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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世界?旧藩篱。 ...

  •   我又被撂走了,但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以前好像没有这样式儿的。我疑惑的挠了挠头皮,好吧好吧,我知道不能太相信一个精神病的判断。
      但这次好像真的不一样,映入眼前的不再是以往看过千百遍的林中小道,而是一处…村庄?
      是的,我确定是个村庄,在村口犹豫片刻后,我大着胆子摸了进来。还是得防备一下的嘛,我知道,所以我直接撬开了一户人家的门锁。狗狗祟祟,混迹其中,我果然聪明捏。
      咦,好奇怪,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呢,有村子,有山,有河,有田,有粮食,有布匹,有柴火,有……甚至有皂荚。
      这里的一切都是这么合理,这种地势就该有个村子,这个村子就应该这么大,村里就应该有这样的家,家里就应该有这样的物件……
      哦,你会说没有人,但没有人这种事,对我来说是最正常的一件事。
      阿,是颜色…哈哈,我发现了,它们没有颜色,哈哈哈哈,它们褪了…颜色。
      其实说是没有颜色,也不是多么准确的嘛。这里的一切,好像都如年前使浆糊贴在门上的门神,经历了整年的风吹雨打,原先的描金早便丢了色,特意上的朱砂也晕了形,只余得道道墨线,勾勒出个大体的形状来。唔,这里的所有东西好像也是这么个情况嘛。
      但不妨事,哥们每六个小时就要经历一次失色,情况比这儿还严重呐,这叫个事儿吗,这不叫。咦,小时又是个什么东西,哎呀,不管了。
      继续翻东西,找吃的,啥?你问刚才翻到的粮食不算吃的吗?开玩笑,我会做饭吗?会也忘记了好嘛。
      我踮起脚尖在这家农院里悄悄潜行,别问,问就是仪式感,嗯,有树,但树上没结果子,有石舂,但里面只有渣子,有柴火,呵,不能吃,没用的玩意儿。
      枯了,连房顶上也没啥晾晒的东西嘛。我搓了搓手,假装不经意间朝窗子处瞟了过去,咦,黑洞洞的。直觉来讲我是不想进去的,才不是什么怕黑呢。但好像…也只有这里有吃的了嘛。
      嗯,我还是进去了,一进的院子,一会儿就把偏房逛完了,好吧,其实是它只有左偏房,还是个杂物间,里面有吃的,是饲料。我想我还没这么饿。
      没办法,还得去那个黑洞洞的地方看看了嘛。我一脚蹬开了上锁的主屋,哼,让大爷看看藏了什么好吃的?
      入门就见到了一方木桌,嗨,有个小孩儿用的方凳,来对喽。我熟门熟路的向屋里走去,越过门边的床板,迈过堆着针线的圆凳,抹了抹不存在的汗水,我在米缸旁的斗柜处站好。
      伸手一拉。嗯,斗柜第三层深处,一匝牛皮纸包裹的物件儿被我摸了出来。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轻轻的把它放到灶台上,小心翼翼的解开了缠上去的白绳,啧,果不其然,是红糖呢。
      我伸手捻了一抹红糖放入嘴中,终于…终于吃到正常的味道了…尽管这份红糖堪称绝对的粗制滥造,其中结块的泥土,植物根茎碎末甚至要比糖来的多得多。
      入口最先尝到的不是丝缕的甜意,而是泥土的腥气与苦意,其中碎小的沙石,木屑般的植物碎末让它的口感也差到难以评价。但我还能说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要什么自行车。唔,又一个奇奇怪怪的词语。
      嗯,只等吃一抹,剩下的留着。我仔细的把打开的油纸包捆好,小心放进胸口拍了拍,绝对不能丢。随后撩起衣服下摆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哼着歌我就向外闯,开玩笑,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直接莽出村去,直奔村外的田垄,爷高兴,就要撒丫子跑一段。我径直将脚上的破布扯开,是的,我没有鞋,是用的碎步缠脚。我在说一遍,这不是我邋遢,我一点都不邋遢,我就是…没有鞋。
      嘛,不管了,总之爷要跑到没力气了再停下。烦恼一点儿也追不上我,我所拥住的只有快乐。
      自打那天我冲了出来,过去多长时间了呢,我跨坐在树杈上,掰着手指头在心下默默想了起来,面前的油纸包晃晃悠悠的飘落在地我也没在管,反正我吃完了。
      不能一直困在这儿吧,那我还怎么逃跑阿?我在心下一阵哀嚎。空旷的四野倏忽间卷起一阵风来,树枝摇摆间沙沙作响。看看,看看,树都这样,你不去就风,风就会来就你。
      不找到那个混账看住喽,哪来的安宁。想到这儿我一个鹞子翻身。喔,下面不是平地,被绊倒了。我起身打了遍身上的土,顺便将土堆前的石碑擦了个锃光瓦亮。不好意思,砸到你家的房顶了。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这儿是个坟。废话,四周都是田地,除了坟头树,我还能朝哪儿攀呐。
