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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警局——
      楚诚一进警局就被关到了审讯室中。
      警察:“说说吧,你和顾寒洲什么关系?”
      楚诚:“师生关系。”
      警察:“就这么简单?据我所知,他已经一周没去学校了,今天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你。“
      楚诚:“他是我的学生,学生回学校先找老师我想并没有什么问题。”
      警察:“说实话,你这样的我见多了,自以为多认得几个字就能和我玩文字游戏了是吧?没事,才第一天嘛,第一天就说出来多没意思,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
      警察:“带下去,今天审累了,明天再来。”
      说是带下去,实际上楚诚是被带到了一个不足一平米宽的小黑屋里,或者与其说是个屋,不如说是个盒子,门锁被关上的瞬间,触目所及之处尽是黑暗,里面的空间甚至坐下都只能曲着腿,最关键地是,地上还铺满了湿冷的污泥,在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之后,楚诚干脆靠着狭窄的墙壁站了一宿。
      门再次被打开,几个警察拿手电筒开着强光对着他一顿照,楚诚被刺激地赶紧抬手护住了眼睛,他不知道他已经在里面待了多久了,也许只是一个小时,总归不会过了一年,时间的长度第一次如此难以衡量。
      再次来到审讯室,楚诚使劲地揉了揉眼睛适应里面的光线。
      警察:“昨晚睡得好吗?”
      楚诚耸了耸肩,提了下步子缓解麻木的腿,说道,“还不错。”
      警察:“很好,今天我要问的还是那几个问题,想了一晚上也该想到答案了吧。”
      楚诚:“不出意外的话,我已经给了您答案。”
      警察:“我说的再清楚一点吧,顾寒洲身上有个东西,现在这个东西不见了,而你是他最后一个接触到的人。”
      楚诚:“警官说话可要慎重,当时的局面有多混乱你应该知道,谁能保证他最后一个接触到的人是我?他要是真有什么东西传给了某个人,那也不是我能掌控的。再者,从事发到现在我一直在你们的监视下,该搜的身你们也搜了,我实在不知该怎样证明自己的清白。”
      警察:“顾寒洲现在还没死,你现在不想说的话就等着他醒来你们一起好好回忆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这次楚诚被带到了牢房,狱警丢过来两个馒头。
      看着脚边沾满污泥的馒头,楚诚认真地思考着要不要吃,最后他对着还没走远的狱警说了句,“劳烦给些水。”
      “妈的破事儿多!”狱警虽然骂骂咧咧但也还是拿来了水,毕竟什么都还没问出来就把人给搞死了不好交代,更何况楚诚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
      边缘残破的碗盛着不多的水放在了门口,楚诚喝了一口,剩下的用手沾湿了覆在眼睛上,干涩的眼睛总算稍微舒服了些。
      看着手里的馒头,一些被遗忘的往事被勾了起来,可今天被关的人是楚家的少爷,方秘书长的侄子,这样的东西他是不能吃的。下一顿饭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被关进来目前就见到了这个馒头,这种审讯方式最是简单但也有用,让你处于一个刚好死不掉的状态,模糊掉你时间,凌虐你的精神,在崩溃的边缘让你交代一切可以求生或者求死的信息。
      第七天,楚诚又一次被带到了审讯室,在审讯官重复那句话之前,楚诚很是挑衅地笑着,“还是一样,我不知道。“
      本想着楚诚一个教书匠能有什么能耐,不过拷打一番就能撬开嘴,可这七天里什么刑法都给上了一遍,鞭子,盐水,铁烙……人现在半死不活,还是什么都不交代,难道真和他没关系?他审了这么多人,直觉告诉他楚诚绝无可能是无辜的,一个无辜的人可能会惊慌失措,会愤怒怨怼,但他不一样,他从容地接受所有的刑罚,清楚地明白你对他没办法,这样的楚诚让他感到愤怒,完全就是在挑战自己,
      楚诚松弛地靠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刚进来时穿的白衬衣上已布满污迹,顾寒洲的血隐藏在他的血下,殷红的血凝固,又隐藏在黑暗之中,七天的折磨让他瘦到脱了像,两个眼睛却依然有神,骄傲且放松地无视着眼前的一群跳梁小丑。
      审讯长的指关节本来有以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布满阴霾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楚诚,说实话他现在对于楚诚确实是没什么办法了,能想到的招数都上了一遍,可没想到他比死鸭子还嘴硬,方止瑜本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从楚诚进来后就多方营救,张斌也是顶了好大的压力一直拖着不放人,每次张斌在方止瑜那里受了气又算到他的头上,就指望着问出点什么好反将方止瑜一军,他知道现在方止瑜正坐在张斌的办公室里,当然了其实他私下里去找过方止瑜,就在楚诚被关进来的第二天,他也知道方止瑜在政界算是有权势的,在张斌的手下除了招人恨让人恨就没得到什么好处,边想着利用楚诚去巴结一下方止瑜,想要揪上方止瑜的小辫子以后适时拿捏一番,可只能说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他找到方止瑜表明自己可以让楚诚在里头少受些罪时被方止瑜直接给“请“了出去,于是他就给楚诚更多的刑罚一定要撬开他的嘴,可如今看来楚诚这小子还真是半点也不透露,现在他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胡礼安还在思考着有什么刑罚还没上过,张斌就领着方止瑜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楚诚看到方止瑜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喜,只是抬起疲惫的眼睛叫了一声舅舅,方止瑜也只是嗯了一声就站在楚诚的旁边。
      倒是张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演戏似的,夸张地上下检查了楚诚一番,然后大力地拍着审讯室的桌子责骂胡礼安“乱用私刑”。
      张斌:“好你个胡礼安,我明明交代过对楚少爷要以礼相待不可乱用私刑,这几天你趁我不在竟然在这警察局作威作福起来了!”
