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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烛端看完他的脸还不够,从他身后看了眼客厅,惊讶到:“你家里那么干净?”

      莫至看了眼:“嗯。”

      单音节落地后没人再继续开口说话。

      过了会后。
      “我在租房软件上看到你了。”
      “你好像缺一个爱干净、不怕猫的租房室友?”

      莫至原本在看着阳台那边角落放着的白色栀子花发呆,被他一句话唤回了神,先是放空盯着栀子花愣了会,随后才转过头去看着烛端的脸认真回答:
      “嗯,挂了半年了。”

      烛端抬起手用食指点了点下巴,眼睛向下垂着,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再开口时就是努力拉近距离的一句话:“我想我们应该也算熟悉了。”

      “嗯。”

      “所以,请问我适合当您的合租室友么?”

      “我很爱干净的,这猫我也不怕。”
      说这句的时候,烛端笑着隔空点点阳台那边的笼包。

      ‘哔——’
      一辆汽车飞驰而过,地上集聚而起的水洼被轮胎压的飞溅起一大片水花,走在人行道大路上的一些人被这沾了泥沙的说溅到,全都对着那驶过的黑色轿车呸了一声:
      “什么人啊这是,不知道下雨天开车要减慢速度吗,等会拐弯打滑了看你怎么办!”

      走在人行道最外面避开人群的莫至抬手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对于全湿的衣服很无可奈何,把今天刚穿第一次的薄外套脱了下来放到背包里后跺了跺脚,努力让自己暖一点。

      今天的温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特别高或是闷热的,而是因为一场大雨骤降,穿着短袖会觉得有些冷,穿了外套又会觉得隐隐的热,让人都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好。

      想起热莫至脑子里又浮上来烛端笑嘻嘻的身影。
      昨天烛端刚说完要做莫至的合租室友后莫至就感觉到一股子的烦躁,好像很久之前,他曾有过那么个人一直烦着自己。

      他没忍住,问出一句:“我之前是不是和你认识?”
      烛端很惊讶:“原来你记得啊。”

      “之前你初一的时候,不是有个初二学长跟你立了仇整天在窗户那跟你聊天吗?”
      烛端淡淡笑着:“那是我。”
      “……”

      没见过把立仇说的像是结交一样的人。
      既然立了仇为什么还要聊天?找揍吗?

      但他更烦恼于烛端要跟自己合租:“你不是已经跟橙警官合租了吗?”

      烛端皮笑肉不笑,把他拉出来打开了隔壁那扇门,让他去看客厅。
      他持着要礼貌小心地看了一眼。
      客厅里干干净净,但摆放的东西却乱的不像是个客厅,像是个……

      还没装修、打扮好的房子。

      “橙文予那小子说我打扫干净后把收拾东西的任务交给他,但等我打扫干净后他就因为案子走了,去了公安局。”

      “到现在,只要案子一日没结,那么他就一天收拾不了。”

      烛端对着他比了个一。

      所以合租的事就这么落下了。

      就是他把隔壁橙警官精心挑选的合租对象给挖了过来这点让他有些愧疚。

      烛端接了个电话后匆匆留下一句‘明天搬过来’就拿了伞走了,但打开的时候伞骨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又拐回来找莫至借了把伞。

      现在已经不下雨了,莫至在家里坐的没意思,出来乱逛。

      但谁知出来之后更没意思了,还被汽车轮胎滑起的雨水溅了一身,刚到没几天的新外套也被打湿。

      昨天那个公园就挺好的,平时都没什么人。

      不过等被人群挤到公园最里边鱼塘的石桥上后。
      一辆闪着与昨天相同亮度的红蓝色光亮警车从大门口驶进来,好几个警服穿的端端正正的警察拿着警戒条从车上下了来,看到他后把他留了下来,并且不允许在警方侦查完现场前离开公园。

      莫至:“……”

      因为没有报警,被当成了嫌疑人。
      早知道今天烂在家里了。

      “你们侦查着现场,把他给我。”

      一道熟悉的声音。

      莫至抬起头看到烛端那张笑意吟吟的脸,穿着随意的男人脸带着笑,和身边的警察交流着。

      “他应该只是走路的时候被挤了过来。”

      烛端抬起手很随意的指向石桥另一边熙熙攘攘的人群。
      同时还有一个蹲下来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慢慢前行的小孩被他单手拎了起来,小孩挣扎几下,见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后垂下了脚,等待审判。

      “先把尸体捞上来。”烛端拎完小孩又过来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出警戒线外,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那件沾上几片黑玫瑰花瓣的黑衬衫,“你怎么在这?”