      唉,失策了,当时把布解开的时候,不应该顺手丢掉的。我走在村中的小道上,一脸阴郁的想着。
      原先在田地里没感觉,毕竟没有石头嘛,这儿可就不一样了,隔仨差五一个小石子就能让我面容扭曲。我抬起脚来,心疼的拍了拍黝黑的脚底板。又踩到了,我的命好苦呐。
      不过这也给我提了个醒儿,在这边,我好像没了以前的铜皮铁骨,哥们原来也是个能抗住仙长手段的硬汉,怎么到了这边连点磕碰都受不住了呢。
      嗯,又是混账搞得鬼,一切责任全在他。左右无人,我张口便喷,连这破路都走的舒坦了几分。
      怀着明媚的心情,我开始一家一户的搜查起那个混账的踪迹来。毕竟村外的田地这些天都跑遍了,他绝对不在那里。而他只要对我还有图谋,那么这片地方,他要么藏在村子里,要么藏在村子后面的山上。我总会把他找出来的。
      唉呀,我要枯了,没有,村子里哪处都没有,外面的山上也没有。我漫无目的的蹲了下来,扣着面前的土块儿权以解闷。
      这些天把能搜的地方全都搜遍了,我甚至趁着空隙给自己凑了一套衣裳,欸,还有鞋子,想到这儿我又愉快的拨了拨脚趾。
      但好像始终没有他的踪影,他不会真给我忘这儿了吧,不对呀,他也不和我一样神经阿,那难道又是想用孤独压垮我,那也应该把我拎进小黑屋才对吧。所以他到底要干嘛。
      好吧,这对于一个精神病来说还是太困难了。我向后一仰,直接瘫在地上,阿,被困难击败啦,我要睡一会儿缓解一下心情。
      不过说道精神病,我好像最近都挺正常的嘛,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这个病会逐渐好转?
      不好转也没啥啦,反正我现在看到的只有希望,我挠了挠肚皮,翻了个身,睡觉睡觉,爱咋咋地吧。
      “苗苗,苗苗,醒一醒,该起床了。”
      好吵,我如是想着,怎么会这么吵,我好不容易睡一觉,你还来搅我,你怎么这么坏。你不要再……
      我猛的挣开了眼,入目的还是那方褪色的天空。支起身来,四周还是那座残破的村落,我呆呆的愣在了这里,什么都没变吗,怎么会呢。
      又哭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好奇怪,今天不应该是这样,我第一次做了个荒诞的梦,我第一次哭的莫名其妙,所以一定,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有些恐慌,又有些期待,我要知道些什么,又想逃避些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
      突然一股热血冲到我的脑门,呸,去他丫的老子不玩了,我要跑,我要不停的奔跑。我不要找你了,我也不要出去了。求求你了,让我离开吧,让我藏起来吧。让我永远,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吧。
      我一个挺身向前窜去,离开这儿,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已经不正常了。我不停的流泪,我好伤心,我……我闭上了双眼,我不去看那些怪东西,不就是些破篱笆,破草屋吗,有什么可看的,我不看路也能冲出去。
      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耳边呼啸的风声像是在为我欢呼,脚下飞离的土地又好似正做着道别,我咧开嘴,畅快的笑起来了,你抓不到我。
      “砰”
      好像撞到东西了,我揉着泛红的额头,颇为委屈的想着。好痛,我抬头向前方望了过去,阿,是…一扇门。一扇陌生又…熟悉的门,我又开始流眼泪了,留得愈发凶起来了。
      这是哪里,我好像从来没有来过,尽管对自己的记忆十分不自信,我依然可以肯定,先前我在村子中搜查,绝对没有看到过这间草屋。绝对没有。
      真的吗…真的是我没有看到过吗,难道,不是我忽视过去了吗。我好像被魇住了,我不自觉的流泪,我的身体也不归我管了。
      我从地上站起来了。哦,回家前要记得把自己收拾干净。我用力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久到几乎将这件衣服扯破。又挤出了一个笑容,尽管搭配着涕泗横流的模样显得有些滑稽。
      略微一顿,我伸手向那扇门推去。不,不要推开,求求你,不要推开。我在心底嘶吼,可如我所说,我好像,被魇住了。
      好奇怪哦,刚刚让我摔了一大跤的房门,此刻被轻易推开了。这也没什么特殊的嘛,我蜷缩在身体内部,轻佻的扫视着门内的景色。
      没办法,身体又不归我管了嘛。我还以为是病好了,原来给我整了个大活。不过只是病的话,洒洒水啦,问题不大,债多不愁人嘛。
      正当我盘在心底吹牛打屁的时候,一方角巾自房内探出,来人未现出身形便先一句言语“苗苗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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