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I. 两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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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和您谈谈吗，陛下？”
“当然可以，My lady。请进吧。”
跳进国王的办公室，在离他书桌最近的一张椅子里坐下，手肘基本上就能平放在桌面上了。呵呵，很不错的战略位置哦！
“能等几分钟吗？我还有几份文件要签署。”
“什么？噢……当然……请便。”
在离瑟家任何一个帅哥这么近的距离内，魂不守舍都是最正常的反应。
双手托住脸腮，歪过头，我仔细打量这位我久闻大名、一直想见、处心积虑算计了八年的精灵王。
第三纪中洲仅存的四位精灵领主中，瑟兰迪尔是唯一一位仍然保有“国王（king）”称号的了。其他三位“Lord”，我亲眼见过两位，那个长相英武却目光呆滞的塞利博恩爷爷俺就不提了（塞&盖：T_T），埃尔隆德E爸爸，我承认他很深邃、很智慧、具有成熟男性的魅力，王者风范也非常强烈，让人一见倾心、深愿追随、信赖到死、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可是，他没有瑟兰迪尔“帅”。
真的，我不知道瑟兰迪尔到底有多大，他应该比埃尔隆德只“老”不小，可是，单从外貌上看，这个活了至少六七千年的老妖……精灵王，哈哈，我是说精灵王，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年轻。满头金发里找不到一根银丝，英俊脸庞上也看不出一条皱纹，唯一稍稍显露真实年龄的，也只有那对幽深绿眸里偶尔透出的岁月印记了。
用人类的经验估算精灵的年龄，从来就是恬不知耻兼胆大包天的做法。不过，我花生米还是很权威地替瑟家四帅哥定义：如果以人类的形象来推断，瑟爸爸应该是不到四十岁的黄金单身汉，大莱是年过三十仍找不到老婆的光棍一条（哼哼，得罪我花生米你还想听到好话？），瑟兰拉斯是二十五六岁、正有资本浪荡挥霍的风流大少爷，而小莱嘛，当然是和我一样十八岁的纯情小帅哥啦……（口水）
瑟兰迪尔外型上的特点完全遗传给了他的大儿子，父子俩的浓眉利目、刚硬线条、宽展双肩、高大身材都使他们看上去有点不象精灵而象人类，特别象纯血的努美诺尔人。大多数精灵都把力量隐藏在那苗条纤长的身体内，比如瑟兰迪尔的另两个儿子，但绿叶森林的国王和王储却是那种让人第一眼看到就油然而生敬畏崇拜的“硬汉型”精灵。
毫无疑问，他们也非常有“王者风范”，但也是另类的那种。埃尔隆德的“王者风范”不但可敬，而且可亲，大家有任何问题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找他帮忙解决，具体到我花生米来说，就是什么时候有兴趣都可以去欺负他一下下^o^。而瑟兰迪尔和莱戈迪尔——欺负我还是要欺负地，不过，就得花点心思找准时机了。这父子两精的威严和冷漠无情都不太好惹。
实在不能怪我一开始把他们两个搞混了，他们外貌上的明显区分只有发色。瑟爸爸的三个宝贝儿子中，只有小莱继承了他的金发，而且还不是和他一模一样的、那种十足真金不点自亮光芒耀眼的颜色，而是幻影一样流动着的淡金色，显然也部分地混和了他母亲的银发特质。很好玩，瑟瑟火焰样的金发好象正预示了他火焰般的性格，而小莱恬淡如水的发色也和他自己的个性相符。
看着瑟兰迪尔的三个儿子，我几乎就能推断出他们那早早出局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银发、蓝眼、纤瘦、纯善、外表温柔而内心倔强。基本上，把瑟兰拉斯改成女的，加上小莱的一些特质，森林精灵的王后就活灵活现出现在我眼前了。
“咳咳……My lady？”
