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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名侦探可梨行动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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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手术室里闪着冰冷的灯光,衬得手术台上的人脸色如尸体般惨白,一个女孩躺在手术台上。
她的身上盖着一块白布,白布盖至胸上,如果不是白布下的胸口随着呼吸平稳起伏的话,简直就像是一具尸体。
在她的周围站着一群身着白大褂,戴着手套和口罩的人,眼神冰冷地围成在她身旁,逆着光手术灯的强光,她只感觉一阵头脑晕眩,完全看不清他们的脸。
在强光之下,手术刀划过一道寒光。
而女孩始终半睁着眼睛,眼神昏沉恍惚,涣散的目光直视正上方亮的刺眼的无影灯。
她看到那些人的嘴巴张张合合,昏沉中她尝试分辨他们的谈话——
“铃铃铃,铃铃铃......”
“可梨——”
眼前的人五官开始溶解,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一样,面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隐约间听到有女孩正叫着她的名字,背景里还有吵闹的铃声。
“可梨,醒醒啊,可梨。”
她猛地睁开眼,从噩梦中抽离,她对着眼前熟悉的高专宿舍天花板眨眨眼。
“终于醒了。”
她看向把她从噩梦中叫醒的人,“真希?”
看可梨还迷糊着,头发乱成一团鸟窝,一边晕乎乎地半撑起身体一边困倦地打着哈欠,真希扶额叹了口气,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快起床了,你还记得今天要做的事吗?”
“事?什么事?”可梨的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她抓了抓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重新倒回床上,她在床上滚了两圈,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住,眼睛半睁不睁地看向真希。
不管是赖床不起还是这一脸迷茫都和她预料中的分毫不差,真希使出铁腕手段,直接上手拉住被子一角,猛猛一抽。
“啊啊啊啊啊——”
可梨感觉自己好像腾空了一秒,然后又掉回了床上,这一下困意渐渐散去,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
糟糕!!!
她拿起被丢到一旁的手机,看到时间后松了一口气,呼,放心了,刚刚八点,还好。
可梨张开双臂,转身,每一步都踩得很结实地“蹬蹬”向真希走去,感动道:“真希——”
真希直接一抬手把她的拥抱婉拒,“再不洗漱就来不及了。”
可梨闻言赶紧冲进卫生间洗漱,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还穿上了一身成功人士套装,打量了下现在的衣着,不错,她现在浑身都写满了“专业”。
等可梨洗漱出来的时候,真希已经离开了。
她看了眼手机,她和委托人约定的时间是九点钟,现在出发时间刚好,如果时间不够还有她身为咒术师的强悍双腿。
和委托人约定好的地方是在市内一家私密性很高的咖啡厅。
在小包房里,一位看起来40岁左右,保养得当的女士安静地喝着一杯咖啡,她眉头皱起,看起来颇为忧虑,也只有在这种没人的地方她才能稍微流露出一点愁容,但是当包房门被推开时,她又马上换上得体的笑容。
进来的人先一步问候,“你好,中岛女士,请问等很久了吗?”
