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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伴刑 ...

  •   为了不被别人看出自己的不对劲,明炀率先躺进属于“伴刑者”的那台仪器中。

      而那个肖似卫珑的女人,本还想辩驳几句,见状也只得无奈作罢。

      随后原盼也被安置在另一台“茧”里,检查仪器,确认无误后,一行人便离开了。

      所有的“茧”都由主控室的人统一操作,12点到13点是工作人员午休的时间,在此期间被装进“茧”的人会先被装置内特殊频率震动影响陷入晕厥,等主控室的工作人员回岗后,再统一启动装置。

      然而原盼早就发现了这一举措的缺陷,但因为这一缺陷只针对自己无效,便没有上报,免得徒增是非。

      每个人生来带有源力,但并不均等,源力只能作用于自身,让人的身体素质根据其强弱相应提高到某个水平。

      但有些人的源力会在某一时刻发生转化,与自然界中的元素产生连结,源力转变为异能。

      这些人一旦完成转化,便会被强制传送到界域另一个阶层的地界——月泉域。

      而原盼的源力虽没有转化但又和普通人不同,普通人的源力只存在于心海,使用时流向全身,再强一些的能控制源力流向身体的一个部位,并不能外放。

      然而原盼的源力可以暂时依附在距离自身不超过1米的物品上,但只能自己吸收,别人感受不到。

      而且她释放出的源力不会对依附的物品造成任何影响,超过一定时间或距离,附着的源力也会自动回到身体里。

      原盼早上坐在门口时把心海里一半的源力转移到了右手中指的戒指上,准备用来减轻流放途中的痛苦。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要查看明炀的身体状况,就不得不用来伪造身体数据了。

      当仪器检测到原盼已陷入昏迷时,震动停下了。

      原盼立刻打开“茧”,快步走到另一台仪器旁,按开明炀的保护罩。

      明炀以为自己能坚持到随行人员走后把原盼放出来找她问清楚,再把她放回去,但显然他高估了自己。

      原盼看到的是一个面色苍白,身体蜷缩,满头大汗,神智不清,只能发出微弱□□的虚弱男人。

      呵,让你作死。

      冷嘲的表情配上的却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

      原盼先是在明炀裤腿处摸到了全体警察必配的精钢匕首,把明炀简单包扎的绷带割开。

      然后咬了咬牙,给自己左手手心划了一刀。

      之后强行撑开明炀攥得死紧的右拳,用右手按住想要回缩的四根手指。

      看着明炀血肉迷糊的掌心,原盼用力握住左拳,让血液流过手心的褶皱,滴在明炀手上。

      一滴,两滴
      ......

      停下了。

      太慢了,不行。

      原盼狠了狠心,又添了一刀。

      嘶...好疼。

      下次见到我不跪下,看姑奶奶放不放过你!

      原盼心里骂骂咧咧来缓解痛苦。

      忍着不适把掌心贴过去,暗暗发力,缓缓移动,让手心的血液流出和他的伤口充分接触。

      突然,明炀身体一阵痉挛,手掌陡然用力,原盼右手一个没按住,左手被紧紧握住,导致移位,本就皮肉外翻的手心被剧烈摩擦了一下。

      原盼疼的龇牙咧嘴。

      一下也就忍了,偏偏他的手还不安分,一直乱动。

      原盼左手被摩擦得生疼,只得发力改为和他十指相扣,固定住,借此缓解手心加倍的痛苦。

      等到两人手心连接处的红色快要干涸发褐的时候,明炀渐渐的平静下来。

      原盼知道大概是成了,迄今为止,他的情况跟希希当年一模一样,如果不出意外,转化过程中他会保持昏睡,没有外界刺激的情况下,会在月泉域醒来。

      等你到了月泉域,哪怕后悔也是你自己造的孽,可别怪我,更别说我还减轻了你的痛苦。

      到时候你要是敢恩将仇报,我拼了命也会先杀了你。

      担心时间来不及,原盼没敢多想,抽出手后,废物利用,把刚从明炀手上割下的绷带简单缠在自己手上止血,然后快步回到了自己的“茧”里,任凭震动将自己带入晕厥。

      “流放”一词,是上古时期流行的名词,因其古义与现行域法规定的的惩罚形式有相通之处,便被编纂法典的人引用,其实具体实施与古义天差地别。

      它的由来,说来话长。

      没有死刑对法典的编纂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上古时期的刑罚,虽花样百出,但落在每个犯人身上的效果并不均等,也不符合人道的、文明的治世原则。

      所以一开始,界域依旧仿照长期以来简单的关押改造,眼睁睁地看着宝贵的人力消耗在各大监狱里面。

      直到有一天,一位修法者翻阅古籍时看到“流放”一词,给了他灵感——

      完全按照“流放”的古义实施是不现实的,不说如今的交通系统已经升级到哪种程度,强行让犯人历经长途跋涉之苦是不是画蛇添足。

      将宝贵的警力消耗在无意义的长途押送犯人上也是得不偿失的。

      如今,两地瞬时传送已不再是困难,恰好域外三处小战场危险程度不同。

      所以他设想——将犯人的罪行先划一个大级,依级传送到界域边境外三地,再细分成五等,依等定下需要杀死变异物种的数额,完成指标方能返回境内。

      这样既能让犯人受到惩罚,又能让他们为界域作出贡献。

      但草案一经推出,立刻就遭到了民众的反对,他们认为身体的疼痛并不能给一些穷凶极恶的犯人以精神改造,他们享受杀戮的快感,回来之后会继续为非作歹。

      于是“流放”的初次面世就这般不了了之了。

      直到后来,月泉域的亲星派世家首次掌权,首席听闻星河域的难处,便手书一封派人连带着一套系统和仪器送了过来。

      手书中提到,送来的系统是复制品,不可二次仿制,但足以供星河域全域警察署使用。

      仪器名为“茧”,可自行仿制,和系统配套使用。

      系统会先扫描人物档案了解其身世背景、性格习惯、重要经历,根据这些信息初步生成人物角色。

      再通过扫描罪行文书,与系统内的罪名表对应,并判断行为程度,据此完善人物经历,故事细节。

      通过“茧”作为载体,

      谎言、贪婪、强迫、暴力、背叛、杀戮......

