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黎昔枝

16、第十六章

　　虽然两人是不同学校，但还是依旧有交流。

　　比如，在微信里互晒吃食，抱怨SB生活。

　　但有一点是两人不会失约的，就是新年的时候邀约一起看烟花。

　　大三的时候，两人开始忙起来，几乎没什么可以交流，林语都觉得两人生疏了。

　　春夏秋冬轮转，大学四年过去。

　　……

　　“你真的辞职了？”

　　林语拿着手机，坐在行李箱上，两条白皙的腿晃了晃，她看了看四周。

　　林语说：“真的，来我舅舅那边上班，他妈的不想过这破日子了，天天加班……”

　　“纯属压榨员工！你这几天还在这吧？出来玩玩？”林语问。

　　电话那头是陈羡惜，她回答。

　　“还在还在，去玩哪里玩？”

　　林语刚想回答，就被人摸了摸头。

　　“？”

　　她回过头，看见是花渠，她道：“欢迎人不能换个方式吗？”

　　“？你在和谁说话？”那头的陈羡惜问。

　　林语“哦”了一声，答：“我妈，对了，我们去商场逛逛，后面地址我发你。”

　　“行行行，挂了。”

　　林语放下手机，起身，看向林挚，花渠和祝盼。

　　“回家吧，累死我啦，他妈的傻逼老板……”

　　花渠点点头，祝盼接过行李箱，也点点头。

　　……

　　林家还是老模样，几人住惯了也没打算换，李阿姨也还是照常，就是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些皱纹。

　　林语回家就先补了个觉，她困的要命，睡醒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她睁开眼，去洗了个澡。

　　下了楼，祝盼难得开口问她：“有什么安排？”

　　林语笑：“这段时间我要和之前的朋友们聚聚，玩玩！”

　　“……”祝盼对她满心只有玩颇为无语，“是问你以后的工作安排。”

　　“你别问这个，还没打算，等我想到再说，家里又不是养不起我。”林语举起一只手指，眼里发光，“我今年最大的愿望就是！摆烂当咸鱼！”

　　林挚：“……”

　　花渠：“……”

　　祝盼：“……”

　　……

　　“小语，我跟你说，那人长的特俊，又高，好像还考了个很好的大学，绝对配得上你，人还很温柔……”

　　麻痹了的林语：“……”

　　三人选择给她搞搞相亲。

　　在林语说自己不想谈恋爱的时候，三人还问了一些问题，结果发现林语三年都没有谈恋爱表示震惊。

　　林语也不是不想谈恋爱，只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暂时不想选其他人。

　　说实话，在回来之后，林语也没有发江珩跟他说，因为就是觉得生疏了，这种话题无关紧要之后没发。

　　“算了吧！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真的！”

　　一些来劝的亲戚都被林语一一拒绝。

　　——

　　周末。

　　陈羡惜终于有时间了，林语好不容易和她去商场逛逛。

　　陈羡惜毕业后当了个体育老师。

　　在他们的母校附中。

　　商场。

　　林语拉着陈羡惜，给她上下摆弄了一下，给她收拾的“淑女”了一些才肯罢手。

　　自从陈羡惜当上体育老师，变得粗鲁了不少，大多都是被一些偷奸耍滑的学生气的。

　　当然也不是说粗鲁不好，就是这样打扮一下好看。

　　两人牵手，在一家娃娃店停住，林语看了一眼陈羡惜。

　　陈羡惜以前在年少时运气差到底，她现在打算重新试试。

　　林语笑，陪她一起去。

　　两人玩了一下午，玩饿了，才出店去觅食。

　　林语带陈羡惜去了一家面馆。

　　她点了两碗牛肉面，先付了钱。

　　等吃到一半，面馆里突然进来一个人。

　　林语本来也没多在意，直到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吃面啊？”

　　林语回过头，看见一张脸，是陈诺。

　　她旁边的男人，林语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朝陈诺招招手。

　　陈诺看见她也很惊讶，走了过来。

　　林语：“这么巧？”

　　“语语，你回来了怎么不说啊？”

　　“临时决定，”林语解释，“老板太过分啦，之后受不了了，冲动了呗，不过我也不怎么后悔。”

　　陈诺在她旁边坐下，让旁边的男人去点面。

　　陈羡惜：“哦，那个男的是谁啊？”

　　“男朋友？”林语猜。

　　陈诺：“……”

　　陈诺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卢仲。”

　　“感觉这名字好耳熟哦！”

　　陈诺：“……一起爬山的那个男生，江珩他朋友。”

　　林语激动拍手：“对！是他吧，现在你们这么熟了？”

　　“……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林语和陈羡惜对看一眼，齐齐发出一句“哇哦哦——”

　　林语：“你居然先有对象了，唉，我和羡惜现在还是孤家寡人。”

　　“你们好。”

　　一道男声插了进来。

　　林语：“你好你好。”

　　陈羡惜：“我不太好，你好。”

　　四人坐着，有着死了人一样的寂静。

　　“没想到，你竟然还把这么木头的陈诺拐走了，挺厉害啊。”

　　卢仲：“没有没有。”

　　“挺谦虚啊。”

　　尬，林语只能想到这个字。

　　陈诺却没有这个想法，她问：“羡惜你怎么笑里藏刀的……”

　　陈羡惜微笑：“没有。”

　　林语无奈，替陈羡惜解释：“你看不出来？卢仲把你拽出了‘四人单身大团’好嘛，羡惜当然不爽喽。”

　　陈诺：“这样啊……”

　　卢仲笑：“原来江还没追上你？”

　　林语本来说完就拿起了筷子打算继续吃面，没想到卢仲这么问。

　　“？”

