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捕》饮酒望梨花

20、夜色

　　江茹回头瞥了眼垂着头哀凄的叶意绵。
　　周漾嘱咐她“你最近小心些，季秋不是省油的灯，别再找上你和叶意绵。”
　　江茹送了周漾下去，回来时见叶意绵无助的抱着膝盖。
　　江茹想要抱她，却被她推开。
　　她不解的看着忽然之间脆弱的人。
　　“江茹，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忘记那些事情，但是没想到发生过就是发生过，瞒不了你，也骗不了自己。”
　　江茹茫然，可仍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她坐在叶意绵旁边，像一个忠实的倾听者。
　　叶意绵无奈的笑笑，选择了坦白“与其你自己跑一趟去查，不如我亲口告诉你。在监狱我被季秋性侵过……差点死了，后来他们才把我单独收监。也不怕你厌恶，季秋不止她自己，她还命令别人……就因为我这副动了手术填充的完美的皮囊，一个被打造出来的玩物……”
　　江茹神色冷漠，膝盖上的手已握成拳。
　　又听叶意绵说“这个我也不是故意瞒你的，毕竟没人会时不时拿这种事来说，我是真的假装忘记那些事了……总记着的话我还要怎么活下去，你还想知道什么我也可以都告诉你的。”
　　叶意绵像小学生检讨一样低头絮絮叨叨的说着，江茹却突然抱住了她，紧的她挣脱不开，她感觉到江茹在发抖，诧异的慢慢抚着她的背。
　　“绵绵，我只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在这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保护好你，我真的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这是江茹说出来的话？
　　怎么人设像霸总一样？
　　叶意绵一时走神，被自己的脑回路逗的想笑，又抱紧了她的背，头靠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交颈的鸳鸯。
　　她哄孩子一样的语调哄着身上的江师长“江茹，我早就没事了……我们不提这些了好不好，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你陪我做康复训练，等我恢复了当年的水平我就把做手术的钱都给你挣回来，给你买钻戒豪车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钻戒豪车，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江茹闷闷的回答。
　　好像是哭了。
　　叶意绵顿时害怕了，收起没心没肺的笑容轻轻吻着江茹的耳垂。
　　“乖，我以后一定一直在你身边，有你保护我，我一定不会再有事的，我就老老实实的做个贤妻良母。”
　　江茹心里还是很疼，抱了她很久。
　　人这一副清瘦的身躯究竟要历经怎样的苦难，这短短的一生又要接受多少痛苦和失败。
　　没人可以判定。
　　许多人抵抗不过，选择自尽。
　　也有人坚韧至极，选择了坚持活下来。
　　叶意绵看起来是那么美丽脆弱，温柔善良，可实际上骨子里的倔强不逊于她。
　　美丽的玫瑰太多，看过只剩下千篇一律，而风雨过后未曾凋零的，一定蕴含着万种风情，值得人想爱，值得人去爱。
　　周漾提醒的及时。
　　傍晚江茹和叶意绵在楼下散步时，果然看见了不速之客。
　　江茹把叶意绵护在身后，只听见对面季秋冷笑着满脸嘲讽“江大师长怎么会愿意要这种破烂货？她在监狱被我弄得撕裂，子宫破裂……大出血。”
　　江茹感觉到叶意绵拉着她胳膊的手在发抖，季秋仍然挑衅着，江茹气场一变，满身杀气。
　　她一招擒拿将季秋制服，随即打电话叫了警察来。
　　抓人总需要由头……
　　何况还是有背景的季秋。
　　江茹眼里闪过狠厉，如果她不知道季秋对叶意绵做了这样的事，或许不会理她，可她偏偏要来送死，她堂堂江师长还能容她放肆！
　　“先将她以扰乱治安暂时关押，我会派人去处理的。”
　　季秋被带走了。
