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天鹅》银枪蝴蝶

14、第 14 章

　　王铮安排警员将案发现场封锁，赵轻扬瞥见那一地的鲜血，胃一阵翻江倒海，他赶紧来到一处通风好的地方，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王铮调取监控，发现甄雄走进病房的画面，他戴着口罩抬眼那一瞬间，王铮都差点把他看成吴天。难怪四叔在逃跑之际会认为是吴天杀的人，甄雄看起来是来找吴奋发的，两人里应外合，杀了孙季。

　　父子两人却如鬼魅，消失在这间病房里。

　　王铮认为这里一定有玄机，监控没有两人一起离开的画面，很有可能借助了某种手段躲避了监控。

　　“护士长，问您一个问题，医院有什么地方是没有监控，而且很少有人去的地方？”

　　“有，在医院的侧后门，连接着一个巷子，那儿有一幢不高的墙，翻个身就是马路。”

　　“赵轻扬，你留在病房，等我的消息。”王铮扔给他口罩和手套：“不要碰现场。”

　　赵轻扬点头。

　　王铮在侧后门里发现了一个暗门，里面黑黝黝地深不见底，他小心地关上门，拿出小手电，顺着墙的方向向前走。

　　王铮觉得自己走了很久，绕了很多弯，像走迷宫似的，最后他觉得前路受阻，用手肘怼着，赵轻扬在病房里听着墙体传出撞击声，他不由得拉起警戒线，在房间游走，最终在靠近阳台的位置听到声音的来源，他敲着，对方传来更大的声音，他认识到这堵墙是空心的，吴奋发就是靠着这堵墙，与甄雄互相配合，既能装瘫痪又能出去操控事态的发展。

　　赵轻扬终于在灯的开关后发现了按钮，他旋转到底，笨重的门发出摩擦地板的声音，王铮从暗门后走了出来。

　　“看来，吴奋发就是凭着这个才能任意地杀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王铮拍拍土：“赵轻扬，我们回去找吴天。”

　　何漫行看着赵轻扬：“扬扬！没事吧？”

　　“没事”赵轻扬还惊魂未定：“孙季死了。”

　　“刚才有警察来说，孙季的父母也死了。”何漫行嘴唇发白，自己都觉得后怕：“警察说，是被斧子....尸体的血腥味引来了方圆百里的猫，一个拾荒的老人跟着猫发现的。”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吴奋发和甄雄，王铮想是时候收网了。

　　赵武再次看到任谦，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头子，他以为他见面会想杀了他，会狂扁他一顿，结果都没有，他平淡地开口：“你过得很不好。”

　　“顶替了别人的一生，自己又被操控了大半辈子，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活了大半辈子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抓住。”任谦笑自己：“也许余生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吧。”

　　赵武也不想纠缠，事情无法改变，也已经真相大白，他这一辈子也没有缺吃少穿，他不想原谅也不会再见他，没说一句话转身离去。

　　王铮带任谦回到警局，把他多年以及吴奋发做的事都说了出来。

　　“我当初顶替赵武就是吴奋发在背后支持，他说他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他让我飞黄腾达，可惜我才疏学浅，没有天赋，只学到了一点皮毛 ，我从国外拿了些药回国，帮吴奋发对付他的敌人。”

　　“从头说，你们都害了谁。”王铮皱眉。

　　“第一个是赵千慈赵大小姐。”任谦开始回忆他第一次跟在吴奋发身边作恶，他在他身后，听命与他，毫无愧疚与愧疚感，反倒觉得自己被庇护，自己理所应当地杀人虐心。看着他对赵千慈施暴，怀上了双胞胎。吴奋发为了夺走赵家的资金，将她的两个儿子一个裹进塑料袋，一个交给已经被催眠已经怀孕的孙季。

　　“那个孩子就是吴天。”任谦闭眼：“其实他们是同岁，吴天被吴奋发改了年龄。”

　　“甄雄呢。”“他是孙季和吴奋发的亲生儿子。”

　　豪门真乱。

　　王铮收起想要吐槽的心思，继续问：“赵轻扬也是你洗脑的？”

　　“是我，但是吴奋发也有参与。”任谦说：“他想要吴天和赵轻扬两兄弟互相厮杀，满足他对赵千慈的恨，让赵千慈死不瞑目。”

　　“为什么？”“因为吴奋发爱孙季，但是孙季爱赵千慈，吴奋发嫉妒心爆发，设计了这个局。”

　　“男人的嫉妒心......”

　　因为嫉妒，伤害了两个女孩本应平静的人生；因为他所谓的爱，接连害了赵千慈，孙季，赵轻扬，吴天；因为他所谓的恨，赔上了何漫行父亲和四叔，余叔三条无辜的人命。

　　“他是恶魔，纯粹的恶魔。是撒旦。”

　　何漫行和赵轻扬听王铮描述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吴奋发他没有人性，甚至不像个人，杀伐随意，完全不顾及这是法治社会。

　　“现在他们还没抓到，我认为吴奋发不会放弃对赵轻扬的报复，所以你们最好找一个地方先暂时躲避一下，我们警方会根据证据和线索将他们绳之以法，给你们以及你们的家人一个公道。”

　　“谢谢你，王警官。”