我吓了一大跳，这才发现瑟兰迪尔已经处理完手头的文件，正饶有兴致地瞧着我，眼神有点象在动物园里看猩猩的那些人……T_T
“啊，陛下，不好意思。”我赶紧收拾思绪，坐直身子，轻咳一声，肃容开口：
“陛下，我求见您的目的，也正是我这次顶风冒雪、历尽艰险、九死一生跑到绿叶森林才的目的。我恳请您帮助我，以您的仁慈大度助我完成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Yes？”
“那就是——成为冈多，啊不，中洲历史上最伟大的历史学家，用我手中的笔，记录下这片神奇大地上发生的一幕幕悲欢离合、壮阔诗篇……”
才怪，我来绿叶森林根本是为了追小莱。当然，见到瑟家其他几位帅哥后，把我的猎艳范围再扩大一点也是不错滴……嘿嘿……
“而我认为，在中洲历史上，占有最重要地位的大绿林——黑森林——绿叶森林，却奇怪地受到了种种忽略误解，以至于她在中洲史上几乎是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还算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自生自灭无人理。那些高等精灵、矮人、霍比特什么的和努美诺尔人联手，几乎就把森林精灵给开除了洲藉……
“特别恶劣的是，”我做义愤填膺状，“外界还流传着对森林精灵、对绿林王室、甚至对您本精的一些谣言和恶意诬蔑，每次我听到后都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什么爱财如命嗜酒成性啦，什么脾气暴躁残酷无情啦，什么臣民甚至王子们都活在他的阴影下战战兢兢啦……不过，说实话，这些评语算不算“恶意诬蔑”，倒还有待考证……
“我是打死也不相信那些一面之辞的，陛下！其实，从中洲开天辟地以来，森林精灵一直坚定地站在光明和正义和一方，对抗黑暗魔头的邪恶阴影达上万年之久。你们从来没做过那些诺多精灵们残杀血亲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反而，在决定中洲命运的重大战役里，总是你们森林精灵付出最重大的牺牲和最惨痛的代价……”
倒霉的欧瑞费尔爷爷啊，真不知道以您老人家的暴躁脾气和冲动头脑，是怎么让那些野性难驯的森林精灵臣服于你，欢天喜地跟随你前往莫都N日游，还把小命们葬送在了黑大门前……更不可思议的是，在三分之二族人惨遭宰杀后，他们的亲人不但没把欧瑞费尔家族当“辛达奸贼”赶出去，还继续让他的儿子瑟兰迪尔称王称霸……
“第二纪末的最后联盟之战就不说了，就在八年前刚刚结束的魔戒大战中，是谁代表伊露维塔的首生子义无反顾投身于那伟大历程，用汗水、眼泪和鲜血捍卫了中洲大地上精灵族最后的荣誉和骄傲？是那些自命不凡跟在梵拉们身边当哈巴狗的梵雅吗？是那些万恶之源以残杀亲族为乐的诺多吗？还是……呃……（想到面前这位帅哥其实骨子里是个辛达，偶就此打住，振臂高呼：）都不是！是森林精灵们最杰出代表，中洲最俊美最英勇最强悍最忠诚的精灵战士，您最温柔最漂亮最……（一口气没喘上来）的儿子莱戈拉斯！最危险的地方他去冲锋陷阵，最艰难的旅途他去搏杀在前，最痛苦的经历他去独自承受……（看到瑟爸爸脸上的表情，我再次打住）总之，我认为森林精灵对于中洲的贡献和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大多数中洲历史对于森林精灵的轻蔑忽视是极不公平的！我决定从我做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身体力行改变这一不合理怪现状，拨开云雾见太阳，还事实以真相，还历史以本色，立德立言立功，光耀千秋万世！”
只手擎天，单脚立椅，一个漂亮的pose摆出来，我花生米意气风发、气宇轩昂，精神抖擞，一往无前……
清脆的掌声响起，瑟兰迪尔边鼓掌边点头微笑：
“很好的演讲，My lady！那么……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砰——我从半空中栽到他办公桌上……
