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要学会风险管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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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打算怎么做？”问你的人是黑塔。
自从你换上这张皮囊后，她就对你多了几分兴趣。你能感觉到黑塔兴致勃勃打量你的目光，傲慢的天才从不掩饰，直白的目光最先停留在你的前额，那下面是饱满的大脑。
这是引擎。黑塔想，再过不久她就可以发动这个现在还沉默着的引擎，然后就像烟花爆炸一样，失控的引擎会把她的模拟宇宙带到未知的地方……希望那里不会是阿哈的酒馆，她对那群追求快乐的疯子没什么意见，但也不想在过度的欢愉中失掉智识高贵的理性。
这是我和那群疯子的唯一区别，我是个理智的疯子。
黑塔笑了起来，人偶的手捧起你的脸，“看啊、你多可爱，既像我又像阮·梅，拉帝奥不喜欢你当然是他不对，”黑塔理直气壮地说着，“如果需要我帮助就直说。我已经足够完美了，不管是著书还是实验，不过眨眨眼睛就能做到，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事情可做吗？”
她看上去竟是真的为此烦恼，人偶的脸上只有一片空虚的漠然，紫水晶般的眸子映出了你的脸。你像黑塔，所以黑塔才对你多了几分兴趣，但是这个兴趣里只有纯粹的自恋，黑塔的眼里还是只有她自己。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是完美的。
“帮助就不需要了。况且，你很快就会失去兴趣，然后把烂摊子交给艾丝妲。”就像黑塔之前做的那样，她的兴趣来得快，去得很快，跟她的承诺一样马上就会被她丢到脑后。
黑塔没有理会你，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过了一会儿，她才说，“我想好怎么对待你了。”黑塔打了个响指，像是她能凭空变出自己的武器那样，她从空中拿出了好几件小洋装，这些裙子的款式都类似黑塔身上穿的那件，“想要试试吗？我喜欢你穿上它们的样子。”
“……黑塔小姐，你刚才就是在想这个？”
黑塔的反复无常让你都觉得难以琢磨，阮·梅、螺丝咕姆都跟黑塔不一样。对于未来，他们有相当清晰的路线，但黑塔……好像所有事情都是她的一时兴起，但由于她太过天才了，所以一时兴起的事便也站在了人类仰望的顶点。
“不，其实我是在想你到底是穿类似阮·梅的仙舟服饰好看，还是我的小洋装好看。而结果很简单，当然是我的小洋装。”
“所以为什么是小洋装？”
“因为我是黑塔，而你很像我。”黑塔把手里的裙子都塞进你的怀里，像是哄小孩那样，她高高在上地指挥着你，“去换上，让我看看效果。”
黑塔的年龄看上去就像十几岁的少女，但说话的语气像极了高高在上的女王，这种割裂感稍微消融了黑塔的性格问题，给了你一种黑塔只是高傲而不是不好相处的错觉。
而现在你修正了对黑塔的认知。
她像个孩子，认为世界是围着她转动的，但因为这个孩子的名字是黑塔，所以她轻而易举地做到了，世界真的可以围绕一个人转动。
至少——在这个空间站，这个以黑塔名字命名的空间站里。
“遵命，我的长官。”
你不确定阮·梅在制造这副躯体的时候，是否真的加入了她和黑塔的基因，这种面容类似的背后是不是真的有血缘的关系。但你无疑感觉到了一种像是来自血亲的威压。
真奇怪，你明明可以不按黑塔说的做，但是你却莫名地不想反驳她，就好像孩子在讨母亲欢心那样。
而你对阮·梅却不是那样。
你喜欢阮·梅外在呈现的一切，温柔、清冷又美丽，像是一朵开在寒冬的白梅，但是你清楚白梅之所以在冬日开得那么清雅，是因为白梅对春天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新生、喜悦、衰亡都在冬日覆盖的累累白骨之下，那在那白骨之上的人，就是阮·梅。
想起她，你觉得有必要在黑塔那里打个补丁，趁黑塔还对你有兴趣的时候。比起拉帝奥，这副身体的问题才让你稍微有点头疼。
你穿上了黑塔的小洋装，你选了其中莹绿色的那件。
你在黑塔面前转了个圈，带着花边的小裙子像水波一样起伏，像花朵一样烂漫，“黑塔，你确实有很眼光。”黑塔走过来在你的白发上别了一朵莹绿的蝶。你抬起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发间那只振翅的蝴蝶仿佛跃进你的双眼之中。
她刚才不像阮·梅了，黑塔想，相似的眉眼会因为主人的不同而存在差别。但黑塔不讨厌这样的你。阮·梅习惯了伪装，但是你从不伪装，而这点也很像黑塔。
黑塔越来越满意你了，特别是你换上她准备的衣服后。
你就像黑塔的小玩偶。黑塔很高兴在空间站有那么多的以自己为蓝本的玩偶后，她还能遇到合心意的娃娃。
但亲爱的，可千万别误会，黑塔并不是在轻蔑你，毕竟她把自己都做成了玩偶。
“黑塔，”你像是知道了黑塔的想法，你说，“我不会是你的娃娃。毕竟，你也不想自己的娃娃是繁育的虫子吧。”你说完还学着黑塔瞪大眼睛，歪了歪头，这样会更有玩偶的感觉。
黑塔的反应很快，她皱了一下眉，“阮·梅在制造这具身体的时候用上了繁育的虫子？”
“还不止，阮·梅女士用的可是令使级别的虫子。”
黑塔突然觉得有点头疼了，“希望阮·梅有想过收尾的问题，”她看到你平静的面容，“不，阮·梅没想过，她多半已经疯了。”
