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祂拒绝结婚》弥流之羊

22、第二十二章

　　再就业的这段时间，路惊蛰每天都过得很开心。领导给他派了两个新项目，饱和的工作量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忙忙碌碌了将近一个月，眼看着项目终于要正式进入推广期了。
　　路惊蛰每天加班加得脚不着地，回家更是倒头就睡，工作日甚至连见计都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但遇上他不需要临时加塞工作的周末，计都仍旧会和之前一样敲开路惊蛰家的大门，吃饭、看书、闲聊，一待就是一整天。

　　上班时有言阑带着他一起玩，还把自己哥哥介绍给路惊蛰认识，三人偶尔还会约着一起吃个午饭——主要是言阑组局，路惊
　　蛰点跟随，言蓦被动参加。

　　休息日又能时不时和计都腻歪一会儿，这样的生活对于过去的路惊蛰来说根本是想都不敢想。可谓是工作家庭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最近的路惊蛰上班时总是充满了干劲，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公司内的氛围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准确来说应该是同事们各个都神经紧绷，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古怪。

　　连续几天上班期间，无论是自己所在部门还是其他部门的同事，路惊蛰总能听到他们在走廊上、工位上、茶水间等各个角落里低声议论着什么。

　　最开始他也没太在意，毕竟自己刚来没多久，或许人家是在聊什么正事呢？
　　可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同事们脸上的神情实在是太过难以描述了。

　　他们眼神飘忽不定，面上带着些许恐慌，倘若突然有人从背后靠近，他们就会像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瞬间被吓出应激反应，一蹿两米远。

　　路惊蛰本想问问交友甚广的言阑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可惜对方这阵子去外地出差了，根本见不到面。
　　带着自己的疑惑，路惊蛰仍旧按部就班地上着班。

　　又一日早上，今天的闹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响，睡过头的路惊蛰着急忙慌地一路冲到公司。
　　他在公司前台一边喘气一边踩着点打上了卡。

　　前台妹妹是个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漂亮小姑娘，也或许是想和还颇有几分姿色的男同事多拉进一点关系。
　　见四下无人，她突然拉了拉路惊蛰的袖子：“诶诶，你听说最近设计部的瓜没有？”

　　路惊蛰气儿还没匀过来，不明所以地转向一脸神秘的前台妹妹。
　　前台妹妹见他一脸懵逼，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反倒是火急火燎地给路惊蛰一通输出，“就是咱们公司那对很显眼的双胞胎
　　啊，弟弟和你还是一个部门的呢，我听说啊，哥哥那边最近出事了。”

　　她凑近路惊蛰，分享着自己瓜田里的新瓜。
　　路惊蛰和言蓦在项目上暂时没什么交集，平时也几乎没怎么说过话，虽然偶尔会一起吃饭，但总的来说撑死也就是个点头之交。

　　听小姑娘这么一说，他就更加不理解了。
　　这能出什么事？言蓦不是每天都正常来公司上下班吗？两人虽然没太多往来，但公司就这么大，人他还是看得着的。

　　面对路惊蛰的疑惑，前台的小姑娘伸着脖子往远处的走廊上张望了一会儿，确定没人会往自己的办公区域走后，又隔着前台把路惊蛰往自己方向拽了拽。

　　她说得极为小声，生怕被第三个人听了去：“公司内部现在都在传言蓦中邪了。嘘，这事儿我就告诉了你一个人啊，你可别说出去了，影响不好的！”

　　路惊蛰嘴巴张得老大，一脸不可思议：“中……中邪？？你说谁中邪了？言阑他哥言蓦？？？”

　　小姑娘非常满意路惊蛰此时的反应，点点头道：“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打圣贤工啊，这事儿最近在公司可都传疯了，这会儿搞不好都传到老板耳朵里咯。”

　　前台小姑娘抓着路惊蛰大聊特聊了足有半个小时，才心满意足地放人回办公室搬砖。
　　路惊蛰听完后也觉得这件事确实有几分邪门在里头。

　　最开始是因为他们部门的员工需要手动填写自己的报销凭证后再交到部门负责人处统一签字。
　　事情怪就怪在这报销凭证上。

　　据给领导送凭证的同事说，当领导签到言蓦那份时发现他填写的内容有些怪，写的似乎是中文字，却又看不太懂。

　　定睛一看才认出来那上面写的每一个字都是镜像翻转的。领导找来言蓦问是怎么回事。
　　结果言蓦也没做解释，只说是自己填错了，马上重新写一份送来。

　　之后就面无表情地拿着那份“填错”的报销凭证出了领导办公室。
　　可什么人会犯这样的错误？

　　别说徒手写镜像字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就算是用软件编辑过再照着抄都费老劲了。
　　谁会出这种错？又是怎么出的错能完完整整地错成这样？

　　虽然觉得奇怪，但本着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的原则，除了让言蓦重写一份外，领导也没有再多提此事。
　　可自从这次之后，言蓦的言行举止就愈发古怪了起来。

　　工作时间，他会突然毫无征兆地从工位上猛地站起身，然后就这么一直低着头站着不说话。
　　如果有同事在此期间和他对话，他也一概不做理会，等他“站够了”又会重新坐回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神色无常地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发展到后来，言蓦不仅仅是会突然起身，甚至还会在办公室内到处走动。
　　他眼神空洞地在不大不小的办公室里缓缓拖行着双腿，然后找到某个不特定的角落，一边面朝墙壁，一边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一些没有人能听懂的话。

　　有心大的同事壮着胆子去查看言蓦的情况。
　　结果刚碰到他的肩膀，话都还没说出口，令心脏无法承受的恐怖画面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眼前。

　　——只见转过头来的言蓦那双眼睛里唯余下布满细密血丝的眼白。
　　两个瞳仁就和恐怖电影里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事就算胆子再大，面对这样的情况也要被吓得惨叫出声。
　　就在他的发着颤的声音破喉而出时，原本应该好好待在言蓦眼球里的瞳仁突然又出现了。

　　两颗瞳仁在言蓦的左眼眼眶里毫无规律地高速转动，它们像是拥有自己的意识般分别朝着眼眶边缘撞击着，似乎想要破眶而出。

　　然后它们如同等待飞虫的蜘蛛，捕捉到了眼前的同事，它们突然都不动了，就那么直挺挺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