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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1.僧与弃婴
      那是位于爱知县的一座寺院,僧是这座寺院的主持。
      这是僧今年第三次去找记者,僧与记者是十年的老朋友,这次也是僧带着东西去找记者。
      僧离开时,带着沉重的,装满新闻报道、行军日志、宣传单的行李箱;僧回来时,两手空空,身无一物。
      那位记者再次郑重地承诺一定会把转交给纪念馆,态度和他们刚认识时没有任何差别。
      “我爱人类,爱和平,爱友谊,所以我年纪轻轻就出家。”
      还有一个转角就能看见寺院的大门,僧却停下了脚步,在一堆垃圾中,他隐约听到了微弱的猫叫声。
      僧在垃圾中翻找,在塑料袋里,是一个还连着脐带的女婴。僧沉默半晌,轻声念了句佛号,把女婴抱在怀里。

      2.眼晴
      寺院里有一具矮小的骷髅,僧拜托她来给骷髅送饭。腌夢卜、米饭,再没有其他。
      她很害怕这具永远只呆在黑漆漆仓库里不出来见太阳的骷髅,即使骷髅会在写他那破破烂烂小本子时教她识字。
      僧和其他人都看不到,但她却看到骷髅一直被红色的影子啃咬,她害怕那个影子。
      骷髅吃米饭,影子吃骷髅,那什么会来吃掉她?
      她问过僧,骷髅,不,那个老疯子的身份。
      “那是什么?”“一个罪人。”
      “为什么不把他送给警察呢?”“因为那里的人不会审判他这样的工蚁。”
      僧的话太过深奥,她不懂。
      于是她第二天就把它们忘记,随心所欲地玩耍。

      3.佛
      她不喜欢寺院里来人,因为那会很吵。参拜的人跪在神像前,就算神像倒下来会把他们砸死也不动;捣乱的人用粗鲁的言语攻击着僧,像要被宰杀的鸡一样烦人。
      虽然生活在寺院,但她却并不相信佛,僧也从来没有要求过她信佛。救下她的是僧不是佛,让她不饥饿的是大米不是佛经,所以她不相信佛。
      但她有时也希望佛存在,那样僧会高兴,那么骂僧的人会就被佛惩罚。
      僧笑她可爱,又说,他们只是无知,佛不会因无知而下罪于他们。
      “我讨厌佛,无知的人犯下错为什么不会被追究,这不公平。”

      4.学校
      “小岛明子啊,是个成绩很好的学生,但太不合群了呀。”
      她在读国中了,可她讨厌学校。
      班主任是个古板固执的老头,她确信他在针对她。
      旧书桌经常会刮着她衣服和裙子上的线,班上那群男生似乎只会开些庸俗又无趣的玩笑,小妖怪饿了会吃她的书。
      僧说她的眼睛是份礼物,但她不喜欢。如果她看不见,她会狠狠骂一通讨厌的老鼠,而不是每天都给这些小妖怪做“饭”。
      石头、香烛还算正常,骨头、鱼眼什么的,妖怪跟人们食谱没有一点共性,她又忍不下心。
      于是她成了不同的、奇怪的、可以被“合理”排斥的人。
      什么时候学习可以不用到学校,她经常这么想着。

      5.朋友与书
      班上来了个转学生,很活泼开朗的女孩,是她的同桌。
      同桌喜欢书,总是会热情给她推荐。
      “明子,《雪国》真的写得很美,你该看看。”同桌说着,把书交给了她。
      她确实很喜欢上了川端康成的文字,但很可惜的是,书没看完,又被啃了。
      她气得骂了五天可恶的“老鼠”,重新给同桌再买了本书。
      “对不起,山村同学。”
      “没关系啦明子,我们是朋友,所以你能直接叫我小依吗?这样会更加亲近些,拜托。”
      “啊,可……可以,小,小依……”
      后来,山村依考到了东京的学校,而她则选择去了僧曾经学习的奈良大学。
      她们仍然在联系,山村依时常来找她,就算来不了也会打电话。
      她惶恐时间和空间在她们俩之间划出的鸿沟,但至少,她,在山村依之前没有什么朋友的她,还是有勇气去抓住对方真诚伸出的手。

      6.狐狸
      她喜欢一个人在外边看书,阳光会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让她想起寺院那片粉色的轻盈梦幻的樱花雾。
      “您好,在下是狐之助。”
      她合上书,和自带笑意的狐狸对视。
      “请问我可以问问您对历史——当然是人类的历史——怎么看待的吗?在下有些好奇。”
      “我讨厌麻烦的事,狐狸,你找上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狐狸眼底流露出狡黠的笑意,“您果然是聪明人,在下这里有一份工作,待遇从优,合法合规,您感兴趣吗?”
      她摇头,“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学位证都还没有,我不会就这样辍学。”
      “呀,不需要您离开学校,您先来尝试一个月如何?”

