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太宰治的我被陀思追踪》澄里词

3、太宰治（三）

　　地下室里，永远都会弥漫着死老鼠的味道。
　　这里也不例外。
　　邢啡林五感都被剥夺，只得老实地被捆在冰凉的铁凳上。
　　在他醒来时，还未能完全脱离□□的掌控，头脑一片混沌，指尖都没有知觉。
　　“醒了，太宰先生。”不速之客的声音明显受过处理，完全无法分辨性别。
　　邢啡林口中的布团被揪下来，脸颊酸涩。
　　“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太宰治！”濒临暴走的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处境。
　　可这句颇有分量的话丢出去就砸在了地上，无人正面回复。
　　他只能偶尔听见有人窃窃私语，声音弱不可闻。
　　“计划成功了。”大概有人说了这么一句。
　　“计划？什么计划！”邢啡林追问。
　　“一个足以改变所有异能者的计划，”那人回答道，“不要再装傻了，太宰，你心知肚明……”
　　“……只要你点头，同意和我合作，我就可以帮你回到原来的世界，和亲朋好友团聚，怎么样？”
　　邢啡林听笑了，一帮中二病还真以为自己能逆天了。看老子跑出去，报警把你们全抓了！
　　“行啊，我同意，”邢啡林爽快的答应道，“但你们先给我松绑，哪有这么对合作伙伴的。”
　　对面哑然，显然没想到他能答应的这么快。
　　“松开吗？头儿。”有人支支吾吾的问道。
　　被称作头儿的人沉吟片刻：“嗯。”

　　邢啡林感觉到耳边的头发被撩起，眼罩脱落，深褐色的双眼重见光明。
　　他微眯双眼，半晌才能适应。
　　眼前是一个显示屏，没有任何设备支撑它，就这么孤零零的伫立在地下室中央。
　　在邢啡林身边负责监管他的有一众人等，全都紧绷着脸。
　　“嗯？这是……”邢啡林注意到身侧有反光，仔细确认后发现，自己被关在了由玻璃制成的笼子里。
　　而自己就是那个笼中鸟。

　　“你是谁？”邢啡林紧锁双眉。
　　面前人的长相实在眼熟，使得他一阵头晕目眩，语气和思维也不经意间变化起来。
　　“别闹了，”安吾撤掉了伪装，刚刚以为太宰是认出他了才这样，现在看来，确有蹊跷，“把你关在这里属实是迫不得已……”
　　“……现在事态紧张，别在用你那个不正经的态度了。”
　　等等，黑框眼镜，嘴角的痣再加上这个正经又无奈的语气……
　　“你是……坂本安吾？”邢啡林犹豫着开口。
　　“哎，是我。”安吾汗颜。
　　说来也怪，得到肯定的一瞬间，刚刚头胀的现象全部消失，邢啡林再次夺回了身体的自主权。
　　“怎么了太宰，你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啊咧，我能有什么事啊～”身体下意识回复了，邢啡林连忙捂住嘴。
　　他彻底清醒了，瞪大双眼，却不敢在安吾面前表现出任何异样。
　　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出了问题？
　　“嗯，那我就继续说了，时间紧迫。”安吾道。
　　下一秒，屏幕上不再是他个人的影响，而是一本不断翻转的书。
　　这本书外表上看起来很普通，里面的页却是空白的。

　　“还记得前两天我们的会面吗？”安吾问，页面切换成了酒吧。
　　邢啡林咽了一口唾沫：“记得。”
　　“嗯，当时你和我说，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我还以为是在开玩笑。但事实证明你是对的，”安吾语气凝重，“事实证明，那个偷窃书页的贼当晚就在我们身边喝酒，甚至听了我们谈话的全过程……”
　　屏幕页面再次切换成书。
　　“……案发后，我火速联系了你以及同居的费奥多尔先生，可你们两位均为给予回应。同时，种田长官也表示，书从未失窃，也没有书页丢失。”
　　“也就是，对方使用了类似复制的异能？”邢啡林不知不觉被代入情绪。
　　安吾点头表示赞同：“可以这么理解。你和费奥多尔，及部分特务科成员的失踪更是说明了这一事实：你们都被书页传送到了另外一个，没有异能的世界……”
　　“……在之后，我通过某些手段联系上了走失的成员和你。太宰，希望你能协助我找到那个人，关闭两界的门，不再让更多民众被波及。”
　　安吾说完，整个地下室陷入沉寂。
　　邢啡林陷入思考。
　　最开始他以为他们就是疯子，但听完这些后，邢啡林反而相信了，甚至还想帮助他们，看来这回是自己疯了。
　　“抱歉，我不能帮你。”邢啡林摊开手，如释重负的后仰。
　　“为什么，”安吾合十双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太宰。”
　　“第一，我没在和你开玩笑。第二，我不是太宰治，这个忙我没法帮。第三，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妈就住在我隔壁的小区，不信你们就去看吧！”邢啡林坚信自己的记忆不会造假，恼怒道。
　　说到这里，安吾无奈的搓搓眉心，随后打了一个响指。
　　一个特务科的成员走上前，手里托着亮屏的电脑，里面绘着附近的平面图。
　　邢啡林观察半晌，随后吃惊的半张开嘴。
　　“这……怎么可能。”
　　“原谅我忽视了你也会被影响。但如你所见太宰，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个小区……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你记忆中，真的有这么一位女士吗？……”
　　“……换句话说，你真的见过她吗？”
　　安吾步步紧逼，他窥见太宰痛苦的缩在座位上。捆住他的绳索早就被他不自觉地挣脱，狼狈地散在地上。
　　“别，别说了……”邢啡林听见自己身体里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话，可太含糊了，无论如何也听不清。
　　也就是在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从幼时到现在的记忆逐步模糊，如同被一个陈年橡皮艰难摩擦。