看来，黑塔自己不仅得考虑模拟宇宙被炸掉的未来，还得考虑空间站被炸掉的可能性，“所以，这些日子你是用什么力量对抗的繁育，王虫的基因应该会让你变成一个只知道繁衍的怪物才对。”
你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用智识哦。”
你说着，忍不住嘲讽起了自己。你明明看不上博识尊的路子，你对祂说，终结的答案只会让你无聊。但现在，你却不得不开动自己的小脑瓜来对抗你基因里那股想要亲吻、想要拥抱、想要繁衍的欲望。
“这就是你差点扒光拉帝奥衣服的原因？”
空间站消息太灵通也不好，你否定了这样的污蔑，你可是纯爱派的，“并不是，我只是在探索宇宙间可能存在的石膏人构造。”
黑塔捧着肚子笑了，现在她觉得你带给她的乐子明显比解决空间站的危机更让她感兴趣。她笑够了，才直起身子对你说，“阮·梅打算让你成为繁育星神的新载体，因为你可是博识尊盖棺定论的未来星神。那么你呢？你喜欢繁育的命途吗？”
“不怎么样。”你说。
这些日子你唯一的感受就是繁育星神祂一定有病。
繁育是纯粹的献祭，是建立在母体绝对牺牲上的绝对权威所构造的威权体制。不断的生育、不断的繁衍、不断的透支，只为宇宙间充斥相似的基因构造体。而这一切……没有任何的意义，除非你想制造出一整个银河战队。
拥有一些自己基因的载体，并不会让你高兴，但你的基因会欢呼，仿佛这样你就摆脱了一个人的孤独态，因为你拥有了一大批你的子嗣（奴隶）。
黑塔点了点头，“确实不怎么样，但这是阮·梅喜欢的东西，她总爱高高在上地施舍一丁点的爱给她的造物。”其余的话，基于对同伴的尊重，黑塔没说了，她只是问你，“那要不要再换具身体。这次换我来吧，阮·梅给了我一点启发，我会让你变得比现在更可爱的……当然，比不过我自己。”
“可是，这样不就无趣了吗？黑塔，这还是你教会我的，人类要追求乐趣。”
“噢，看来你现在能掌控繁育的力量了。”
“你是怎么猜到的？”
“因为你还没有全疯，”黑塔打量着你，现在的你看上去就像个精致可爱的小蛋糕，“所以，你打算把这个力量用到谁身上？不会就是拉帝奥吧，那我真的要怜爱他了。”
你眨了眨眼睛，“繁育的力量可是高贵的恩赐，怎么能这么说？”对于宇宙间的一些种族，比如持明，繁育的力量简直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嗯哼，”黑塔不置可否，“别做太过火，如果你不想看到螺丝咕姆生气的话。”
“你见过他生气的样子吗？”
“没有，”黑塔想了一会儿，“那你还是顺你心意做吧。我还挺想看看螺丝咕姆生气会是什么样。”
智识行者间的感情真是比无机生物身上的冷却液还要凉薄，你不禁沉默了，你开始质疑起你变成人类的意义，你问黑塔，“你们（人类）之间的感情就这么的……若有若无？”
“你不是变成人类了吗？”黑塔站在你面前，“看着我，小姐。你对我有任何算得上深刻的感情吗？”
你诚实地摇了摇头。
“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爱只会献给想象，填满时间的往往是无聊和空洞。”黑塔淡淡地说着，“就连这么完美的我，也会觉得生活无趣。毕竟……对人类有意义的事太多，而对我有意义的事太少。”
“那需要我给您找些新乐子吗？”你笑了起来，“阮·梅女士在空间站还藏了几只繁育的虫子，它们的鳞粉如果被空间站的工作人员吸入应该会相当不妙吧。”
“怎么？你在拿阮·梅的情报讨好我？”黑塔仰起头，她眯着眼睛，似乎想要看透你的用意。
“这是新乐子，”你认真地给黑塔解释，“在阮·梅发现之前，我在这些虫子身上试验过了繁育的力量，我还留下了一些痕迹……空间站总有人会注意到这些痕迹。对于聪明人，这就像黑夜中的探照灯那么明显。拉帝奥已经注意到了，阮·梅女士正在想办法遮掩那些虫子，而黑塔你不想参与这场游戏吗？”
“你说的那些人里面还应该包括螺丝咕姆。”
“没事，老师他不会对我生气的。”毕竟，你不像阮·梅，你有良好的风险管控意识，而面前的黑塔就是你的风险管控大师。
这里可是黑塔的空间站。
黑塔笑了几声，没想到有人胆大到让她收尾，黑塔却没觉得被冒犯了。黑塔看着你，可能是因为这张脸，她多多少少对你有些移情的成分，毕竟你太像她自己了。而且，你还是个聪明的、有人格有脾气的玩偶。
“聪明的孩子。”黑塔的姿态就像在俯视你，这个时候你才记起来黑塔的年纪很大了，她有这个资本俯视像你一样“天真可爱”的小孩，“空间站不会有什么事，因为我（黑塔）在这里。但是，不要忘记了，”临走前黑塔捏了捏你的脸，“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像只可怜又可爱的雏鸟，下次你可以直接向我请求（撒娇）。”
“虽然我不总是有耐心。但是，对于你，”她打开了门，“我会预留一些时间给你。我的生活总是很无聊……你试着让它变得有趣一点吧。”
极其细微的响声后，门被关上。在黑塔看不见的地方，你缓缓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就像螺丝咕姆说的那样，你总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而你贴心地为参与这场游戏的每个人准备了礼物，你衷心希望，他们会喜欢这样的礼物，不管是拉帝奥，还是螺丝咕姆。
你还要感谢这场游戏的赞助人和风险管控师，“慷慨”的阮·梅女士和“善良”的黑塔小姐对本频道的大力支持（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要学会风险管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