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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查清楚了?”孙季端坐在沙发上,裹着披肩,啜吸一口苦得要命的热美式。

      “是,当年赵千慈雇的花匠救走了赵轻扬,还把他养在花圃的老板何大义身边,少爷出事的消息放出,正巧赵轻扬和何大义的儿子何漫行举办了婚礼。”

      “结婚了?”

      孙季把热美式泼在了保镖脸上,不烫的液体粘在保镖的脸上散发着苦味,胸口剧烈起伏:“赵千慈,凭什么你的儿子那么好命?我绝不会让他如此快活,让你快活。”

      “你吩咐下去,盯住赵轻扬。”

      “明白。”

      孙季接到线报,和吴奋发结识的催眠师医生近期回国,正好可以利用他实施偷天换日的计划。

      “吴兄啊,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任谦一个男人哭得梨花带雨的,孙季有些不耐烦,等他哭完,把任谦叫到一边。

      “任医生,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你知道我老公是怎么瘫痪的吗?”孙季装可怜。

      “嫂子,您说,是怎么回事。”

      “是他前妻的儿子上门要说法,要给他一百万的钱去结婚,老爷子不肯,他就动手把他推下楼....然后就”

      任谦敲墙:“还有这种事?嫂子,这小子人呢?我一定好好地教训他。”

      孙季露出得逞的笑,依旧装哭:“任医生,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帮你的吴大哥了。”

      “嫂子,您说。”

      任谦回头,病床上的吴奋发眨了一下眼。

      “今天是除夕,我们去商场买点东西,做一大桌子菜,怎么样?”赵轻扬提议。

      “当然,这可是我和我的扬扬以夫夫的身份过的第一个春节,我们肯定要做一桌子满汉全席。”

      “好,反正哥做什么我都爱吃。”赵轻扬站在镜子前,细细抚摸黑天鹅项链,何漫行背后揽着他的腰,头轻轻伏在赵轻扬的肩膀,吻着他的脖子。

      “老婆,每天能和你拥抱,接吻,躺在一起睡觉,我真的觉得很幸福。”

      “和哥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是幸福的。”

      “我们会永远幸福的。”

      除夕清晨,玫红色的阳光自东而升,洒满整座拥挤而平凡热闹的小城。街道熙熙攘攘挤满了人,牵着自己家双颊通红的小孩儿,来到摊位上采买年货,鞭炮声在耳边炸成宏伟的交响曲,与热闹叫卖采买的人群欢笑的音画汇集定格成人世间最难得的幸福电影画面。

      “这排骨和五花肉都是新鲜的,尤其是五花肉,肥瘦相间,买回去够吃好几天。”老板笑盈盈地看着何漫行和赵轻扬:“夫夫两个还能烤肉吃,卷着生菜和蒜泥,别提多香了。”

      何漫行点头,这猪肉确实不错,趁着过年买了一些回去,他一只手拎着猪肉,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赵轻扬的手,回头微笑,在喧闹的人群中说:“我们去看看海鲜!”

      和何漫行穿梭在人挤人的街巷,赵轻扬把头埋在围巾里,太阳逐渐升起,照在何漫行的脸上,阳光健朗的男孩热血激情,虽然脸颊冻得像年画娃娃却有着燃烧不尽的能量,那张脸黑中透红,露出的笑得可爱。赵轻扬不知怎地,明明是近在迟尺,却深感遥不可及,好像他快消失了,找不到何漫行了。

      赵轻扬想得太多,少年就在面前牵着自己的手,他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把眼前的何漫行紧紧地存储在在记忆深处,永生不忘。

      逛了一会儿,鞭炮声嘈杂地响起来,快要盖住愈加吵嚷的人群。

      “海鲜,烧鸡,猪肉,香菇...”何漫行数着:“今天我们战果累累,可以吃一顿好吃的了。”

      赵千慈埋进围巾里,感受着何漫行的体温,他眼神一撇,发现商场前在卖装有一对天鹅的水晶球,他:“哥,你等我一下,我有个礼物要给你。转身闭眼哦。不许睁开。”

      “好!”

      “老板,”赵轻扬小声问:“这个多少钱?”

      “25一个。”

      赵轻扬掏完钱,老板把水晶球递给他,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我这里有一个特别上档次的包装,送给爱人最合适。”

      “哦?在哪儿?”

      “哎呀,我把他放在商场里面的包里了,我们小声点去拿,给你的爱人一个惊喜。”

      大叔的重音落在了‘惊喜’上。

      赵轻扬毫无防备跟着大叔走进商场,他笑笑,回头望着何漫行的背影,然后,厚重的棉帘掩盖他的视线,整个人头晕目眩,被丢在黑暗里。

      “扬扬,好了吗?”何漫行笑,小孩儿就是小孩儿,还玩什么惊喜。

      “老婆?”何漫感觉冷得不行:“我睁开眼睛啦!”

      他回头,熟悉的身影消失在人群,没有他的一痕一迹。

      何漫行先是没当一回事,直到他真的打不通赵轻扬的电话,惊慌才后知后觉地涌进他的全身血脉,他疯了似地推挤着人群,喊着赵轻扬的名字,可是只有陌生人的咒骂和不耐烦,没听见冰凉好听的小男孩说:“哥,我在这儿。”

      除夕,赵轻扬,失踪了。

      何漫行回家问何大义,何大义也说赵轻扬没回来,两个人直觉赵轻扬被吴家的人带走了。何漫行当然压不住怒火,直接气冲冲地找到了吴家。

      “你要找的人不在这儿。”余叔拦着已经丧失理智的何漫行,“失踪的话,您应该去报警。”

      “少他妈的废话,把我老婆交出来。”何漫行第一次说脏话,但是犹不解气,直接给了余叔一拳。

      余叔这把老骨头哪里经得起这一拳,直接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吵什么?”吴天踩灭烟头,看着台阶下的何漫行:“稀客啊,来拜年的?”

