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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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晋江文学城 ...


  •   晋江文学城·摇球机里本没有球,死的人多了,也就有了“球”。

      张秋鹤死了。

      是活生生从棋盘上摔下来,摔死的。

      比起之前爆炸而死的那个男人来说,他的死显得更有冲击力,

      因为他没有逾越,是在完完全全遵守了游戏规则的前提下死的。

      上空的棋盘上,涨秋鹤掉下来的那个格子已经恢复了原状,而那个二阵营的姑娘蹲在那个格子上,掩着面,

      失声痛哭,

      不只是她,连带着二阵营的执棋手的神色也不太好,像是没想过明明自己的玩法在飞行棋里来说再正常不过,却会酿出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浓重,身旁围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把萧言挡了了个严严实实,

      还不等他找准空位准备挤上去,原本挤在他前面的人则面露惊恐,纷纷后撤。

      “我艹!!!这这这!”

      “艹!!!什么玩意儿!”

      堵在前面的人体肉墙一瞬间散去,

      萧言的视线越过所有的人头向前看去,才无数的血珠子从张秋鹤的尸体上冒了出来,

      就像是被施了魔法暂停了的雨滴一样,

      这些血珠子悬停在空中,但同时还在不停地在凝结,壮大,直至最后幻化成一个圆润的,如同小拇指指腹一样大的滴子。

      最后,这些主子也跟那些浮光一样,径直向上升,从棋盘的底部汇聚到了让他无比在意的那根中/央权杖上了。

      白色的玻璃球吸收了张秋鹤的血变成了浓郁的红色,

      只是眨眼间,又像是被净化了一样,重新恢复了白色,

      和爆炸男一样的是,张秋鹤的头骨也变成了骷髅头重新落回了那个巨大的玻璃摇球机。

      这下,这里的四人团队就不止他们这一队了。

      还不等人们从张秋鹤的死反应过来,站在棋盘上比赛的人们又出现了新哦状况,

      萧言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营执棋手捧着的那颗号码骷髅竟然碎掉了,

      没了号码骷髅,旧不能操纵那颗巨大的骰子,

      那游戏还要怎么继续?

      “你到底会不会玩啊,你刚刚害死了一个人知道吗?多亏他之前还那么信任你,让你当执棋手!结果没想到竟然推选出一个杀人凶手!”

      一阵营里剩下的一名壮汉率先冲着他们的长发执棋手叫嚷了起来,他一正言辞,字字句句都是对他的声讨,

      长发执棋手白着脸,虽然愧疚,但也打定了绝对不会承认这件事,他脑筋一转,立即反驳道:

      “关我什么事情?要说杀人凶手,那个女人才是吧?是她把张秋鹤撞下去的。”

      他以为这个理由能说服同阵营的“棋子们”,可他忘记了,他明明是有防撞余地的,

      一阵营除了张秋鹤以外,还有一颗棋子已经挪进了停机坪,他分明可以选择走另外一颗棋子,可偏偏就选择让张秋鹤挪动到了危险的区域。

      面对情绪激昂的剩余三人,长发执棋人仿佛陷入了癫狂。

      “还有二阵营的执棋手,在规则都搞不明白的前提下,就想也不想的撞上来,二阵营明明有三个男人,却让一个没有大局观的女人做执棋手?简直是丢脸,蠢笨如猪!”

      “什么男人女人的,别没事在这搞对立,你还好意思怪别人?明明是你技不如人!一个破飞行棋都下不明白。”

      一阵营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妹子听到这话终于也忍不住站了出来,反驳执棋手。

      “就是,就是,现在骷髅头也没了,你说怎么办?”

