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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大凶之兆 ...

  •   见那老妇慈爱的笑着,黛玉看的欲发出神,岂不知那老妇几息之间凑到了自己面前。

      二人身姿一上一下,那老妇自上而下审视着黛玉。

      “你……”黛玉嘴角微动,就见那老妇眸光中闪过一层红光,紧接着昏睡过去。

      待黛玉身轻一侧,撞到了书案的药盒,噗咚一声。

      紫娟猛的回过头便看到黛玉趴在了座子上,就连林姑娘平日里爱惜的书也坠落在地上,撕裂了一道口子。

      唯独隔间晃动的珠帘门叮当作响,似是有人来过?

      紫娟抛开手边收拾的杂书,摇着黛玉,“姑娘是困了吗?”

      黛玉扶着头缓缓睁开眼睛轻嗯了一声,自己怎么了?

      紫娟应声道:“那姑娘今日就不要看书了,早些休息。”

      “嗯。”黛玉揉了揉额头。

      紫娟递给林姑娘暖炉,见姑娘刚解衣卧床,准备睡去,似是想到什么,又言道:“那个今日的课业,不要忘了,先生恐是又要找舅舅告状了……”

      “姑娘都累了,还想着这个?”紫娟不满道,“行行行,我给您送去。”

      黛玉掩面轻笑,“你这小丫头倒是口是心非。”

      “哼╯^╰”紫娟噘着嘴,连忙打趣,“我的心可是向着姑娘的!”

      说罢,黛玉看着紫娟收拾了一打课业,换了身简便男装,轻捏捏的出了潇湘馆。

      见此,黛玉轻叹一声,侧卧而息,缓缓闭上眸子。

      正好一瞥镜中,黛玉正好发现自己沉寂的眼底居然惊现一抹红光?

      “这是?”黛玉疑惑的看着窗外,日落西山,恐是余光闪过,偏偏又想着紫鹃的话,“他离开这里怎么样了,会被抓走吗?”

      ……

      贾家大院。

      贾府一众未说一句,似是之前早已经把话说完了,说尽了。

      只有脸色铁青的贾政和面色惨白的长史对望。

      二人坐在一方石桌上推着茶杯,似是谁也不愿意喝这第一杯茶水。

      “老大人,二公子岂非真是当起缩头乌龟藏起来了?!”

      听着长史戏谑,贾政猛的抬头,就连推诿的茶水也倾倒在了石桌。

      贾政看着那洒落的茶水,未着一字,只是轻抚了衣袖,心道不过是个王府门客而已,出仕无名,入仕无门,要不是忠顺王爱惜男色,怎可轮到你一个门客在这般羞辱老夫!

      长史也轻哼了声,看着地上碎掉的茶盏,“啧啧啧,这建盏破碎,此乃大凶之兆啊!大凶,大凶啊!二公子此去凶多吉少啊!”

      话刚说完,长史瞬间眼珠一转,看着洒落的水流,阴阳怪气道:“终是水也来水也去,水乃财运,果真大凶之兆!”

      “你!”贾政正欲说话,眼神瞥着那水流。

      水流蔓延,那落地的水流顺着桌面流向了远处。

      顺着水流的方向,北一阵冷风吹来,水面瞬间结起薄冰,唯独一双缎面黑靴停在了薄冰之前,针锋相对的贾政和长史双双朝上看去,便看到一抹鲜红。

      周子岳面容凌俊,居高临下看着二人,“长史,可是会算命?何乃大凶之兆?”

      唯独那通灵宝玉里传出一阵仅仅入得长史耳朵的鬼语,“啧啧啧,你这老小子,当真是班门弄斧!也不看看你面前的人是谁?还没挨够打,看我识时务,现在……咳咳锦衣玉食。”

      听着那灵玉中的话,周子岳挑了挑眉,暗道,“变着法求贡品?”

      “?”长史四下张望似是有人在和自己说话?

      “何人在跟我说话?”长史心中暗道,而下一秒传来一阵支支吾吾的声音,“是……是你……黑……唔……老大人!”

      长史猛地打了个激灵,“黑无……老大人?”

      岂非是黑无常?

      大体是自己休息不足,长史这般想着,都是这贾宝玉搞得自己腰都快被震断了,连觉都没睡好!

      长史疑惑之际,周子岳攥了攥胸口的灵玉,暗声道:”闭嘴。”

      “?”长史本就支楞起来的耳朵,并没有放过那贾家二公子的话,“二公子这是在叫谁闭嘴?”