听见声音中岛纪子略感诧异地抬头,这声音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年轻。
进门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女生,或者说是女孩更合适,哪怕穿上职业正装但是在她看来也只是一个假装成熟的孩子罢了。
中岛纪子有点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种事告诉这么年轻的女孩子。
似乎是看出来她的顾虑,女孩出言安抚“请放心吧,中岛女士,我们事务所经常承接这种业务,各项服务都有专业人士负责,目前为止的完成度是百分之百。”
这是假话,其实事务所只有她一个人,可梨是唯一老板也是唯一打工人,虽然累了点但是比咒术师的工作轻松多了。
中岛纪子迟疑着点点头,将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
照片上是一位中年男子,西装革履,气质温和,看起来文质彬彬,眼旁的细纹以及身上的书卷气,让他看起来是一个十分好说话的老好人。
“是我的丈夫,中岛仁,我今天来是想委托事务所调查他的出轨行为。”
中岛纪子说完观察了眼女生的表情,女孩很专业,没有表现出吃惊或其他的夸张表情,她稍微放下心。
“我丈夫的原生家庭条件并不好,他当年是我父亲所资助的学生之一,我们在大学认识,后来毕业之后我们就结婚了,他入赘进我们家,他也直接留校任教,而且也是因为结婚后有了我家里的支持,投资他的实验给他提供资金,他才在业内渐渐有了些名望,我一直认为他是个老实有责任心的人,我是真的想不到他居然会出轨。”
说到这中岛纪子情绪有点失控,可梨看她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递上纸巾,中岛纪子摆了摆手表示拒绝,闭上眼睛调整了下呼吸,再睁眼时情绪已经平复。
“从两年前我就感觉出来不对劲了,开始频繁朝我要钱,我以为是他的科研项目出了问题,没往这方面怀疑过,直到半年前他开始以各种理由出差,夜不归宿。”
“我们毕竟做了十几年夫妻,我也不希望事情闹得太难看,但是如果他真的出轨了,我也不想继续委屈自己。”
她递给可梨一枚胸针。
“我之前有和你电话联系过,他今天晚上会出席一个晚宴,他对我说是一个人去,但是我知道他有女伴,这个胸针里面是一个隐蔽摄像头,我希望如果你看见他们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帮我拍下来。”
说完这句话,她又喝了一口咖啡,做出这个决定似乎也让她很痛苦,她叹息着不知道是在对可梨还是对自己说“虽然偷拍的举证在法庭上在法庭上不一定被取证,但是他是老师,这个行业很看重名声,我希望好聚好散,多点证据免得他过多纠缠我,我可不想成为别人饭桌上的谈资。”
她递给可梨一张支票上面的数字相当可观,“麻烦你了,这是定金。”
可梨瞥了一眼金额。
!!
不愧是大户人家。
可梨对她点点头,装作沉思的样子地捂住嘴,专业,一定要专业,不要笑出声,不就是钱吗?
嘿嘿。
中岛纪子不希望把脆弱暴露给陌生人太久,更何况她们还只是雇主和委托人这种雇佣关系。说完这句话,她戴上墨镜向可梨颔首,示意先走一步。
小小年纪已经成为职场老油条的可梨,马上起身鞠躬替她打开包房门,恭送她的大金主。
人走了,可梨拿起桌上的支票,“吧唧”亲了上去。
嘿嘿,好多钱。
可梨美滋滋地看着支票,赚钱养家可真累啊。
【带小惠和津美纪逃离咒术界的资金+1】
***
暗黄色的灯光下隐藏住心底的欲望,穿上价格不菲的衣服也如同野兽套上皮囊,在推杯换盏间达成利益的交换。
可梨一边讨厌这种满脑子腐烂浆糊的臭家伙们,一边又觉得这里食物的味道真不错。
不愧是高档酒店,这种等级的食材,平时也只有老父亲五条悟会投喂给她。只是这里分量太少了,一个盘子只有一点点真正的食物,其余半盘都是装饰品,可梨就算把这十几个桌子的食物都炫了,也只能吃个半饱,难道这些高端人士已经进化到可以以所谓的优雅和艺术为食了吗?