“陛下，我的意思就是……我想尽可能地了解绿叶森林的历史和现状，最好从比较权威的渠道……”
最好是你这个老狐狸亲自给我上课，然后小莱当助教手把手帮我写作业，嘿嘿……
“嗯……”瑟兰迪尔十指交叉撑住下颔（这个动作让他显得特别年轻有魅力），沉吟：
“别人对我们怎么看，其实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我的人民能够继续快乐无忧地生活下去，我和我的家族就问心无愧。但既然您这么说了，My lady，我很高兴帮你达成心愿……”
心脏怦怦跳，双眼星光狂闪……
“你可以去王宫图书馆，随便查阅那里的资料。我会嘱咐图书馆负责人Glaerdelin，尽力为你提供方便……”
我再次栽倒到他办公桌上……
“可是，陛下，我的辛达语学的还不是很好，我怕我看不懂那些艰深的文字……”这是垂死挣扎……
“哦，这你倒不用担心,my lady，”瑟兰迪尔居然满脸关怀地拍了拍我的肩膀，“Glaerdelin是绿叶森林中学问最高深的精灵，他流利地读、写、讲辛达语、西尔凡语、昆雅语和通用语，中洲一切生物的语言他都有所涉猎。他也是森林最年长的精灵之一，经历目击了过去几千年中绝大多数历史事件，你要达成你的心愿，向他请教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瑟兰迪尔王，大笑出声……}
“听说你去找我父亲单独密谈了？”
这天晚上，绿叶森林王宫中本来是有场宴会的，但小王子莱戈拉斯却借口“不知道那个丫头能力还够不够”，半途溜号会美人去也。
花生米翻了个白眼，又换上笑脸：
“对呀。想知道你亲爱的父王出价多少卖你吗？”
莱戈拉斯扬眉：
“说说看？如果他肯卖，我可以帮你一起凑钱！”
“咦？”花生米双眼晶晶亮，无比兴奋，“你这么想归我所有吗，小莱？那好！我的……咦？我那副狗链项圈呢？在哪儿？在哪儿……”
“我的话还没说完，”金发王子含笑阻住她，“你把我买下来后，我会立刻杀了你，完全掌控回自己的自由……”
“你才舍不得呢！”黑发少女反唇相讥，闪下了眼睛，“那么说，你认为你现在的自由的掌控在你父亲手里？”
避而不答，莱戈拉斯又回到第一个问题上：
“你们谈得怎么样？”
花生米挫败地叹了口气：
“你应该能猜到吧！森林里还有比你Adar更狡猾的狐狸吗？”
精灵轻笑出声，丝毫不意外这所向无敌的小恶魔在自己父亲面前碰壁：
“花生米，事实上，我认为，我Adar最狡……嗯嗯，最智慧的地方，你还没见识到呢。”
“是吗？”花生米不以为然，“他还有什么能耐？”
莱戈拉斯微笑着盯住少女双眼，平静地问：
“你知道他能‘读心’吗？”
…………
“呀——”
惊天动地的尖叫声迫使敏感的精灵不得不捂上耳朵……
“不可能！不会是这样！你是吓唬我的对不对小莱？这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精灵扬眉，好笑地瞧她恐惧的小脸，“花生米，你以为我那一点点‘读心’能力是从哪儿遗传来的啊！我Adar是金发精灵，你没忘了吧！”
没错，瑟兰迪尔是金发精灵……自己跟他谈话时，心里都胡思乱想了点什么来着？
“扩大猎艳范围”、“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爱财如命嗜酒成性脾气暴躁残酷无情”、“辛达奸贼”……呜……
另一个具有读心能力的金发精灵，此时已经笑得弯下了腰去……
果然没错，来逗逗这个小丫头，可比正襟危坐在宴会厅里好玩多了……
“怪不得你Adar要把我扔到图书馆里去不理我……呜呜……可我不是故意要骂他的呀，小莱……他难道真的能一点不漏地读出我心里每一句话吗？”
“这个呀——”淡金色长发如水般流下，精灵侧过头凝思，“其实读心力也是程度有限的，盖拉德丽尔夫人的能力是我见过的最强的，她不但能读出所有人的心思，还能把自己的意念直接送进别人心里……我的能力就差多了，莱戈迪尔和阿拉贡的心思我基本上从来没读出来过，Adar和瑟兰拉斯，只有他们主动向我开放心灵时，我才能进入……不过，Gimli和你嘛……”
