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二三事》半生言欢

14、赐剑二

　　“师尊，天色也不早了，徒儿有些困倦，想回住处休息”方柳程打了个哈欠，确实有些困了，这一整天没有休息一下。
　　百约没有回话，只是将手掌一翻，顿时，一柄剑映入眼前。
　　此剑通体冰莹，周围亮光隐隐闪现，一丝寒气席来，这寒气确是像侵入人身体一般，冻人骨髓，一瞬间只觉得冰冷刺骨，整个身体不能动一分。
　　百约察觉了方柳程的异样，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忘了，虽然方柳程是这剑的主人，但如今也是凡人之躯，在没有滴血认主时，是承受不住这寒气的。
　　百约将仙力释放了一点，传入方柳程体中，温暖将寒气一点点逼退，周身仙力运转，这才免受寒气的侵入。
　　“呼”
　　方柳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方才的寒气，冷的自己就从寒冰深渊中出来，冻彻骨髓般，像把整个人做成了一块冰。
　　现在方柳程冷静了下来，看着这柄剑，又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太漂亮了。
　　冰莹中带着玉一般的光泽，就好像，寒冰之中透出来一片暖阳，虽照不化，但却以温润之身滋养。
　　剑身晶莹透体，剑柄以渐变形式，慢慢变成乳白色，但仔细一看，那乳白色光点却若隐若现，重新归于冰中。
　　玄妙！
　　方柳程看着这剑，心里期待，语气飞快说道：“师尊，我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
　　百约语气平淡。
　　本就是他的。
　　这是当初天界时，花辞的佩剑。其实花辞不太执剑，每次直接不拿武器，赤手与别的上仙进行比斗。
　　或者就拿着一根木枝，其实说到底，也是做样子看，随便比划两下。
　　唯一一次看到他执此剑，便是他起剑舞。
　　那日是他醉酒后，执剑起舞，身姿飘逸，悲戚且空灵。神仙不易流泪，更何况是古神。
　　可是那次，一滴清泪落于地，开出一片繁花。
　　那次场景，只自己见到过，父神和其他上仙都去商讨事情，他觉得无聊，便跑出来。恰巧跑到了一汪清泉旁，前方有一棵树，他从没见过那么大的树。
　　树下有一人，便是花辞。
　　这个场景，也深深映入自己的心里。
　　方柳程得到自家师尊的允许后，小心翼翼的将手搭在眼前的剑上。
　　刚搭上，寒冰深处，一穿浅色衣装的人随意将底处散发着荧光的冰髓拿在手里，眼神不屑，嗤笑道：“就这？”
　　画面转瞬即逝。
　　方柳程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一个画面，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这是？
　　脸看不清楚，但是猜测到，这应该是此剑的第一任主人，取冰髓制剑时的场景。
　　不羁不屑。
　　但看周身气质，想必是仙。
　　画面只是维持了一秒，便再没有了。方柳程将手搭在剑柄上，那乳白色似玉般的光点，凝聚了起来，将整个剑柄充斥，很快，整个剑柄变成白色，整把剑像是一块冰与一块玉连接在一起。
　　“师尊？”
　　方柳程道，这剑确实神奇。未接触时，只觉得寒气刺骨，接触时，却无寒冷，丝丝暖气传入，充斥周身，整个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血液都被净化了。
　　“嗯”百约应道，“这剑便是你以后的佩剑，滴血认主后，它便会归于你的灵海中，使用时，用意念召出即可。”
　　我的？佩剑？
　　方柳程激动，有此剑，自己以后不知多快乐潇洒。
　　主要是它太漂亮了。
　　确实，百约也觉得，否则，当初花辞也不会将这冰髓取出，还灭了好多冰层中的魔兽，亲自把冰髓制成了柄剑。
　　应该是方柳程现在是人类的原因，并没有发挥出此剑真正的威力。
　　花辞使用时，剑身流光潋滟，一剑劈山，一剑填海。
　　只是自己没有见过，听年岁比自己大的上仙说过。
　　自己所见的，便是那次剑舞。
　　现在这剑，只是散发着莹莹白光和寒气。不过，等日后，方柳程定也会让它发挥出这样的威力。
　　他相信，天界的花神。
　　方柳程从百约的手中接过剑，欣喜道：“那师尊，此剑名什么？”
　　百约道：“云镜”
　　云镜？
　　这倒让方柳程想到一句诗：万里无云镜九州。
　　方柳程询问道：“师尊，此名有什么含义吗？”
　　百约摇摇头。
　　他记着，当时去天界的嫏嬛福地处看到有一本记录此剑，名字由来很随便。
　　是因为花辞当时将此剑铸成后，天界天空飘来一朵云，花辞扬手一剑，劈开了云，又看着剑中映出自己的面容，便取名云镜。
　　书中记录为此，但具体情况就不知道是怎样了，除非花辞自己来解答。
　　好吧，方柳程点点头。
　　云镜这名，还挺好听的。
　　“滴血吧”
　　“嗯”
　　方柳程将指尖放入口中轻轻一咬，角度找的不错，加上自己有虎牙，没有用太大力，便破了。
　　一滴血涌了出来，圆润鲜红。
　　方柳程指尖一转，血滴落在剑上，只是一滴，却浸了整把。
　　继而，血从表面向内部继续流下去，汇成了一股细细的血线，最终，在剑尖的位置停了下来，又凝成了血珠。
　　白光乍现。
　　方柳程被刺的恍了一下。
　　再睁眼回神后，云镜却不见了。
　　但自己的身体中却多了一个东西，暖暖的。
　　“凝神”
　　百约的声音传来，“将自己的精神往脑海内部凝去，吐息纳气，冲破灵海的禁锢，云镜便在灵海中。”
　　方柳程照做。
　　深呼吸，慢慢，吸气呼气，将自己全身的精力放在自己的脑海中，霎然，一点金色的光点出现。
　　继续。
　　一点一点，成功凝成了一片。
　　一片金色盈润在方柳程的脑海中，中间有一条金线，连接着整个身体的血管，点点金光融入血液中，最终，血液中带着金色，形成一张网，包着血肉。
　　“好了”
　　百约站在方柳程面前，点了点头，“不错。”
　　“现在可以在灵海中找到云镜了。”
　　方柳程将精神力传入灵海，果然，现在自己的精神力与云镜有了一丝金线连接，淡淡的，粗略看的话可能会忽略。
　　不对，是灵海与自己的身体各个部分，包括精神力，都有金线连接。
　　方柳程将精神力汇在云镜上，将手一翻，云镜出现在手中。
　　“师尊！”
　　方柳程道，神情激动。
　　百约看着，心里惊叹。不愧是花神的主碎片，虽是人类，却可在金灵海刚形成时，熟练的幻化实物。
　　不过这剑，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百约的神色依旧，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