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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这个美人我要了 ...

  •   天色完全暗下来,窗外风声呼啸,沈从紧了紧身上衣服,不知为何在室内他竟觉着比在室外冷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热的缘故。

      守夜到了后半夜,他才终于被允许回房做短暂休息。

      回去的时候,他几乎有些站不起来,只觉双|腿似乎是废了一般毫无力气。

      他从前在沈家的时候,就经常被大夫人罚跪,所以他本来就是很能下跪的人,可现在竟也被磋磨的难受异常。

      反正过两天就要死了,不要紧的。

      回到房间他也是倒头就睡,连身上的里衣都没换洗。

      第二日,将军府的哀乐响起,可不管外面如何喧闹,沈从都无法从床上爬起,他的身体已然成了滚烫的火炉,整个人脸上也是红扑扑的,任仆从怎么叫都没反应。

      “起来,装什么死,后日才要下葬,现在赶紧的起来守灵!”

      负责叫醒他的侍女不耐烦道,伸手就想将他从床上拉下来。

      “怎么如此滚烫,不会真要死了吧?”侍女摸着他体温道,犹豫几下还是去叫府中医师,可医师正好外出采买药材,这会儿不在府中,连管家也不知去了哪处安排事情。

      侍女一时没了主意,只好去找司幕,心中忐忑少将军与老将军不和,在葬礼之前从来不管府中事物,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被这种小事打扰而生气。

      “病了?”房内,昨夜歇息在府中的司幕蹙了蹙眉头,沉吟道:“人总归是要陪葬的,若是现在不管病死了,后日也不必赐予毒酒了,倒也无碍……”

      “那将军,奴婢便不管了吗?”

      司幕却是犹豫了,他突然想起人昨夜在雪地里捡冻干粮准备吃的画面,不知怎么,心脏就跳慢了一拍。

      那少年既然还愿意吃东西,就应该还是想活下去的吧,也许他在临死前还有未交代亲友的遗愿什么的,还是让人再多活两天好了。

      “让人去请医师,他还不到该死的时候。”

      “是,将军。”

      *

      沈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遥远的梦,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浅夏,回到了他初遇男人的京城街头。

      那时他十五岁,因为与沈乐之起了冲突,他一不小心划伤害沈乐之的脸颊,虽然只是个小口子,可事情要是被大夫人知道了,他定然少不了一顿毒打。

      害怕之下,他逃出了沈府,游走在京城街头无所适从。

      一道马蹄声从他身后飞速袭来,眼看着就要将他卷入马蹄之下,这种情况怕是身手再好的人也会躲闪不及。

      就在他吓得面色惨白的时候,马上的少年一道长鞭就朝着他挥下来,长鞭有如游蛇一般圈住他的腰部,一个飞扬就将他带上了马,坐在男人的怀中。

      清冽的松雪味道朝他侵来,他登时红了面颊,他可是男子,现下坐在其他男子的怀里像是什么模样。

      可身后人似乎并无所觉,甚至还凑近他脖间嗅了嗅味道,开口就是一句“姑娘好香啊”,然后带着他策马狂奔在京城街头,也不知要带他去哪里。

      身后人认错了他是姑娘,行为也有些克制,只用鞭子缠住他腰部防止他掉落下去,不曾上手触碰。

      “不是姑娘,不是姑娘!”沈从急的大喊,满眼惊恐,没怎么骑过马的他五脏六腑都被颠的东倒西歪,尾椎骨更是三两下就被撞击的发麻。

      “吁——”

      身后人终于控马停了下来,大掌掐着他下巴将他脸颊扭了过去,沈从一扭头就对上一张蹙着眉,满脸惊疑,却又五官俊朗的面容。

      “哈?真不是姑娘啊!”

      对方看上去很是失望,微抿的唇角不知为何让沈从有些心虚,他想,可能是男人长的太好看,又距离他太近,他怕生所致。

      “还以为抱得了软娇娘,不想是个小毛孩子!”

      对方继续说着失望的话,翻身下马,然后挑眉问他,“短胳膊短腿的,应该能下得了马吧?”

      沈从面颊又是一红,什么叫短胳膊短腿,他不短好吧!

      心中哼哼唧唧的,他立刻也翻身下马,想着要和面前男子比一比身高,以证明他不短,还很长,还是同窗中数一数二的长。

      十五岁,身高一米七八!

      可下了马,望着比他高了一个头不止的男人,沈从懵了,好吧,说他短就短吧…

      “年纪小小就该待在家里不要乱跑,刚刚要不是我鞭子快,你就死在马蹄下了知道吗,小鬼?”

      沈从很想大喊他不小,他及竿了!

