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山茶花香的alph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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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门口，傍晚。
韩献捏着两枝被精心包装过的玫瑰花，从花店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拎着杯某牌子饮品。
花店老板娘十分热心喊着韩献这位老主顾：“小伙子，你包装盒忘记拿了，你忘了你还总是需要一个透明塑料盒子的。”
韩献闻言浅笑，露出左脸颊的小酒窝，重新折回店里。
“小伙子，你这几个月来包装的花的品相都是数一数二得好。”老板娘利索帮他将花装了进去，忍不住赞叹，“送你花的年轻人肯定很用心。”
韩献笑容一僵，有些局促接过花束：“这是研究所同事顺手给的。别人...送他的。”
“不过你这么帅，肯定不愁没花收，来姐这买，给你打折。”
老板娘似乎有些抱歉，又安慰了韩献几句，但他没再言语，满脑子都是那句“肯定很用心”，苦涩抿起嘴角，他才抬步朝外迈去。
一声尖锐而短促的汽车喇叭声响起，惊得韩献手中玫瑰啪地摔落在地，滚了半圈。
他慌乱弯身去检查掉落的花束，还好，只是外壳一角有些裂开，花倒是没什么事情。
还未起身，一团黑影遮住他面前的光亮，韩献视线向前递去，一双光亮昂贵的皮鞋映入眼帘。
他缓慢仰头，直起腰站直。
一双似笑非笑的阴冷眸子正盯着他，目光游荡在他的脸和他手上的玫瑰花之间，意味深长。
“包装两枝玫瑰花是要去约会吗？韩...先生。”
顾炆靥先发制人，拽起面前人手腕，夺过玫瑰花撇过头随意瞧了几眼，浓黑瞳仁愈发深不见底，他不悦地眯起眼睛，扫过韩献：“是要送给谁呢？好有心。”
虽然只有两枝玫瑰，但被韩献包装得异常精致，外面还用透明盒包装着。
实在是甜蜜而贴心。
“我是准备去...找你的，你不是说头疼吗？”韩献摇晃右手包装袋，将拎着的饮品递上，“我买了蜂蜜柚子茶，现在还热呢，要喝吗？”
韩献今天故意提早下班了几十分钟，本来想偷偷去顾炆靥公司假借安沐名义送上蜂蜜柚子茶，结果倒好人还没到就遇见了想见的人，而对方来研究所的目的估计只有一个——接安沐回家。
韩献话音刚落，顾炆靥周身的阴沉冷鹫便莫名散去不少，有种雨过天晴的荒谬，。
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喝你又要送给别人。”顾炆靥不自然接过，韩献连吸管都给他插好了，他吸下一口：“花也是送我的？”
“不是，这是研究所同事分的玫瑰花，每人两枝。”韩献嘴角扯出尴尬弧度，笔画着二字，傻愣愣像是在比耶，“我没有什么约会。”
很平淡的语气，仿佛是在和顾炆靥讨论今天阳光很好的天气话题。
“噢，原来是我误会了。”顾炆靥缓缓回话，手指敲打着杯身，又瞥了一眼手里的玫瑰才向前递去，“仔细一看，倒真是很美的花，喜欢吗？”
“喜欢。”
韩献接过被捏得变形的塑料壳，缓缓按压着，试图恢复原状。
顾炆靥扳过韩献左肩，将人虚搂在怀中，语气试探：“除了花没看到其他的吗？”
“每枝花上还会有...标签。”韩献将手伸入衣服口袋内层，摩挲着微硬的纸片，心虚道，“但...感觉没什么用，就丢了。”
“丢了，丢了好。”下一秒顾炆靥有些气急般将喝了一半的柚子茶塞给他，“反正标签也——没什么用。”
顷刻，不等他反应，顾炆靥径直夺过他拎着的背包和那束玫瑰，扔给了司机。
顾炆靥则薄唇抿直，牵小狗般拉住韩献，直到他再向前一步就会踩进路旁的绿化带时，对方才一脸淡漠松开了手。
两人刚站定，韩献所在的研究所内便走出一大波人，一抬眼便可以看到正在拉扯的两人。顾炆靥背对着对方，但韩献却看得清晰真切，他神色稍显僵硬，匆忙缩起身子，慌不择路扯着顾炆靥当自己的人形肉盾。
一时间，两人间毫无距离，韩献毛茸茸的脑袋扎在顾炆靥胸前，像一只躲避猎人的羚羊宝宝。
顾炆靥弯下腰靠得更近些，将人整个圈入怀中，鼻尖蹭着对方明显僵硬的颈窝：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人群各自散去走远，韩献才后知后觉从顾炆靥身前弹开，他不自然摸摸额前碎发，眼神闪烁： “你太高调了，我们整个研究所都...认识你。”他咬了下嘴唇，似乎不准备解释顾炆靥是如何高调的，一脸你心知肚明的神情望着眼前人。
顾炆靥被这灼热视线烫得心底一抽，有些好笑开口：“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韩献闻言一脸困惑，迷离眼神荡漾起水色，似乎不知道对方为何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他窘迫岔开话题，慌张间呆愣问出了心中所想：“你来研究所是为了——找安沐吗？”
顾炆靥余光一遍遍刮过韩献，极其冷淡，脸色更是难看，而后他随意抬起眼皮，淡淡嗯了一声。
韩献一脸了然，低眉顺眼立在原地，踢了踢路边洒落的小石子，他才抬眸支吾道：“那个...”