      7.主人与刀
      她还是被忽悠成了审神者,虽然并不是和神道教中“审神者”是同样的职务,但她一个被僧养大的人成为审神者也太地狱笑话了。
      山伏国广曾经问她为什么对佛经的内容很熟悉。
      她答:“是受到抚养我长大的先生的影响,他是寺院的主持。”
      要是被老师知道这些博物馆里的珍贵文物跑到战场上了,老师们绝对会被送进医院,幸好他们不知道。
      狐之助并没有骗她,这份工作确实待遇优厚且合法合规,就是全年无休,她一下课就必须往回本丸处理事务,幸好刀剑们也会帮忙。
      她并不会行军作战,但她会尊重会行军作战的付丧神;她恐惧人群,但她不害怕只是外表似人类男性的付丧神。
      对她来说这确实是一份很好的工作,所以,她珍惜这样的机会。

      8.婚姻
      山村依要结婚了,她在婚礼前一天收到请柬,才知道消息。
      她直接请假奔向东京,找到了山村依。
      “你没有告诉我。”
      “抱歉抱歉,我和志君太忙了,婚礼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可你连恋爱都不告诉我,也不告诉我你退出了广田先生的实验组。”
      “啊,这不是必须要说的事。”山村依的语气带着她陌生的生气,“我也不用什么都告诉你吧。”
      她慌张地解释:“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小依,我……”
      “女人用不着去深研学术啦。不是我说明子,你也要改变下自己,多去和其他人进行社交。”山村依抱住她,“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你的说话方式太糟糕了,现在你该祝我新婚快乐,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新婚快乐,佐藤太太。”
      无话不谈的朋友会在某天变成陌生人吗?她拒绝去思考这个问题。
      佐藤依慢慢变成了全职主妇,而她则固定每个月向打电话,不知道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最后结果是她听佐藤很抱怨生活琐事。
      “主公为什么不去找那个朋友呢?明明主公很在意那个人啊!”秋田藤四郎问她。
      她回答短刀:“我不想给她添麻烦,她丈夫不喜欢她和被议论缠身的我接触。”
      孤僻、阴沉,还总是“自言自语”,收集一些奇怪的东西,像个疯子一样的她,是让人讨厌的。
      佐藤依说自己和丈夫很恩爱,她却只看到,婚姻让一个女人变得每天都忙忙碌碌又浑浑噩噩。

      9.历史
      历史中的遗憾太多,谁会不想改变悲伤结局?历史修正主义者利用这一点,吸引同谋,制造出时间溯行军。
      但,历史是位并不慈祥的母亲,祂只热衷于用惨痛的记忆来教育孩子,祂不允许改变,于是创造出自我杀毒的白细胞,把落入长河的“小石子”碾成粉末。
      历史有历史的轨迹,人类亦有人类的坚持,所以,像时政一样的与历史修正主义者斗争的组织在各国成立,或小或大,或民间或官方。
      种花与“审神者”职责对应的是“护道人”,与时政不同,种花是古物器灵与护道人一对一组队完成任务。
      她这次和数珠丸恒次前来种花,是为交流学习,接待他们的,是姓蔡的护道人和大刀。
      大刀就叫大刀,并非名家之作,但却为保家卫国之利器,刀灵的形象是位高大挺拔的军人。
      大刀对她很温和,她想应该是因为僧。
      可她本人却并不值得被这样对待,她什么都没做过,她出生时战争早已结束;她什么都没做过,老疯子写了本回忆录,僧收集史料,她只是借着工作来送东西而已。
      羞愧感把她淹没,在大刀真诚眼神中,她颤抖地躲在数珠丸恒次背后,心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10.逃避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零下二十度的天气,女人的双手已被放在冰水里冻了一晚,冰块一样被棍棒敲碎,女人尖叫着,为自已被活活踩死的幼子。
      “不,不,不,我没有参与过,不是我,不是我!”
      刺耳的哭嚎扯开她捂紧耳朵的手,绝望地眼泪扒开她紧闭的双眼,铁绣般的红撬开她的嘴。
      红色的,没有脸的,大大小小的影子注视着,质问着她:你亲眼看到了,你真的可以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直都崇敬僧,却没勇气成为僧,她只是个小人。
      “她的灵感很强,所以看到了这里几十年前的事,被魇住了。没什么大事,很快就会醒,数珠丸先生不用提心。”
      “非常感谢您,在下知道了。”