      这些犯下的罪名会一一反噬到每一个“茧”内之人身上。

      痛苦的来源无非那么几种,找准症结,每个人的经历都会成为他们心中最深处的恐惧。

      这无疑解决了修法者的燃眉之急。

      试用者的片段一经发布,便弥补了民众内心精神惩罚的空缺。

      “流放”一词又开始被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

      政府完善后的草案最终在全民投票中以多数人赞成通过。

      ...

      原盼幽幽转醒,发现自己在一个纯白色的空间里。

      视野中出现一个巨大的圆桌,周围摆放着十把高脚椅,自己就坐着其中一个。

      而她的位置跟别人不同的地方在于,她身后还有一把椅子,但没有人出现在上面......

      原盼的两只手腕被牢牢固定在桌面上,手腕中间的桌面光影浮现,最终形成数字“10”。

      手心消失的伤口提醒她,自己只是意识体。

      不出意外的,她看到了圆桌旁坐着9个人,面容模糊,看不清楚。

      是的,因为齐戈不想浪费人力进行犯人流放完成回来后的再教育。

      干脆把同一个时间段行刑的同级犯人聚集起来,让他们亲身参与惩戒中去,

      美其名曰——“不仅让罪犯成为痛苦的承受者,还要让他们成为正义的维护者。”

      其实主要目的是降低系统的负荷,每个世界可以少计算9个主要NPC的精神数据,延长系统寿命。

      齐戈也凭此提案,PK掉同期竞争者,成为总署署长。

      原盼第一次知道这个事的时候,下意识地感觉不妥,但不敢深想。

      做规则的维护者就好,不要想去做规则的制定者。

      位高则妄念起,

      自己这个身体,

      存妄念则生祸事。

      ......

      “姓名:黄觉
      罪名:欺诈
      等级:二级五等”

      圆桌中心上空有白字颤巍巍地浮现,耳边也传来冰冷的机械女音。

      流放之途启程了。

      五秒后......

      原盼眼睛一睁一闭,眼前景象变得截然不同——

      “自己”蹲在一条小溪旁,溪里映出“自己”的倒影.

      脸还是自己的脸——浓淡适宜的眉,清亮狭长的眼,眼尾下方一指处有一颗痣,颜色比较浅,鼻梁挺立,线条流畅,双唇形状分明,唇色稍浅。

      但枯黄的发丝、微凹的两颊无一不显示着眼前这个女孩有些营养不良。

      和原盼在外界的面容相比,少了一份坚毅,多了一份稚嫩。

      当原盼完全接管了这幅身体后,表情变为日常的样子,一丝冷峻破坏了温婉的面相。

      马上,原盼注意到自己手里握着一把菜刀,上面还粘有血迹。

      心里一惊,

      ???

      二级五等的欺诈就见血了?玩这么大的吗?

      还有,为什么自己还没有记忆,也没有任务面板。

      顿时,原盼想起了之前在主控室参观时候的场景,那帮废物把“流放”当作独家私藏的“电视剧”,有时候看上头了,顾不上开启另一个是常有的事。

      可是这边已经开!始!了!

      还能忘是不是太!离!谱!了!

      有钱养这些酒囊饭袋,没钱升级惩戒所的传送系统,此刻原盼对齐戈的怨念到达顶点。

      没有记忆、任务,待在原地不动是最保险的做法。

      原盼改蹲为坐,手上的刀怕是什么重要物品,不敢磕坏了,就捡溪旁的石头,猛砸水面,借此发泄心中的火气。

      突然,视线瞟到岸旁有几条鱼游过,原盼想到了什么,而这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她揽起衣袖,徒手伸进水里,找准时机,一击必中,抓了一条肥美小鱼上来,把它放在身前的石板上。

      可当她拿起之前放下的菜刀,又开始有些犹豫,因为真的很疼。

      但最终好奇心战胜了畏惧,原盼用菜刀的尖尖小心地戳了一下左手食指尖,一滴豌豆大小的血珠渗了出来。

      她连忙放下菜刀,用右手把蹦跶不停的小鱼按住,把食指尖伸到小鱼的眼珠上方,看着它滴下去。

      然后......

      然后什么也没发生,小鱼依旧蹦跶不停。

      好的,自己在这是正常人,原盼长舒一口气,脑海里长时间绷紧的那根弦终于能放松下来。

      就把这个当成一次免费的假期吧,她这么安慰自己。

      把小鱼放生的时候,记忆终于开始传输了——

      这里是一个偏远山区的村落。

      自己这具身体叫小盼,十八岁。

      三岁的时候,爹死妈跑,一直以来和爷爷相依为命。

      爷爷没有什么维持生计的本事,爷孙俩靠政府的补贴维持生活。

      按理来说,爷孙俩会这么一直平平淡淡地过下去,清贫但温馨,但生活总是充满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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