抬眼看向他们!

      第二天他们来到酒馆,这里还是没有开门,李饼歪头看到侧面的窗户尚且还有一条缝,他走过去推开一点看到窗边放的并不是酒反而是煎中药的罐子!罐子边上放着几颗半夏,他拿起来闻了闻和老白身上的那颗味道一样,带着一丝酒味!他看了眼孙豹扬了扬下巴,孙豹立刻会意一刀弄断支点,把窗户开到最大。

      “你俩在这看着!看到可疑的人立马带回大理寺!”

      李饼让王七和阿里巴巴在门口守着,自己和陈拾孙豹从窗户爬进去。

      “好香啊!”陈拾一进去就闻到一阵酒香

      “这里的东西被换过!”李饼一进去环顾了一周立马发现了那药罐周围有明显被重物压过的痕迹,那说明这罐子是有人刻意放在这里的!会是谁呢?

      “饼爷!!那儿好像有东西!”陈拾看到一个酒缸旁边似乎夹着什么东西,孙豹过去将它搬开拿了出来!是一封信!

      “是谁?别跑站住!”这时候王七在外面大喊,屋里的几个人听到立马跑出来追了过去!

      等几个人抓到之后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

      “你……是白琪?”王七试探性的问他,见人没说话更肯定他是。

      “带回大理寺!”

      李饼坐在堂上看着下面跪着的白琪开始盘问

      “白琪我问你,昨日未时你在哪儿?”

      “在酒馆咯!”

      孙豹:“你撒谎!我们去过酒馆那根本没有人!”

      “……那…就是我记错了!我在家!”

      “故意戏弄官差是吧?好好回答少卿大人的问题!!”王七咬着牙恶狠狠的凑到他跟前。白琪咽了口口水往后躲着结果被吼得吓了一跳立马乖乖说话

      “我我,昨日我确实在家!官爷,真的!昨天身体突感不适,到晌午就关门回家休息了!你刚才问我一时没想起来!”

      “谁能证明你在家中?”

      “我的夫人!我的夫人可以证明!”

      “昨日令尊中毒身亡在大理寺门口你可知道?”

      “什么?他死了?”

      “你不知?”

      “不知!我与他早就没联系了!”

      “那你如何解释他经常去你酒馆的事情?”

      “那是他自愿的,更何况他是来买酒!我哪有有钱不赚的道理!”

      陈拾:“恁…太过分了!那是恁爹啊!怎么能这样对他了!”

      “我没承认过!!”

      阿里巴巴:“你不认他是你的父亲就因为他是仵作?仵作怎么了?你嫌弃,可是他从未嫌弃过你呀!你欠下的赌债,他还用自己的粮饷家里的牲畜帮你还赌债!你还真是狼心狗肺啊!”

      “我没让他还!你们知道什么…就因为他是仵作,小时候在学堂里没少被看不起!被人骂被人排挤说我身上都是尸臭味!那种感受你们永远体会不到!”白琪神情怪异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空洞的盯着前面。

      “前段时间你突然得到一笔钱还清了所有赌债!还买了店铺,这笔钱怎么来的!”

      “我……我赌赢了!就有钱了!”白琪心虚的眼睛乱瞟!

      “在哪里赌的,赢了多少!”

      “不记得了!”

      王七:“你小子是不是欠打!”

      “我们会查到的!押他下去!”

      “是!”

      孙豹和徐虎将白琪带下去,李饼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

      “王七,崔倍,阿里巴巴你们去暗访所有赌坊找找线索!”

      “到你的强项了啊!你唔……”王七笑嘻嘻的过去拍了拍阿里巴巴的肩膀

      “诶,胡言乱语!”阿里巴巴没等他说完就捂住了他的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李饼!

      “陈拾,跟我走!”

      “诶,饼爷!等等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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