      一阵营剩下的人一人一句,吵吵嚷嚷个没完,

      ”棋子们”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为死去的张秋鹤讨回公道,但其实,远不止那么简单,

      根据现在已知的规则来看,上了这个棋盘,就没有一处是安全的,除了执棋人,

      因为他们不用拿着自己的生命去当一枚游戏棋子去走格子,

      不仅不用冒险,甚至还可以用参与决定别人的生死。

      或许大多数的人都想过输了游戏会死,却没想到其实这一整局的游戏其实都是诱捕陷阱,

      哦不,与其称之为游戏,倒不如说是恶趣味的屠杀罢了。

      放弃比赛会死,退出比赛会死,不慎摔下棋盘会死,就连相互碰撞也会死,

      好像无论如何都会死,在这一张华美的棋盘的底下,不知道究竟还埋藏着多少死亡陷阱。

      ***

      游戏并没有因为一个不重要“棋子”的阵亡停顿很久,就显示了下一步的播报:

      【叮~一阵营失去了号码骷髅,倘若在规定时间里未能找到,将会失去参与游戏的资格,找回倒计时:100S。】

      棋盘中间的像素块又依次跳动起来,挂在棋盘中/央的上空,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电子时钟,在倒数着时间,

      时间紧迫,或许事关生死,一阵营的吵闹局势却愈演愈烈。

      “骷髅头已经碎了!现在该怎么办?上哪去找?”阵营里的一个矮个子男人语气不善。

      第一个开口替张秋鹤讨回公道的大叔整个身子几乎贴到了地板上,他瞄了底下的那个巨大的摇球机,里面还剩下很多很多的骷髅头,

      “下面!下面就是摇球机!我们可以去那里再重新拿一个出来!”

      “可是一号骷髅头已经被摇了出来,那还会有刻着一号的吗?”女人看着这一地的骷髅头碎片,疑惑道。

      “嗯,没有一号无所谓,我可以将原本的编码抹掉,重新刻。”

      寸头大叔说着,从随身的腰包里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工具套,缠绕在上头的系带被打开,

      露/出了里面大大小小,不同型号,被摆的整整齐齐的木柄刻刀。

      这位寸头大哥,原来是个手艺人。

      “好,好,但是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下去?”矮个子男人又重新问道。

      “对啊!怎么下去?”

      他们是顺着金光桥上来的,但在所有人进入阵营后,这道金光桥梁就消失了,虽然摇球机就在棋盘下面,相隔并不算太远,但两者之间还是有距离的饿,

      且之间并没有任何的道路,如果贸然用什么方法过去,

      只要稍有不慎,便会复刻张秋鹤的下场,

      没有人明知道这样做会死,就还是硬要去做。

      眼看着时间已经所剩不多,寸头大叔垂着头,阴恻恻地说出了他早已准备好的一句话

      “摇球机够不到的话,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方法了。”

      “什么方法?”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摇球机里的头骨是怎么来的。”

      摇球机里的头是人头,是人死了之后变的。

      “你是说……用人的……”矮个子男人立即清楚了寸头男人想要表达的意思,但他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将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

      “这不胡闹吗?我们根本碰不到其他阵营的人!”女人说。

      “我什么时候说要用其他的阵营的了?”

      “那你……”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寸头大叔直接抽出一把刻刀,趁着长发执棋手不注意的时候,接朝着他的腹部捅了过去。

      “你……”

      执棋手死死地握住捅进他腹部的那把刻刀,他眼睛紧紧盯着这人,嘴唇颤动了两下,似乎想说点什么,

      但从嘴巴里涌出来的只有血色的泡沫。

      “不要怪我,谁让你先杀了人呢?我也是替天行道了。”

      在长发执棋人咽气的那一刻,他的血肉也像张秋鹤一样化为血珠,被棋盘中/央的玻璃球吸食了个干净,

      零零散散地白骨散落了一地,只剩下了一个枯白的骷髅头骨在寸头大叔的怀里。

      这时,倒计时的像素块在飞快的跳动,只有最后20S了,

      大叔丝毫没有犹豫,直接用沾染了长发执棋手血液的刻刀,飞快地在骷髅头上刻下了一个歪歪斜斜的罗马数字一,

      他刻的很快,连十秒的时间都没用到就刻好了,比起那些个自动生成的,还要好看些,

      但很可惜,刻好的骷髅头安静地待在男人的手掌里,没有任何的动静,

      “没作用……”

      矮个子男人和女人见状惊恐地跌坐在了地上,

      比起失望更折磨人的是,腾起的希望又落空。

      倒计时「十,九,八,七,六……」

      大叔重新握回了刻刀,试图想要将这个罗马数字再雕的牢一点,但手抖的像个筛子,

      他喃喃道: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不管用呢?”

