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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时机已晚 ...

  •   沈梓玉看治国经策时,钱蕊进到书房,送过来一封信,说是边郡寄来的。

      沈梓玉惊喜,苏伦泽去了两三个月,杳无音信,她发的信仿若石沉大海,这会终于有回信了。

      她打开一看,在英文和繁体文穿插的话语中,脸色越看越凝重,他带来的不是好消息。

      苏伦泽那边遇到的事有些棘手,流民和农业的事他没怎么透露,中牧监和副监遇到的阻碍,来源于一个疑似环隐国卧底的人。

      苏伦泽和吴经奉皇命去那里之后,陶抚县令很热情地接待他们,然而当两人把治理方策细细一说,却遭到了县令身边的某一谋士的极力反对。

      那位谋士名唤乔遮,乃是流民中颇有才学的人,他主动来投靠县令。县令被他的才华所折服,重用此人,大事小事一概过问,对他唯命是从。

      苏吴二人刚提出的“施粥缓饥”政策就被乔遮批判得体无完肤,这位谋士无非是以粮食紧缺为由拒绝。苏伦泽又提出可向当地地主富商借银借粮,结果那乔遮又说,县令家中贫困,无银两借贷,负不起债。

      经过几次相处,苏伦泽和吴经意识到不对——粮食没有很正常,但是朝堂一般都会发银救助,再怎么紧缺,也不至于连施粥的银子都没有。

      这其中有猫腻。

      他们很快便认识到,司农寺解决不了的问题,可能不止是农业发展状况不良、粮食颗粒无收和饥荒流民遍布的问题。

      经过这两个月的时间,苏伦泽那样温和有礼的人,都越来越烦这个乔遮,他在信里的一言一语,丝毫不掩饰对乔遮的厌恶。

      陶抚县令是个没主见的,他没什么脾气,议事时总笑嘻嘻地打太极。乔遮左反对右反对,这不行那不行。
      苏伦泽积极提出办法,他们不去施行,二人朝廷赐下的官位权力不够大,不足以完全遏制他们,双方只能在那干耗着。

      这件事棘手到一定程度,苏伦泽实在无法,寄这封求助信。

      沈梓玉越看脸色越不好,她得改变计划了,这几天就要北上,苏伦泽那里拖不得。

      只是皇宫这边的事,还得做一些妥善处理。

      *

      翌日,皇帝在太清殿内批奏折,就收到宫人汇报的消息,说是五公主突发风寒,病情来得急,突发高热,竟然是病倒了。

      沈岳居听见这话眉头紧皱,这小半年来,沈梓玉的灾难也未免太多了,先是落水,又是刺杀,还被自己宫人暗算,如今又是染了急病,这孩子倒像是半年把十年的灾难都过了一遍。

      皇帝放下手中奏折,“带朕去看看五公主。”

      宫人领着皇上前去春和居,宫女们禀报“皇上驾到——”时,黄云生正在给沈梓玉扎针,床上之人面色潮红,她嘴唇苍白,鬓边全是汗水,钱蕊侯在一旁仔细擦着。

      “怎么回事?”沈岳居刚踏入春和居,一众宫女们和他身边的太监就将皇上拦住。
      闻珍公公弯着腰,用拂尘挡住他,“陛下圣体,恐接近感染这风寒。您乃国之根基,万万不能担这风险。”

      沈岳居拧眉,听这话沉下脸,倒也不再坚持上前,只是沉声问,“太医,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天气酷热,没有着凉这一说,夏日里往各宫送了些冰块,那估计就是宫女们没看顾好主子,五公主贪凉病了。

      可这也不该病的如此凶猛。

      黄云生将针收好,却是直接跪下,他声音惊颤,听上去害怕极了,“陛……陛下!臣把这脉,公主倒像是有中毒之象啊!”

      太医心里也确实害怕,他之前干的都是收贿赂的勾当,这是第一次在御前撒谎,他的慌乱不做假,看起来五公主的情况更为急切。

      沈岳居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看了一眼里边躺着的人,又问这跪地的太医,声音更加沉着,还带着帝王的威压,“把你诊断出来的,都告诉朕。”

      黄云生擦了擦脑门的汗,竭力稳住声线,“公主这乃是风寒没错。可夏日里的风寒开两幅药便好,微臣诊这脉象,似乎还有一股毒气。五公主分明是食了某些慢性毒药,以至于病情如烈火一般来势汹汹,且日后说不定还会伤了根基,实乃大事啊!”

      “公主最近吃了什么?”沈岳居看向那些宫女们,“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公主的?”

      将军府来的婢女们跪了一地,她们瑟瑟发抖。钱蕊从里房退出来,也跟着跪在地上,“陛下,奴婢有一言。”

      “说。”沈岳居让她继续。

      “奴婢怀疑,是那送避暑汤的宫女有问题!”

      避暑汤?

      宫内确实有送避暑汤的,但都是像膳食一样,各宫派宫人去御膳房自己拿,何来一个专门送避暑汤的宫女?

      沈岳居吩咐闻珍公公,“你和这个宫女前去御膳房,找一找那位送避暑汤的宫女。”

      闻珍和钱蕊一起去了,很快,二人把宫女带过来。宫女立刻跪地上磕头求饶,“陛下!陛下饶命啊!是……是四皇子指使奴婢这么干的。”

      事情发展得越来越严重,这小小风寒之事,还扯到了手足相残,“你可有证据?”

