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藤蔓》熊绵绵

3、第三章 转艺术班

　　一大早，陆苒家里和打仗一样，邵美玲围着围裙在厨房“大显身手”，陆军辉打开电视雷打不动地看早间新闻，陆苒乒乒乓乓地洗漱、收拾书包。
　　“小苒，吃早饭了。”邵美玲挨个把鸡蛋、豆包、小咸菜、豆浆摆到桌子上，“今天有你爱吃的豆包。”
　　陆苒着急忙慌地从屋里冲出来，随手抓了一个鸡蛋一个豆包放到餐盒里，“妈，来不及了，我带着去教室吃。”跑到门口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你和我爸别忘了今天下午5点来我们学校，3楼307宁老师办公室，千万别忘了。”说完就飞也似的跑了。
　　“知道了知道了，这孩子，天天赖床，早饭就没在家吃过，不能早点起……”
　　陆军辉边剥鸡蛋边听广播，“你说小苒说的这播音主持是不是就是和这广播里的播音员一样啊。”
　　“嗨，我哪知道啊，应该是吧，不然怎么叫播音主持，估计以后出来就是干什么主持人、播音员吧。”邵美玲吃着豆包回道。
　　“这能行吗，咱们小苒。”陆军辉又开始发愁了，每次遇到陆苒的事，他总是先往负面的方向考虑。
　　邵美玲看吃得差不多了，开始收拾餐桌，“怎么不行，咱们小苒个高、身材苗条，长得也端正大气，声音洪亮，要我说，宁老师这是挖苗子呢，就和七八十年代那些星探一样呐！”
　　“但愿吧，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陆军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老陆你有这闲工夫赶紧来刷碗，别瞎担心了。”
　　“来了来了……”
　　第一节课是语文，大家都昏昏欲睡的。昨天陆苒也学到凌晨2点多才睡觉，上完早自习眼皮都开始打架了，陆苒突然想起《猫和老鼠》那个动画里面汤姆用木棍撑起眼皮的画面，她感觉她急需同样的道具。
　　“古诗词默写这种题就是送分题，所以你们一定要熟记，尤其不能写错字……请大家翻到第15页……”苏老师在台上侃侃而谈。
　　台下众生百态，不过大都认真在听。苏老师讲完之后，便让学生们自由背诵、复习。语文是陆苒的强项，但同样语文这种科目不像数学，有标准的答案，“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总体来说，对于高手，语文的分差都在伯仲之间。除非在作文上大放异彩，拿个满分作文之类的。曾经有一年的高考满分作文，那位学生文学素养极高，竟是用文言文写作。陆苒轻轻摇了摇头，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议论文是最不易出错也最合适的选择。就算另辟蹊径，也要看看自己是否有那个能揽瓷器活的“金刚钻”，因此，陆苒准备扎扎实实地打好基础，把语文客观题的分都争取收入囊中。
　　“叮铃铃——叮铃铃。”下课铃一响，学生们鱼贯而出，纷纷来到走廊上放风。
　　陆苒懒洋洋地趴在走廊栏杆上，默背着古诗词。
　　“哈！”程橙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吓她一跳。
　　陆苒扭头一看，开心地说:“橙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我今天刚回来上学就急着找你了，够意思吗。”程橙拍拍陆苒的肩。
　　如果说丁锦州是陆苒的好哥们，那程橙就是陆苒的好姐们。三人都是一同长大，情分非比寻常。只不过，程橙是体育特长生，常常外出训练、比赛，但是三人的感情从未因距离和时间而改变。
　　“橙子，我要跟你说个事，我可能要转到艺术班了。”陆苒握着程橙的手。
　　程橙惊讶地问道：“为啥啊，是不是老乔又找你事了。”
　　“很多种因素吧，今天下午我爸妈就来学校，和我一起去宁老师办公室商量这件事。”
　　程橙一把搂过陆苒，亲昵地说：“不管怎么样，姐会支持你的，大苒子！”
　　陆苒靠在程橙肩膀上，两人相视一笑。
　　下午5点，丹枫中学准时放学，一直到6点半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用来吃饭休息。陆军辉和邵美玲两人早早来到校门口等着。
　　“爸，妈。”陆苒挥了挥手，走到门卫室，“大叔，这是我爸妈，今天要到宁老师办公室。”
　　门卫大叔很是机警，拨通宁老师办公室电话：“喂，宁老师吗……”接着，他放下电话打开校门，朝着陆军辉和邵美玲说：“家长可以进去了。”
　　到了办公室门口，陆苒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宁老师饱满且洪亮的声音，“请进。”
　　陆苒推开门，宁老师立刻迎了上去与，“是陆苒的爸爸妈妈吧。”
　　“哎，对对。宁老师好，小苒给您添麻烦了。”
　　宁老师边说边搬来两个椅子，“不麻烦，我啊也是看中了陆苒同学的条件，陆爸爸陆妈妈坐。”
　　“不麻烦老师了，我们自己来吧。”陆军辉和邵美玲迅速接过椅子，坐下。
　　“陆苒，你去我柜子里拿纸杯。”宁老师指挥陆苒。
　　“好的。”陆苒回道。
　　宁老师微笑地说：“两位家长，我这有，红茶，你们喝点什么。”