　　她安抚着叶意绵回家，一个小时之内她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周漾打来说她太冲动的，一个是季秋的姑姑来替她说情的。
　　季秋姑姑是周漾的同级同事，不是江茹随随便便动的了的，可如果江茹执意和她过不去，那等她们的老领导明年退休的时候，上去的一定是周漾而不是她。
　　江茹冷笑着拒绝了她的要求。
　　季秋的命，她要定了。
　　她可是江茹啊……
　　怎么那么多人都忘了她是杀人不眨眼的江茹呢？
　　或许太过神话的人一旦和平时的低调有了差别就会让人觉得不过如此。
　　可她愤怒的后果不是谁能担得起的。
　　她也决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回眸见叶意绵正看着她，那双眼里并没有情绪，她似乎是根本不在意这个人一样。
　　她问江茹“怎么了？”
　　江茹实话实说“季秋姑姑打来求情的，不过——季秋的命她保不住。”
　　叶意绵诧异的看着江茹，那么好脾气的人怎么会动了杀念，她安抚道“跟那种人没必要，因为她再招来麻烦，不值得。”
　　江茹不解的盯着她，有些怒其不争“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受人欺负？”
　　心甘情愿？
　　望着江茹不理解的愤怒神情，叶意绵委屈，可她只是忍在心里，她呼了口气慢慢解释“我只想我们两个每天简简单单的在一起，不想有什么麻烦事来破坏这来之不易的生活，也不想你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有了污点。”
　　江茹被她劝的冷静下来，她原本想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让季秋意外身亡，现在叶意绵开口，也就留下她的狗命。
　　第二天在江茹的运作下季秋被押送南方的机关工作，她警告了季秋姑姑，如果季秋敢回唐城，她一定会要了她的命。
　　——
　　转眼入秋，叶意绵恢复的不错，已经能做一些基础动作。
　　她明白荒废三年又动了手术对她的水平下降的有多严重。
　　江茹不许她每天过度训练，有空就待在家盯着她。
　　司令给她打电话骂她没出息，工作不思进取，江茹不以为意。
　　国舞附中的招生考试及近，舒颜经常来找叶意绵看她的联系效果，叶意绵却总说“你的那位老师现在水平比我高，我连个示范都做不标准，帮不上你什么忙。”
　　而舒颜每次都是毫不在意的搭着她的肩膀说“你不是要去国舞的舞台吗，就这点自信？”
　　叶意绵叹气“你三年不压腿试试？你妈也不许我加大训练量，前几天才好不容易把腿压开。”
　　看着叶意绵怨念的模样，舒颜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你还是乖乖听我妈的话吧。”
　　舒颜想带桃子去玩自己以前的玩具，她有个玩具房，长大以后没有碰过里面那些玩具，但是都很小心的收藏着。
　　下午陆姐就带着舒颜和桃子回去了。
　　江茹下班回来见只有叶意绵一个人，换鞋后直接贴在叶意绵身上，寸步不离的跟她一起做饭。
　　叶意绵的厨艺并没有长进，她跟江茹显摆自己今天刚烫的卷发，说话间锅里的菜就糊成了黑色。
　　江茹笑着推开她替她收拾残局，一边不忘夸她“确实好看，怎么没染个色？”
　　叶意绵看着江茹把自己炒的那锅碳处理掉，心虚的在手指上缠着头发。
　　“我觉得黑色就很好看。”
　　江茹附和“显得更有精气神了。”
　　不多时，糖醋排骨麻辣鸡丝上桌，江茹还顺手煮了碗紫菜蛋花汤，叶意绵咽了咽口水，先夹起一块排骨喂到江茹嘴里。
　　“老婆大人先吃。”
　　紧接着她馋猫一样坐下享受着江茹做好的饭菜。
　　算下来，只有米饭是她自己蒸的。
　　只不过她把握不好份量，直接蒸出来四人份的饭。
　　江茹却说“没事，明天给你做紫菜包饭还有肉包饭，怎么样？”
　　叶意绵眼里冒光，连连点着头。
　　吃完饭江茹把碗刷了就去上楼洗澡，而叶意绵在一楼暗戳戳计算着扑倒江茹的可能性，随即迅速的在楼下洗了澡，上楼去就见江茹站在窗前看星星。
　　“江茹。”她喊了声她的名字，在她转过身来时笑意盈盈扑到她怀里抱住她的腰。
　　一使劲，压的江茹倒在身后的床上。
　　“江茹，我想要你……好不好？”
　　叶意绵计算过后还是决定直接和江茹商量吧，如果江茹不愿意，十个她都不够江茹打的。