      胡礼安早就站了起来准备好接受这一顿狂轰乱炸,张斌的唾沫星子像雨点一般打在他光秃秃的脑门上,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就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皮鞋尖上粘着的泥巴,这双鞋还是他小情人送的,待会儿他就把它擦干净去找她诉说一下心中的苦闷。
      “张局长,不知可审问出些什么?“
      在张斌一顿疯狂输出后,方止瑜才缓缓问道,
      张斌给胡礼安使眼色,胡礼安才把注意力从鞋尖上移开,很是挫败地说道,“楚公子什么都没有交代。”
      是“没有交代“,而非”清白“,胡礼安这话说的很是模棱两可,虽然他也没有信心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审出点什么,本来顾寒洲醒了的话或许情况会有所不同,可怪就怪在,顾寒洲明明说是脱离危险了却迟迟未醒,方止瑜今天怎么就胸有成竹地上警察局要人来了?
      “我看这警察局屈打成招的例子也多了去了,不知张局长是要他交代些什么!”
      方止瑜这话说的很不客气,这几天他一直多方斡旋,张斌也一直压着人不让他见,从进来看到楚诚的样子就知道没少吃苦头,不过几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也是伤痕累累。
      “方秘书长这话不能乱说,我们警察局向来是秉公办案,现在□□顾寒洲还躺在医院里,楚诚是他最后接触的人,我们不过是按程序审问。”
      方止瑜一向不齿张斌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知道和他谈什么公法道义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不过他今天既然来了就是做足了准备要把人带走。
      方止瑜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审讯桌上,张斌犹豫了一会儿就拿起来,张斌从里面抽出几张照片抽到一半马上又按了下去,顿时脸色大变,由黑变成了气急败坏的红。
      张斌气的手都发抖了,颤颤巍巍地把信封塞到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如果说刚才还在保持这对方止瑜表面上的尊敬,那现在就是毫不掩饰的咬牙切齿了。胡礼安深知对于这些大人物之间的恩恩怨怨不能太过关心,于是自觉地低着头继续观察自己的皮鞋尖,而楚诚则在一旁把一切收入眼底。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急忙来到张斌耳边附耳报告说顾寒洲死了。
      “张局长,我们可以走了吧?”看着这条地头蛇气急败坏的样子,方止瑜的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
      “请!”张斌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字,自己率先摔门而出。
      张斌发话了,下面人也不敢再有阻拦,方止瑜扶着楚诚从容地走出了这折磨了他七天的警察局,不过中途张斌又走回来,皮笑肉不笑地留下一句话,
      “若是案情有进展,还要再请楚少爷过来配合调查。”
      他尤为强调了这个“请”字,毫不掩饰自己不友好的表征。
      司机关上车门后,楚诚终于放松地靠在座位上,方止瑜清楚他这些天受的罪,也能猜到楚诚或许和这次事件真有关联,但他不打算问,当然了,楚诚也并打算给他说明,这不仅对方止瑜毫无益处更可能让他身处险境。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坐着,楚诚冷不防的从窗外的街景中转过头来,好奇地问方止瑜道,“你给他看了什么东西?”
      “官场中人,谁都有点见不得人的勾当。“
      见方止瑜不愿说明,楚诚也不再追问,只是过了一会儿才又好奇地问道,“那舅舅呢,是否也这样?“
      “我……如今的世道,面对不同的人,总会有能成为把柄的东西罢。“
      方止瑜说完这句话就把头歪过去闭上了眼睛,他给张斌的信封里装着的,是张斌这些年来私下里□□的证据。在国家这样危急的时候,有张斌这样的人在暗地里蛀食着她,也有像他这样的人,看见了却把这当成明哲保身的把柄,这不能不说是两种悲哀,不管他的心里是否因此而感到痛苦,也不能掩盖他的不堪,虽然他一直想要楚诚安安稳稳地在乱世里栖身,但有在私心里盼望着他能不一样,和自己不一样,成为一个不管是行走在暗夜还是黎明,都能燃起一把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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