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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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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天输完液,除了精神不是特别好,粟希感觉已经没什么不适。于是打算和祁铭午后返程,刚好也可以错开假期结束前的Z县返程高峰。
两人回房间收拾东西。因为粟希高反,后面有空房出来了祁铭也没有搬出去。粟希这几天病得浑浑噩噩,心理上的不适尴尬早抛在脑后,有个人在旁照顾比独自一人好得多。
收拾行李,退房,上路。
粟希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失落道:“我期待已久的Z县之行,就这么结束了。明明来了,又好像没来过。”
“没事,下次陪你再来。”
“不一定哟,下次说不定就是和我男朋友来了。”她说完看着祁铭。
“……”
“哈哈哈,是不是不高兴了?觉得鞍前马后照顾我好几天,结果我人一好了就想别人去了,是不是?”粟希乐了,大姐似的安抚道:“我不会忘记你的。不过我说你也别挑了,你那虚无缥缈的心上人要实在拿不下,你也看看周围。老是单着……”
她本想说老是单着也不是个事,但说到一半突然就觉得违和。老是单着……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她从前过惯了二人世界,刚分手那阵感觉生活都是灰色的,一个人寂寞极了。可后来慢慢习惯后,觉得也没什么,多出来的自由是她从前从没体验过的好。
【返程了,纪念我来了又好像没来过的Z县之行。顺便提醒大家:注意“低原”高反。最后,谢谢某人一如既往的悉心照顾~】
限定版朋友圈发出去没多久,粟希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金琴在电话里问她怎么了,她详细回答了这几天酒店、医院两点一线的旅游路线。
金琴关心完女儿,又在那头夸祁铭,粟希听得腻了,“你要这么喜欢他干脆让他认你当干妈算了,还做什么女婿啊,当儿子更亲不是?”
那头不知骂了她什么,过了一会儿粟希吐吐舌头放下手机,“又挂我电话。”
“你就那么想要个哥?”祁铭问。
“不想……不是,是别人不行,但你可以。”
“那为什么总想让我当你哥,做男朋友不行?我就这么没吸引力?”祁铭转动方向盘,平滑转过一个下坡的弯道。
粟希“哟”了一声,“你还在乎这些啊?你有吸引力啊,没看到每次和你出门,那些女的看完了你之后都要仇视我一眼么。”
“那她们瞪都瞪了,你也不能白受委屈,就让我做男朋友不好吗?”
“你还挺会绕啊。不好,相当不好!万一以后分手了,我损失的岂止是一个男友。再说了,”粟希又对他吹捧上:“惦记你的人太多了,躲得了这个避不开那个,人生那么长,我才不想总去操心这些。”
祁铭笑笑,不再接话。既然她对他毫无感觉,他也不急了。时不时这样点拨她一下,总有一天榆木会开窍。
惨淡的假期结束,结果上班第一天粟希就收到了一个比未成行的Z县之旅更糟心的消息。
她被领导安排去参加羽毛球比赛。
他们集团每年都会举行羽毛球比赛,至于为什么不是网球比赛、乒乓球比赛,原因已不可考。反正粟希进公司那年,“星氏集团羽毛球杯”已经举行到第11届了。虽然成因不可靠,但吃瓜群众可不干,没有瓜的瓜怎么吃?于是经过大家集中脑洞后,无中生有出一个可信度相对最高的传言——羽毛球是董事长早年酷爱的运动,后来的高管们为讨欢心,便轮番陪打。直至有一个聪明包提出在公司普及这项运动,于是便有了这个比赛。
粟希不在乎这赛事的来龙去脉,她只在乎为什么今年的报名名单上有自己。她可没自荐过,躲都躲不及。