　　“哥，我没想到原来我们是....”吴天有些尴尬：“亲兄弟，我也没想到和你是同岁。”

　　“小天，我们都是受害者，妈妈在天上也一定会希望我们都好好地活着。”赵轻扬抚摸着自己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惹是生非，做正经人，不要像那个男人，变成魔鬼。”

　　“哥，这次我会听话的。”吴天看着何漫行：“我哥就交给你了，大叔。”

　　“我会照顾好扬扬的。”

　　“你好好休养，发生这么多事，你年纪小接受不了很正常。”何漫行宽慰：“这里有警察保护你，别乱跑。”

　　“哥，你的婚戒在我家，之前你被抓来后，我妈.....孙阿姨从你手上取下来，我把它放在我的房间里，等事情结束了，我把它还给你。”

　　“好。”赵轻扬抱着吴天：“弟弟，哥走了。”

　　何漫行和赵轻扬十指紧扣，光影落在他们的身上，彼此对视向前义无反顾地走去，吴天除了感受到幸福外，浓得化不开的悲伤笼罩着他们。

　　赵轻扬和何漫行不约而同回头向吴天招手，好像他们再也不会回来。

　　“哥，天下这么大，我们能去哪儿呢？”赵轻扬轻轻靠在何漫行的肩膀上，盛夏伴随着蝉的最后一声鸣叫也随之落下帷幕，夕阳余辉落在天边的云彩上，红得像鲜血般艳丽。

　　“总有我们的去处，我们回家。”

　　赵轻扬觉得这里与L城大不相同，这里民风淳朴，这里烟火气息浓厚，这里没有阴谋诡计，没有陷害利用，这里才是他何漫行的家。

　　“你看看，我们这才走几天，又落了一层灰。”何漫行打趣着：“今晚哥给你下厨做一碗面，做你爱吃的葱花鸡蛋面。”

　　“我要两个鸡蛋。”“好，扬扬要什么哥都给你。”“哥把我娶回家当媳妇儿了，那你就准备给我打一辈子工吧。”

　　“是呢，要不然怎么叫‘老公’呢。”何漫打开煤气灶的开关，下好面条，沾有面粉的手掐着赵轻扬的脸：“叫老公。”

　　“欺负人。不叫。”

　　何漫行一把揽着赵轻扬的腰，在他的嘴上落下一个吻：“叫不叫，不叫我可要欺负你了。”

　　“不叫，就不叫。”

　　何漫行轻轻咬赵轻扬的脖子，紧紧抱着他：“扬扬，我很久没抱你了。”

　　“我也是，我想一辈子都让哥抱着我，哪怕我已经七老八十，也要和你一起抱着。”

　　何漫行拧小火：“面条熟还有很长时间，扬扬。”

　　赵轻扬点头，何漫行打横抱起赵轻扬，把他轻轻放在床上，解开他的衣服，在他白嫩的身体上落下一道道吻痕，赵轻扬解开何漫行的腰带，手环着他的脖子，两具许久没有摩擦过的身体一碰触，唤醒彼此体内的本能，饥渴的灵魂想要冲破躯壳交融，想要成为彼此的一部分。

　　相逢的恋人十指紧扣，暧昧地对视，怎么吻却也吻不够，体内飙升的温度让两个人沉溺在爱的湖泊里，何漫行甚至觉得他和赵轻扬化身成为一对天鹅，在清澈的湖泊里相偎一生。

　　灶台的汤汁湮灭了火焰，带着白手套的男人熄灭了火，坐在餐桌前，听着屋内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他不由得回忆，这一辈子他从来没有这样欢愉的时刻。

　　他得到的都是用强迫的手段得到的，男人摘下帽子，那双狠厉的眼神扫着周围的环境，房子不大，却很温馨，到处课件赵轻扬和何漫行和合照，从小到大，从恋人成为配偶。

　　“赵千慈，你好命，你的儿子也和你一样好命，真是天道不公。”吴奋发拿起一张照片狠狠攥在手心里：“我马上就让你们母子相见。”

　　听着房内的声音与动作渐渐平缓，只有温暖的话语体贴筋疲力尽的赵轻扬，何漫行穿好衣服，把门锁好，走出房间准备捞面条，发现在餐厅坐着一个面生的男人。

　　“你是谁，进我家干什么？”

　　月亮的余光打在男人的左脸，眼神杀气腾腾：“小子，要是论辈分，你还得叫老子一声岳父。”

　　何漫行开灯，小声怕吵醒赵轻扬，“是你。”

　　“是我，赵轻扬的生父，吴奋发。”

　　“你有什么资格做扬扬的父亲，你害了那么多人。”

　　“小子，你倒是挺爷们儿啊，真不明白赵轻扬怎么会这么好命，和他死去的妈一样，生来就耀眼夺目。”

　　何漫行怕赵轻扬再有意外：“吴奋发，你现在识相，就赶紧自首，说不定警察和法官还能对你从宽处理。”

　　“我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也不会回头。我要让你们全都死。”

　　吴奋发拾起木棍，狠狠滴地砸在何漫行的头上，何漫行招架不住倒在地上，吴奋发将他拖了出去，让甄雄把何漫行带上车。

　　他在桌子上写纸条：“想救他，来这里，我们做个了断。”

　　吴奋发挑衅地在最后一行署名：

　　你的父亲，吴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