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意》铃山风

5、破解幻境之法

　　房内的两名女子都感到惊讶，却急忙来到门前等候。看见太后过来，赵青元刚要屈身行礼，就被人急急拦下抱住：“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与此同时，太后随行的宫女夏竹拉着喜儿一并出去后带上了门。此时，这富丽堂皇的房间中就只余太后和郡主两人。
　　未等赵青元坐定，又急急地开了下一句口：“怎么才吃这些东西？你脸色苍白，身形消瘦，正是要多吃些补气养血之品。明日，哀家差人送些人参，燕窝来。”
　　“不必了，皇祖母。儿臣身体康健。皇祖母不必过度忧心。”赵青元连忙摇头。
　　“怎么会不必呢？你在宫道中晕倒的事哀家已经听说了。”太后拉着群主的手到床边坐下，轻拍着她的背“这样大的事发生了，真是难为你了。”
　　赵青元连日来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反抱住皇祖母呜咽大哭。
　　太后见状，也不制止，只是拿出手帕，轻柔地擦去泪珠。一刻钟后，赵青元终于成功平复心情，后知后觉的感到羞愧，放开抱着太后的手，低下头，问道：“皇祖母，如今双亲丧事已毕，我又该做什么呢？”
　　“元儿，哀家已经同皇上说了，从今以后，你便入宫，由我来照看抚养你。”
　　“多谢皇祖母。”
　　常常听说母亲受宠，已到了这般地步么。赵青元心想，一般这样情况的孤女大多过继到堂伯手中抚养，但其境况如何就未可知了。这是怕我失去双亲无所依凭，会遭人欺辱才做的决定。
　　“只是宫中宫规森严，皇室尊严不容践踏。你从前在雁州那些不合规矩的习性都要改了。”说这句话时，太后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眼神也凌厉了起来。
　　“是，谨遵皇祖母吩咐。”
　　“像那日晕倒在宫道之事，不可再做；你在雁州之时肆意离府游玩之事，不可再做；结交市井俗夫之流，不可再做。你身边的奴婢喜儿，便多次不识大体，做事粗糙。但哀家念在她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予计较。到时，哀家会亲自再挑一个侍女放在你身边。”
　　“是。”
　　“还有两件紧要之事。一是为你逝去的父母抄写经书，二是为京中贫困百姓送去银钱，以你父母的名义。你的孝心要展现出来，不只是自己看见。这两样皆是有益无害之事，要好好去做。”
　　“好。”
　　“可都明白了？”
　　“明白了，太后。”
　　“哀家知道，元儿是遇见什么也不会被打倒的对吗？元儿是好孩子，不会让哀家失望。哀家走了。”太后语气又再次放软，然而话语中的强硬却更甚三分。
　　“谨遵太后圣谕，恭送太后。”赵青元嗓音沙哑，神情疲惫，行的礼却一丝不苟，脸上的微笑也恰到好处。
　　目送太后出门后，吩咐在外面候着的奴仆们，连同喜儿，命令他们退下，自己呆呆地坐在庭院的石椅上，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天色逐渐变暗，而到了夜幕，一颗星星也无。
　　“好了，你现在可以讲话了。”琳奇不再制止冬凝一直想要发表意见的心“有看出什么吗？”
　　“赵青元真的好惨，未满百岁至亲就双双去世了。那个太后也不见得多喜欢她，一来就叫她，这不要做，那不要做的。如果她是我的朋友的话，我会一直陪着她的，她想做的都陪她去做。”
　　“谁让你说这个了？是不是我要是没进来，你就一直在这看戏，十日后拉我一起死？！我是问你看了这么多有没有看出破解之法！”
　　“很明显，赵青元就是这场幻境的主人，杀了她就是了。”虽然冬凝还不是完全信任琳奇，但现在，琳奇被下了十日咒，冬凝死了，琳奇也活不成，有关这场幻境的事可以放心的交换信息。
　　琳奇原本以为冬凝信誓旦旦的说要救人是有着某种实力在支撑，原来只是少女的意气。这个人究竟为什么会十日咒啊？“不行，现在还不能杀。”
　　“对了，我们交换一下名字吧，不然不知道怎么称呼，我叫展冬。”
　　“你可以叫我大人。”琳奇翻了个白眼。
　　“你……”
　　“唉，算了，你看前方的场景又有变化了吧。”琳奇指向正在发生转化的幻境“仔细看着。”
　　的确，幻境突然变得非常不稳定，转换场景的次数非常多，出现了很多个赵青元——这个幻境的主人——在不同的地点，有着不同的行动。
　　“还是我来说吧，不然十日之后你也走不出这个幻境。我就会因为你的愚蠢送命了。”琳奇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个幻境中的所有景象都是真实的，它是赵青元的记忆，是这个幻境主人的亲身经历。她的魂魄被困在藤笼中后，无法历经新的事物，就陷在她过往的回忆里。就像一个灵喜爱戏曲，但她无法再观看新的戏曲，就只好哼唱旧的词句，但旧的词句又无法温习，也会慢慢遗忘。要么唱出她不会忘记的高潮部分，就比如她痛失双亲；要么哼唱几句零碎的话语，就比如刚才的一闪而过的片段。”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击碎她的回忆，但并不是要破坏每一段记忆。就好比杀一个灵，不必在她全身上下都留下伤痕，只要她的心脏停止跳动，这个灵也就死了。
　　“只要找到她记忆中的'心脏',我们就能一举击溃这个藤笼，逃出去。”
　　“那么，也就是说，捣毁在她的记忆中最重要的人或物了，而不是她本身。她的双亲已死，会是那个定下很多规矩的太后吗？还是从小陪她长大的奴婢喜儿？又或是她后来遇见的人？受到的奖赏？对她弥足轻重的，成为她记忆中的“心脏”的会是什么呐？我也很好奇。”冬凝低着头，若有所思。
　　“好了，尽全力找吧，冬凝。相信我们都不想死。”
　　“我叫展冬。”冬凝明明记得自己从未暴露过真名，眼前的人是怎么脱口而出的？
　　看着瞬间变得紧绷起来的冬凝，琳奇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为了接下来的合作，她只好又透露一些新的信息：“我能探查灵的部分记忆。”
　　“那你还知道什么？关于我的。”探查记忆，这是高深的术法，冬凝想。
　　“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我有能合作的基础，不把时间浪费在互相猜疑上。不是为了让你盘问我的！”琳奇恶狠狠地说，妖艳的脸也变得扭曲了。
　　冬凝见状不再与她分辨，开口：“既然要合作，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琳奇。”
　　“是哪两个字？”
　　“随便。”
　　“好吧，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