      可面前人根本没给他机会,直接翻身上马就要走,走之前还颇为可惜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叹息。

      “生的这般好看,若是姑娘家,就八抬大轿抬你回去当夫人了,可惜不但是个男子,还是个小毛孩,明明远处看是女子来着……”

      *

      睡梦中的沈从苦涩的笑了笑,当初男人不过是玩味的一句孟浪话,分明没有多少真心,可他不知怎么的,就是记住了。

      后来得知了男人的丰功伟绩,年少成名的事迹后,便对男人开始崇拜起来,得知男人的消息也是不自觉关注。

      他开始视男人为榜样,将他能打听到的男人事迹都整理下来反复观摩。

      他时常坐在京城热闹繁华的大街一角,静静的等着男人再次扬鞭策马奔腾而过的画面。

      他也曾跑到男人训兵的武场门外,欣赏男人带领旗下军队倾巢而出的壮观场面,然后日复一日的,他就进入了一张名为倾慕的大网。

      ……

      再次睁眼,已经是当晚戌时,沈从迷迷糊糊走至窗边,在窗前桌上发现了家妹托人给他捎过来的信件,上面约他今夜在府中西门处相见。

      若是先前,沈从必然被人看管着出不去,可现在他病了,门口的守卫反而退了下去,也许他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见妹妹一面。

      沈从来不及多想,立马披着外衣快步朝西门走去,府中都是披着白袍的人影来来去去,他并没怎么引起旁人的注意。

      西门处,他离得老远就瞥见了那抹瘦小的身影,对方被包裹的像个大粽子一样,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望着他的方向,旁边还站着照顾妹妹的郑姨,两人身上都有堆落的雪花,也不知道站在那块等了多久。

      给了守卫两块碎银,他这才能在守卫看管下跟妹妹短暂接触,小小的人儿一见到他就红了眼眶,飞身扑入他怀里。

      “哥哥哥哥!为什么你现在才来呜哇啊啊啊——”沈小染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尽数抹在了沈从衣服上。

      “我和郑姨午时就等在这块了,见你一直不来,还以为你没了呜呜呜……”

      沈小染小小的双手紧紧捏着哥哥的衣服,依赖的很,她这些日子像是经常哭一般,双眼肿胀的不成样子,原先被沈从和郑姨养的白胖胖的身形也消瘦了几分。

      “小染乖,哥哥这不是来看你了吗?小染不要哭鼻子,姑娘家这样很丑奥!”沈从耐心安慰,大手揉着沈小染毛茸茸的脑袋,心中生出无限不舍。

      “那哥哥,你让人传话,说以后要和我分开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要死了,不能不陪葬吗?”沈小染今年九岁,虽然很多东西都已经懂得了,但还是保留着孩子的天真稚气,抱着一丝幻想希望沈从能回到她身边。

      沈从只觉得心脏处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他很想说谎哄一哄小染,可沈小染毕竟是九岁而不是三岁,早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他再不情愿也要说出真相,毕竟早些知道世间的残忍,对一个在家族中并不受宠的孩子来说,也许是件好事,催促着她快些成长起来,早日学会保命手段。

      见沈从不说话,沈小染就已经明白了什么意思,当即又嚎啕大哭起来,也不管沈从如何安慰,沈小染都再也听不进去了。

      “小染不哭,小染不要哭好不好……。”

      听着沈小染撕心裂肺的哭声,沈从强忍镇定的情绪终于再也抑制不住,这一刻他疯狂的想要活下去,不管要用什么手段,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如果上天,愿意给他一线生机的话,他发誓一定会牢牢的抓住,绝不放手!

      沈从紧紧握住双拳,正在他情绪激动之时,视线内却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司幕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不远处的树荫下,此刻正凝眸漫不经心的看着这处场景,眸中犹疑不知在想着什么。

      沈从身子僵了一下,也顾不上大哭的沈小染,急忙再叮嘱了郑姨一些事情,便让郑姨快些带小染回去。

      郑姨点头,让沈从保重好自己后便强行抱着闹腾的沈小染离开。

      人走后,沈从也急忙擦干眼泪快步朝大门内走,刚刚的情形司幕必然是看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怪罪偷偷将他放出去的门卫。

      “站住!”

      果然,在沈从刚经过司幕身边之时,对方就立刻叫住了他。

      沈从身子瑟缩了下,急忙俯身行礼,“见过将军!”