      莫至挣开他的手:“你不是知道我闲逛来的吗。”

      烛端依然保持着笑意:“询问一下,我难免有猜错的时候。”

      说完这句后烛端的眼睛看都没有再看他,皱着眉看向惊呼的那个方向,莫至在被他塞进外表很贵的跑车里时余光看到了一点点肿胀的像塑料皮一样的东西,但只来得及看一眼,就被烛端塞进跑车里跟小孩坐一块。

      跑车的门被关上后,他看着小孩:“你认识那个叔叔吗?”

      小孩很镇定,环着手靠上了椅背:“当然,他是我邻居。”

      “真棒棒。”
      “......我已经十三岁了,不需要这种叠词夸赞来哄。”
      “哦,棒。”

      小孩一撅嘴,把头靠上了旁边的车窗玻璃上。

      石桥上。
      每一个围在尸体边上穿着警服的人都很严肃,更别说戴着手套的法医小姐了,提了一下勒的死紧的口罩:
      “尸体发现的太晚,已经呈现巨人观,等会要再颠一下那么这个公园就得暂停开放大半月......死者是被勒死的,喉部有明显紫色痕迹,瞳孔放大,眼睛结膜因毛细血管破裂出血,眼球突出。”

      “把尸体带回警局的时候小心点,驾驶的时候也慢点。”
      “具体泡了多久还要回公安局好好看看,肉眼看不出来。”
      “也不知道这凶手什么心理,还要把一个蜡烛塞进尸体喉咙里......”

      尸体全身肿胀,现在被盖了层白布,露出来的一小部分绿色皮肤还有被啃食的迹象,恶心的蛆虫带着水渍爬了满地,让人看着就不想靠近。

      莫至坐在车里,能看到尸体被啃食的不像样子的脚,跑车停在石桥的不远处,有几只蛆虫蠕动着往这边爬来。

      身旁的小孩突然开口说话:“我刚刚看到尸体了。”

      “嗯?”
      “长的老难看了。”
      “有多难看?”
      “皮肤绿色的,还有虫子在水上。”

      这个鱼塘水并不深,只要有人用心看,那么就能看到微微浮在水面上的手和蛆虫,这个小孩被挤到桥边扶手被迫看那么久,能看到也不奇怪。

      小孩的表现还算好,换作别的普通人一看到就得大吐特吐,被莫至直接踹下这辆车。

      烛端走了过来在车窗玻璃上敲了几下,小孩被这几下吓了一大跳,一边嘟囔一边靠近莫至:“我还以为尸体站起来敲门了呢...”

      莫至哭笑不得。

      “你下来。”
      “哦。”

      莫至下了车,被烛端拉着走到了跑车的前方拉开副驾驶车门塞了进去,烛端把他塞进去后手掌撑着副驾驶椅垫:
      “你坐这,别跟那小孩聊太多,他尽说些恶心人的玩意。”

      小孩炸了:“谁恶心人了?”

      烛端轻飘看了他一眼:“谁知道。”

      车门被重新关上,烛端走到了警察那边从石桥上往下看,越看眉锁的越紧,最后他指着鱼塘水面说了些什么,莫至听不到,但从口型看得出来说的是鱼塘和石桥上方的高度。

      莫至远处目测了下石桥跟鱼塘水面的高度,刚刚好是一个成年男性的高度,如果死的人是名成年的男人,那么石桥上只要有个人紧紧拽着成年男性的手,死者就不会掉下去。

      不过应该不是意外。
      如果是意外的话,那么那名成年男性可以直接上岸。
      因为公园里的水是真的很浅。

      烛端戴上了手套,用手指轻轻摸着石桥扶手上的碎石:“这附近的监控被人毁坏掉了?”