对视一瞬，淡淡赤红闪现又蛰伏于顾炆靥眼底，他拧眉渗着寒意，脸色愈发不善： “嗯，怎么，你终于吃醋了？”
“吃醋？”丝毫没有迟疑，韩献带着倦意认真摇头，“我是想告诉你，安沐一个小时前就走了，你等不到他的。”
真是蠢到家了...
顾炆靥闭上眼，摸向大衣口袋，掏出一只薄荷味香烟点燃。
忍住掐向面前人的脖子，直接将他拎上车的强烈冲动，顾炆靥恶狠狠呷下一口烟气，似乎要将韩献也同时吸进肺里。
烟雾缭绕，韩献看不清对方表情，只有清爽的薄荷香夹杂着烟草味将他裹挟包围。
浓浓烟气背后，顾炆靥俊美异常的脸上透出丝丝青白颜色，对方一字一顿道： “好可惜，我的浪、漫、烛光、晚餐被放鸽子了。”
烟灰断成一截，摔到了他被风吹起的衣摆，点起淡淡火光又灭下。顾少爷却一脸漠凉不甚在意，再没有吸下第二口，他目光缓缓落在韩献身上，满是探究，仿佛找到了完美的备用计划。
他懒洋洋抽出随身手帕，将灭掉的烟头团团包住折起后，才慢悠悠道：“冒昧问一下，善良的韩先生，你愿意帮助一个被爽约的可怜人吗？”
依旧是丝毫没有迟疑的回复。
“抱歉，顾先生，我还是...”
还未消散的强烈薄荷烟气莫名向韩献袭来，呛得他忍不住吞下后半句话，低咳了几声。
“我专门提前一个月在桑华订座。”对面被喊作顾先生的英挺男人语气平平，似乎有些委屈，“一顿六位数呢，结果泡汤浪费了。”
六位数。
韩献有些咂舌，真心可惜道： “那真的是有些可惜。”
他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真心实意为这顿一方缺席的晚餐而可惜，他大半年的工资都未必有六位数。
“反正热衷低碳生活的韩先生似乎赚足了钱，并不在乎这些金额。”
？
过了好半晌，韩献慢半拍啊了一声，温吞冒出了句：“桑华家的牛排很好吃，入口即化。”
“好不好吃都要浪费掉。”顾炆靥仍语气不善回答，脸色沉得能滴出水，“酒店又不随便退款。”
似乎是做好了心理斗争，韩献轻轻拍下对方衣摆上掉落的烟灰，“我今晚有空的，要不还是别浪费了。”像是想起什么，他收回了手，缓声补充，“就是烛光可能要浪费了。”
顾炆靥嘴角笑意霎时消失，脸色更是黑压压透着阴沉，语气不爽：“都是我花六位数买的，谁爱浪费浪费，我全都要点上。”
毫无骨气被对方牵着走到车旁，韩献捏住衣角的手指微微泛白，他拉拽起左后方的车门，没有拉开。他面前车窗缓缓落下——毫无防备，一大束嫩白灿烂的山茶花一览无余地显露在他面前。
愣住了几秒，韩献微张着嘴，没有藏好心中的惊讶。
他没想到顾炆靥会为安沐送上这样...美丽的山茶花，不仅有玫瑰花，还有这么可爱的山茶花。
韩献心口一动，像被一头怪兽给完全拉住，一股莫名情绪更是如野火烧遍了他的整颗心脏。他紧紧咬住嘴唇，试图平息内心的酸涩，但这股情绪却愈演愈烈，难以摆脱。
片刻，他心中的酸意不知道何时涌上了鼻尖，按在车门上的手也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变得有些奇怪了。
明明本就是自己不配得到的，可为何当看到别人也要拥有时却心中如此不甘呢？韩献咬着下嘴唇，试图吞下心头酸涩，可能他天生就是个坏得彻底的人。
顾炆靥微凉的嗓音从车前方飘来，将韩献打回现实。