      “刚刚,是在和家里人告别?”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迟疑,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沈从点头,“是,只是告别,希望将军莫怪。”

      许是被沈小染影响的,又或许是感冒未好,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再配合上刚刚看到的生死离别一般的哀泣场面,司幕突的就觉着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可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心中莫名烦躁起来,像是有什么事情悬而未决,但却死活弄不明白那件事是什么。

      余光瞥见少年露在风雪天里被冻的发紫的脚腕,他这才注意到少年身上只披了件单薄的外套,内里的里衣竟还是夏天时候的薄度,此刻少年早就被冻的浑身发抖。

      司幕抿唇,伸手将身上外套脱下来扔给少年,“风雪天冷,晚上出来记得穿衣服,这样病也好的快些。”

      被男人布满松雪气息的披风外套砸了个满怀,沈从整个人都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眸色又暗淡下来,“多谢将军关心,可我后日就要陪葬了,将死之人,病好不好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少年说话的时候,没注意到胸|前衣襟被披风砸的往下滑落了几分,露出白皙细腻的前胸肌肤,此刻在雪夜的反光下格外魅惑,和他清冷出尘的面部五官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止如此,因为情绪翻涌,他眼角也不自觉滑下一抹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下巴跌落在怀里的黑色披风上,楚楚可怜的样子当真是又美又仙,性张力十足。

      司幕胸中躁意更加难受,他蹙眉忍不住道:“这不还没到后日吗,你也不一定会死!”

      沈从愣住,心底慕的划过一抹什么,快的几乎让他来不及抓住,可,生机两个字终究是闯进了他的大脑。

      “将军这话,是不想我死吗?”沈从浅浅发问,见面前男人犹豫,他心里突的升起一种快要抓住救命稻草的感觉。

      是了,他听闻面前的男人最近又收了两个陪床公子,听闻那两人都长相魅惑娇艳,若是他能从这方面下手的话……

      对生的渴望促使他大脑飞速旋转,这下眼角的泪水便不再是因恐惧情动而低落,而是为了,活下去的刻意诱惑。

      先前老将军不说他容颜绝世吗,面前的人不也称赞过他姿容好看吗?

      美色在这种关键时刻如果能发挥作用的话,才是真正的价值吧,他沈从孑然一身,没有什么能帮助他活下去的筹码,似乎,真的只有这张在别人眼里看起来还算不错的皮相了。

      以色侍人,虽令人不齿,可,他已走投无路了。

      冷风吹拂在两人之间,沈从觉着胸|前发冷,低头便见前衣往下掉落,他不动声色伸手往下再拽了拽,有心外加真有意之下,眼角的泪水更是不迭的滑落,他几乎是跪爬到男人脚边,伸手抓住了男人干净的白色浅靴,声音乞求,“将军,可否带我一起走?”

      司幕愣住,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少年几乎半个光果香肩都露在冷风之下,被吹的红红的,让人忍不住遐想连篇。

      他不自觉的皱眉,带他走?走去哪里?这人是想让他收了他?

      “我对别人玩过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他如是开口。

      沈从愣然,见男人要踢开他,急忙大着胆子更加抓紧了男人的靴子,一动之下上衣已然完全滑落在腰间,冷风吹来他更是浑身发抖,更加要往热源发源地,司幕的身上靠过去。

      “将军我没有,我还是处子,不信您可以让人检查的!”他开口带着哭腔,不难听出他语气里的害怕,害怕诱惑不成,男人一走了之,他再也没了生机,没了见妹妹的希望。

      司幕犹疑的盯着他,处子?老东西没玩过他?

      司幕摸了摸下巴,细细打量着面前的沈从,先前他虽没仔细看过他,可远远一望也知这人美的出尘,皮相清冷不可方物。

      他还想着老东西气运挺好,从哪里弄来如此货色,比他府里所有美人都好看。

      这下清冷美人哭的梨花带雨,衣衫不整的贴着他,他几乎能感受到少年胸膛的热度,实在叫人不能不动容。

      司幕又捏着美人下巴打量,之后绕着美人一周看了看,凝眉思索什么。

      “再站起来我瞧瞧。”他说。

      沈从急忙顺从站起,眼泪还是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掉落,他知晓男人现下是在将他看作商品一般的打量,虽倍感屈辱,可却也希望着,他这个所谓“商品”,能被男人带回去。

      “将军……”他低声呢喃。

      听在司幕耳中,就像是小猫咪呢喃着跟他撒娇。

      司幕各方面看了一圈,甚是满意,当即大笑起来,是了,老东西看中但却没碰上的人,若是叫他带回去玩弄了,怕是老东西地下能再被气的死一遍吧哈哈哈!

      “将军……”沈从不明白对方大笑是看中他了还是没有,心下非常着急。

      可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司幕打横抱了起来,男人的披风也完全盖住了他,将他包裹在衣服里侧,团成大粽子带着他往房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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