这比赛虽说是自愿报名,但因为奖金丰厚,且董事长会观摩最后的总决赛,所以各部门一般出于“奖金”或“在领导面前露个脸”之类的原因,都会积极参加。
粟希部门也是。可今年悲催,往年的主力干将,也是金牌的有力冲击者——封玉和柳呈都缺席了。封玉目前身怀六甲,正幸福待产,而柳呈攒了年假马上要去蜜月旅行。余下的人……
“剩下就没有人啦。”周剑放下茶杯,开始细数:这个腰有伤,那个下班要回家带娃,另外还有照顾生病老人的……总之各有各的难处、各有各的忙。言外之意相当明显——谁让你粟希单身无家庭。
“经理,我真不行。”粟希欲哭无泪。
“哎呀,没事的,不要太大压力,就是上个场,打不打得好没关系的。”周剑吹吹茶叶,满不在乎道。
“那既然没关系,我还去什么呀。”
周剑从茶杯后抬头,“打得差是技术问题,不去打是态度问题。”
“可我真的不会,我从小四肢不发达,什么运动项目都……”
“什么运动项目都可以试一试,我已经跟徐烨说好了,他会带着你练。你单人是上不了场的,我给你们报的是男女混合双打。”周剑说,觉得自己想得很周到。
粟希还想争取,他摆摆手:“去吧。”
她纹丝不动。
周剑见状放下茶杯,开始唉声叹气:“唉,这年头当领导真难,年轻人都不听招呼了,安排点工作还得哄着捧着……”边说边瞟她,明目张胆地演戏。
粟希内心好笑。她从入职就觉得周剑不像外企领导,每天喝茶打游戏、伺候桌上的绿植,再在间隙中指导下属工作,那悠哉模样更像坐国企办公室的。
见确实推不掉了,可她也不能白干,“我要是用下班时间练球,得给我算加班费。”
“集团举行这个比赛就是让大家强身健体,是为你们这些长坐办公室的人……”
“算不算?”
“我说了不算,人事那边……”见粟希盯着自己,周剑瞪她片刻后,一把搁下夹茶杯的木架,极不情愿道:“算算算算!”
粟希回到工位,发现徐烨正靠在边上等她。
“打个球而已,至于么,好像公司要垮了一样。”他笑得幸灾乐祸。
粟希径直坐回位置上,不想理他。
“放心,有我在,保你不会输得太难看。”
粟希懒得接茬,问他:“你又是怎么被选上的?”
徐烨对本职工作以外的任何事,从来都是有多远躲多远。而且之前也从没听说他会打羽毛球,关键他那个懒散模样也不像个会打球的。
“这还得从半个月前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下午说起,本人……”
“说重点。”
“我去羽毛球馆被周BOSS撞上了。”
“他也打球?”
“他送她女儿打球。”
“那他见到你打球了?”
“他见到我和他女儿的教练打了。”
“……”
徐烨也觉得运气背。他的一好哥们在给初中生当羽毛球教练,他那天莫名其妙来了兴致想找他打球。好哥们说得早点来,晚了他得给学生上课去了。于是他早早奔过去,在到点结束时看到了坐在球场外的周剑,对方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他。
之前周剑在部门内部征求大家的报名意愿,一个个头缩得比谁都快。见周剑目光凝聚道自己这里,徐烨更是哭诉自己大学时因打篮球手腕受伤,除了写代码再也无法从事“体力项目”。结果,第二天就在球馆被戳穿了。
“你挺能藏啊。”粟希道。
“不也没藏住么。”他已不在意。
“比赛还有多久开始?”粟希问。
“一个半月之后。”徐烨说。
“一个半月时间我能上场吗?”她运动是真的差,各方面、各种意义上的差。
除了大学必须报一门运动项目的选修课,她选了羽毛球外,再也没有正经运动过。关键当时在大学学得也不怎么样,最后老师完全是出于同情给的及格分,而自那以后她也再没摸过球拍。
徐烨嗤笑,“一轮游有什么难,反正你又不想赢。”
“……”说得也是。
“关键你也赢不了啊。”
“……”
徐烨当天下午便雷厉风行制定了训练方案,简单且粗暴:每周二、四下班后,两人去公司球场练球一个小时。
“这就够了?”粟希问。
“保你一轮游妥妥够了。”
“……”
“要不是不想你输太难看让领导下不来台,你跟着我一周练一次都行。”
“凭什么就是我输啊,还‘跟着你练’,你很厉害么?”
