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普信 ...
-
一周后
“什么？！知杳你没事吧！？
极远贝雕工作室休息区，苏见月坐直身子，语气有些激动。
“……”知杳对上苏见月满脸怨恨的目光，她神态自若：“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还有什么问题吗！？？”苏见月直接走过去，从知杳手里面一把夺过还没粘合好的贝雕放在一边。
“知杳，我看你，你简直就是——哎呀，你要气死我啊！”
“说完了吗？”
“没有！”苏见月是真的很气，“你最好能扯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不喜欢。”
“我不信。”
“不信拉倒。”知杳整个人懒散的瘫在沙发上，敷衍都懒得再敷衍了。
苏见月扯过抱枕坐在她旁边，“你是不是又……”
“没有。”
“没有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
“不想听。”
“你早晚气死我。”苏见月气呼呼的蹂躏着怀里的抱枕，不再说话。
知杳脚尖轻轻蹭了蹭她，她往一边坐了坐。
知杳：“消完气，你就可以走了。”
苏见月：“算了。”
知杳睨她，苏见月撇了撇嘴，她说：“不理解，不原谅，但是你做的决定你自己不后悔就行了。”
“真的？”
“但是，我保证这次你会后悔的。”
“……”
“杳杳，我真的不明白，这件事情可以抛开不提，可是每一次你都这样，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苏见月突然话音里染上一丝急躁的哭腔。
知杳心里叹气，她伸手抱住苏见月：“不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你骗人，其实从知爷爷去世以后，你的状态就一直没有处理好过。”苏见月，“虽然当时我没能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可是每一次我跟你打视频的时候，我都能看得出来，你一直没走出来，还越来越严重，你一直都在拒绝和别人接触，表面上伪装的再像又如何，知杳你不是演员，你的眼神偶尔也会出卖你。”
“阿月。”知杳打断她的话，她云淡风轻只说了一句话，苏见月停下话语沉默了。
知杳：“你相信长久稳定的关系吗？”
“……”
只是一句话，身侧的人不再说话。
知杳微不可查的轻叹，她抬手拍了拍苏见月脑袋。
“爷爷去世确实给了我很大的打击，但是这些年我真的慢慢走出来了。”知杳眼神平和，注视着苏见月，“以前爷爷总爱跟我唠叨，人这一生要学会朝前看，要试着穿过寒冬荒芜，再往前就是万物复苏的春了。”
“所以，我并不是一个会一直在原地停留着的人，我会往前走，连同爷爷的那一份热切的心愿。”
“只是，走到这个阶段的我，好像还并没有太过于对感情抱有期待，尤其是长久稳定的感情。”
她声音放的轻柔，苏见月不作声的望着她，知杳松开她。
“关于我和徐识凌。”她顿了顿，继续：“我并保证不了我对他的感情到了一定是他的地步，反之，我同样不知道他对我的感情到了哪一步。”
说到这她忽然失笑：“阿月你瞧，我们这尚未开始，我就要来回换位思考，我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与其让我烦恼，不如干脆不要。”
“可是杳杳，我觉得徐识凌挺好的。”苏见月说：“不是因为他人有多好才好，而是你跟他在一块，你会变得轻松，这些是之前我在你的那些所谓追求者的身上所看不到的，所以我才觉得他很好。”
“是挺好的，我的问题多一些。。”知杳有些愣神，想起那天晚上。“他像夏天的烈日，张扬炽热，而我是在浅水滩搁置拼命想游回深海的鱼，我怕烈日，怕它过于炽热，怕我会永远在岸边搁置，我只是我，只能也只想成为我自己。”
她最后一句话，说的更像是对自己的调侃。
可她这样说，苏见月又不同意了，“什么叫你的问题，狗屁的烈日和鱼！不喜欢不愿意想清楚了就拒绝，也总比一直钓着人家好。”
这话说完，工作室短暂陷入一阵平静。
“但是，我觉得你有点难过。”苏见月扭头看着知杳，说的很认真。
“有吗？”知杳莫名摸了摸脸，“可能是有一点，但不是因为他。”
“那是因为什么？”
知杳倚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她突然问苏见月：“阿月，你还记得初三暑假前夕在天台上跟我告白的那个男生吗？”
“初三，当然记得。”现在想起来她还是没忍住骂：“煞笔。”
知杳听到她骂人扭头看她，她眼睛弯起，轻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要生气啊。”
苏见月：“本来就是，那男的简直就是神经病，普信男，呸！”
她想到，突然转过话题：“知杳，你不会是因为那件事留下阴影了吧？”
“……”
“啊？”苏见月有些急躁，她抬手拽了拽知杳的裙子。
“不是的。”想起当年的那件事，现在她只觉得好笑，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总是会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令人无法挽回的错事，就连她，当时也差一点如此。
