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爱你》于柠安

5、他的名字

　　只是一天没工作，林余末躺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样子像丢了魂，直到第二天他看了行程表，无法言喻的样子像此生足以。

　　开心的一天就要从出门开始一直好，林余末身穿白色体恤衫上搭配一条银色项链，黑色的短裤搭配运动鞋，镜子前一照，此时他真觉得自己有大学生的气息。

　　拿上钥匙出了门，在100路公交车来时刷卡就往后走，经常做公交车，就办了张卡。

　　这辆公交车人很少，林余末习惯在最后面一排靠里坐，盯着窗外可以发会儿呆。

　　目的地是终点站还要再转一辆车，林余末全程看手机刷剧，中间抬头注意两眼到哪了，还有两站距离时收起手机，往旁边一挪，主要里面这个位置总是被阳光刺到，眼睛一时迷乱了，看什么都有点花，一直飘出红色来。

　　林余末揉了揉眼，又闭上，头往后仰了一下，耳边传来广播音：“胡园北路到了……”

　　广播音量很足，林余末再次睁眼时吓一跳，正有人拉着扶手弯腰看他，“啊”了一声，对方同时也被吓到了。

　　江迟风瞬间站好说：“抱歉，你没事吧？”

　　林余末看向江迟风摇头：“没事，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迟风：“就刚刚，你今天还去那拍戏吗？”

　　林余末没先回答江迟风的问题，“你……你……”

　　江迟风在林余末旁边位子一坐，轻声说：“你要说什么，问什么，尽管说。”

　　林余末看着这个大学生，就觉得奇怪，什么叫尽管说，久久才跟他说话，“你今天去哪？”

　　江迟风脱口而出：“还是老地方，我这一个月都在那。你呢？”

　　“我啊，我今天在对面那所学校。明天可能会去那边。”林余末说。

　　江迟风右胳膊在前面椅子上支着，侧过身，盯着林余末的眼睛说：“我们见过这么多次，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江迟风，江水的江，迟到的迟，刮风的风。你呢？”江迟风在等林余末回答的中途中，尤为想去找他亲哥理论一下他起的好名字，为什么你当时上学都要迟到了，还有时间在河边吹风？

　　林余末靠在椅子上，转过头，心想，第一次见这个男孩就是这个眼神，每次看都觉得像第一次一样被吸引，回答道：“林余末。”

　　江迟风在心里默念两声，以免会叫错。

　　林余末到站下车，前方要过马路，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就这么一会儿男孩像是说不完一样，狂狂输出，只要他不回应，就以为他没听懂，还比划着来，见过话多的，没见过这么会说的。

　　林余末看着前面的红绿灯终于要到了，转身走时男孩叫住了他，问：“中午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赶紧拒绝：“不了吧，我想休息一下。”

　　江迟风茅塞顿开，想起来了一件事，急忙说：“我工作有安排休息的地方，你中午可以来。”

　　林余末心里叹息，这咋再拒绝，应声说：“好啊。”

　　江迟风敞开一笑，“那中午见。”

　　“中午见。”林余末不理解了，他自认为自己一点都不风默有趣，最重要的是一个大学生跟他一个二十一岁已经在工作的没钱人交朋友，工作待遇还比他好，图什么？

　　林余末来不及细微思考，赶紧过马路去片场准备，导演说他这身衣服刚好适合，不用去换直接拍。

　　林余末拿上一个头戴式的耳机戴上，跟一个合作伙伴试演一下，主要眼神，没台词。

　　这是一场在学校宿舍里一个景，就几秒的镜头。

　　导演喊时过去就开始进入状态，一条就过了。

　　下一场，林余末去换衣服，一身篮球服，就在场内的篮球场拍摄。

　　道具就是篮球，之前在初中时跟同学打过几次，后来就再也没有过了，手早就生了，跟着教练了一下，他就是防守的，这个角色就是一轮游，上场一时就下场了。

　　林余末在下场时伸胳膊时连带衣服一起拉上去了，场外都是群演，本该是叹息声的反应，意外一下子变成了尖叫声。

　　林余末只能跟着演，反正镜头又不是在拍他，导演一声：“卡，很好。”林余末背过身放下衣服，走出拍摄场地脑海里都是他刚衣服偏大引来剧本偏差，这都是他腰细不显肚子惹的祸，话说回来要追述到他拍的第一部戏，骗他的经纪人不仅骗了钱，当时拍的时候还非要他去减肥，其实角色并不需要，当时他的体重也刚好，导演时不时说他是不是吃不胖体质。
　　至从知道是骗局，就明白了一切，人家就怕钱赚少了。
　　现在体重也依旧保持在瘦后这区间，主要那时减肥真有被影响到，一般高热量食物他基本都会避免到。

　　林余末还有一场，在下午，现已是中午，外面已经开始放饭了他也不着急，疲惫的放慢脚步前往更衣间，他刚打开手机就看到江迟风发的消息，想起来还没给他备注，于是先打出来姓氏，林余末细细回想男孩在公交车上的介绍——迟到的迟，刮风的风。
　　在备注那一栏打下这三个字：江迟风。
　　退回聊天页，屏幕显示出几条新消息。

　　江迟风：[哒哒哒……]
　　江迟风：[你下班了吗？]
　　江迟风：[图片.jps]
　　江迟风：[哒哒哒……]

　　哒哒哒这是啥？

　　jy：[在排队拿盒饭了。]林余末发完屏幕就出现了回复。
　　江迟风：[好哒。]
　　江迟风：[图片.jps]

