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神凰》巫山不见云

7、无梦

　　待古言儿回到阁楼住处，已是下午，杨蕊已经离开。
　　古言儿身上已经换上了合欢宗的服饰，和杨蕊身上的一样，只是颜色不同，古言儿身上的是白色。
　　瞧着身上的烟罗裙，古言儿原地转了个圈，又将储物袋系于腰际，这才开心地坐到桌子旁，双手拄着下巴，沉思起来。
　　这座山峰叫影神峰，对面的那座叫形神峰，还有方圆百里，这整座合欢山脉都属于合欢宗，还有那些功法、丹药、法宝、阵法等等……
　　只是可惜，年岁满一轮，也就是十二岁，才可修行，听杨蕊姐姐的意思，只有经过岁月一轮洗礼，经脉才能承受得住灵力灌入，那提前两年就将我接引而来为何？要是能再陪先生两年也是开心的……
　　古言儿内心一叹，有些想不明白，如今在这合欢宗不能修行，又无事可做，却是有些无聊。
　　杨蕊姐姐说藏法阁有不少典籍，也有不少古籍记载之类的书籍，今日也见过那塔型阁楼，可没有令牌，却是无法进入，不然倒是可以看书解闷。
　　古言儿从行李中拿出一个昨日放进去的果子吃了起来，此果名孕灵果，吃上一个整日都不会感觉饥饿，凡俗之人吃了更有增强体魄之功效，不过此果对修行之人作用却是鸡肋，于修仙宗门很是常见。
　　古言儿正无聊地吃着果子，楼下传来敲门之声，待打开房门，古言儿瞧见去而复返的杨蕊，开口叫道：“杨蕊姐姐。”
　　杨蕊点了点头，径直进入房内，说道：“我知道你一个人无聊，给你带了些书籍过来，另外还有内门弟子令牌，往后你便可自行去藏法阁一层借阅书籍甚至法典。”
　　杨蕊手一挥，一楼桌子上顿时出现大量书籍，摆满了桌子。
　　古言儿看着满桌子的书籍甚是开心，对着杨蕊笑嘻嘻道：“多谢姐姐！”
　　杨蕊伸手摸了摸古言儿的头发，说道：“小嘴真甜，对了，你要是饿了就吃那孕灵果，如果馋了凡俗之食，拿着令牌去外门弟子所在任何一峰都有厨房，可让他们做给你吃。”
　　“还有，在宗门内有宗门的称呼，还是师姐师妹称呼为好。好了，以后有事可去我洞府寻我，刚才有带你认过路的，可别忘了，我走了。”
　　“知道了，杨蕊师姐。”古言儿答应了一声，将杨蕊送出房间。
　　杨蕊走后，古言儿拿了几本书到二楼看了起来。
　　傍晚时分，正在看书的古言儿被敲门声打断，起身下楼打开房门，一个十四五岁年纪的少女立于门前。
　　“你好，我叫千奡玉，住在你隔壁。”那少女打了声招呼，说道：“听说昨日这里住进来一位漂亮的小妹妹，刚好作为邻居过来瞧一瞧，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没有，姐姐……师姐是住隔壁吗？那以后咱们可以经常串门熟悉熟悉，我叫古言儿。”古言儿忙摆手道。
　　接着学着以前先生的样子，伸手请道：“师姐进来说话吧。”
　　二人进了房间，古言儿给千奡玉搬了凳子，待其坐下后，古言儿又从二楼行李拿出几枚果子放于盘子中端至一楼。
　　千奡玉见她比自己还小了数岁，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咯咯一笑，开口说道：“言儿妹妹，你别忙了，这里又不是凡俗家里，没有那么些俗礼，我过来也就打声招呼，一会便要回去了。”
　　古言儿听闻在桌前坐下，说道：“让姐姐见笑了，姐姐来这合欢宗多少时日了？”
　　千奡玉回道：“我入门快三年了，倒是许久没有听到姐姐这个称呼了。”
　　千奡玉说完一笑，显得有几分开心，又开口问道：“言儿妹妹是昨日刚入宗门吗？看你年纪应该还没到入门时间才对，怎现在就入得宗门呢？”
　　古言儿不知如何回答，那仙师老者和自身情况不知该不该告于他人，虽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但想到先生的教诲和书中对人心的描述，古言儿怕命里含煞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引起别人的排挤，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慎言为好，便含糊道：“家里长辈的安排，也是无奈……”
　　随后岔开话题道：“先前杨蕊师姐还告知于我，说宗门内还是用宗门的称呼，只是我一时有些改不过口，我觉得还是称呼姐姐亲切些。”
　　千奡玉也是点头道：“我觉得也是，不如你我以后便姐妹称呼，这样也没那么生疏。”
　　古言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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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出门在外，碰到一块有着说不完的话，二人一聊起来便没完没了，直至外面天色漆黑，千奡玉才起身告辞离去。
