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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假亲情装不过一顿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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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蕊嘴角上翘,主动打起了招呼:“玉儿妹妹几年不见越发出落了。”
被点到名字的顾盼玉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欠欠施礼,慢吞吞地说道:“四年不见,贵妃娘娘竟还记得玉儿。”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你跟你哥哥顾望宸冬天往原主房里的煤炭上浇水,剪碎原主仅有的一件袄衣,往原主被窝里放满癞蛤蟆,将吃剩的糕点栽赃给原主害原主被罚跪了一夜。诸如此类,等等等等,原主的这个脑子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呢。
姚蕊云淡风轻地回道:“本宫出嫁入宫那日,你躲在房里哭得不出来,如此情真意切的妹妹,本宫怎么可能忘记呢。”
顾盼玉脸色愈发难看。
盯着顾盼玉头顶的绿光如河流般滔滔地涌出,姚蕊只觉得好笑。四年过去了,这顾盼玉真真是一点都未改。
当年太后大寿,宴请所有一品大员的夫人,并特别叮嘱,各家适龄千金也可一同进宫觐见。
这条消息点燃了整个都城。因为大家心知肚明,这是太后要为刚登机的皇上选妃呢。
顾盼荷的生母,杜姨娘本是没有资格的,但太后称自己想念小时候的玩伴,特意招了十四年未见的杜姨娘一同入宫。
顾夫人心下不愿,也只能勉强答应捎着杜姨娘。
谁知,一向明事理识大体的杜姨娘发了疯似的非要带着顾盼荷不可。
说顾盼荷也是适龄,还是顾家长女,非去不可,否则,她就不进宫觐见太后。
顾夫人虽恼,但也不敢违背太后旨意,只好同时带了顾盼荷以及自己刚满十三岁的亲闺女,顾盼玉。
那日,顾盼玉打扮得花枝招展,放在一众官宦女子堆里也格外出众。
而顾盼荷,浅绿色的长衣,耳上简简单单的一对珍珠坠子,素雅简单。
而就是这万花丛中的一片绿叶,却被太后一眼相中,隔日就被宣进了宫。
得知消息的顾盼玉摔碎了家里所有的瓷器。
这几年在宫中,原主还打听到,当时在寿宴上,顾盼玉对皇上一眼定情,以致于现今十七岁都还未许下婆家。
在顾盼玉看来,她的爱情,她的荣耀,她的幸福,是被庶出的顾盼荷偷走的。此刻看到从小就被她踩在脚下的顾盼荷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她岂能不气,岂能不嫉?
顾盼玉的婚事也是顾夫人的一块心病。她眼瞅着宝贝女儿被羞辱,气得手发抖。
如若是在四年前,顾盼荷敢这么对玉儿说话?
她含辛茹苦地将这姐弟两养大,他们倒好,一朝走了狗屎运,就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顾夫人想起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强忍怒火,冲宝贝女儿使了个眼色。
顾盼玉接收到,也明白此刻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她使劲挤出一个笑容,回道:“贵妃姐姐说的是,这四年,玉儿没有一日不想念姐姐。”
姚蕊心里暗笑,要是你头上的绿光能收敛点我就真信了。
算是与所有人都打过招呼了。
姚蕊环视了一圈,嫡长子,二十一岁的顾望宸一言不发,皱着眉头喝闷酒,十七岁的嫡长女顾盼玉白白净净的脸上硬是挤出了好几道褶子。而三位庶子庶女,顾望轩、顾盼熙和顾盼婷,容光焕发,喜笑颜开地互相欣赏着彼此得到的赏赐。
罢了,看着弟弟妹妹们开心的笑容,姚蕊也懒得再因为之前的事情与父亲母亲他们置气了。
面子上的工程做完了,杜姨娘也终于有机会细细询问贵妃落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身体是否彻底养好了。
姚蕊笑着解释是自己不小心的,在金太医的照顾下身体比以前还结实了。
杜姨娘虽则有些怀疑,但看着贵妃气色红润,心情愉悦,也信了七八分。
姚蕊反问杜姨娘身体如何,怎么看着有些憔悴。
杜姨娘微笑着说自己一切都好,可姚蕊总觉得娘亲在隐瞒着什么。
看着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姚蕊对金太医说:“金太医,您看什么时候替我娘亲把脉的好?”