      “奴婢不敢御前撒谎!”那宫女作发誓状,拼命摇头。

      沈岳居又吩咐闻珍,“你去细察此事。”

      这是皇帝要动真格了。

      沈梓玉躺在内间,他们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她故意咳嗽,在里屋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目的达到了。

      那宫女确实是下毒的人,沈梓玉一早就去查了她的背景,用类似于威胁黄云生的法子拿捏住宫女的软肋,同时,沈梓玉保证宫女会性命无忧,成功将这位宫人收服到自己阵营里。

      宫女当然没有物证,现在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去让沈岳居主动去查,他很快就会发现,这个很久没关注的儿子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染上了赌瘾。

      “来人,把这宫女拖下去杖毙。”

      那宫女抬起头,她满眼慌张,正欲求饶,里头传来了细微的女子叫喊声,“父皇……”

      沈岳居在外间应了一声,关心道:“玉儿身体可是好些了?”

      沈梓玉又咳两声,“这宫女虽然害我,但她主动投诚不是坏事,还能当个人证。玉儿觉得她是诚心改过,还望父皇降低她的责罚,饶了她这次罢。”

      沈岳居本以为沈梓玉性子变了很多,不曾想她的心肠还是如此软,竟为给她下毒的宫女求情,这举动实在是……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沈梓玉语气带着哀求,“父皇,求您。女儿恐怕时日无多了,只希望这最后的日子里,能做一些善事,给自己积攒福德。”

      沈岳居叹气,揉了揉眉心,他这几个儿女没一个像他的,各有各的无用之处。左右她是个公主,他也懒得废心思教导,“罢了,即是玉儿所希望,那就打她二十大板,作为惩戒。”

      宫女立即感激涕零,哭得声嘶力竭:“谢陛下!谢陛下!谢五公主殿下!”

      她被四皇子指派来做这种事本就要丢命,如今跟了五公主,还捡回一条命,她如何能不高兴?

      宫女被拖下去后,这宫中又重新恢复了寂静。沈岳居也上不得前,再呆在这也没意思,只是丢下一句“好好休息”,就又离开了。

      不得不说,这个父亲当的,表面功夫还是可以的。至少子女出了什么事,他都会来看望一下,只是每次的处理方式都十分敷衍。

      *

      沈纬庭还在赌坊,这几天刘南把他放这里没管。他玩得起劲,身上带了许多宫里的东西,没钱就去刘南开在赌坊边上的铺子当,他的眼睛里充满血丝。

      然而,齐焕忽然跌跌撞撞跑进来,也不知道刘南和他说了什么,齐焕倒是没之前那样啰嗦,不再劝他。

      沈纬庭以为他有分寸,结果他还是这样不懂规矩,他烦躁地把齐焕扒着他胳膊的手挥开,怒骂道:“你想做什么?给我滚开。”

      齐焕被挥得后退两步,感觉眼晕,四皇子居然还在这赌坊赌,他竟然都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齐焕声音颤抖,“五公主的毒是不是您下的?”

      沈纬庭皱眉回想了一下,上次以为在赌坊被沈梓玉撞见,确实派宫人去毒她,但是后来沈梓玉像是没提这事,或许那次她没来,他也就重新放下心来。

      他让那宫人下的慢性毒药,反正他也看不惯沈梓玉那丫头,下便下了,没让那宫人收手。

      沈纬庭的兴致被打断,对方这么着急,居然只为这点小事,登时不耐烦道:“是又怎么样?起开。”

      沈纬庭作势又要投骰子,齐焕又拉住他,声音崩溃,“别玩了!你知不知道皇上彻查此事,让你现在回宫!”

      “什么?”沈纬庭腾站起来,正想骂齐焕这个蠢货这么重要的事不直接说。然而,下一刻,一队宫中的禁军走进来。

      禁军首领带着这一队兵,赌坊的人见皇家人来了,四处逃窜,赌坊侍卫也不敢吭声,等人都驱赶地差不多了,禁军首领声音恭敬:“四皇子,请吧。”

      沈纬庭心都梗到喉咙上,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禁军见沈纬庭不动,派人拖住四皇子,嘴上说“失礼了”,动作毫不留情,将人押回皇宫。
      他心下怜悯,这个向来嚣张的四皇子,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沈纬庭被人带到皇上面前,沈岳居脸色阴沉,挥退了侍卫等无关人等,沉声说,“你妹妹那毒是你下的?”

      沈纬庭当然否认,他连连摇头,“父皇,怎么会是我下的?究竟发生了何事?”

      沈岳居气笑了,“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狡辩?”他将手边的砚台甩在沈纬庭身旁,沈纬庭差点被砸到,连忙闪躲。

      沈岳居揉揉眉心,这个儿子真是不识大体,他居然这个时候还想着对付沈梓玉,后宫那群女人全都收敛了,贵妃也不教着他点。

      “滚去受罚。”

      沈岳居难以置信,他大声呼喊:“父皇,儿臣还没辩解!你就只听信她一家之言?”

      沈岳居又把竹简扔下去,打得沈纬庭的头发出“碰”一声,这次他没留情,跪着的人直接偏过头,头上肿起了包。沈纬庭被打傻了,一直赌使得他对外界反应僵,反应有点慢。

      “父皇,父……”

      “你还去赌?”沈岳居又笑了,他这个表情使得沈纬庭胆寒,“怎么?你身为皇子,被不入流的人带去玩那种东西,还不知悔改,真是丢朕的脸。”

      “扣你一年的月例,给朕禁闭三月。”

      “出去吧。”

      “父皇!父皇!”沈纬庭被人带着走,他嘴里急切地嚷嚷着,但又说不出个什么,这两件事他确实做过,沈岳居也掌握了证据,他不好辩驳。

      他被侍卫拉走,只能徒劳地叫唤着,心里只有无限恐惧。

      全完了。

      这禁闭的三月,他不知会从母妃那里接受什么样的惩罚……父皇也对他失望了。

      他的皇位,还有机会吗?

      沈纬庭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这样,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赌心,此时幡然醒悟也已经晚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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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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