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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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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述说了这几日的情况,沈宜辰这个蠢货贸然暴露御史身份,听信耿坚谗言佞语。裴良义劝阻无效,只能任由其在定州厮混起来,甚至沈宜辰担心蝉衣私下通风报信给沈重照,将她软禁起来,这才这么多天都没有联系过她们。
沈重照一目十行地看完,丢下信件便要出门。纪星禾连忙拦着她,“姐姐先别冲动,咱们商量会?”
沈重照忍着怒气,“我怎么冷静,蝉衣写的可是血书!”
纪星禾看向信件,这才发觉上面一笔一画皆是刺眼的红字。
此时青石也看完了内容,将挡路的凳子一踹便也要走,纪星禾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她,“别啊,别激动,这种情况更要冷静啊!”
看这两人的架势,纪星禾生怕她们直接就杀到耿府去了。
青石拨开她的手,“怎么冷静!那是我过命的姐妹!”
沈重照也拉开了纪星禾的手,“你安心待着,我心里有数,处理完就来接你。”
说罢便闪身出了门,纪星禾拦都拦不住,立即缠住了也想走的青石,“不是,真的不商量一下吗?还有他怎么办啊?”纪星禾指了指晕死在地上的庄海。
青石一脸焦急,“没事的,主上都说她有数了,只是担心蝉衣而已。”
她们二人这架势只是“而已”?关心则乱,纪星禾是真的怕她们出事,她也担心蝉衣,但能不能理智一点啊!
而且她家姐姐怎么身份这么多?什么主上啊喂她不是公主吗?而且自己现在也不能完完全全算是她们自己人,就这样人把后方全交给她处理了?
纪星禾觉得自己也被传染了,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大堆问题想问。
青石却径直摘下弯刀,又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一股脑塞给她。
“这可是我的宝贝交给你了给你防身啊,然后令牌藏好我会命下面的人过来接应你,有那块令牌的人才是自己人,你有什么事就吩咐她们,那男的你先看一晚上不老实就打晕,你老实待着啊这地有人望风不会出事,好了我要赶紧去追主上了。”
青石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又匆匆走了,只留纪星禾一个人懵在原地,崩溃了她真的要崩溃了,刚刚青石讲一大堆还讲得贼快,她脑子没反应过来注意力不集中。
什么令牌什么自己人什么打晕…她也要晕了。
纪星禾努力镇定下来,先将房门关好,然后…然后蹲在门边发呆,她现在到底要干嘛!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掏出那块令牌,上面刻着花里胡哨的花纹,看不懂,好像是羽毛,翅膀,鸟类腾飞什么的,什么品种她看不出来,中间刻着小字:“女当峥嵘,安邦定国。”
纪星禾摩挲着那行字,真是好寓意啊…禽鸟,象征冲破牢笼自由翱翔吗?
这两行小字相较旁边繁复的花纹显得不那么凸显,它的主人应当有时时摩挲刻字的习惯吧。
纪星禾将令牌小心收好,起身将房门用挂锁锁上,收好蝉衣的信件,然后给庄海灌了些迷药,她算好剂量了,保管他睡上十个时辰,反正保证他死不了就行。
她现在帮不上忙但是不能添乱,等人来接她就行了,所以她抱着青石的弯刀,躺床上美美补觉!
而另一头的沈重照和青石,趁着夜色策马疾驰,赶到了永中县,摸到了耿府旁边的小巷子。
青石摸了许久可算找到了耿府的地图,一打开比她人还大。
沈重照帮她扯了一角展开,“就不能画小点。”
“不是啊主上,找人画了好久,等比例缩小的!他家就这么大!”
沈重照盯着那密密麻麻标注着不少字的地图,陷入沉默,许久才问了一句:“他家这建筑格局谁给定的?”
建得很好,想挖人…啊才不是!
青石一听来劲了,“这您不知道了吧!听说是耿老头特意请的玄清观的风水大师,特意给他布的这格局,花了耿老头不少钱呢。
我给您讲讲啊,首先就这大池塘!聚财生气!里面最先只养了八条锦鲤,这锦鲤生得越多,养得越好,他们家这福气就会越深厚!”
沈重照手动让她闭了嘴,“正经的一个查不出来,不正经的张口就来,你还想不想干了?岭州那边刚联系上缺人手,跟寻竹说一声你跟着过去吧。”
青石眼神顿时幽怨起来,这不是主上问了她才说的吗!
主上要来定州和涂州,姲阁的势力也得乘此机会发展到这边,好不容易抓住机会,选了她过来当司职,要是去了岭州,那可就二把手往下了。
青石连忙挤眉弄眼拱手求饶,沈重照松开她,“做事上点心。”其实她也就是吓唬吓唬青石。
青石和簪星是同一年进的姲阁,那时姲阁刚刚由母亲初创,负责管教的司正曾不止一次向她抱怨新来的女孩聒噪得很,又不服管,母亲便把簪星调来她身边。
现在一想,敢情是因为这两人凑一块能聊一万句话…
沈重照甩甩脑袋,“你觉得蝉衣可能被关在哪?”
青石连忙正色起来想要挽回颜面,她还是很可靠的!“根据我探访多日得来的经验,应当是这一片!”