　　“不麻烦老师了，我们都可以。主要还是想问问老师，关于陆苒这孩子转班的事情。因为我和她爸爸也不懂艺术，对这个播音主持也不太了解。”邵美玲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宁老师给邵美玲和陆军辉一人倒了一杯茶，“我理解两位家长的担心，播音主持这个专业对两位来说，可能比较陌生。它是艺术类专业，需要具备良好的语言交际能力与情感表达能力，并且对于外形有一定要求，例如身高。这些条件呢，陆苒同学都已经具备，况且她的文化课成绩不差，如果能够走播音主持这条路，我认为陆苒同学冲击重点大学是很有希望的。”
　　邵美玲和陆军辉对视了一眼，陆军辉思索了一下说：“宁老师，我们也是怕陆苒忙不过来，她现在才学播音主持，和那些高二分班就学的比已经落下了，我们就怕她既学不好播音主持也学不好文化课，那就麻烦了。”
　　宁老师点了点头，微笑着说：“两位家长的担心是存在的，播音主持虽然是艺术类专业，要求文化课成绩比较低。但是如果想考类似沪东师范大学，京北师范大学，中华传媒大学这些顶尖高校，也不是那么容易，既需要你艺术成绩拔尖，同样的文化课基本也要达到一本线。当然，如果家长对孩子要求没有那么高，曲江艺术学院、振动广播学院、江河大学等这些学校也招生播音主持专业，文化课相对要求就比较低。如果陆苒同学要学习播音主持，势必要有个偏重，可能还要付出比别人百倍的努力。不过，陆苒同学的优势在于身高，嗓音条件，以及应变能力，而且陆苒同学英语也不错，还可以考英汉双播。总体来说，这是一件风险与收益并存的事情，我也不敢给家长打包票，说陆苒同学一定能考上什么什么学校，这是很不负责的一件事。我能做到的就是尽力帮助陆苒同学，如果你们决定让她转到我的班级，我肯定是要对她严格要求，希望她考上顶尖学府。”
　　邵美玲双手捂着杯子，问道：“宁老师，我们大致了解了。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陆苒考上大学，还是学习播音主持吗，那这个找工作会不会有局限性啊。”
　　“通过艺术类专业考入大学的学生，一般情况是不允许转专业的，但是你可以在高校修读双学位。如果是找工作的话，与播音主持对口的一般就是播音员、主持人，不过也不局限于这些，比如现在一些融媒体中心、文旅局、国企等也会招播音主持专业。当然有一些播音主持毕业的学生，也在从事与播音主持无关的行业。”
　　咚咚两声，有人在敲门。
　　“请进。”
　　一个很高的男生走进来，陆苒也好奇的看着他。等他走近一看，浓眉大眼，陆苒暗暗想，还是个帅哥呢。
　　“宁老师，我明天请假，来送请假条。”男生声音磁性，有些独特。
　　宁老师点头笑笑说：“好的，我知道了。”
　　等男生走后，宁老师颇有些自豪地说：“刚才进来的同学正是我们艺术班的第一蔡之廉同学，他的成绩在冲刺班也是名列前茅，只不过他喜欢播音主持，所以分班时就选择了艺术班。他也是外在条件特别适合学播音主持，我看中陆苒同学也是如此。不过也要尊重两位家长的意思，如果有问题我们还可以讨论。”
　　陆军辉和邵美玲在老师面前颇为拘谨，听了宁老师一番话既是感觉有道理，但又有些担心。他们看向陆苒，发现她兴致勃勃地听着，准是心都已经飞到艺术班了。
　　邵美玲说：“宁老师，问题我们暂时没有了。至于转班，我们想回家再考虑一下。”
　　“这是自然，转班意味着换赛道，这不是一件小事。我送送你们。”宁老师说着准备起身。
　　邵美玲和陆军辉慌忙说：“不麻烦老师了，让小苒带我们出去就行了。”
　　“是啊，宁老师，我送我爸妈出去吧。”陆苒很是兴奋，语气飘飘然起来。
　　宁老师站起身，与陆苒一家并排走到办公室门口：“那我就不送了，两位家长如果回去想好了可以联系我。”
　　“宁老师，再见。”陆苒挥了挥手。
　　“哎，真是麻烦老师了。”陆军辉和邵美玲不好意思地说道。
　　随后，陆苒将陆军辉与邵美玲送到校门口：“爸妈你们路上慢点，我们晚上见啊。”说完就转身蹦蹦跳跳地走了，还不时哼起了小曲。
　　晚上10点半左右，邵美玲开始熬鸡汤。高三这一年，不光是学生本身累，甚至于家长也跟着受罪。早上为了孩子吃到品种多样、新鲜营养的早餐，五六点钟就起来准备。上了一天班，晚上拖着沉重的身体给孩子做点夜宵。有句话说的：起得比鸡早，干的比驴多，睡得比狗晚。
　　“我回来啦！”陆苒开门，冲到餐桌边，望了望厨房，“妈，做了啥好吃的，饿死我了。”
　　邵美玲用汤匙尝了尝鸡汤，点了点头：“快洗手去，今天炖了萝卜鸡汤。”
　　洗完手，陆苒乖巧地坐在餐桌旁看书。邵美玲端着鸡汤过来，“来来，热腾腾的萝卜鸡汤，快趁热喝。”
　　陆军辉也坐过来：“小苒，你转班的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爸，我现在对我自己很有信心，我想转班，而且我在现在的班过的一点不开心。”
　　邵美玲解下围裙，也坐了下来：“今天咱们就把这事定下来，宜早不宜迟。小苒高三了，耽误不起时间。”
　　陆军辉唉声叹气道：“我就是担心啊，我也是怕小苒这条路走的也不顺。”
　　一家人讨论了半天。
　　最后，邵美玲拍板说：“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小苒，我会打电话告诉宁老师，你明天就去转班。”
　　“耶！妈妈万岁。”陆苒兴奋地跳起来。而一旁的陆军辉则是沉默不语，心情尤为沉重。
　　“哎哎，你可别翘尾巴，你到时候要是不好好学，小时我和你爸收拾你。我们已经是顺了你的意了，但是能不能学好还是看你自己。”
　　陆苒朝着邵美玲和陆军辉敬了个礼：“yes sir！我回屋复习了。”