      紧接着,眼前白色的浮光飘过骷髅头和刻刀的刀尖,

      像素块最后停留在了数字2,之后便不再跳动。

      手艺男手中的号码骷髅也传来了熟悉的「咯吱」声。

      【执棋人绑定成功,游戏继续。】

      ***

      经过这一遭,四个阵营的执棋人不管是决策还是摇骰子都稳重了很多,可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已经死了三个人,

      至于剩下的那些,估计也会死,

      不玩会死,玩的话还有一线生机,

      现在已经没有人像之前那样崩溃。

      地下观赛的人们从一开始的紧张兮兮现在开始转变成了麻木的状态,大多数人都席地而坐,等待着他们头顶上的这十几个人决出胜负。

      最后还是萧言将他们队伍的骷髅头捡了回来,搁在了江今禹的脚边。

      小队里,雅伽在教辛心编草编兔子,奇怪的是,他们脚下的这块草坪的草明明长得并不完整,可到了她手里却总是能变成极好的编材,

      几个转弯过去,就变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草编兔子。

      沈重就更是摆烂,他的嘴巴里叼了一根草,直接躺在草坪上,闭目养神,

      整个队伍,没有一个人在关注着棋盘上正在进行的游戏。

      萧言不好过去打扰他们,思考了半天后,还是选择坐在了江今禹手边。

      或许是因为辛心的出现,江今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活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

      就这样呆坐了好半天,甚至他看着三阵营其中一人都进入了终点那个桥梁时,

      江今禹突然开口,

      他问:“为什么选我?”

      “嗯?”萧言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执棋人为为什么要选我?”

      那还不是因为刻在我们每一个B市人心中的红色准则——

      礼让老弱病残孕。

      但这个像是开玩笑一样的借口他并不能说,

      因为一旦这句话出去,他可能还没参与游戏就交代在这里的,

      萧言缩了缩脖子,调整了一下状态,仰起脸道:

      “当然是因为相信你啊。”

      萧言说完,他觉得这句话说的很有水平,

      再多一个字或者再少一个,都发挥不出来他这个狗腿子的忠心耿耿,
      只是他不知道,信任这两个词放在江今禹心里无异于是赤/裸/裸的讽刺。

      江今禹的脸色变得沉了,他嗤笑一声:

      “信任?所以就因为这两个就既天真又草率的字眼,就将如此宝贵的性命交给我?”

      “没有草率,我是真的相信你啊,再说,我的命好像也没宝贵到哪里去,不是和他们都一样吗?该死都会死的。”

      眼见大佬继续沉默,萧言直起身子,他借着轮椅的扶手,凑进了一些,拿出了百分之一百的态度恳求道:

      “那个……大佬,我虽然很相信你,但还有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萧言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悄悄观察着大佬的反应,

      是因为他的态度太好?还是因为刚才那波夸赞终于起了些作用,大佬那张原本阴沉到能滴出水的的脸突然就缓和了下来。

      “什么请求?”

      “能不能不要对辛心动手啊。”

      “动手?”江今禹反问。

      萧言点了点头后,才察觉到他这番话有些没头没尾,于是赶紧又补了一句:

      “我知道当执棋手不容易,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有时候还需要进行取舍,但至少,能不能在可能的时候,尽量保住所有人?”

