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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至人间 ...

  •   金蝉子立于化生池畔僧袍在风中飞舞,看着云霭浮动间的化生池,心中有些惘然,佛祖说自己业障未清六根未净,不能参悟佛法奥秘,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服。

      四大金刚立于池畔台阶之上看着金蝉子面露同情之色,伽叶对金蝉子道:“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可有什么话要交待于我吗?”

      金蝉子将手中命簿扔进化生池回头神色认真道:“师兄,我其实不太想去人间了,这剧本写的也忒坎坷狗血了些,我不太满意。”

      伽叶后退半步道:“此事师兄帮不了你!”

      金蝉子刚想说师兄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四大金刚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对金蝉子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时间已到,该上路了!”

      金蝉子朝四大金刚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什么上路不上路的,此话不吉利。”

      四大金刚还未说话,阿难实在忍不了了,突然一脚将金蝉子踹下化生池道了声:“现在才说不去,晚了!快去吧,早去早回。”

      “阿难师兄,我还没......”金蝉子的声音湮灭在化生池中。

      一个小童托腮坐在院中看着面前吉祥缸中的鱼儿,托生凡间已是第十个年头了,只记得当时好像还未来得及喝忘尘水便被阿难师兄一脚踹下化生池,被化生池封住了金身和法力,带着些许记忆投胎托生到了颍川陈家,许多在灵山时的事脑海中有些模糊。

      金蝉子抬头望向天空道:“你们可是在天上看着我在凡世历练?”

      无人回答,金蝉子不死心又叫了声:“师兄,别藏了,我看见你们了!”还是无人回答。

      这陈氏一族世代在朝为官,也算名门望族,只是到了自己如今凡间的父亲陈慧这代时局动荡,陈慧曾官拜尚书令和父亲同朝为官。但官途波折,皇帝开始变得荒淫无道喜怒无常,只顾自己享乐全不顾黎民生死,外戚干政,结党营私,朝堂乌烟瘴气,常有同僚在朝堂上死谏,眼见社稷危殆大厦将倾难挽,为保全家人性命在被构陷贬官前祖父干脆带着父亲一同辞官从长安回到颍川归隐避世,一家人也算安宁康乐。

      金蝉子还未出生时祖父离世,五岁那年母亲病逝后,陈慧便一蹶不振,这些年身体每况日下,金蝉子明白这凡间父亲时日不多了。

      虽有心助一助那陈慧,但是自己徒有零星记忆周身法力被封印得死死的什么都做不了,也明白生之来不能却,其去不能止的道理,陈慧自爱妻亡后哀莫大于心死,或许此去于他而言也是解脱。

      金蝉子从前在灵山数万年从不觉得岁月漫长,来凡间不过短短十载而已却觉得似乎过去很久了,甚至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这具凡人小萝卜头躯体,凡人一生寿数短暂却历尽生老病死,贪嗔痴恨怨憎会别离。

      金蝉子看看自己小小的手掌喃喃道:“佛祖和师兄也未曾说我该如何才能取得真经传教东土,这凡人孩童躯体沉重万分,如今什么也做不了,何时才能重回灵山呐!有些想回去面壁了。”

      “阿祎,父亲去了!”兄长陈祈从南厢房踉踉跄跄跑出来悲痛长呼一声,打断了金蝉子的思绪,管家老王追出来一把扶住陈祈哽咽道:“大公子,小心!”

      金蝉子站起来看着面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孩童用脆生生的声音道:“兄长节哀!父亲此去定能往生极乐,再不用受病痛之苦了。”

      老王和院中众人看着这大公子和二公子,这二公子自生下来便与别的孩童不同,二公子有着超脱孩童的理智稳重,自小对佛法造诣颇深,大家都道这是个早慧的孩子,都说二公子乃紫微星转世是个神童。可是一个十岁的孩童此刻面对父亲去世突逢变故表现得未免有些过于不同常人了些,还能安慰兄长,众人心下疑惑不解,但忽闻府中噩耗,一时伤心大于疑惑众人在院中哭做一团。

      金蝉子忽觉心中好像有丝波动,那是难过的感觉吗?又觉得这些不过是自己来凡间的浮生一梦罢了。

      走进卧房中看着那塌上已无生气的陈慧,金蝉子念起了往生咒,忽觉一阵轻风拂过面颊,抬头一看竟是黑白无常,黑白无常忽然感到一道视线盯着自己,低头发现是个孩童后二人道:“不对啊,这金蝉子被贬下凡托生凡胎前定喝了忘尘水,封了金身法力,此刻就是个普通凡人,应当看不见我们才是吧?”

      说着伸出手想摸一摸孩童样子的金蝉子,金蝉子侧身一闪避开黑白无常伸来的手,看着黑白无常道了句:“二位仙差,冥府一别好久不见啊!”

      黑白无常闻言缩回手大喊一声:“见鬼了,你怎么看得见我们?”

      金蝉子疑惑道:“我怎么不能看见你们?”