金太医还未回话,顾老太太问道:“金太医不是来替我瞧病的?”
姚蕊面露疑惑:“祖母身体不适?”
“倒也不是不适,年纪大了,这里不舒服那里疼的,让大夫瞧瞧总归有用。”
姚蕊忍着没翻白眼:“祖母,本宫看您身体健朗,精神气十足。面色比本宫娘亲都红润。没有病,无须医治。”
顾老太太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她在这个家横行了几十年,还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窝囊过。
刚刚人参的事情她都按着没有发作。
虽然,待顾盼荷走后,那几箱子送给杜姨娘的东西肯定任她挑选,可是这孙女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送她百年人参,送她那上不了台面的姨娘千年人参。
而且还三番五次地顶撞她。
谁都知道金太医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专门给皇上和太后瞧病的。来都来了,看看怎么了?这小蹄子三番五次地驳她的面子,忘了以前在顾家是怎么低三下四长大得么?
当初还仅仅是侍郎的顾泰哲被先帝重用就是因为他传播在外的孝名。
顾夫人虽然家世好,性格强势,但为了顾泰哲的前程,也一直忍让着老太太。
顾老太太怎么能咽下这个从小就没放在眼里的孙女硬塞给她的气。
顾老太太啪地一声将筷子摔在桌子上,指着杜姨娘骂道:“呸,贱货就是贱货,生的女儿也一样上不了台面。今日是贵妃明日就不一定了。回顾家还敢摆谱,看来以前真的是跪的少了。”
顾家族长吓得眼珠一颤,金太医震惊地噗地一声将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
他们两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顾老太太。
人老了,果真就活腻了么?
姚蕊眯起眼睛。
这就对了,这才是原主记忆中祖母的样子。刚刚那慈祥和蔼装得她都吃不下饭了。
“大胆!”一直在后面伺候的静芬站了出来,指着顾老太太的鼻子喝道。
在外面守着的八位护卫闻声冲了进来,剑攥在手,将顾老太太团团围住。
顾泰哲慌张地夹了块红烧肉塞进了顾老太太的嘴里,赶忙请罪:“贵妃,您祖母吃多了酒,醉了,说胡话呢。”
姚蕊未言语,夹了块鱼放在杜姨娘的碗里。
身后的静芬厉声说道:“国法大于家规,顾老太太竟敢出言辱骂当今贵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顾老太太只当蓉贵妃还是以前那个认人捏圆捏扁的不值钱孙女,没料到事态变化得如此之快。从农村出来的老太太何时见过如此阵仗,她张着嘴,瞪着眼,嘴里还含着那块孝顺儿子塞进去的肉。
静芬是从小伺候顾盼荷的家生丫头,跟着主子也是吃尽了主母和嫡子的苦头。她料到今日顾家的门是没有这么好进的,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想像以前那样欺辱主子。
从迎了贵妃进门就窝着一肚子火的顾夫人,此刻看到比蝼蚁还不如的丫头竟敢指着老太太的鼻子骂,也顾不上礼数,一字一顿地说:“静芬。你也是顾家的家生子,怎么敢如此给老太太说话。老爷都说了,老太太吃醉酒了。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
姚蕊眼皮都不抬,只是用手安抚着开始发抖的杜姨娘,开口道:“所以本宫这贵妃之位在母亲看来就是根鸡毛了?”
贵妃刚一开口,八位身材魁梧的护卫又往前逼近了一步,紧紧地贴着顾老太太、顾尚书和顾夫人,握着剑的手又抬高了一寸,好像只等着贵妃一个抬眼就要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