侍者送上酒水,他们含蓄地抿上一口,白白浪费了满桌美味,可梨是带着工作来的,不好胡吃海塞,以免太惹人注意。所以她选择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目标人物中岛仁。
他旁边还带着一个年轻女生,看起来只比可梨大几岁,她似乎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身上还带着些学生气,举手投足间还带着些许拘谨。
想到中岛女士说过他是个老师……
微微不适,为了防止隔夜饭被吐出来,可梨翻了个白眼,换了个角度吃以便录的更全面,果然不管是咒术师还是非咒术师都存在这种腐烂的老橘子。
只有小蛋糕可以抚慰她的内心,可梨恶狠狠一口咬下去,手上转动胸针里面的微型摄像头不断记录下中岛仁故作姿态的样子。
他像一个成熟稳重的引路人,为旁边的女生介绍引荐那些只能在杂志上看到的权威人士,心满意足地收获对方崇拜敬仰的目光。中岛仁在和几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人交谈,有个人拍拍他的肩膀,表面上是寒暄间的自然动作,但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照不宣的笑意。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有家室的男人带上一个年轻女伴出门不过家常便饭。
辣眼睛……
拍得差不多了,可梨打算出去换口气,据中岛女士提供的消息,中岛仁对她表示过“因为距离太远,今天晚上回不去了”,看来今晚要通宵跟踪了。
可梨的术式让她对周围人情绪杂念的感知力远超一般术师,整个晚宴的恶念散发出一股恶臭,混杂女人的香水味和中年男人特有的难闻气味。
太臭了,只是呆了半个小时她的头都要炸了。
大门轻轻合上,可梨离开宴会厅,一扇门隔绝了里外的世界,总算能喘口气了。
走廊尽头有一扇连接阳台的大门,可梨打开门,深吸气,清新的空气夹杂玫瑰的香气向她袭来。
可梨并不喜欢玫瑰的味道,人工合成的香味调配成浓郁的花香,存在感过强又劣质的味道只会让她感觉头晕目眩。
但是,这股玫瑰香不同,是那种在天蒙蒙亮时,柔软的花瓣上还缀着露水的清新玫瑰,是有玫瑰园吗?
可梨一扭头才发现阳台的另一端还站着一个人,他一身白色西装,身形清俊颀长,宽肩窄腰,量身定制的西装裤衬得两条腿修长流畅。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背后,为他紫灰色的头发镀上一层淡淡的柔和金光,他撑着脸倚靠在阳台栏杆上,这个角度可梨看不到他的脸。
这个人……这个姿势……
哦!可梨突然想到了,她之前处理过的另一起出轨变凶杀案的委托,当时凶手就是在栏杆上做了手脚,导致她的出轨丈夫高空坠落而死的。
她又吸了吸鼻子,确定香味就是从这个人身上传来的,这是她有史以来闻过的最香的人,整个就是一个香人,这是已经完全被玫瑰腌入味了吧。
这人谁啊。
可梨拿出藏好的小蛋糕。
嚼嚼……
暖黄色的灯光是哪里来的啊?他自带的圣光吗?
嚼嚼……
原来是背后的宴会厅啊,他们也在办宴会吗?
嚼嚼……
可梨就着玫瑰味狂炫三个小面包,别说,这味道还挺下饭的。
刚才看了太多辣眼睛的东西,现在这个画面还挺美好的。
嚼嚼……
————
从刚才开始身后就一直传来无法忽视的怪声音。
迹部景吾闭上眼睛,刚刚结束网球部的外出特训从神奈川回来,马上又赶来参加晚宴,舟车劳顿带来轻微头痛,困意上头,宴会厅里温度被调成最舒适的体感温度,睡意滋长,露台清凉的晚风吹散了些许困倦,只是从刚才起就一直有人在他身后不停吃东西。
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可梨看着那个男生的背影,越看越觉得这一幕格外的少女漫画,这个背影一看就是个帅哥,她却感觉今天格外的饥饿,多少小蛋糕下肚都填不饱肚子。
可梨再掏掏包包,拿出最后的小蛋糕,她一口咬下去的同时那个男生也转过身——
手里的蛋糕掉在地上,在这一瞬间她感觉四周的声音都消失了,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切场景都变得黯淡,她只能看见眼前的男生。可梨感觉自己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玫瑰花一瞬间盛开,从指间开始发麻,下意识地抓住手边的扶手,脑子里什么内容都没有,只是单纯的眼睛不眨一下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