　　古言儿一直跟随先生生活，虽不是富贵人家，但从小受先生教导，所学甚多，言谈举止上也有几分大家闺秀之态，二人这一番交谈也是颇为愉悦。
　　从千奡玉口中，古言儿了解了一些新入门弟子的情况，合欢宗一般每十年便会从凡俗招收一次弟子，但也不是绝对，上一次招收弟子便是三年前，千奡玉便是那时来的宗门。
　　上一次宗门共收了八十余弟子，分于外门弟子各峰，一年后有十七人被挑选入了内门弟子之列，入得形影双峰，千奡玉便是其一，听其意思她还是其中出类拔萃的几人之一。
　　难怪她会打听我如何入得宗门，我这情况确实有些特殊，原来要入仙宗竟如此艰难，而且就算入了仙宗，也不一定能成为真正的仙宗弟子，那些外门弟子便是如此，想来都是资质平庸之人，只能在宗门做些活计，以换取留在此地修行仙法的机会。
　　古言儿思量了一会，起身上床躺了下来，一想到夜里的梦境，顿时苦恼不已，辗转反侧，终是入了梦境……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悄然间已过一年时间。
　　古言儿长高了一些，也认识了几个新的师兄师姐，对宗门也有了基本的了解，最重要的是夜里常伴的梦境消失了。
　　梦境的消失并没有让古言儿感到快乐，最后一次梦到那女婴是一月之前，眼看快一岁的婴儿，却是患了疾病，而那铁匠夫妇不舍银两救治，当第二日黑夜降临，古言儿一夜无梦，从那时起，她便再没有梦见过女婴，她的内心有些不好的猜测，让她心情很是低落……
　　“一个月了……”古言儿坐在床头喃喃低语，之前做梦一直让她很是烦恼，现在她却在期待着那个梦，期待着梦见那个女婴。
　　如今古言儿每天除了看书解闷，便是等待夜晚的来临，而后早早入睡。
　　她有些偏执地认为她的梦境就应该由她主导，她不想看到那女婴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想要再次进入那个梦境，去做一个美好的梦。
　　一个月后，她还是夜夜无梦，半年后依然如此，九个月后，她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梦境不会再出现了，至少……那个女婴不会出现了。
　　整整十个月无梦，古言儿放弃了，每天的时光还是一样地过，只是古言儿觉得少了一些什么，但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并未有丝毫改变。
　　“言儿师妹，你在房间吗？”门外传来呼喊，古言儿眉头一皱，起身下楼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少年，十七八岁，模样还算俊俏，只是神情倨傲，略显做作。
　　古言儿看着少年，内心不喜，面上却带着些许笑容，开口问道：“吴峰师兄有何事吗？”
　　吴峰看到古言儿的微笑，眼神里有着藏不住的爱慕，但又摆出高傲的姿态，开口说道：“再有三月言儿便可尝试修行了，师兄修行也有将近五年，数日前更是踏入练气后期，日后如若需要师兄指点，言儿尽管开口。”
　　古言儿一怔，暗道这是来炫耀的吗？不过还是开口笑着道：“吴峰师兄真是少年英才，言儿倒是要提前谢过师兄了。”
　　听得夸赞，吴峰更是有些得意，傲然道：“与我同时入宗的十数人，也就千奡玉能与我一比，再有就是形神峰凌道天，其余再无能入我眼者。”
　　古言儿开口附和道：“吴峰师兄确实乃宗门骄子，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见吴峰又打算开口，古言儿赶忙说道：“师妹刚才正打算小憩一下，你也知道师妹身子骨柔弱，现在确实有些乏了，待日后得空言儿再与师兄长谈一番如何？”
　　吴峰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说道：“倒是师兄唐突了，打扰了师妹，还望莫怪，那师兄就先行告辞了，改日再来……找师妹。”
　　古言儿双手抱拳道：“师兄慢走，言儿就不送了。”
　　送走了吴峰，古言儿关上房门自语道：“真是个臭无赖，烦人得很！”
　　自从一年前和千奡玉在宗内认识吴峰，这吴峰便时常来找古言儿，古言儿内心对此人是极为不喜，不仅狂妄自大，还厚颜无耻，有时古言儿听到他在门外呼喊直接把被褥蒙在头上，置之不理，当作不在房内。
　　好不容易送走了吴峰，古言儿叹息一声，上楼拿出一本书又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