      这长史一口一个二公子,尤其是那个二字着重点出。

      贾政常年混迹官场,如若不是怕朝堂猜忌,自恃军功,宁荣二府怎么也是元老福荫,但说到底整个官场还是皇家的,自己早已心知肚明,这长史一面劝慰,一面阴阳怪气,显然是偏偏朝自己伤口撒盐!

      贾政藏匿在袖子中的手攥的紧紧的,但是碍于家主的威严,始终保持着自若的神情,险些要掐出血来,暗道,“天要亡荣国府!自己无论去丰盈哪路王爷,势必牵涉王庭,宝玉当真是胆子大的不管不顾!”

      周子岳环视了四周,歪了歪头。依旧是比之之前更多的官兵,当真是下了血本。

      见贾宝玉不解的歪着头,长史甩袖轻哼。

      “老大人,二公子当真敢作敢当!”长史暗笑,但每次尤其是那个二字都着重的如咬牙切齿般。

      “老大人,俗话说有一有二,才有三嘛。”长史背着双手,挺起身板,“还不快些押……哦不请二公子好生上轿!”

      长史话音未落,一众王府亲兵就拿着长枪就朝着这红衣公子走来,人人手上皆拿个足足有小儿手臂粗细的绳子。

      周子岳挑了挑眉,躬着腰,自上而下审视长史:“用绑的吗?你是有多怕我?”

      “……大胆!”长史仰头望去,如此近距离看着贾宝玉,当真与深巷传的如宝似玉不遑多让,与那传闻似乎这贾府公子多了份傲视之态?

      如今并非那流连花巷玩乐的温润公子?

      倒真是有股高不可攀的凛凛之风!

      那怪坊间盛行最近那句流言,不若粉黛娇娥之美,不失刚毅劲松之骨。

      周子岳便于这长史对峙仅仅半息,轻笑道,“长史,春闱作乐之事还是节制为好,纵欲伤身。”

      听着周子岳的低语,长史羞愤暴怒,他何故知道这些事?

      “你!来人赶紧把他给我抓起来!”长史话音刚落,那准备好的官兵一个一个缓缓上前,但谁也不想第一个上前挨打。

      这些人都见到那日这文弱的贾府公子如拎纸片一半把他们硬生生的踩在一起,叠了罗汉。

      自那日王府私兵便如断了腰骨,疼的整夜整宿,今日在欲捉这贾府公子,更是人人自危!

      “嗤……”周子岳看着这官兵一个个挪动脚步跃跃欲试,却又不敢真的对自己出第一击,无奈摇头,“如此这般……”

      周子岳说着就伸出了手。

      长史瞬间错愕,他该不会是疯了吧?

      “怎么,还不动手?”周子岳嗤笑,见无人绑自己,自顾自走进来轿子里。

      那围看的贾府一众,瞬间傻眼,宝二爷自己……自己像是回家一样?

      “……”贾政看着自家儿子如去观光般,一时之际竟然哑口无言。

      “带走!”直到长史一声零下,几人扛着那顶官轿朝着忠顺王府扬长而去。

      长史也随同上轿,连忙招呼自己的抬轿奴追上那前面的官轿,“风光不我与,二公子这是魂要归西!”

      可那官轿里的人半晌未回应,长史皱了皱眉,那官轿里的人似乎没有一般?

      那小子该不会跑了吧?!

      要不是一阵风吹过,晦暗的轿中,一张俊秀略带些许莹白的脸上勾勒出一丝浅笑。

      而这些在长史的眼里则是半分讥笑,半分薄凉。

      长史放下轿帘,暗叫道:“还笑?今日你怕不是要吃饱了兜着走!”

      而另一方轿子中,周子岳拄着脸,侧靠着轿身,喃喃自语,“呵~”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轿身一停,透过翻起的轿帘,周子岳便看到一层青砖绿瓦,一侧则是王府亲兵守卫王府,再次抬头看便又看到“忠顺王府”四字匾文。

      他还未下轿,就看到一个身披甲胄的亲兵走来,“贾公子,还请劳烦下轿,勿要携带匕首之列。”

      周子岳看此将军,便穿的和其他官兵并不一样,反倒是一股正义凛然,颇有些苍劲之感,面容凌绝。

      他摊了摊手,“身无一物,铁器之物只有这块玉罢了,怎么将军这是也要收了去?”

