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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
Alles,意为“一切”。
反义词:Nichts,意为“虚无”。
世间一切力量,无论哪种,总有一天,都会归于虚无。
【序幕】
时间拨回到第四次苍穹作战的前夕。
准确来说,是龙宫岛法芙娜小队第一期成员成年仪式的前一晚。
趁着夜色,总士避开了所有人,独自来到停着Mark.Nicht的那个移动机库内。
此时四周静悄悄的。
穿着协同服站在巨大的深紫色机体跟前仰望,总士沉默着,内心却思绪万千。
驾驶卵舱植入机体,舱内的驾驶员对这个过程的体感是物理意义上的天翻地覆,只不过总士早就完全适应了这阵短暂的颠簸——明明他正式作为法芙娜驾驶员,其实是几个月之前的事。
当双手置入作为机体控制台的[尼伯龙根的指环]内,下一刻,带着电极针的连接器同时拍入腹侧和四肢。生物电活动对接完成的瞬间,原本晦暗的驾驶舱内随即亮起光怪陆离的系统环境——至此,全靠驾驶员以意识驱动的对Festum兵器-法芙娜激活成功。
可以说不出总士自己的预料:十指才刚伸入[指环],金色的结晶立刻生成,瞬间就固封住双手与机台这份联结,并有沿着总士的手臂逐渐继续往上生长的趋势。
看着嶙峋的晶簇沿着自己的双臂缓缓攀缘,哪怕结晶停在手肘之前,小半条前臂依然敷上了鎏金涌动的异化,总士平淡地垂目看着整个过程,始终没有挣扎,仅仅平静地出落一道有头无尾的感叹:“我的生存时限……”
一个鲜明的预感涌现心头。
——这一战,他大概是回不来了。
当然,总士对此没有丝毫的不满。
除去战斗的决意,总士的内心对自己的现状无比平静,因为这是他早就心里有数的事情。
或者说,他能以人类的身份活到现在,实际上已经远超预期。
因为过去几度差点失去作为人类的自我,所以总士向来渴望:自己为责任、为战斗轰烈地燃烧生命到最后一刻,然后最终能够以人类的身份,无畏地与这个人世告别。
不过……
转念间,总士忽地又想起,不论是龙宫岛新一代的岛核-皆城织姬,还是近身在星核[阿育王]周边的世界语者(Esperanto)-艾米丽,都曾经跟总士说过一件事:
作为[永远的伤痕],[皆城总士]将会永远存在。
平心而论,虽然自己的生存时限客观存在,但总士不认为,她们的话有错。
事实上,哪怕只是模模糊糊地,但总士自身也是能感受到:“我们”的时间尚未结束,“我们”的使命尚未完成。
——我们……
存在与无的力量。
联想到这组关键词的刹那间,眼前闪过一个黑发的身影。
在那个身影回望过来之前,总士又一次默默垂下眼帘。
片刻的沉默过去。
总士调出机体内部的录音功能,正准备录下自己的遗言。
为了传承,也为了告别。
谁知道,不过一个错眼,一个被光芒包裹的长型方块竟然突兀地凭空出现。
是的,凭空出现。
这一块光片迅速凝成实体悬浮到眼前,看清楚了的总士顿时皱起了眉。
“一封……信?”
总士此刻的语气充满不确定。
——太诡异了。
要知道,现正处于弱对数螺旋生成的微启动状态中,法芙娜的内部几乎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环境——虽然准确来说还存在着空气的交换,但这绝对不是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函能够中途进入的境地。
更不用说,Mark.Nicht是我方目前最凶暴的救世主型法芙娜。平常人一旦靠近,必然会立刻遭受剧烈的同化现象,化作莹绿的晶簇当场爆裂。
这样想来,这封信的出现就更显得诡异了。
当中最怪异的点,当然还是……
在这信封上,清楚地写着:“皆城总士先生启”。
是明明白白地,写由总士接收的东西。
保持着满心的警惕,总士谨慎地腾出一只手,准备接下了这封始终悬浮在他面前的信函。
然而,当他才刚把这封信接到手里,莫名其妙地,总士的眼前猝然闪过一抹身影。
只见那个黑发的身影当时就站在总士的跟前不远处,微笑着跟他说:
“我也选择了与你一样的道路。”
下一刻,耳边又有一个急切的话音紧急接而上——
“一骑的[心]消失了。”
总士顿时心神一颤。
不仅捏紧了还在[指环]中的拳头,连举着的那只手也不自觉重重地捏皱了信件的一角。
没等总士从那一刻的心情中脱出,就在这记忆中的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他手上这份还没来得及打开看的信函竟然如风化般飞快消失!?