      “向老板询问的是这样的。”
      “那就拍不到了。”

      烛端摘下手套,边走边说:“这里有绳子摩擦出来的痕迹,旁边有碎石,中央是一条线的宽度。”

      “现在没什么工具,模拟不了现场。”
      “但也大概能解释的清楚。”
      “死者被凶手用绳子绑住脖子或任意一处窒息的地方,吊在石桥边,而因为重力,这里留下了痕迹,凶手应该不是长期作案的人。”

      “但问题是,凶手是怎么做到在死者死后,将绳子收回来的?”
      “并且死者死亡的时间,有一点把控不好,极有可能死者活着上来,并且报警,这也是个问题。”

      “这边尸体为什么那么久才被发现?”

      “这个先放一放,我这里有三种抛尸可能,一,是死者是在这里被勒死的,但绳子要收起来,就只只能在绳子末端加上钩子,之后将人吊于石桥边。
      “二,是在其它地方将死者勒死,随后在石桥上投放尸体,扶手上是将尸体放下去的拖拉痕迹,三,则是往尸体里塞进石头,使得尸体浮不上来。”

      “这些倒过来后…因为都带有水,倒像是钓鱼的过程,第一种最为相像,围绕公园去问有没有经常去钓鱼的人,再问问老板最近有没有开放什么活动。”

      说完这些话后烛端把手套还给了身边嘴巴张的跟‘O’一样的橙文予:“你先调查着,我有事,尸检报告出来后通知我。”

      橙文予连连点头。

      莫至坐在跑车舒适的座椅上,从橙文予张的特别大的嘴巴看出来烛端分析的可能还挺有理。

      还算厉害吧。

      小孩又扒着主驾驶位烦他:“你看到他们怎么调查了吗?我真的超级仰慕烛哥哥的,他好像什么都能看出来。”

      “没有。”
      “真遗憾,我看到过。”
      “那你去跟着烛哥哥。”
      “我不敢。”

      烛端一回来拉开主驾驶那边车门就听到这段对话,觉得有些好笑,坐下来绑好安全带在裤袋里拿出来两颗糖,一颗给了莫至,一颗给了小孩:
      “行了,林临阳同学,把手给我拿下去,不然找你妈妈告状。”

      林临阳同学立马收回了手。

      莫至在副驾驶上不紧不慢剥开了糖的包装塞进嘴里,塞完后就偏头看着外边不怎么好的天色发呆。

      烛端为了林临阳同学的安全,先把他送回了家,在林母的万般请求下答应这几天帮忙带孩子。

      一回到地下车库停了车烛端就给他开了车门的锁,拔钥匙下车的时候还顺带撩起头发耍了个酷。

      莫至一回到自己所在的楼层后就能看见那个明显的黑色行李箱立在门外,他疑惑的走过去扭开门把手把行李箱搬进去,说:“你可以直接放进来的。”

      烛端跟着进去后蹲下来摸了把跟着莫至的笼包:“打你电话你不接,为了不吓到你,只能委屈委屈放在门外了。”
      主人都还没说‘委屈你了’,他这个等着哄的倒是先说自己委屈了。

      莫至回想了下自己留给烛端的电话号码,恍然大悟:“不好意思,我给的是工作号。”
      “......没事。”

      莫至工作号是另一个号,但基本上每到六七八月就会拔下来放好到书房里,等到九月心疾痊愈后再拿出来插卡。

      “你六月不工作吗?”烛端不知道他的主要工作是什么,拉着行李箱当自己家一样逛了逛,想到他工作号电话都不接,有些奇怪。

      莫至帮他打开了准备的房间那扇门:“六、七八月不工作,休息。”

      他对外都是这个借口,即使很多存够了钱赶着来找他约的人都在哭唧唧的求他再接几个,他也铁石心肠的坚决说‘no’。

      “你什么工作?”
      “画画。”
      “哦,学艺术的?”
      “算是吧。”

      莫至抱着笼包站在门口那看他收拾房间,等他收拾好了床单铺开来时才想起客套客套,刚想回问他什么工作,又想到自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动作,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该回书房还是继续站在这。