　　这个‘江’是谁？江珩？

　　“？什么意思？”林语问，“‘江’是谁？什么追不追的？”

　　卢仲闻言明了，他还是笑：“原来他还没有表白啊。”

　　林语：“……”

　　“你说的人是谁？”林语抬眼看他，问出那个她觉得绝对不可能的姓名，“江珩？”

　　卢仲：“是他。”

　　林语没想到，她震惊到镇定不下来，但还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四人吃完面，各自打车回家。

　　车上的林语握着手机，看着那个好久没有联系的人，却说不出来话。

　　她突兀笑了一下，喃喃：“真是奇怪了……”

　　江珩是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

　　江珩又为什么不说？

　　这么说也不对，她自己也不是没有开口？

　　回到家，林语把包放在沙发上，心里被翻起海浪。

　　林挚坐在她旁边，看她一脸惊魂未定或是别的表情，他形容不出来。

　　“怎么了语语？”

　　“没有。”林语想了良久，问他，“你之前是怎么喜欢上妈妈的？”

　　林挚：“先婚后爱听过没有？”

　　行，问他就不合适了。

　　林语又转而问祝盼，祝盼答：“一见钟情。”

　　“怎么了？有喜欢的人了？”

　　“……妈妈。”林语说，“就是，我以前喜欢了一个男生，我没有开口，和他一直以好朋友来相处，但是在今天，他的好朋友却跟我说，他喜欢我。”

　　花渠：“真的假的？！”

　　林语：“……真的。”

　　“我敢说，他的好朋友一定不会骗我，因为我俩不熟，还有，诺诺说了，他不会对我开玩笑。”

　　“是那个查分后来家里你的那一群好朋友中唯一的男生？”林挚思考片刻，问，“好像叫……江珩？”

　　花渠：“对！就叫这个名字，那个男生还长得很漂亮呢。”

　　林语没忍住，眼睛有些酸涩，她忍了回去。

　　“就是说，我现在还是很喜欢他，但我不知道他还喜欢不喜欢我了……”

　　祝盼：“直接问就行了。”

　　林语：“……”

　　“不行。”

　　祝盼：“行吧，你既然不说，我坦白了说，我上次还在商场看见他了。”

　　“你去找找话题，喜欢就主动出击，哪有一定要别人主动的道理？”

　　林语：“他来了？他好像都……”

　　她突然止住了话头，她好像也没跟他说吧，又怎么好意思说呢？

　　林语在三人鼓励下，拿出手机点开“行”。

　　【小太阳：江珩，我回九城了。】

　　【行：我也回来了。】

　　花渠激动：“秒回！”

　　林语已经不是特别难受了，她突然来打击自己和花渠。

　　“妈妈，有没有可能，那个人家就是喜欢玩手机？”

　　花渠：“那个男生喜欢玩手机？”

　　“也……没有。”

　　林语想了想，在手机敲下一句话。

　　【小太阳：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行：放假。】

　　【行：你呢】

　　【小太阳：辞职了，老板太过分了，然后受不了回家来玩玩。】

　　林语怕江珩突然不回她了，又发过一句。

　　【快过新年了，还是一起在那里看烟花？】

　　【行：好。】

　　林挚：“你看！我感觉这小男生还是对你有感情的。”

　　林语听完，没多大信心，回答：“还说不准呢。”

　　说是这么说，到了快跨年的时候，被三人准许不穿土死了的大棉袄，她精心打扮了好久。

　　到了老地方，林语有些紧张。

　　江珩到的时候，林语观察了他好一会，他还是如少年般好看，还有了点成熟稳重的感觉，他穿了一件黑色衣服。

　　林语刚要开口，就被江珩堵了回去。

　　“你怎么没穿那件棉袄？”

　　林语：“……”

　　搁这说什么呢！！！

　　我打扮了半天，你心里只有大棉袄？！

　　“江珩，你是得多么喜欢那件大棉袄才会一年没见还来问我。”

　　江珩笑：“也没有，就是你穿起来很可爱。”

　　林语：“……”

　　可爱个毛线！！！

　　“难道我现在不好看？”

　　江珩：“没有，还是好看，像只布娃娃。”

　　林语摆摆手：“行吧行吧。”

　　“说实话，这么久没聊，我都觉得生疏了……”

　　“不会，至少我不这么觉得。”

　　林语：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了？

　　她看了一眼江珩的耳朵。

　　江珩的耳朵插着一只耳机。

　　林语直觉不对劲，她忽然想起来一个视频。

　　军师？！

　　林语浮现这个念头之后又被她亲手斩灭，可就变得不自在了些。

　　“那什么，我……”林语说，“你在听歌？”

　　江珩顿了一下，点点头。

　　“什么歌？”

　　“起风了。”

　　林语说：“哦，这首歌我还记得你唱过呢……说实话真的过了好久哦。”

　　江珩轻轻“嗯”了一声。

　　“今天还遇见陈诺和卢仲了，他们居然还在一起了……”林语说着，顿了一下，她还是没办法，直接说出来。

　　江珩：“嗯，的确挺让人意外的。”

　　林语转了话题：“烟花呢？”

　　“等一会。”

　　“砰砰砰”烟花炸开的声音瞬间随着江珩的声音传入林语耳朵里。

　　林语去看烟花，感觉心像烟花一般炸开。

　　“江珩，我突然想问你一件事。”

　　江珩：“什么事？”

　　林语在心里想了无数遍，可还是说不出来，她又想：“重逢第一面就是问这个？进展会不会太快了？”

　　“算了……”

　　江珩还想说些什么，林语突然说：“烟花真的很漂亮，对了，我想说。”

　　“江珩，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