“他对我来说，不过是人生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她短暂陷入少年时的回忆里，知杳喟叹：“只是，后来他又找了我，跟我说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起，当时我也拒绝了。”
“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我没跟你说啊。”
苏见月：“现在总要跟我说了吧。”
知杳好笑：“当然。”
她视线落在悬在角落里的一幅贝雕作品上，这是知杳为数不多的一件选择上色的作品，在她十六岁那年她熬了一整夏夜将这幅作品完成，当时她正与爷爷怄气。
知杳初中时候留着一头只到下巴碎发，比起她尚且平淡不起眼的成绩，知杳本人在学校里更受别人关注，因为她脾气很拽。
放学时间，学校门口正是嘈杂时间，知杳一心只想回家睡一次十六年以来最早的觉。
她前脚刚拐进僻静的巷子里，接着身后就响起一道声音。
“知杳！”
“？”知杳回头看是谁，眼底烦躁不耐。
“知杳，我是九班的赵程。”赵程被知杳眼神盯着，他不自在的挠了挠脖子，“那天学校天台告白你拒绝我，虽然让我很没面子，但是我知道你们小姑娘不就是喜欢锲而不舍的追求嘛，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虚荣心嘛我都能理解。”
“……”
知杳就近倚靠在墙上，冷眼看着面前的男生。
赵程对上知杳眼神，他笑的腼腆：“回去之后，我想了很久，知杳，我还是喜欢你，你跟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好的。”
“……”
巷子里的空气仿佛不在流动，一片死寂。
知杳低头，口袋里的手无聊的抓紧又放开。
“知杳，你觉得怎么样？”赵程继续：“我知道你学习不好，不过我成绩很好的，以后你做我女朋友，我还可以帮助你学习。”
“年级第几？”
知杳掀起向下耷拉着的眼皮，懒懒瞥他。
赵程以为知杳被他说动了，他忍不住上前一步：“这次没发挥好，只考了年级二十五名。”
“哦。”顿了顿，知杳又问他：“那你说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赵程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嗓音急切：“所有，你的一切我都喜欢，首先你的脸就长在我审美点上，身高也是，我看了你体测的个人信息单，我们刚好差了五厘米，我就喜欢这样的……”
他还在叭叭叭。
“……”知杳深吸一口气，实在懒得听他废话，自己脑子抽了才会停在这听他发癔症。
“停。”知杳冷言打断他。“首先，谢谢你的喜欢，其次，我对你真的一点不感兴趣，最后，我对象年级第一。”
她语气缓慢、字正腔圆，说完之后，背着书包转身离开，懒得再看一眼身后人的反应。
当时，或许她也没想过，因为这次，她差点酿成大祸。
“……”
“……”
“真癫公。”苏见月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抬脸说。
知杳放下手里的水杯，她笑而不语。
说到这，苏见月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是太快了，还不等她思索那条线就不见了。
“杳杳，徐识凌找你了没？”
“嗯？”知杳摇头。“他找我干什么？”
苏见月看知杳一脸平静，她摆手：“没事，好奇问问。”
知杳点头。
“姐！知杳姐！姐！姐！”
知季那大嗓门子，自带憨批属性，还没进店，隔着条街就能听到。
知杳：“……”
苏见月：“……”
知季：“噫嘘呼，见月姐你也在呢！”
“嗯，好久没见了啊小季。”
“嘿嘿，确实。”
话题终止，知杳视线扫过知季脸上的汗水，她起身去给知季拿了瓶冰可乐。
知季打开易拉罐环，仰头开始痛饮，一听可乐被他喝出茅台气势。
知杳见他放下手里的可乐，才问：“昨天，你妈都跟你说过没？”
“啊？”知季挠头：“就说姐你今天要我过来练基本功，让我跟着你好好学啊。”
知杳处理完上一笔订单，《寻觅》第三期录制还有段时间，闲暇之余，她想倒不如把知季喊过来开始教教他基本功，于是便有了眼下这幅场面。
“好。”知杳点头，不欲作过多解释。“你从最简的开始，去，坐那。”知杳下巴微抬，指向那张大木桌的方向。
“那上面放的有张稿子，还有我提前准备好的贝壳，你先粘合一下，粘好了喊我。”
“好嘞。”知季起身，大刀阔斧的往那边走。
苏见月与知杳对视，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笑意，勉强有些深沉的话题被知季这小子一嗓子喊的七零八碎的，也没那心情继续伤感了。
“那我先回去？你好好教他学习。”
苏见月起身，她没忍住还是抱了抱知杳，知杳明白她的意思，轻笑着回手搂过去，拍了拍她后背。
两人分开时，苏见月对上知季眼睛，满眼打趣好奇的光，苏见月瞪他：“不好好学，乱瞅什么呢？”
知季嘿嘿一笑，低头继续手里的东西。
知杳将苏见月送到门开，苏见月又拽着她悄悄说了会儿话，才舍得离开。
不过临走前，还跟知杳说自己晚上还要过来，要和知杳一起睡，知杳笑着应下。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普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