      烛端好似看透了他的想法,拿出几件衣服放进衣柜里后说:“家里开公司,等着我顾问做完了过去经营。”

      莫至点点头,搂着想要进房间好好巡视一下这个看上去也是自己领地的笼包,带它进了书房。

      转身时余角看着了点闪过的银光,莫至回过头刚刚好跟反着光的瑞.士.小刀的刀尖对上面。
      看到这个很显然就是为了护身用的小刀后莫至模模糊糊想到了跟凌灿厌通的一个电话。

      “烛端他一个月总是有好几天不在,找不到他也联系不上他,有时候想找他来工作都找不上,他后来解释了,说是什么,心理治疗?这还挺严重的,局长准许他了。”

      烛端是不是随时都很危险?是家里跟他不合吗?

      思考到危险这点后他又想起很久之前一个单主提起过的另一个次元世界。
      这个次元世界说的是宇宙中另一面的空间,可以说是另一个世界,也可以说是宇宙中无法解释的空间。

      之后,单主就神神叨叨的,总是说自己就去了,很危险,会被凶手杀,会被死人杀什么的。

      烛端也是这样吗?
      应该不是吧,没有验证的。

      书房靠椅非常大,能环住莫至整个人。

      莫至坐在了大窗户前,笼包自个跳上了他的腿团成一团,刚好给他拿着的本子做了支撑。
      莫至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想说话了,连应付都不想了。

      对着窗户不时吹进来的微风他越吹越烦。
      吹着吹着干脆跳下了靠椅跟着猫一块出去找些东西吃。

      烛端刚好过来敲书房的门,他开门的时候手还举着作叩门状,看到他出来后也没有被吓到,对着他礼貌一笑:
      “不知道该拿什么作为你肯把我救出橙文予家的报答,所以就煮了些饭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今天还没有吃过东西?”

      莫至垂下眼看着笼包扒拉了下烛端的裤腿,还硬咬着烛端的裤子要他跟着自己走,不想开口,嗯了声。

      烛端对他一笑,跟着猫一块去了厨房,看到猫挠厨房门的时候给它开了门,看见笼包自己钻进了猫粮袋把猫粮挖出来吃后微微讶异:“你这猫还会自己找猫粮吃呢?”

      看着桌上跟自己厨艺很明显是两个世界的饭菜莫至根本不想再回答,端起碗就开始闷闷的吃。

      在客厅里冷冷的环境下吃完饭后莫至站起来很好心情的回答的刚刚的问题:“有时候我比较忙,出去之后回不来它就自己找猫粮吃。”

      “没有就自己去饭桌上找剩饭。”

      烛端简直要对这只猫立起崇拜意味:“那么厉害啊。”
      他蹲下来点了点笼包的猫爪,第三次呼唤:“笼包?”

      笼包终于意识到自己亲爱的主人给他起了个名字,对着烛端喵了声。

      莫至浑身骨头都散发着累,回了房间后门都没关,就这样在房间里翻了会,翻着翻着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

      一瞬间,意识全失。
      在朦胧视野里,他看见烛端很着急的跑过来:“你...!”

      再醒时,眼前一片白色。

      两边耳朵除了耳鸣声以外就是一些鬼哭狼嚎的声音,还有家属在门口祈祷着自己家人下一场手术能平平安安出手术室。

      应该是在医院里吧。

      后脑勺都是酸痛的,想撑着手坐起来,就听见自己旁边一个声音:“哎小心手!”

      烛端?

      等坐起来后眼前又是一白,脑子晕的跟直接扔地球绕着圈一样,很久之后才有了场景凝聚。

      那是一个尸体,稳稳挂在了石桥上悬空着,青紫的那张脸正正对着莫至看来,他抬了脚想过去好好查看一下。
      后脑勺忽的一痛,他晕倒在地,一个身体矮胖的男人拿着鱼竿从他眼前走了过去,走过去的时候脚重重踩在他的手背上,疼痛使他抬起手努力地推着男人的手。

      一瞬间,脑子突然清醒——这是今早在石桥上遇到的案件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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