迎着他邪邪的笑容，花生米支额叹息：
“而我猜，你Adar的读心力比你只强不弱，是不是？”
“恭喜你，答对了！”
…………
事已至此，多想何益？花生米很坚决地推开这些念头，抓紧这难得的独处时间，享受二人，啊不，一人一精世界……
也许我可以从另一点入手拉回瑟兰迪尔的心……啊呸！说好不再想了！
“小莱……”小手软软地抓住精灵礼服的衣袖，“你这几年怎么都不去冈多了？我问过饭啦米，他说自从上次魔戒之战五周年祭典后，没有再在伊锡利恩看见过你，甚至连其他精灵都看不见了。难道你不想去那里定居了吗？”
精灵移开目光，沉默了好久好久，才静静回答：
“也许我不能去了，对不起。”
“为什么？？？”
精灵犹豫着，不期然又对上少女黑亮亮的眸子。惊诧、急切、真挚、无矫无讳的关注——这是他所能读出的一切。
要对这小丫头说吗？
除了她，又还有谁会听？
“因为，我已经对我Adar发誓，”目光盯着墙上的藤蔓绿叶，“只要他在中洲一天，我就不会离开他。”
一声脆响，壁炉里的木柴爆开小小的火花，映亮两张年轻面庞。
“小莱！”少女急切探身，一把抓住精灵的肩膀，“你怎么能发这种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什么都没想，”蓝眸空空荡荡，语气涩涩冷冷，“三年前，我从伊锡利恩回来。因为违逆了Adar的意旨又跟Tulus发生了冲突，我心里已经做好了挨训受罚的准备，就象我打完魔戒之战跟Gimli一起回家时的情形。可是，我想错了……”
没有庄重的朝会，没有肃立的大臣，没有冷凝的空气，甚至，没有谁特意等着他……
“卫士告诉我直接去办公室见国王。我去了，我Adar正坐在书桌后批阅文件。他抬起头，看了我好久好久……”
柔和的绿眸，平静的表情，慈爱的眼神，疲倦的内心……
“最后，他只问了我一句话：‘玩得高兴吗？’……”
玩得高兴吗，小叶子？
那么温柔那么宠溺的的口气，那么无奈那么失落的隐痛，那么伤心那么绝望的希冀……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能想了，单膝跪地对他立下那个誓言……”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Ada,只要你仍在这里。
巍峨群山白雪皑皑直插云天，无边荒原秋风萧瑟长草落寞，金色森林空灵飘渺歌声已逝，罗翰绿野牛羊成群万马奔腾，冈多白城雄峙峰顶镇抚四方，伊锡利恩阳光如诗草木醉人，我已见识过大千世界的广阔精彩，但你，我最亲爱的父亲，三千年来你早已用深情父爱为我构筑起风雨无忧安心温暖的世界，你不要这世界崩坍，那么，我便无怨无悔放弃那个世界。
细嫩的手指渐渐松脱，最终无力垂下。少女扭过脸，长长睫毛下水光莹然。
她能做什么？
从未有过母爱又幼年失父的人类女子，又怎有资格对这样的亲情置喙？
也许，还是有一些事情可以做吧……
“那你Adar怎么又让你去孤山了？”花生米笑问，“他知道你想老情人金牡蛎快想疯了吗？”
精灵也笑了，很淡很温暖的笑容：
“Gimli不在孤山，我是代表Adar去那儿为梭林三世国王祝寿的。森林里愿意跟矮人打交道的精灵还是很少。那也是我三年来第一次出门，就差点给中洲人民除去一大祸害……”
“什么嘛！”花生米把一只枕头丢到那张俊脸上，笑叫：“那你干嘛还日夜兼程赶回来？口是心非的东西！对了小莱，你猜我这次北上路上还见了谁？”
“谁？”
“都是你的老伙计，Sam、Merry和PP！哼哼，那几个小子啊，现在都是霞尔的大人物啦！Merry和PP也结婚生子了，最好笑的是，PP竟然给他儿子取名叫饭啦米！……”
寂静的黑夜里，闪烁的火炉边，精灵关注遐想的蓝眸，少女光华跳跃的乌发，清脆的语声与开心的笑激荡出朵朵浪花，两个世界在此开启交汇……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I. 两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