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弯》甜梳垯

23、喂粥

　　谭越醒来的时候是接近凌晨5点，阳台望出还是黑蒙蒙一片，伴随着打击在阳台栏杆上的点点声响，应该下着雨。他头痛欲裂，扶额坐起。身上的棉被滑落，有点寒意。

　　他发愣了一会，渐渐回忆起昨晚的事情。他对着梁弯弯口无遮拦。

　　懊悔、内疚之情在他心底蔓延。他胡乱抓起铺在被子上面的西装外套，穿上后又被放在茶几上醒目的红色保温壶吸引。刚好口干舌燥，他扭开喝了一口，是蜂蜜茶，温度不热不冷，刚好合适。他想，究竟是保温壶的功能厉害，还是梁弯弯不久前起来跟他泡的？他希望是后者，不由得嘴巴上扬。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门，轻轻扭开门锁。她怕冷，把棉被盖得严严密密的。他走近，视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能看到她熟睡的脸庞，有些婴儿肥，标致又可爱。他不禁伸手，摩挲几下，把几根乱飞在脸上的发丝别在而耳后，露出圆润饱满的耳珠。

　　天已大亮，梁弯弯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昨晚她怕谭越喝醉了有什么不舒服，起身了几次去看他。他睡相也不好，一直踢被子，她每次出去都要给他盖被子，气鼓鼓地拿着那凉丝丝的手臂塞回被窝里。最后一次起来她记得是临近凌晨4点半了，她叹了口气，给他盖好被子，又捡起滑落在地上的西装外套铺在被子上，凑近一看，他嘴唇有点干裂，又跑到厨房拿出保温壶泡了杯蜂蜜茶。做完这些，她一撅一撅地回房间，躺回床上才想起忘记煲粥，可是起来一趟很冷啊，在床上纠结了半天，困意袭来，最终又睡过去了。

　　刚走出房门，便闻到一股粥香味，她加快脚步，是谭越在喝粥，还配着油条。

　　他抬眼，“醒了？买了你喜欢的茅根粥。”

　　“谢……”不对，她应该还在生他气的，干嘛那么客气对他。她咳咳两声，没有理会他，直接走进厨房。

　　？

　　谭越皱着眉，还没消气？不是看到他买了粥回来吗？以前每次拌嘴，他只要买些她喜欢吃的东西总是能轻易把她哄好，他还取笑她那么贪吃，被人卖了都不知道。那时她总是一边吃着他给的东西，一边狠狠用眼神剜他。吃完她又会拼命吐槽，因为他的投喂，害她体重有升无减。他总是大笑，又能哄她，又能养肥她，多好的法子，还不忘调戏几句：哪个嫌你胖不要你，我绝对第一个给你出头。

　　当时班上的人都懂，他们俩就差没捅破这层纸，哪有人敢幻想拥有梁弯弯，这个女人由头到尾就差标着：“谭越私有”这四个大字了。只是不知道毕业还有这么一出大戏，梁弯弯拒绝了谭越，一对金童玉女的爱情童话没有开始就破灭了实在让人唏嘘。

　　她捧着水杯从厨房里走出来，被他张开双臂拦住。

　　“干嘛？”她讶然，退了几步，臀部碰到了饭桌边沿。

　　“怎么不理我？”他步步紧逼，双手分开撑在饭桌两边，把她围起来。

　　“我已经不是那个拿吃的就能哄好的小孩了。”她撅着嘴，态度强硬。

　　“我看出来了。”他比她高，垂眸看她。

　　“那你还不放开我。”

　　“我还没说完。”他再往前一步，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往后仰身，拉开跟他的距离。

　　“那你站直说。”这个姿势很别扭，她左脚没办法太使力，只能把手上的水杯放一边，反手撑着桌边保持平衡。

　　“对不起。”他右手放在她后腰，把她往自己怀里推。

　　“对不起，梁弯弯。”左手抚上她的后颈。

　　见她不动，他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偏头鼻子对着她的颈窝摩挲，沙哑说道：“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梁弯弯的脖子耳朵都被他喷出的气息惹得通红，听着他恳求可怜的声音，她好气又好笑，怎么有人嘴这么欠，伤人的话能说得那么难听，道歉的话又能说得那么好听。

　　僵持了一会，她败下来，双手回抱他，在他背部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见他还没有松手的意思，又努努嘴：“好了，可以放开没？”

　　“那你原谅我没有？”他离开她的颈窝，仰起头，把下巴放到她头顶。

　　“嗯。”她其实早已消气了。

　　“嗯是什么意思？”他耍赖，下巴轻磨着她的发顶，毛茸茸的头发扫得他的下巴很痒，一股清香的洗发露味道冲进他的鼻腔，他一下又一下啄吻着发顶，像小鸡啄米，乐此不疲。

　　“你明知故问。”她也仰起头，跟他对视。看到他眼睛里有着狡黠的光。

　　“我能亲你吗？”他嘴角含笑，“梁弯弯，我能亲你吗？”

　　“不能。”她偏开头，却不知她早已双颊绯红，嘴角上扬，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我喂你吃粥。”谭越一手拿过饭桌上的粥，喝下一小口，双手捧着她的脸，嘴对嘴喂下去。

　　没想到还有这一出，香甜的粥缓缓流入她的口腔里，她睁大眼睛瞪着他，等她完全吞下粥后，他才离开她的双唇，轻佻地用拇指给她擦干净薄唇。

　　“你变态！”梁弯弯一只手捂着嘴巴，脸都红透了，举起另一只手拍他的胸膛。

　　“谁叫你不肯喝我买的粥。”他笑着拉住她的手腕，“君子动嘴不动手啊。”

　　“所以你是很君子咯？”她还在捂着嘴，说话含糊，生怕他不要脸的再来一遍。

　　谭越看她嫌弃的样子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得胸口上下起伏。掐着她的腰窝，一下子把她抱起，坐在饭桌上，这样的高度她刚好与他平视。

　　她啊的一声，正要反抗。他便抓紧她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表情正经真诚：“我正式为昨晚的事情向你道歉。我承认看到程家俊和你站一起时，我妒忌失控，口不择言。”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继续说：“我可以重新追求你，可以重新了解你，可以给你时间可以等你，你也可以刁难我，考验我，摩擦我。”他顿了一下，呼吸开始变急促，嘴唇轻微抖动，艰难道：“我只要你不要再一声不响走了。我只有这一个请求。可以吗？”他盯着她看，静静等待着她给他的回应。

　　梁弯弯发现跟他走近之后，她的脸几乎都是红的，烫的，心跳也特别快。

　　她咬了咬唇，低笑道：“那你下次不能用嘴巴喂粥给我。”

　　“那用嘴巴来干什么？嗯？”她声音很低，他却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里。

　　“用来亲我。”说完她把红得滴血的脸埋进他的颈窝里。

　　“那说不定还有更好的用途。”他用手捏了捏她的后颈，嘴唇靠近她的耳朵，轻力撕咬：“在床上的时候。”

　　怀中人明显一愣，娇声娇气骂了句：“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