　　“等等，你是谁！”
　　“有闯入者！”
　　远处朦朦胧胧有虎啸，迫使邢啡林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他的刘海遮住的双眼，摇晃着起身，走到玻璃门前，沉默地推开了它。
　　恰好，一只白虎长啸的飞进地下室。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邢啡林伸出一只手抵在了白虎的唇吻。
　　刹那间，淡蓝色的光芒笼罩在两人身上。
　　白虎变回少年的模样，摔在地上，撅着屁股欣喜道：“太宰先生，找到你了！”
　　陀思紧随其后，进屋后悠哉地掸掸帽子上的灰：“异能特务科还是没什么本事。”
　　而聚焦在众人目光中的邢啡林依旧是沉着脸，垂头不见声响。
　　半晌后，只听他淡笑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嗤，真是麻烦，看来这回不想当太宰治也不行了。”
　　“你都想起来了？”陀思期待的问。
　　“想起来了？不，当然没有，”邢啡林昂头，笑得凄凉，“我只是在为我自己感到悲哀……”
　　“……我活了二十六年，如今才告诉我之前的喜怒哀乐都是假的，我在这个世界是一个‘不存在’的人。而我真正属于的那个世界呢？我却对它没有任何印象……”
　　“……如果让我一直以这种薛定谔的方式存在，那我还有什么意义？啊，费奥多尔，你告诉我。”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清楚木已成舟，一味的逃避或者再逼问陀思也没有什么意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看这个人为自己着急的样子罢了。
　　但见对方摆出了和自己一样的笑容，上前一步深情的把自己拥入怀中：“所以我不就来找你了。”
　　敦和安吾都默契的只看对方。
　　“咳，太宰，”看邢啡林巧妙地钻出陀思的怀抱，轻咳道，“我这里有一份遇害者名单，这里面应该有些熟人，有了他们的帮助你应该会轻松很多。”
　　敦伸手接过。
　　“但你要注意，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和你一样，不记得自己的过往，被书编写了一段虚拟的经历。你要细心分辨，同时寻找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
　　“但是安吾先生，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就去找敌人。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和太宰先生见到了他的脸才对。”
　　安吾摇头，目光穿过敦的肩膀，望向邢啡林：“书的存在是持久的，太宰可以靠异能无效化逐渐消融这个影响。可你的其他受影响的同伴就没这么幸运了……我怕狗急跳墙啊。”
　　“话是这么说，”陀思打断安吾的话，“这事应该不至于惊动你吧？”
　　言外之意就是，你又为什么帮我们？天人五衰和武装侦探社和你没有利益的直接牵连。
　　“为了一个答案，”陀思不再看太宰，“另外，书貌似也用来被复活一些早就死去的人……你来决定他们的去留吧，太宰。”
　　“早已死去的人？”邢啡林听后，喃喃道。
　　安吾点头：“嗯。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踏上旅途吧太宰，特务科会在你需要时出现。”
　　说完，特务科成员把一个对讲机放到了邢啡林手里。
　　“这是由异能师特制的对讲机，你对它说话只有我能听到，除此之外的人无法窃听。”安吾道，越来越差的信号让他的声音变得极其刺耳。
　　“……祝福你……”
　　断断续续，似乎有类似的音节穿出。
　　邢啡林首当其冲的走出了地下室，踏向光明。
　　陀思，敦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