　　林余末在队伍中间排队，离拿到饭还要一会儿，点开江迟风发的图片，旁边有很多自行车，景特熟悉，下意识抬头四处张望。

　　江迟风也正往林余末方向这来，一只手拿着手机在看，另一只手里拿着他刚去外面买的蛋包饭。

　　此刻不远处，林余末率先看到江迟风，拿起手机发条消息过去。

　　jy：[看路。]

　　江迟风转头刚好跟林余末对上视线，手举高跟林余末招手。林余末见此只好浅浅跟江迟风笑了笑，手机信息提示音传来。
　　江迟风：[我在这等你。]
　　林余末回复一条：[嗯。]

　　队伍排到林余末，他拿上筷子，手机一时没装进兜里，抱着饭盒朝向江迟风方向走。

　　江迟风在兰亭杆下蹲着，背一靠，就只看的到脚下，想起林余末穿的是一双黑色的运动鞋，鞋底是白色的，看到一双是就站起身，站了有三次都不是，索性就站着，在看到是林余末来时，耐不住往前一个拐角走，跟他面对面碰到。

　　林余末惊吓中无奈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突然出现。”

　　江迟风像做错了事，心慌了一下说：“以后都不会了。”

　　林余末察觉到自己是不是有点凶，轻点声：“没有说你怎么怎么样……就有点吓到。”说完不敢看他，这样说，也没解释好。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再有了。”江迟风手里的蛋包饭递给林余末说：“给你买了一份我很喜欢吃的蛋包饭分享给你，没有加辣椒，你唱歌还是少吃点辣比较好。”

　　林余末想从兜里掏钱，就听到他说：“不用付钱，我向你分享，下次你向我分享就好了。”后半句又说出了心里话，他就是想对喜欢的人多了解一点。

　　“嗯，好。”林余末看向旁边比他小一岁的男生，他在学校应该不缺朋友，很受欢迎的吧。

　　江迟风在路上提出话题，说：“你现在是在当群演，有想再往后再发展发展吗？”

　　林余末坚定点头，“有的。”

　　江迟风被林余末确定的眼神及肯定的语气所震慑，鼓励道：“你可以的，加油！”

　　林余末心知他现在的水平，达不到可以，“我会加油的。”

　　聊了几句话就到了，江迟风搬了两张凳子，打开屋里的风扇跟林余末说：“吃饭吧。”

　　林余末先打开蛋包饭尝了一口是挺不错的，甜而不腻，在江迟风问他好不好吃时回答：“可以的。”

　　江迟风乐呵了一下，从刚才林余末眼神中真的急切感受到他对于他的梦想有种无限的冲劲，这点跟自己坚定报美术专业学设计一样。

　　林余末吃过饭将空盒子扔进脚下的垃圾桶里，江迟风则是在屋里打开买好的折叠床，其实这间屋子根本不是剧组安排的，是他想午休花钱租的。

　　墙角堆积着很多物品，江迟风在一个包里拿出枕头放在床上，转身又拉开凳子画图，画建设场景的稿图，身后传来林余末的声音，他说：““我就睡十分钟。”

　　“你不用管我。”江迟风停下画笔转身盯着林余末说：“我正要赶工，大概率等会儿可能要去开会，没事，你休息吧。”

　　林余末没继续说，定好闹钟，闭眼时就看到江迟风很认真在分析剧本画稿图，应该是场景需求，反正他也不懂，而且他其实也不是特别困，迷糊的睡着，一会儿醒来又睡着，来回横跳中听到凳子挪动的声音就能睁开眼。
　　江迟风想悄无声息的离开休息间，结果看到林余末醒了，借此说：“里面有洗手间，可以洗脸，桌上也有吃的……”这时他电话一振铃，林余末就说：“不用管我，你去忙吧。”

　　江迟风接通电话，“好，马上到……”挂断电话，扭头跟林余末说：“下班可以一起回去吗？”真的很喜欢的人就在眼前，他们年龄差不多，时间也很多，都有热爱的事业，那就一起努力。
　　或许结果不好又或许好，都不要想的太重。

　　林余末揉了揉眼：“好。”

　　江迟风看着时间真来不及了，急忙跟林余末挥手就赶紧跑去开会场地。

　　林余末起来洗把脸，闹钟就响了，赶紧去片场。

　　这场戏，是在内场的讲座，就在位子上坐好就行认真听着就行，林余末目光都在主角身上，他只要等主角演讲完就热烈鼓掌,离场后呼喊：“大神就是大神，名不虚传。”

　　导演在开拍前就跟跟林余末讲：“喊的起劲一点。”

　　林余末坐下静下心来，在听主角演时就在心里喊了无数次，再关键时刻随时准备着，一时急了，就快一拍，导演就怒了：“你下来，就你。”

　　林余末下去站在镜头外，就听到导演说：“换人，第五排最边上那个男生你下来。”

　　男生一脸懵走过来，导演接着说：“你俩换个位置。等会儿你去喊。”

　　林余末承认是自己失误造成，导演没把你赶走就好了，往后走坐下抿了一下嘴唇坐好，在边缘处应该有一秒的镜头。

　　本应这条应该是要结束了，中间突然主角临时要改台词，就开始重拍，导演又说效果不好，就这样拍摄一直打断连续叫停。

　　内场是没开空调且也没有风扇，人又多，燥热不堪，林余末拿手当扇子，扇了两下不管用，也不能离开。

　　之前都在外面拍的多，有树可以躲避，在内场里就只能原地不动，等待正式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