这变故几乎是发生在眨眼间!
总士错愕地看了看自己那只在眨眼间变得空荡的手掌,随后飞快地扫视了几遍四周:依然是熟悉如常的流光环境……
可是手上还鲜明地留有拿着信纸的触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士飞快地调取并查看了从上次登出至今的录像,结果却是没有丝毫异常。
那封来去无踪的邀请,仿佛只是瞬息间的一个梦。
却一下子打破了总士今晚的步调。
“怎么会这样……”
这个平静了快一个晚上的话音出现隐约的动荡。
实际上,总士之所以本能地紧紧揪着这个诡异的小插曲,更多的是想平复他在刚才那一瞬间中所见所闻的心神震荡。
——[未来]。
尽管是龙宫岛同辈孩子中基因操作最深入的那一个,但总士自知,自己的体质跟[日野美羽]这个天生的、人类与星核之间的新希望依然是天差地别。
最直观的是,美羽可以保持着人类的身份而预见未来,但他不可以。
他理应,是不可以这样做到这件事的。
总士知道,要是他自己也能窥见[未来],这只能更加证明,他作为人类的时日已经步入倒计时。
当然,这尚不是造成总士此时惊疑不定的理由。
“一骑……”
结果,还是忍不住念出了那个名字……
总士的话音最终还是浮出沉痛。
——为什么?
那一脸的淡然,也终于皲裂出一丝隐晦的不舍。
这样猝不及防地窥见“一骑失去[心]”的[未来],总士霎时间深感坐立不安,感觉已经远超他因为窥见[未来]而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的这件事,更别提那个来去无踪的莫名信件。
总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哪怕是揪住那个或许无关重要的莫名信件,也要避开思考这样的发展——明明他是最明白的:无论哪种力量,总有一天,都会归于虚无。
既然一骑选择了超越“生与死的循环”,那么这样的发展,不应该是意料之中吗?
——为什么我还……
叩问内心,总士实在不明白自己此刻的揪心和冲动。
只可惜,眼下的现实,已经容不得他旁顾左右,更由不得他悲春伤秋。
理智还清楚记得每次登入法芙娜都是燃着自己的生命,为了不浪费自己仅余的生存时间,总士唯有把这连串毫无头绪的疑问与在意压下。
放缓速度一个深呼吸过后,总士重新调出录音功能,启动。
“我并不知道现在听着这个录音的你是谁。”
在录音的同时,总士昂头眺望远方,惯常地分出心神思考别的事情:刚刚发来那封信、又令信件兀然消失的存在,此刻是否也在听着自己刻录遗言?
——你是谁?
“我的名字是皆城总士。
“当你听见这个声音时,我大概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在那时,总士以为,自己以后是不会再有机会去深究那个莫名其妙的信件。等到四天后的作战开始之后,战场瞬息万变,他自然就更加没有余力去想起这个小插曲。
不过还好,总士和Mark.Nicht拼尽全力,最终总算拖住了Azazel型-[流浪者]的脚步,让[世界树]成功在第三Alvis-海神岛上扎根生长。
哪怕他付出的代价是自身同化现象末期爆发,躯体直接在Mark.Nicht的驾驶舱内化为莹绿晶簇,爆裂四散。
在存在与无的地平线上,总士最终目送着一骑被甲洋和来主带回现实,而他自己则是逐渐往虚无世界的那一侧隐去。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之前夜里神出鬼没的那封奇怪信函竟然又出现了!
当着瞠目结舌的总士的面前,那份诡异的信件自动打开,像是非要他读取信件那样径直展开信纸。
这一次,总士终于可以读到那封信的内容了。
同时也深切地明白到,人生总是充满意外。
“等、等一下!”
总士瞪大眼,急得下意识地想要伸手阻止。
只因为,那封邀请函写着:
“欢迎来到[箱庭世界]。”
下一刻,总士的视野就被一阵暴起的强光吞噬。
祝我今天生日快乐![撒花]
赶在今天开这一篇充满怨念的口胡。
……到现在还搞法芙娜的,有哪个能不疯呢是吧啊哈哈……[笑哭]
Anyway!这篇的目标是“让总士这个不器用和一骑最终一起下班”!
P.S:《破茧》暂时停更,在我可以跟小总这个出场和解之前,这篇真的更不出来……[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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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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