“韩献先生，我不是来当你司机的。”他的眼神如刀子般剜着韩献的脸皮，凛声道，“来坐副驾驶。”
死死压下胸中不能言说的贪心想法，韩献闷闷答了句好。
“我的柚子茶还给我。”韩献刚稳稳坐在副驾驶上，顾炆靥便俯身要柚子茶，他不明所以递过去，对方宝贝似的把茶杯子摆到正中央，侧身又给他扣上安全带，才懒洋洋偏头，语气闲散：“你喷的香水很好闻，山茶花香很浓。”
回应他的是韩献垂得更低的头颅和欲言又止的嘴唇，像一只将头埋在沙子的鸵鸟。
什么狗鼻子...韩献忍不住内心吐槽。
顾炆靥语气悠悠，直接戳破两者间伪装的平静：“好巧，山茶花香是我信息素的味道。”他将熄火的车子重新启动，而后，他身子微微后倾，长臂向后座伸去。
片刻，一枝枝山茶花砸到了韩献的眼皮上——那束巨大的山茶花束被对方扔到了他身上。
顾炆靥嘴角微扯起，弧度渐深，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几下：“小心搂着。”
闻言，韩献猛然径直前倾，将花束底部放到自己合拢的双腿上，整个身子僵硬绷直，小心翼翼得像一个忠心的玻璃花瓶。
车窗外，道路两旁的绿化树木像风一般飞过，没有留下半分影子。
“这花真美。”韩献轻轻捏了捏几片被甩掉的花瓣，揣着颗心问道，“这花也是要送给安沐吗。”见对面没有回复，韩献热心提出了自己观察很久才得出的结果：“不过，安沐似乎更喜欢百合花或者是白色玫瑰。”
顾炆靥眯起眼睛，余光都没扫过韩献，凝声道：“你倒是清楚他的喜好，那我喜欢什么花？”
一句话堵得韩献甚至忘记后半句要说些什么了，他讪讪闭上嘴巴。
见状，顾炆靥眼中厉色一闪，神色愈发晦暗，他冷嘲热讽道：“这花是垃圾场捡的，送不出手，你不要就扔了。”
车前，前面的白车试图插进快车道，顾炆靥面无表情按了好几声喇叭，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尖锐喇叭声久久不停。
敏锐察觉到顾炆靥似乎有些低气压后，韩献心情连带着也坠入谷底。
车子飞驰向前，一路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干净的嗓音划破死一般的寂静。
“你是喜欢山茶花的。”他将头埋进身前号称是捡来的山茶花中，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我也喜欢的。”
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不移情别恋喜欢玫瑰了？”
“嗯...也挺喜欢。”韩献将部分垂下的山茶花扶正按入花泥，认真答道，“玫瑰花很漂亮的。”
未料，车内霎时又变成了一阵低气压。
韩献有些懊恼咬住下嘴唇，眨了眨眼，他用余光偷偷瞄向主驾驶位置，只能依稀半明半暗看到顾炆靥侧脸。
对方面色淡漠，似乎是察觉到了韩献的小动作，居高临下扫了他一眼。
......
他慌忙改口，脸上染上晕沉沉的红色，藏着某种坚定：“但是还是最喜欢山茶花的。”
作者有话说第8章 山茶花香的alph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