      黑白无常朝金蝉子施了一礼道:“见过尊者,这陈慧阳寿已尽,小仙此番是来带其魂魄回冥府的。”

      金蝉子点点头道:“我如今已不是什么金蝉子尊者了,二位不必多礼,还请二位仙差一路善待我父魂魄。”

      黑白无常连忙道:“生死簿中记载着陈慧一生行善积德,早年为官时惠及无数人间百姓是个三世好人,下一世再托生到一良善之家寿终正寝便能功德圆满飞升散仙了。”言罢勾出了陈慧魂魄向金蝉子道了声告辞,消失于厢房之中。

      金蝉子和兄长在管家老王的操持和一众忠心家仆的帮助下终于将父亲陈慧安葬,办完了葬礼。

      老王最近忧心忡忡,老爷撒手人寰,两位公子年纪尚幼,如今时局不稳,兵戈四起,族中又无其他亲眷照拂,这两位小公子日后可怎么办呢?每每思及此事忠心的老管家都忍不住会落泪。

      管家老王自陈慧幼年时就在陈家当差,为人老实忠厚,如今陈慧已经离世三年,陈家失去了庇护已是大厦将倾,陈祈和老王商量之后将府中仆从召集在一处给每个人都分了些丰厚的银钱道:“如今陈家败落,各位拿着这些钱回家去吧,多谢各位照拂不弃,这是各位的卖身文书今日还于大家。”

      府中众人拿到银钱和卖身契之后看着那半大孩童的二位少爷,有的抹起了眼泪哽咽道:“如今战火连连,大公子二公子定要保重。”

      遣散众人后,陈祈去书房抱出一个木盒交给老王道:“王叔,我和阿祎准备去白马寺遁入沙门,卖宅子的钱我们分出了一半,您拿着这些钱回家与家人安享晚年去吧。”

      老王闻言跪倒在地将木盒塞回陈祈手中,大哭道:“老奴不走,老奴随两位公子一起去白马寺,否则如何对得起老爷临终嘱托。”

      在陈祈和金蝉子一连几日的一再劝说下忠心老仆只得收下木盒,离开陈府。临走时将两位少爷揽入怀中大哭起来,不停地交代二人好生照顾自己,盼望能有再见之期。

      众人都走后,陈祈带着金蝉子坐上了马车准备前往白马寺,两个孩童坐在车内掀开窗帘看着陈府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马车出了颍川经过一片山道时,突然听到马儿一声嘶鸣,金蝉子问道:“发生何事?”

      马夫声音颤抖着道:“应该是朝廷和叛军在此交战不久,此处有许多难民挡住了去路,遍地都是尸体。”

      如今各地军阀趁势而起,自立为王甚至组成联军打着讨伐昏君的名号打响了战争。金蝉子掀开车帘,看着面前哀鸿遍野跳下马车,马夫本想拦住这小萝卜头,谁知这小萝卜头半点不知害怕走到人群尸身中竟直直坐了下来,嘴里不知念起了什么。

      一众难民在金蝉子的念诵中突觉内心似乎平静了下来,仿佛看到了曙光和生的希望,纷纷看向金蝉子,明明是个小萝卜头,马夫在他身上看到了不属于一个孩童的悲悯,好像还有一丝光。

      半个时辰过后,金蝉子起身走向马车对陈祈说:“兄长,可否将我们的食物和水分与这些难民一部分。”

      陈祈点点头道:“阿祎,你方才念的是什么经?”

      “往生咒。”

      “我还从未听过这往生咒。”

      金蝉子从前随父亲去白马寺时就发现这凡间学的佛法与灵山我佛佛法相差甚大,几乎不一样。

      二人同马夫一起将饼与水分发与难民,随即驾车离去。马夫一路将车驾的飞快,歪头冲马车内喊道:“小少爷,如今乱世,您刚才那般露富分与他们食物,若他们贪性大发,恐怕我们今日就走不了了。”

      马夫所言有理,金蝉子沉默半刻道:“是我思虑不周了。”

      行至第二日午时终于到了白马寺,一路行来金蝉子看到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心道:看来得尽快设法取得真经才能渡东土百姓之苦。

      曾欲多次运转灵台,可却使不出半点法力,暗暗骂了句:“可恶!”

      初入寺中住持为兄弟二人顶礼受戒,赐金蝉子法号玄奘,陈祈法号长捷。

      金蝉子和兄长在白马寺中一待便是五年,五年中,金蝉子在寺中表现出了超脱凡尘的智慧,被住持看中委以讲经论法的重任,为许多人指点迷津,驱散重重迷雾。

      民间都传白马寺出了一个佛门千里之驹玄奘法师,玄奘法师虽然年少,但智慧超群,博闻强记仪表堂堂姿容俊美,内心玲珑机敏,洞悉佛法人心,不似其他早慧少年,与其兄长长捷法师情谊甚笃,四方僧侣信徒纷纷前往白马寺求教论法。

      战火还是烧到了洛州。

      一日金蝉子正与一众僧众信徒在寺中讲经,突然听到寺外惨叫声和一阵嘈杂,似十分混乱,寺门口摆摊卖香油的商贩冲进寺中喊道:“守军不敌,叛军已攻入洛州开始屠城了,各位师傅快跑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至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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