      “这……”将军迟疑,不知作何答复,一边长史下轿驻足,轻笑,“还请高将军替贾府二公子束手。”

      “……”周子岳轻笑了几声,“堂堂亲王竟会怕我?我这般柔弱还要绑我?”

      闻言,长史立马翻了个白眼,“好,你柔弱?你柔弱?!”

      而那一旁押送的官兵仿佛憋了许久的笑,不知谁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

      虽然细微,但是那一旁之人却似是听到了,长史环顾了四周,那亲兵似是没有一个没被这贾宝玉打过,现在却都像极了蔫坏的柿子,但是一面又似强壮严肃。

      周子岳瞥了瞥头,任由那高将军绑了自己,只是待周子岳再次回头一看,嘴角便不忍地动了动,“你这绑的什么玩意?”

      虽说现世这绑法倒是没少见,只是大多都是不入流的特殊恶趣味。

      一项荣辱不惊的周子岳这时也不由的皱眉头,加上那先前的轮回,他道法失灵,直接被那忠顺拘禁,贬籍为奴,足可见羞辱。

      可如今只有主动占据时机了,倒不是自己一怒冲关挑了那长史。

      周子岳随同那一众官兵,被押进了忠顺王府。

      长史摆着袖子,暗中扶着自己的腰,小子这下你完了!

      路人熙熙攘攘,看着那雄赳赳的官兵,一个个七嘴八舌起来。

      “那莫不是荣国府那位带玉而生的公子?”

      “依我所言,八成是没跑了!”

      “这贾家公子怎会被绑进忠顺王府了?”

      “这下完喽,姓贾的没有一个好人!”

      “老先生为什么这样说?”

      闻此言论,路上的看客纷纷回头却不见那说话的老翁?

      众人纷纷环顾四周,并未见一人?

      只待一声饱嗝儿声,众人相约低头看去,便看到一个穿着破马褂的老翁。

      他古铜色的双腿委屈,就连腿上的腿毛都粗黑浓密,只是那双满是微醺的桃花眼红的着实叫人……移不开眼?

      不知人群之中挤进来几个十几岁的小童,嬉笑道:“嘻嘻,我知道他是谁,这老头时长在那宁荣二府叫骂,据我爷爷说他已经叫骂了快三代了!”

      “焦老头,前些日子又被打了吧!”

      “你们这些娃娃岂非知道我也是个出生入死的英雄!”老翁抬了抬破旧的斗笠,拎着个破坛子,缓缓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旁的茶社。

      茶社不大,仅仅路边一隅,白布遮成的小棚子,虽然没有雕梁画栋的贴金饰品,却充斥着路边的市井之气。

      沿街叫卖,满是熙攘之声。

      却不乏南来北往的行者讨杯茶水,唯独那与众不同的二人。

      那二人一青蓝丝绸,一玄衣劲装,二人皆身披大氅,头戴斗笠,纱帐遮掩着容颜,但是大体上却足可见是两位颇具贵气的俊秀公子。

      众人见那老翁行至那茶舍前,居然随手捞了那两个神秘茶客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大声哈赤,“日子到了,终是狗吃狗,这贾府唉臭气熏天!不过,依我看那公子如若他活着出来,我焦大亲自给他提鞋,管他叫爷爷!”

      相比其他贾家狗眼看人低将自己兔死狗烹一众,说实在焦老还是期望那贾宝玉真的没有在骗自己,哪怕真的是被老太爷附身,但是一面又想着让那抛弃自己的老太爷吃些苦头!

      焦老猛地放下茶杯,看着那大门禁闭的忠顺王府,昏黄的天空似是蒙上了一层血色的赤红。

      焦老自己也不知何故,那小子,自己却感觉他身上蒙着一层光,想让人靠近……追逐?

      他竟然有些期待那小子真的带自己沙场称雄,什么功名利禄?

      近乎古稀之年,若能得一知己足以!

      可路人和那被抢茶水的茶客可不知这老头心中如何感慨,看着那眼光浑浊的老翁,疲态沧古,但是不乏军人的刚毅。

      “……”见此,另一位衣着略微朴素的看客攥起了手,猛地排起桌子,瞬间拉开腰间的佩剑,“你!胆敢抢我们……公子的茶!”

      这起身怒喝的看客正欲说话却被一旁的人扶住了剑鞘,茶客回过头看着那摁住自己剑鞘的人,低眉颔首,“王……公子!这糟老头抢你茶!”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4-03-31 22:04:19~2024-04-03 20:21: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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