      11.失魂
      回到本丸后,她把权限全权交给近侍,把自己锁在寝室里,不吃不喝。
      厚藤四郎担忧地望着门口已经冷掉的饭食,“大将已经四天没吃过任何东西了,人类的身体撑不住这么久吧。用这种方式逃避可不行。”
      “厚,你把饭菜带回厨房,我去找大将谈谈。”药研藤四郎冷着脸推开门,“大将,是我药研藤四郎,请原谅我的冒犯求见。”
      短刀看见,他的大将静默的坐在窗边,像一颗枯死的木头,时不时抖动的护神纸证明这还是个会喘气的活物。
      药研藤四郎跪坐在她面前请罪,然后,有着“护主”逸闻的短刀说:“我不会让你自杀。”
      “我,不会会自杀。”她哪有以死明志的勇气?张开嘴,她的嗓子已经哑了,“让你们,担心了,我,想回家,麻烦你替我和,狐之助,请假。”

      12.挣扎着的人
      她回到了寺院,找到了僧。
      老疯子写完回忆录后不久就死去了,那个总是辱骂僧的人留下了寺院。
      而她,带着迷茫与无措回来,她想要从僧那获得一个答案吗?也许。
      “我准备去乡下走访一个老兵,你和我一起吧。”
      “我,可以吗?”
      “只要你想。”
      “先生,你早就知道我的工作了,对吗?”
      “我能找到这么多孤品,要多亏了那群朋友啊。”

      13.少数的人
      狐之助又找到了她,“我们希望改变霓虹,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我已经加入了时政。”她回答。
      “狐之助”:“不是时政,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们热情欢迎年轻同志的加入。”
      她摇头,“我没有你们那么的坚定无畏。”

      14.真面
      今天的近侍是莺丸,他抱着文书打开了天守阁的门。
      她此时正看着文书,听见拉门声,抬头,看向莺丸轻浅地笑了笑。她的五官并不精致,普普通通,再加上她脸上萦绕着的,似乎散不去哀愁和病气,莺丸有些担心下一秒她就会死去。
      “放着就好,这些天把本该是我的工作都推给你们,我简直太不负责了。”
      “嘛,为主分忧是刀的本职。”莺丸看着她说道,“先把身体养回来再像以前一样工作如何?短刀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哭的。”
      “不用,别看我这副样子,我很好。”她的眼睛里烧着炽热的火焰,“我现在比过去的任何一天都更加的精力充沛。”
      摘下护神纸意味着终生任职,不过,一人一刀默契地忽视了这件事。

      15.和服
      今天是她三十岁的生日,刀剑付丧神们送了她一件蓝粉色的和服。
      “我的年纪不适会穿这种衣服啦。”她很开心,但仍然提醒着。
      “有什么关系,主公在我们面前还是小孩子,生日要穿得可爱嘛!”乱藤四郎雀跃地拍着手,说着,“我来给主公梳头发。”
      “老人家的审美是被主公嫌弃了吗?”三日月宗近“失落”地叹着气。
      鹤丸国永一副沧桑老人的模样擦着眼泪,“老了老了,跟不上时代变迁了。”
      髭切火上浇油:“明显被嫌弃了呀,嗯……你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一期一振:“乱,不要着急。”
      小乌丸:“子代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乱,我和你一起!”“哎,但是人太多反而会添乱吧。”“所以抽签吧,看看谁能运气好。”“物吉,能让我蹭点你的好运吗?”“后藤你犯规了。”……
      “好了好了,你们这群家伙,别搞怪。”压切长谷部说完,温柔地看向她,“生日快乐,主,我们已经向狐之助说明,今天主可以在玩世好好休息。”
      “也好,那么本丸就拜托你们了。”

  • 作者有话要说:  1.仿《某傻子的一生》的写法,把审和刀男拉出来遛遛,是比较苦大仇深的一个审,僧原型来自于新闻报道,我对小日子的为数不多好感来源于像这样的人。
    2.司书和审审相遇时年龄差距十七岁,所以这俩是忘年交+母女关系,虽然说起来总感觉有点怪,图书馆和本丸相交错的混乱事迹还早着呢。
    3.隔壁老坟头有捏的人设图,我的名字是“一只鸽子”,头像是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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