      “吴天,你这个畜生,赵轻扬和你本来就不能在一起,你还不要脸地把他绑架带走,我他妈的看不起你。”

      “你有病吧,大过年的找老子不痛快?”吴天扶起余叔:“什么绑架,我不知道。”

      “除了你们家,谁会这么在乎赵轻扬的存在。”

      “他怎么了?”“他上午和我逛街失踪了。”

      吴天大概猜到是谁做的,他笑:“你自己看不住你老婆,现在丢了像条疯狗乱咬人,看来你们也没有这么相爱啊。”

      吴天毫无防备就被何漫行的拳头狠狠地刮了一顿,他身体后倾,随后和何漫行扭打起来。

      何大义着急,何漫行还未回来,赵轻扬下落不明,已经苍老的何大义望着星空,除夕荼蘼盛开的烟火也无法圆满普通家庭的幸福。

      遽然,敲门声响起,何大义以为是赵轻扬或者儿子回来,结果居然是已经‘死’了的四叔。

      四叔气息奄奄,看着何大义:“大义,你还好吗?”

      “他四叔,你这是...”

      何大义赶紧关上门,把四叔扶进房间。

      四叔把他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他把赵轻扬交给何大义后,就被一个男人绑架卖到了国外,做一些非法的买卖,四叔不接受就被当地的保镖绑在监狱里虐待,他是被卧底警察救出来的,结果警察被吴天杀了,他拼死跳进河里,被冲到了边境,一个小警察救了自己送到了医院。

      “小行和轻扬呢?”

      “他四叔,”何大义开口:“扬扬失踪了,小行去找吴天讨说法了。”

      四叔察觉不妙:“不好,中计了!”

      “大义,纸笔。”

      四叔把他的经历还有亲眼目睹吴天杀害警察的场面全数写在纸上,咬破手指头,在右下角名字处摁下来自己的手印,然后把他藏在何大义的床垫下,洗干净手。

      何大义和四叔四目相对,仿佛也意识到四叔的意思,“他四叔,我们久别重逢,喝杯酒吧,喝杯酒就不冷了。”

      “好。”

      “人呢?”“在何家。”“走!”

      “大义,我到底是连累你了。”“兄弟一场,我这把老骨头也没什么价值,小行的妈死得早,要不是你,我一个人怎么把小行拉扯大。”

      门外响起不耐烦的敲门声,两个人喝尽最后一点白酒,大笑起来。

      保镖踹开门,看着两个老头喝着酒吃着菜,不亦乐乎。

      何大义只希望何漫行这个时候不要回来。

      窗外烟花炮竹震耳欲聋,完全没人注意到何家响起的枪声。

      何漫行被孙季和吴天抓到警察局,随后两人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何漫行和警察。

      “警察同志,我的丈夫失踪了,是他们绑架了我的丈夫。”何漫行言语激动

      “何先生,您只有自己判断是无法证明您的丈夫是否失踪。”警察似有难言之隐,解开何漫行的手铐:“何先生,抱歉。”

      何漫行走在冰冷的街道上,看着街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面,他就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好赵轻扬,他现在在哪儿?会不会害怕?

      漫天绚烂的烟花,本应该是和赵轻扬一起欣赏,可是他却消失了,再美的画面都瞬间失去了色彩。

      “爸,我....”

      何漫行察觉不对,门是坏的,屋里还传出阵阵令人恶心的血腥味,他走进发现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的父亲

      “爸!”

      旁边穿着病号服的人,这个人是他熟悉的....四叔!

      何漫行惨厉的叫声被掩盖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下,无人回应,只有他一个人抱着自己的父亲和四叔,额头青筋暴涨,嘶吼着快要窒息。

      他注意到地上有一枚银色的子弹,他小心地捡起来,放进口袋里。

      明明是阖家欢乐的除夕夜,他却家破人亡。

      “你是谁,要干什么?”赵轻扬身处昏暗的地牢,只有一盏嵌入式的灯,从外打到房间里,他的手脚被牢牢地绑在凳子上,看着面前带着白口罩的男人用针筒抽取药液,不怀好意地走来,他本能地躲避挣扎,却被男人死死地焊在原地。

      “嘘,不要吵。”任谦说:“吴奋发的儿子当然是要为吴奋发做些事情了。”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你。”黑暗中飘出一个尖锐的女声,让赵轻扬不由得瞳孔放大,她的外貌身形就像打磨得精致的奢侈品,找不出一丝缺点。

      “孙季!你害死了我妈,还要来害我?”

      孙季上前招呼了他一巴掌:“小子,你应该庆幸我留你一条贱命。以后你要听我的。”

      “任医生,开始。”“明白!”“如果让他真的相信,恐怕要费一段时间,起码半年长则一年。”

      “没关系,我会拖住警察那边。”

      刺痛的感觉从皮肤的神经组织传赵轻扬的大脑皮层,他的力气,五感,还有意识,甚至灵魂都被一点一点抽离他的肉身,他闭上眼最后模糊看到的景象是阳光下的....他。

      他也要消失吗?他和他以后再无关系,他不再爱他,他不记得他,他变成另一个他。

      消失的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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