      萧言想的很简单,他只是觉得,既然他当了队长,又亲手将这些人的名字填写在了他的名字后面,

      那么就不能辜负所有组员的信任,

      游戏能赢自然最好,但输了他也认了,因为这个变/0态游戏显然就不是给人玩的。

      “谁告诉你我要杀她的?”江今禹听完了萧言的絮絮叨叨,

      他声线陡然冷了下来,

      萧言敏锐地察觉到变得愈发怪异的氛围,察觉到危险的他猛地接连退后了两步,

      和大佬拉开了距离。

      “没,没,没谁,我猜的。”

      江今禹不回答,也不看他,只是坐在那里,目视前方。

      仿佛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萧言有点害怕,他没有回去贴着江今禹,而是直接就在原地坐了下来。

      此时,棋盘上的局势完全调转,虽然一阵营一开始只剩了三个人,但是寸头男人当了执棋手后,每一个决策都做的很是小心,

      甚至,已经将一颗队伍中的女人送入了最后的安全区,只剩下那个矮个子男人一个人在外面,

      不过他也很接近安全区了。

      另外,场上的四阵营和三阵营同样都只剩下了一枚棋子,只是他们的区别在于,四阵营是除了这一枚,其余的三个全部死了,

      而三阵营至少有一枚是成功到达了终点的。

      随着骰子在各个阵营上方转动两圈,二阵营将四阵营最后的人打飞了出去,一阵营的那个矮个子的男人也将三阵营的最后一枚棋子碰撞了出去。

      先后两个人都直接在空中就幻化成了血珠,

      玻璃摇球机里又多了两颗“球”。

      四阵营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执棋人愣在原地,他手中的骷髅头也开始龟裂,继而破碎,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的身体也像是这颗骷髅头一样碎掉,

      最后血肉归于玻璃球,头骨下坠,也落到了玻璃摇球机里。

      【三阵营剩余人数“2”,四阵营剩余人数:“0”,游戏暂停。】

      随着一道金光闪过,三阵营的执棋人和他们阵营之前达到终点的那颗“棋子”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金光桥再一次凝聚,它重新向下延展,直接伸到了萧言和那支摇到五号骷髅头的队伍脚下。

      “竟然是车轮战……”萧言喃喃道:

      四个阵营不必从同一轮游戏中决出最后的赢家,而是一直加入新的阵营,直到不死不休,

      这就意味着,参与游戏的阵营有且只有两种下场,或者像四阵营一样,等全部棋子死光,执棋人也难逃一死,

      或者至少有一枚棋子进入终点,

      这样至少一个阵营里,能活下两个人……

      等等,

      萧言忽然一怔,

      不对,不止是这两种,应该还存在着第三种可能,

      只不过这种概率太低太低,应该只是存在于理论上,

      可若是大佬的话,或许还真的可以。

      在萧言晃神的时候,雅伽和辛心早已走上了桥,就连不着调的沈重也紧随其后,

      金光桥持续了很久还没消失,似乎是在等着他和大佬。

      萧言反应过来,抬脚想要跟上去,却被江今禹抢了先。

      “……@¥%#¥不会。”

      萧言在江今禹划着轮椅路过他的时候说了这样的话,可他只隐约听清楚了两个字,其余的并不确定,

      不会?不会什么?

      萧言想不通,但索性就不想了,他选择快步追上去,亦步亦趋地跟在江今禹后面直接问:

      “大佬,你刚才说了什么?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清。”

      “没什么,不重要,没听清就算了。”

      江今禹冷硬地回应,同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只是眨眼间,两人之间距离直接拉开了一/大截。

      金光桥就像是追随着江今禹的速度一样,回缩的速度也猛地加快,

      眼看着回缩的边缘立刻就要到他脚下,

      萧言赶紧小跑,朝着江今禹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直到一只脚踏上棋盘,萧言才缓过一口气,

      心里嘀咕:

      奇怪,怎么会有人划轮椅划的比他跑步还要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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