青石用手指圈出一片区域,“我刚开始想,应当会是后院的库房或柴房比较好关人。但根据蝉衣信中所描述的位置,以及寄出来的居然不是块破布,而是纸张,甚至字都是用毛笔所写,所以应当是这片客房区域。怎么说蝉衣也是御史的人,耿坚应该也不敢太放肆对待。”
沈重照点点头,又点了几个位置出来,“这几块位置较为偏僻,可能性较大,重点探查一番。”
青石也认同地点点头,沈重照看她一眼,“那去吧。”
“啊?”
“你不是天天来耿坚这宅子里查探吗?地形你熟,去看下蝉衣现在情况如何。”
“哦…那我去咯…”
“嗯。”
青石一步三回头,运起轻功进了耿府。
沈重照等了许久,将要昏昏欲睡之时,青石终于回来了,沈重照看清她身后的人之时,急忙清醒过来上前搀扶住她,“蝉衣,可还好?”
待蝉衣站稳,沈重照又围着她转了一圈,“哪里受伤了?沈宜辰欺负你了?”
青石拉过沈重照,一脸无奈地说道:“主上,白着急了,她压根没事。”
蝉衣郑重向沈重照行了一礼,“多谢公主挂念,蝉衣并无大碍。”
沈重照微微皱眉,虚扶了她一把问道:“那血书…?”
青石哼了一声,“血书个屁,她说被关的房间里找不到墨,只能取了作画的丹砂,白担心一场,没请我喝两趟酒这回可说不过去啊。”
蝉衣知道这出乌龙害她们二人担忧许久,便认真地应下。
沈重照也总算放松下来,“被软禁了这么久,该是受苦了。”
“倒也还好,让公主徒增担忧,加之未能及时传递情报,是蝉衣之过,等回了永平,属下便自行领罚…”
青石揽过她打断道:“那门窗都给钉死了就留个小格给你送饭,你会飞也没用啊。你们在宫里待久了这一个个都这样啊?簪星那丫头片子是不是也变得和你一样呆板了?”
蝉衣却是想起她两早有段前缘,也许久未见,便问道:“你想她了?她在宫里…”
青石冷不丁地远离她,脸上的嫌弃一览无余,“我靠,你可别恶心我了,谁想她啊!我就这么一问!”
又有些震惊地问道:“不对!难不成她会和你们说很想我吗?爹的,好吓人。”
蝉衣:“……”干嘛反应这么大?
沈重照:“…那倒,没有,她很少提你。”
青石松了口气,“那就好,吓死谁了。”
又看到蝉衣和沈重照两人一脸难以言语的表情,便问道:“你们什么表情,是不是她天天说坏话诋毁我!主上明鉴啊,都是簪星一人之言不可信啊!”
说着说着又抱起沈重照的胳膊,“您可不能因为簪星是您身边人就听信谗言,咱也是你的亲亲姐妹,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都还没说她坏话她怎么能先告小状呢!”
沈重照默默拽了一下胳膊,发现拽不动…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蝉衣,蝉衣却好奇地问青石:
“她倒是有时会和我提起你,不过我总觉得是些很别扭的话,说不上坏话,你们此前关系不好?”
“应该是吧,反正她没调去宫里之前我两天天干架!”
好…不愧是你们。
蝉衣又默默问了一句:“她打得过你?”据她所知,簪星的武功是评定成绩里最差的一项。
“打不过啊,所以我都很公平让她一只手。”
沈重照忍不住扶额,果然那时还是小孩子家家,“你还…挺讲武德哈。”
“那是!”
“好好好,那我们还能讲正事了吗?”沈重照笑眯眯的,却把青石看得有些瘆得慌,连忙松开沈重照退了几步。
簪星也咳了几声正色起来。
沈重照这才进入主题,“首先,我想问,裴良义这几日在干什么。”
“额…他,这几日带队在外暗查耿坚。”
青石反应很大的“啊”了一声,“这个‘暗查’,他能暗到哪里去…此处是耿老头的老巢,我都不敢太明目张胆怕被察觉,他,带队…?”
沈重照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还说沈宜辰怎么连两天都憋不住,多憋一会我们这边便宽裕一会。”
青石也感到力不从心,“我们这边拼命填坑,他们在我们背后偷偷挖啊,越帝脑子不好使啊!派这么两个人。”
“裴良义有忠诚,沈宜辰是他的血脉,这就够了。”
不,不对,沈重照脑里突然闪过一丝念头,却抓不住它的尾巴,她凭本能觉得,不太对劲,派这么两个人…
“等一下!越帝为什么只派了裴良义,如果这案办不成呢?他明明可以派个更有把握的人来,而不是一个对于官场一窍不通的武将。”沈重照陷入了沉思,为什么?
青石连忙也将最近查到的情报线索交与蝉衣查看,蝉衣迅速查看一番,有些惊讶,“这个靠山…”
青石也点点头同她对视一眼,“不好办。”
蝉衣又说道:“我们从事情起因开始看,定州案之于越帝,第一目的便是扶持起三皇子,所以他肯定会想尽办法让这个案子顺利结案。
而从越帝同意让公主一齐前来,也说明他对此案很有把握,甚至觉得没有任何危险。
所以,他必定留有后手。”
的确,跳出局面一看,越帝就像是掌握了一切,坐收钓鱼台。
但沈重照还有一个猜想,“如果说越帝知道那靠山是谁呢?”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