　　江茹眯眼冷笑“好啊，不过我有笔帐还没跟你算。”
　　叶意绵茫然的看着她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瓶药来，看清的时候她瞬间变了脸色，她当即起身想往外跑，却被江茹一把拉住脚踝拉倒在床上，拉回来。
　　用并不标准的擒拿将叶意绵压在身下，只怕弄伤她。
　　“绵绵，这笔账要怎么算？”
　　江茹言语之间的威胁听得叶意绵瑟缩了下，腆着笑脸“江师长，行行好，饶了我吧。”
　　又是这句，江茹不由分说的将她的衣服扯下来，吻着她香软的肌肤。
　　她不由自主喟叹着，指尖滑腻。
　　上次还是在一楼的卫生间，不过这一次不会有桃子来救叶意绵了。
　　叶意绵因她不紧不慢的动作为之颤抖。
　　她仰头轻舔着江茹的锁骨。
　　江茹修竹一般的手指探入她口中。
　　舌尖的刺激由上到下，筋骨绵软，受江茹摆弄。
　　叶意绵失神间突然问“我是你的宠物吗？”
　　这是她心里的郁结。
　　恋人的身份如果不平等是不对的，可她现在的身份和江茹天差地别。
　　真的很像个宠物。
　　江茹没有立刻回答，忘情的深吻着她，直到气息用尽。
　　她嗓音低哑的在她耳边说道“不是宠物，是宠人。料有牵情处，忍思量，耳边曾道。”
　　是时彦的《青门饮·寄宠人》。
　　叶意绵懂了她的情意，时彦一生只这一首词，却诉尽相思。
　　“额……你手指好长。”
　　叶意绵咬住唇角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而江茹偏偏不让她如意。
　　犹如兰陵王破阵曲一般转换节奏让她的身体无法预料，无法适应这重刺激，而后战栗着一道急湍闪过。
　　“啊——”
　　她轻吟着，美杜莎一样狂扭着腰身。
　　随即是无边的寂静，只微弱的轻喘。
　　江茹起身要换了被汗水浸的潮湿的凌乱床单，却被叶意绵拉住。
　　只见床上黑发凌乱的人呼吸仍未平复，满眼渴望的问她“我能不能……”她不知道怎么样说出口，隐忍的抿了抿唇，沉默片刻鼓足勇气对江茹说“我想拥有你。”
　　满眼的渴望让人不忍拒绝。
　　江茹笑笑，躺在了床上。
　　“你有力气的话就来吧。”
　　叶意绵不是第一次见江茹的身体，从前江茹身上疤痕狰狞，她肤若凝脂嫩白无暇。
　　现在两具满是疤痕的身躯纠缠着，像是战火里的狂歌。
　　叶意绵虔诚的吻着她的红晕，直到红晕周边也发红。
　　江茹把手放在她的腰上，放任她的动作。
　　从前被培养的寻欢作乐技术在此刻没有被叶意绵厌恶，这一次她施展的对象是她爱的人。
　　“江茹，我爱你。”
　　在一句句低喃里，她占有了江茹。
　　江茹轻皱着眉，这种感觉很久不曾体验过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体验过。
　　不是对那个国防部长的刻意逢迎，不是和舒温远的有商有量，而是最简单最直白的快乐。
　　“我爱你。”
　　是回想起往事唏嘘过后庆幸此刻身边还有你，青春年少肆意张扬，不知道将来的坎坷。
　　在此刻，走过坎坷，想回到青春，却也不舍，因为青春再好也没你。
　　“绵绵。”她轻轻凑到她耳边说“用力。”
　　她的纵容让叶意绵娇羞的红了脸，叶意绵手上的动作太过温柔，让她不上不下。
　　柔软的黑发垂在她肌肉线条明显的胸腹上，发丝碰的她发痒。
　　待叶意绵发丝移开，江茹低头见她在下面轻轻舔着，奇异的感觉让她大脑里如同烟火炸开。
　　“绵绵，到了。”
　　怎么会有这么奇异的感觉，江茹笑自己原来都没把自己的身体弄懂过。
　　叶意绵累的倒在她怀里，肌肤紧紧相贴。
　　江茹喜欢这种感觉，也明白了这种感觉的特殊。
　　“绵绵，你知道为什么动物只遵循快乐的本能而人类却要被从一而终束缚吗？”
　　叶意绵摇头。
　　江茹说“因为动物只是要自己快乐，而我们是只想和特定的人，一起享受这种快乐。”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
　　不止是doi。
　　叶意绵笑着问她“我是你那个特定的人吗？”
　　“当然，那你呢？”她笑着咬她的耳朵。
　　叶意绵躲着她的使坏，娇声回答“从来都是你！”
　　夜色无边，春意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