徐烨笑笑,不作回答。
第二天两人下班直奔楼下球场,徐烨叫了个男生和他热身,让粟希在旁边看。
十分钟后,粟希心服口服。徐烨平时看着懒懒散散,什么都不认真的样子。上了球场完全换了个人似的,表情仍是淡淡的,但动作利落、果断流畅,连杀对方好几个球。
惹得对面直报怨:“哎哎,至于么,热热身而已。”旁边还有大美女观赛呢。
徐烨不理他,对着球场外的粟大美女,“他是集团去年的男子单打冠军。”
粟希:“……”
冠军:“……”靠,难得约老子下班后打球,原来是想在女人面前出风头。
他又问:“现在,我教你够了么?”
粟希毕恭毕敬:“绰绰有余,徐教练请喝水。”
一周后,两人的训练场地从公司球场转到了外面的球馆。
临近比赛,来练球的人太多了,球场下班前就被占满了,于是徐烨便把粟希带到自己常去的球馆。
“等比赛结束了,让周头给你报销场馆费。”粟希暗戳戳道。
“你要是争点气进个前三名,他上赶着来。”
好心却被戳了肺,她斜睨他:“我要是打不好那肯定是你没教对啊。”
“嗯,”徐烨点点头,“光这态度就赢了一半,不愧是我爱徒。”
粟希白他一眼。
“再叫声教练我听听。”
“滚!”
没多久徐烨的训练计划就被打乱,主要是来自于工作的不可抗力。于是两人的训练不再固定到周几,每周练满两次即可。
又是一个周五,粟希已经到了球场。余悦杨发来约饭的邀请,被她推掉。
那头知道她又在练羽毛球后,一个语音发来,【你还真练上瘾了呀,我刚问了肖准,他一舍友就是他们学校羽毛球社的社员,要不我让他们给你安排几个大胸翘屁身体好的弟弟陪练?】
余悦杨自从和肖准好上后,十句话八句不离“年下真香”、“弟弟真好”,也顺带不遗余力想粟希推销。
粟希听着那痴痴笑声,故意道:【我已经有人了,就我们公司的。身高187,长得又帅技术还好,教起人来又温柔又耐心,不比你的弟弟差!】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一个闲散的声音传来,“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粟希刹地回头,徐烨似笑非笑看她:“居然瞒了我这么久,怎么不早说,万一我就答应你了呢。难怪周老头说给你说了是我带你打之后,你就同意参加比赛了。”
粟希本想解释的话被咽回去,这自作多情的本领已经不需要她解释了。
“说吧,暗恋我多久了?终于逮到个机会和我单独相处,心里乐坏了吧?”
粟希觉得神奇,她笑了,“你是凭哪点觉得我暗恋你啊?”
“凭旁边有再多男人你也不多看他们一眼,只想和我练。”
粟希觉得想吐,用球拍隔开徐烨。
“斜对面那个,长得很帅了吧——当然比我还是差点,自你进来就他在打量你,那么明显的目光你感觉不到?你……”见粟希朝那男人望了一眼后忽的停下脚步,他也感应似的停嘴。
粟希本是不耐地顺着徐烨的话往那边一看,倒也不是真看有没有这么个人,只是单纯想避开徐烨凑过来的脸。
结果刚一看到对面的人,她就愣住了。随即又笑起来,那笑容灿烂又舒怀。
“他看我是么。”她对徐烨道,眼睛却一直看着那人。那人目光被逮到后也不避讳,依旧坦荡地看着她。
粟希笑着向那人走去。
祁铭站在原地,看她朝自己走来,原本撞见她和别的男人打球的不爽情绪被她飞扬的神采冲得烟消云散。
徐烨站在原地看着粟希,表情若有所思。旋即又看了看那男的,他勾勾嘴角,表情恢复懒散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